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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无线电话那里,从德拉默手中拿过话筒:“深海探测号,我是皮特。请回话。”
“又听到你的愉快的声音很高兴。”默克的话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就象躺在家里的床上打电话一样平静,“这儿的桥牌正好三缺一,你怎么不下来?”
“我可不玩。”皮特一本正经地回答,“再过多少时候水就碰着电池组了?”
“按照水涨的速度,大约再过十五到二十分钟。”
皮特转身对转冈恩说了一句多余的话:“等电池组一失效,联络就得中断。”
冈恩点点头:“塞福二号停在旁边陪着他们。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这样。”
皮特又按了按话筒上的电钮:“默克,你们的生命维持系统怎么样?”
“什么生命维持系统?半小时前就失去作用。我们已经呼吸困难了。”
“我要给你们送一箱白兰地来。”
“最好盖紧。查维斯有恶性口臭症。”接着在默克的语调中露出犹疑的口气,“假如出现最坏的情况,不能再见到你们这些人的话,至少这里周围有的是好伙伴。”
默克突然提到泰坦尼克号上的死者,使驾驶室里的每个人脸色显得苍白。人人如此,只除了皮特。
他按着发射机的电钮说:“你们可别把船弄脏了。我们也许还要用呢。皮特说完了,不用回话。”
皮特这几句似乎冷谈无情的话引起的反应,从旁看来是很有意思的。乔迪诺、冈思、斯潘塞和其他人只是瞅着他。只有德拉默露出愤怒的样子。
皮特碰了一下无线电报务员柯利的肩膀。“给我接邦伯格号上的海军上将,不过要用不同的频率。”
柯利抬头一看:“你不想让深海探测号上的那些人听见吗?”
“他们不知道反倒没事。”皮特冷冷地说,“快接吧。”
过了一会,从扩音器中嗡嗡地传来了桑德克的声音:“卡普里科思号,我是桑控克海军亡将。请回话。”
“我是皮特,海军上将。”
桑德克没有在细节上耽误时间:“你知道我们面临什么局面吗?”
“冈恩简单地对我说过了。”皮特答道。
“那么你知道我们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时间是当前的大敌,不管你怎么计划使用。如果能把这不可避免的事情推迟十小时,我们就有机会进行战斗,营救他们。”
“还有一个办法。”皮特说,“赌注很大,但确切地说是可能的。”
“我愿意接受建议。”
皮特迟疑了一下:“首先,我们暂时忘掉深海探测号,把精力转到另一方面去。”
德拉默走到他跟前。“你说什么,皮特?这儿出了什么事?‘忘掉深海探测号’”他扭歪了嘴唇喊道,“你疯啦?”
皮特笑眯眯地使人不得不消除怒气:“这是压最后一宝,德拉默。你们失败了,而且是惨败。你们在海洋打捞界也许都是天才,但是作为营救力量,却象一帮业余工作者。恶运加上你们的错误,现在你们只会坐着哀叹一切都完了。好吧,一切都没有完,先生们。我们正要改变这场把戏的规则,在六小时的最后时限之前让深海探测号浮上水面。如果我的表准的话,现在只剩下五小时四十三分了。”
乔迪诺看着皮特:“你真的认为能办到吗?”
“我真的认为能办到。”
第四十六章
结构工程师和海洋科学家们挤成一个个小疙瘩,嘴里喃喃自语,一边拼命来回地拉计算尺。不时有人走开,到计算机那里查对纸上打印出的读数。刚从邦伯格号来到这儿的桑德克海军上将坐在书桌后面,端着一大杯咖啡,摇摇头。
“有关海洋打捞的教科书里永远不会有这一节的。”他低声说,“用炸药把一艘沉船炸得离开海底。天哪,这真是疯了。”
“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皮特说,“如果我们能让泰坦尼克号离开淤泥,深海探测号也就随着上来了。”
“这是个疯狂的办法。”冈恩喃喃地说,“冲击波只会使潜水艇船壳上的裂缝扩大,立即引起内爆。”
“也许是,也许不是。”皮特说,“但是即使发生那种情况,让默克、基尔和查维斯受到海水的压力立即死去,也比痛苦地慢慢窒息而死强得多。”
“那么泰坦尼克号怎么办呢?”冈恩坚持问道。“我们会把数月来在深海底上完成的一切都炸光。”
“应该认为这是一种可能发生的危险。”皮特说,“不过泰坦尼克号的构造比当前在海上航行的大部分船只牢固得多。它的横梁、大梁、舱壁和甲板仍象那天晚上沉没时一样结实。我们怎么折腾这个老太婆,它也经受得住。这一点可不能估计错了。”
“你真的认为这个办法行得通吗?”桑德克问道。
“我真的认为。”
“我可以命令你不这样做。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皮特回答说。“我指望你让我在这场球戏中直打到最后一局。”
桑德克用手揉揉眼睛,又慢慢摇了摇头,似乎想清醒一下。最后说:“好吧,德克,成败全在你了。”
皮特点点头转身走开。
时间还剩下五小时零十分。
在水深二英里半底下,遥远而又严酷的环境中,深海探测号上的三个人寒冷孤单,眼看海水顺着舱壁一英寸一英寸漫上来,直到淹没了主要电路,使仪器短路船舱内部变得一片黑暗。接着,海水在他们大腿周围打转,这时他们开始真的感到华氏三十四度的海水冷得象针刺一样了。他们自认必死无疑,痛苦地站在水中浑身颤抖,但心里仍然怀着要活下去的一点希望。
“等我到了海面上,”基尔咕哝着说,“我就休假一天,谁知道我也不在乎。”
“那你还回来吗?”查维斯在黑暗中说。
“他们要开除我就开除好了,反正明天我要睡懒觉。”
查维斯摸索着,找到了基尔的胳膊就使劲抓住:“你在唠叨什么?”
“别着急。”默克说,“生命维持系统失去作用了,积累的二氧化碳对他产生了影响。我也开始感到有点发晕。”
“污浊的空气比什么都糟糕。”查维斯嘟囔着说,“如果我们不淹死,船壳一爆破也会被压死。不是象蛋壳一样压碎,憋也得憋死。我们的前途看来不太妙。”
“你还没有说我们被太阳晒死呢。”默克讽刺地说,“要是我们不离开冰冷的海水爬上去,我们也就没有机会碰到另外三种死法了。”
基尔没说什么,只是无力地让查维斯把他推到最上层的铺位上。然后查维斯也爬了上去,坐在边缘上,两脚在一边耷拉下来。
默克趟着齐大腿根深的海水走到前面了望口朝外张望。从耀眼的灯光当中,只能看到光环围绕的塞福二号的轮廓。那只船即使停在十英尺远的地方,对这罹难的深海探测号也是无能为力,因为深海处怀有敌意的无情压力团团围住了它们。默克心里想,只要那船还在,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把我们一笔勾销。他们并不孤独,这件事使他得到不小的安慰。这种安慰并没有多大用处,不过这却是他们仅有的东西。
在阿尔汉布拉号供应船上,来自三家主要电视网的摄影人员,抱着愈来愈大的期望,狂热地让他们的机器开始工作。在右舷甲板的栏杆旁,挤满了通讯社的记者,他们着迷似地用双筒望远镜看着二英里外的卡普里科恩号,摄影记者却把望远镜头对准两船之间的海面。达纳·西格兰姆,被围在临时记者室的一个角落里,肩上紧裹着风雨夹克,精神抖擞地站在十多个带着磁带录音机的记者面前,这些记者正把话筒凑到她脸上,象是一根根棒糖似的。
“西格兰姆夫人,打算提前二天捞起泰坦尼克号,实际上是营救困在海底的那些人的最后一着,这是真的吗?”
“这不过是解决办法之一。”达纳回答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这样理解:其他一切办法都失败了?”
“遇到了种种复杂情况。”达纳承认道。
达纳的手塞在夹克口袋里,神经质地搓着手绢,直到手指都搓痛了。几个月来和男女记者们的一问一答已经开始使她疲倦了。
“既然和深海探测号已经失去联络,你怎么能够明确知道那些船员是不是还活着?”
“计算机的数据使我们确信,在未来的四小时四十分钟之内不会出现危急情况。”
“如果电解质化学药品还没有完全注入到泰坦尼克号船壳周围的淤泥中去,海洋局打算怎样把它打捞起来?”
“我无法回答。”达纳说,“皮特先生最近从卡普里科恩号上发来的电报上只说他们将在几小时内捞起沉船。他没有提到方法上的细节。”
“如果时间太晚了怎么办?如果基尔、查维斯和默克已经死了怎么办?”
达纳的表情变得严厉了,“他们没有死。”她的两眼闪闪发光:“在这件事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谁要是首先报道这么一个残酷而不人道的谣言,就该踢他的屁股赶下船去,什么证件,什么尼尔森受欢迎的节目都见鬼去吧。明白吗?”
记者们哑口无言地站了一会,对于达纳突然大发脾气感到吃惊,接着就不声不响地开始慢慢放下话筒,向着外面的甲板走散了。
里克·斯潘塞把一大张纸铺在海图桌上,用几个半空的咖啡杯压住。这是泰坦尼克号及其在海底位置的鸟瞰图。他开始用铅笔尖指着船体上标着小十字的各个地方。
“它的形状就是这样。”他解释说,“我们根据计算机的数据,在沿泰坦尼克号船体的海底沉积层的关键位置上安放了八十份炸药,每份装有炸药三十磅。”
桑德克俯身向着图画,仔细看着那些小十字:“我明白了,你们在每一边把炸药分三排交错安放。”
“是的,先生。”斯潘塞说,“外面两排各离船体钢板六十码,中间两排距离四十码,里面两排距离只有二十码。我们首先引爆右舷最外面的一排,过八秒钟点燃左舷的外面一排。再过八秒钟用同样方法处理中排,依次下去。”
“有点象前后推动陷在泥里的汽车。”乔迪诺自动插口道。
斯潘塞点点头:“可以说这是个恰当的比喻。”
“为什么不一下子把它从淤泥冲轰出来呢?”乔迪诺问
“突然一震是可能奏效的,可是地质学家主张用分次而又部分重叠的冲击波。我们要的是振动。”
“我们有这些炸药吗?”皮特问道。
“邦柏格号上将近有一吨,作为地震研究用的。”斯潘塞回答,“莫多克号的贮藏库里有四百磅,准备进行水下打捞爆炸的。”
“这个办法能生效吗?”
“介于两可之间。”斯潘塞承认说,“如果再有三百磅,就更能保证我们成功了。”
“我们可以用喷气概从大陆运来,而后空投。”桑德克建议说。
皮特摇摄头:“等炸药运到,装进潜水艇,再放到海底上,已经迟了两小时。”
“那么只好就用这些炸药了。”桑德克粗鲁地说,“限制的时间很紧迫。”他转身向着冈思:“放好炸药要多少时间?”
“四小时。”冈思毫不犹豫地回答。
桑德克眯起眼睛:“这样剩下的时间就很少了,只留下十四分钟的余地。”
“我们能办好。”冈恩说,“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桑德克不耐烦地脱口问道。
“要利用我们所有每一条可以使用的潜水艇。”
“这就是说塞福二号也要离开它在深诲探测号旁边的位置。”皮特说,“海底的那几个可怜虫会以为我们把他们抛弃了。”
“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