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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啊羡慕,安邑这厮的运气怎么这么好,一条破布换了八万两。我这三条居然不值钱。”陆小凤郁闷的摇着头,回头看了眼背后人头耸动的酒楼,摇头叹着气,“希望他们不会把楼拆了吧,要不然明早肯定有了叫我赔钱,这买卖……我怎么尽倒贴钱。”
可惜,就在他叹气的这时候,酒楼内,一道道劲气四射开来,屋顶的一块块瓦砾噼噼啪啪的被震飞了出去,裂成了不知几块,墙壁也爆开了一个接一个的破洞,一时间,酒楼内刀光剑影,拳影腿风肆虐。
“好吧,京城又少了一家酒楼,我肚子里的馋虫有得折磨我了。”陆小凤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手的动作很快,名额毕竟有三条之多,这场争斗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远遁而去,不再多待。
是夜……
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金水玉带一样。
陆小凤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风陶下的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
一路上的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没有这种变色的缎带,无论谁想闯进来都很难,就算能到了这里,也休想再越雷池一步。
这地方虽然四下看不见影,黑暗中到处都可能有大内中的侍卫高手潜伏。
大内中藏龙卧虎,有的是专诚礼聘来的武林高人,有的是胸怀大志的少年英雄,也有的是为了躲仇家,避风头,暂时藏身在这里的江洋大盗,无论谁也不敢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月光下,只见一个人盘膝坐在玉带河上的玉带桥下,纠顶也在发着光。
陆小凤看到了老实和尚,发现他在吃馒头,便嘴馋道:“和尚,施舍个馒头如何,我忘了吃晚餐。”
老实和尚道:“可以,和尚只要你答应一件事,就把馒头分你一半。”
陆小凤道:“什么事?”
老实和尚道:“只要你下次见到和尚,装作不认得,和尚就天下太平了。”
陆小凤未说话,只见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身形如飞,施展的竟是内家正宗“八步赶蝉”轻功,接连几个起落,已
到了眼前,青布衣袜,白发萧萧。正是武当名宿木道人。
此外,一个白衣胜雪的人也落在了一旁。此人提着一把长剑,剑眉星目,面如白玉,唇红齿白,正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青年剑客——安邑。
很快,又一个身影出现了,这身影就好像一个猥琐的耗子,此人叫做司空摘星。
“你果然是最后到的。”陆小凤笑了。
在场诸位,身上都系着他给的带子。
司空摘星笑了笑,忽然伸手向前面一指。道:“你错了。看看我后面来的谁?”
远方又有两条人影掠过来,左边的一个人身形纵起时双肩上耸,好像随时都在准备掏暗器,用的正是唐家独门轻功身法。右边的一个人身法却显得很笨拙,好像因为硬功练得太久。若不是唐天纵特地等他,他早已远远落在后面。
老实和尚道:“卜巨?”
他们身上居然也系着条缎带,颜色奇特,在月光下看来,忽而浅紫,忽而银灰,无疑也是用变色绸做成的。这种缎带本来只有六条,陆小凤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和门里,已窜出条人影。背后斜背长剑,一身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正是大内高手。
他的脸色也是铁青的,沉着脸道:“我知道诸位都是武林中顶尖儿人物,可是诸位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茶馆,诸位要聊天说笑话。可来错了地方。现在诸位既然已全都到了,就请进去吧,过了大月台,里面那个大殿,就是太和殿。”
木道人道:“也就是金峦殿?”
侍卫点点头,道:“皇城里最高的就是太和殿,那两位大爷既然一定要在紫禁之颠上过手,请位也不妨先上去等着。”
他看了看卜巨,又看了看其中一个连腰都直不起来的白发老头子,冷冷道:“诸位既然敢过来,轻功当然全都有两下子,可是我还得提醒诸位一声,那地方可不像平常人家的屋顶,能上去已不容易,上面铺着的又是滑不留脚的琉璃瓦,诸位脚底下可得留点神,万一从上面摔下来,大家的娄子都不小。
一进了太和门,陆小凤的心情就不同了。
天威难测,九重天子的威严,还是他们这些武林豪杰不敢轻犯的。就连陆小凤都不敢。丹埠下的两列品级台,看来虽然只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几十块石头,可是想到大朝贸时,文武百官分别左右,垂首肃立,等着天子传呼时的景象,陆小凤也不禁觉得身子里的血在发热。
世上的奇才异士,英雄好汉,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有的甚至不惜拼了性命,为的也只不过是想到这品台上来站一站。
不过安邑却是例外,自上始终,他都没理会这些,在他看来,什么皇帝,不到不老境,百年之后,终究不过是一堆黄土罢了。
丹据后的太和殿,更是气象庄严,抬头望去,闪闪生光的殿脊,仿佛矗立在云端。太和殿是保和殿,保和殿旁,乾清门外的台阶西边,靠北墙有三间平房,黑漆的门紧闭,窗子里隐约有灯光映出。
侍卫居然就把陆小凤与安邑带到这里,居然就在这道门外面停下,道:“西门吹雪在里面等你们。”
安邑怔了怔,道:“他怎么会进去的?”
侍卫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们也都在他身上下了注,对他当然不能不优待些,先让他好好的歇着,才有精神去接佐那一招天外飞仙。”
陆小凤与安邑相视一眼,笑了。
屋子并不大,陈设也很简陋,却自然有种庄严肃杀之气,世上千千万万人的生死荣辱,在这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
西门吹雪正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在小窗下,一身白衣如雪。他当然听得见有人推门进来,却没有回头,好像已知道来的一定是谁。
他所住的地方,只有鲜花,他所着的衣服,永远雪白。
他从不求人,也从不接受别人的请求,因为在强者的眼中,他只接受能力与他可以匹敌的人。强者的眼中没有弱者,因为他们没有悲悯人的心情。因为他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如果他做不到,别人更不可能做到。而他愿意做的事,不需要别人恳求,不愿意做的事,别人恳求也没有用
他就是如此。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回头,却忽然道:“你又到我那里去过?”
陆小凤道:“刚去过,她很好。”
西门吹雪点点头,不管真假,知道自己妻子没事总是好的,随后,他目光转向安邑,道:“你说的剑客便是他?”
陆小凤道:“嗯。”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西门吹雪道:“他能挡住我的剑?”
安邑勉强笑了笑,道:“你该知道,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挡住你的剑。”
他脸上虽在笑,心却已沉了下去,因为接下来,安邑会很麻烦。
西门吹雪忽然道:“出剑!”
安邑没有多说,长剑呛的一声,一剑顷刻便刺了出去,仿佛一道闪电。
西门吹雪凝视着手里的剑,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奇异的红晕。灯光似已忽然亮了些,剑上的光华也更亮了,一剑撞了上去。
长剑被西门吹雪弹开,安邑立刻觉得有股森严的剑气,直迫他眉捷而来,可是,很快这道剑气便消失不见。
这不是搏杀,只是安邑在给西门吹雪磨剑。
一抹血痕从安邑脸颊划过,伤口不深。
安邑看着西门吹雪手中的长剑,他知道西门吹雪已恢复了信心。
剑得磨才不锈,剑客也一样。
对一个情绪低落的人来说,朋友的一旬鼓励,甚至比世上所有的良药都有用,对剑客而言,一个高手与自己过招,更能让他将剑意提升。
西门吹雪,出手必见血,就算对手是自己的朋友的朋友也一样。
安邑与陆小凤目中已露出笑意,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轻轻的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月明如水。
陆小凤是个静不下来的人,所以,司空摘星也一样,这两个人待在一起,肯定静不下来,何况旁边还不止他们二人。更让陆小凤奇怪的是,不爱凑热闹的花满楼居然也来了。
安邑没有理会他们,他兀自提着剑,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双眼微闭。
此时的他,正在揣摩西门吹雪的哪一剑。
西门吹雪的剑与叶孤城的大为不同。
只有与二人交手过,才能真正体会到二人的恐怖,二人的不同,二人的极端,二人的剑意。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有很多相似之处,也有许多不同。
他的剑法锋锐犀利,不留后路。
有一种人,已能接近神的境界。
因为他已无情。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
因为曾经看到过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
因为它是源自灵魂深处的。
西门吹雪早已把全身心浸入了对剑道的追求,从他的一举一动,生活方式无处不透出对于至美的追求,剑,对他来说,已不是一种武器那么简单,在他来说,这是一种艺术;西门吹雪可以说是理想化的,是唯美的;假如剑道一途,果然有着所谓剑神;那么西门吹雪无疑是最接近神的人。
与神一战,安邑获益良多。。。)
第一百二十二章紫禁之巅
不知不觉间,安邑对于剑法的领悟居然再次突破了瓶颈。
此刻的安邑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流剑客。
他找到了自己的剑道。
每个人对剑法的领悟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不同,唯一想通的,便是找到自己心中的那份执着。西门吹雪诚与剑,叶孤城诚于人,而安邑的剑道,既不是他手中的剑,也不是身边的人。
安邑的剑道只诚于自己。
因为他相信,自己就是最强的剑。
天下人皆可欺,天地亦可骗,唯诚于自我。
三种剑道,各不相同,却又殊途同归。
月明如水。
安邑慢慢睁开眼睛,忽然怔住。
这上面本来应该只有五人,可是他一眼过去,就已见十三四个,每个人身上都有条变色的缎带,其中还不包括他所知道的那几个人,老实和尚他们还在殿脊另一边。
安邑向不远处的陆小凤:“这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苦着脸:“你认为我有本事把一两银子变成一座银海吗?”
没有人能把一两银子变成一座银海,所以也没有人能把一条丝带完好无损的变成十几条,陆小凤自然不例外。
安邑道:“他们交给你几条缎带?”
陆小凤道:“肯定没有我眼前的人多。”
安邑笑道:“现在来的人却已至少有二十六个人,他们这些缎带是从哪里来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问了大内侍卫,可惜。这答案似乎没人能回答。”
屋脊上又有两个人走过来,殷羡走在前面,后面的是“潇湘剑客”魏子云。
殷羡走得很快,显得很紧张,魏子云却是气度安闹,步履从容。
在这种陡如急坡,滑如坚冰的琉璃瓦上,要比奔跑纵跳困难。在这种情况,还能保持从容镇定更不容易。
陆小凤已出这位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潇湘剑客,绝不是空有虚名的人,他的武功和内力,都绝不在任何一位武林名家之下。
几个人你我,我你,最终只能无奈的叹气。
陆小凤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魏子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