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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佩查在战斗中睡着了。她让她指挥着的战力飘得太远,到了一个容易受到伤害的位置,而且敌人占据了优势,把她的中队撕成了小块。为什么她没有下令后退呢?
更糟糕的是,安德也没有及时注意到。是比恩告诉他:佩查有一点不对头。
安德对她喊叫。她没有回答。安德指定汤姆接手控制她剩下的两艘残余战机,然后试着挽回全局的战斗。佩查和往常一样,占据着核心的位置,损失了她手下的大群战舰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只是因为敌人在扫荡战中过度自信,安德才能设下几个圈套来占据主动。他嬴了,但是损失重大。
显然,佩查在战斗的尾声才醒过来,并且发现她的控制被切断了,直到战斗结束她都没有说话。然后她的麦克风又响了,他们听到她正在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告诉安德我很难过,他不能听到我说话,我非常难过……”
在她回到她房间之前,比恩找到了她。她正摇摇欲坠地通过隧道,靠着墙壁哭泣,由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手来寻找道路。比恩过来,触摸她。她甩开了他的手。
“佩查,”比恩说,“疲劳就是疲劳,当你的大脑停工的时候,你是不能保持清醒的。”
“停工的是‘我的’大脑!你不会了解这种感觉的,因为你总是那么聪明,当你要做的时候,你可以一边做我们所有人的工作一边下西洋棋!”
“佩查,他现在太依靠你了,他从来不给你一个机会——”
“他也没有休息,而且我也看不到他——”
“是的,你‘没错’。很显然在其他人提醒他注意之前,你的中队已经走错路几秒钟了。而且即使如此,他在指定其他人接手控制之前,他还是试图叫醒你。如果他早一点决定的话,你就能剩下六艘舰艇,而不是仅仅两艘。”
“是‘你’提醒他的。你正在观察我、监视我。”
“佩查,我观察每个人。”
“你说过你会信赖我,但是现在你没有。而且你不该,也没人该信赖我。”
她靠着墙壁的石头,陷入无法控制的哭泣中。
两个军官随后出现,带着她离开了。没有回到她的房间。
格拉夫很快找了他,“你做得对,”格拉夫说,“那就是你在那里的原因。”
“我也并不敏捷,”比恩说。
“你在观察。你看到了那个计划是在哪里崩溃的,你提醒安德注意到那一点。你做了你的工作。其他的孩子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我也知道那会让你受到屈辱——”
“我并不关心他们注意什么——”
“但是你做了工作。在那场战斗中,你提供了救援。”
“见鬼地管它是什么意思。”
“那是棒球赛。是的。鹿特丹的街道并不大。”
“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么?”
“再一分钟就好。比恩,安德在越来越疲劳。他正在犯错。所有你注意的事情就更加重要了。留在那里,为了他。你看到佩查怎么样了。”
“我们全部都越来越疲劳。”
“是的,安德也是。比任何人的情况更糟。他在睡觉时哭泣。他做奇怪的梦,他说马泽好象知道他的计划,侦察他的梦境。”
“你告诉我他正在疯狂么?”
“我在告诉你他唯一施加比佩查更大压力的人就是他自己。代替他,比恩。架空他。”
“我已经是这样了。”
“你一直在生气,比恩。”
格拉夫的话让他震惊。他开始想,不,我没有!然后他想,是这样么?
“安德没有用你来做任何重要的东西,而且由于你曾经主持过,所以他肯定会排斥你,比恩。但是那不是安德的错。马泽曾经告诉安德他怀疑你掌握大规模舰艇的能力。
那就是你没有得到复杂的,有意义的任务的原因。倒不是安德接受了马泽的论断。但你做的每件事情,安德都要通过马泽的缺乏信心的眼光去看。”
“马泽·雷汉认为我——”
“马泽·雷汉完全了解你是什么人,他也知道你能做什么。但是我们必须确保安德不会指派你过于复杂的任务以保证你可以掌握整个游戏的流程。而且我们必须在向安德隐瞒你是他的替补的情况下做这些。”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呢?”
“当这个测验结束,而且你们成为真正的指挥官的时候。我们会告诉安德你实际上做的是什么的,还有为什么马泽说那些话。我知道得到安德的信任对你意义重大,而且你没有感觉到你得到了这样的信任,所以我们希望你知道原因。那是我们干的。”
“为什么突然诚实了一回呢?”
“因为我认为你知道了会做得更好。”
“无论我是否‘相信’,我都会做得更好的。你可以说谎。但是我从这次谈话中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么?”
“相信你想相信的,比恩。”
佩查有两天没有参加练习。当她回来的时候,安德当然不能再给她繁重的任务了。
她把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但是她的热情已经消失了。她的心已经破碎了。
但是有人谴责她曾经“睡”了两天。那只是因为他们对她的情况有点小小的妒忌,即便他们永远不会欣然地与她交换处境。无论他们是不是信神灵,他们都在祈祷:让它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同时他们也祈祷相反的事情:哦,让我睡觉吧,给我一天不必去想那游戏的时间吧。
测验还在继续。比恩不禁会想,在这些杂种来到地球之前他们到底在多少地方殖民啊?而且我们是否确定我们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呢?而且在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占领那些失败者的殖民地的时候,我们破坏他们的舰艇有什么用处呢?或者我们就把舰艇留在那里,击沉那些试图从行星表面起飞的东西不就行了么?
佩查不是唯一崩溃的人。弗拉德精神过度紧张以至于不能从铺位上叫醒。医生花了三天的时间让他重新醒过来,和佩查不一样,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归队。他就是不能集中精力。
比恩继续等待“疯子”汤姆也走上同样的道路,但是放下他的外号不说,但虽然他越来越疲倦,但是他看上去完全是健全的。相反的是,“苍蝇”莫洛在他的中队失去控制的时候开始大笑。安德立刻解除了他的任务,而且立刻让比恩负责“苍蝇”指挥的舰队。“苍蝇”第二天就归队了,没有解释,但是每个人都明白,现在他不会再被给予决定性的任务了。
而且比恩知道安德的警惕心越来越低了。现在他指令之间的停顿越来越长了,而且有时候他的命令不能很清楚地陈述出来。比恩就立刻将它们转换成比较清楚的方式,但安德从来不知道这里已经开始混乱了。但是其他人最后还是明白了,比恩才是控制整个战斗的人,而不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许是他们看到比恩在战斗中是如何提出一个问题,并解释一下来提醒安德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是比恩的话听上去从来不象在责备什么人。在这些战斗后会有一两个其他的孩子同比恩说话。没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或背上,再说几个字。“玩得很好。”“干得好。”“继续吧。
”“谢谢,比恩。”
他从没有意识到他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多少尊重,直到最后他获得了它们。
“比恩,关于下面的游戏,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事情。”
“什么?”
格拉夫上校有点犹豫,“今天早晨我们不能把安德叫醒。他曾经做过噩梦。除非我们让他吃否则他不吃东西。在他的睡着的时候,他咬伤了他的手——出了很多血。而且今天我们叫不醒他。我们能够拖延……那个测验……那样他就能够回到指挥岗位上,象平常一样,但是……又很不平常。”
“我准备好了。我总是准备好的。”
“是的,但是……看,要给这个测验加个定语,那是……没有……”
“它是毫无希望的。”
“你能够做的一切都很有用。任何建议都是。”
“那个设备医生,安德已经很久没有让我们使用过了。”
“敌人已经很明白它的工作原理了,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让他们的舰艇聚集到能够引发连锁反应的距离。如果有大的质量聚集在一起,就可以守住阵地了。基本上,现在它只是配重。毫无用处。”
“如果你早告诉‘我’它们是怎么工作的话,那就会好多了。”
“有人不希望我告诉你任何事情,比恩。你能够使用每一小块的信息猜测出十倍于我们希望你知道的事实。所以他们很狡猾地在开始的时候不告诉你这些小块。”
“格拉夫上校,你知道我知道那些战斗都是真实的。马泽·雷汉没有在创造他们。
当我们损失了船只,实际上都有人死亡。”
格拉夫看着别处。
“而且那些都是真人那一点,马泽·雷汉都是知道的。不是么?”
格拉夫微微点头。
“你是不是不想安德能够感觉到马泽·雷汉的感觉呢?我不知道那个家伙,也许他象块石头,但是‘我’认为当他在批评安德的时候,他正在让他的……什么呢?他的苦闷……安德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安德在受到批评‘之后’比之前要疲惫许多。他也许不知道实际上正发生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在此之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知道马泽·雷汉确实对安德犯的每个错误而感到真正的烦乱。”
“你已经发现了溜到安德的房间的路线了吗?”
“我知道如何去听安德说的话。关于马泽的事情,我没有错,是么?”
格拉夫摇头。
“格拉夫上校,你大概没有意识到,好象没有人记得了——在战斗学校的最后的游戏,安德把他的战队全部交给了我。那不是一个战略。他是在放弃。他已经透支了。他正在罢工。你们没有发现那一点是因为你们让他毕业了。波让的事情让他彻底完了。我想马泽·雷汉的苦恼现在正对他做同样的事情。我想即使安德不是‘有意识’地知道他杀了人,他的内心深处也是知道的,那在他的心中煎熬。”
格拉夫尖锐地看着他。
“我知道波让死了。我看到他了。记得么?我以前见过死亡。如果你的鼻子被挤入大脑,并且失去了两加仑的血液,你是不能起来走开的。你们根本没有告诉安德波让已经死了,但是如果你们认为他不知道的话,你们就是傻瓜。但是他知道,感谢马泽,每艘我们损失的舰艇都意味着优秀人员死亡了。他不能承受,格拉夫上校。”
“你比你被确知的更有洞察力,比恩。”格拉夫说。
“我知道,我是冷酷的非人的智力体,不是么?”比恩怨恨地大笑,“基因被改变了,因此我就和虫族一样是个外星人。”
格拉夫的脸通红,“没有人这样说过。”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当我的面这样说过。你知我知。你看上去不理解的是,有时候你必须去告诉人们真相,然后要求他们去做你希望他们做的事情,而不是尝试欺骗他们去做那些事情。”
“你是说,我们应该告诉安德这个游戏是真实的吗?”
“不!你发疯了吗?如果在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如此混乱了,那么你认为如果他‘知道’了他被告知的,会发生什么?他会被吓痴呆的。”
“但是你没有痴呆。不是么?你应该指挥下一场战斗。”
“你还没有明白,格拉夫上校。我没有痴呆是因为那不是我的战斗。我是在帮忙。
我是在观察。但我是自由的。因为那是安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