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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异兽导弹舰和离子炮舰兽群追上我们的时间……3分钟后所有飞船都会充电完毕,10分钟后我们就能进入窗口范围,但异兽8分钟后就能赶上我们。有这样几种方案:不管异兽的攻击,只管跳跃,但面对导弹和离子炮的攻击,连昆兰号都不敢打包票能坚持住,更不要说那些加工船和护卫舰;让加工船和护卫舰先跳走,以昆兰号断后,不过昆兰号这么大的体量,既没速度也没火力,很难拦得住敌人;以侍僧机展开蜂群攻击,敌人这支兽群正好缺少防空火力,攻击很容易能得手,但攻击之后的侍僧机将被遗弃在这里。
根本无法取舍。而我们又必须马上取舍。
就在这烦人而又危急的时刻,有人(我甚至忘了是谁,可见当时我有多焦头烂额)报告说监管中的模拟机飞行员打昏看守逃跑了。当时我的感觉是,抓住他们一定全都枪毙了!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添乱!“抓回来!”我没好气地命令道。
“指挥官!”四木存龙也来报告。他也来添乱,我恨不得砸烂显示器。“1区弹射轨道现在被不明人员控制,呼叫无应答。请批准我们非正常打开封闭锁。”
没等我回答,舰桥里有人大喊:“快看!”指挥台周围正在讨论的人都循声抬头从正前方的舷窗看出去,只见一艘接一艘的小飞船从昆兰号上弹射出去。画面放大,是模拟机!
“准许用一切方法打开封闭锁,把里边的人给我揪出来!”我狂吼着下令。一切都合上了,孤存人逃跑出来,趁乱占领港区,控制弹射轨道,发射了模拟机。从模拟机加速飞向异兽追兵的举动看,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一定有人多事,把监管室的广播打开了,才会让他们知道了外面的情况。
“指挥官,封闭锁打开了,”四木存龙说,“但我们冲不进去,他们有枪!”
“冲进去!不计代价!”我命令。
“枪不是对着我们!他们拿枪顶着自己!”四木存龙把画面转向港区的监视器,一个孤存人堵着门口,用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快崩溃了。“柯严,沃尔堡,你们在飞机上还是在港区里!说话!”
柯严的声音传来,舰桥马上跟踪信号找到了他的飞机,它已经模拟成小流星体,速度快要达到极限了。“嗨,指令长。让所有船都准备跳跃吧。不用担心这点追兵了。”
“回来!返航!”我咆哮着。
他不再理我,所有模拟机都不再理我。他们相互之间开了几句玩笑,就像驶在郊游的路上一样开心惬意,然后就开始静默。
1号轨道仍然在孤存人的手中。模拟机一架接着一架地弹射。港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吝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们不能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直到麻醉枪调到之后事情才解决。此时,模拟机已经弹射了12架。
他们弹射时用了最高电压,就是说,是最大的加速度,飞行员处在最高荷载中,而且他们还有胶囊。飞机以飞快的速度接近追来的异兽飞船。
模拟成小流星体只能欺骗敌我识别电脑,却无法干扰手动射击,而且异兽也无所谓手动不手动,一时间离子炮舰兽和导弹护卫舰兽的防空炮火和防空导弹全都迎向他们。飞行员撕声大叫:“塔克拉大!”飞机便被撕成碎片,但因为初始速度太大,碎片仍然沿着原有轨道击中一只离子炮舰兽。
“塔克拉大!”“塔克拉大!”接二连三的吼声响起,一架架飞机撞向敌人的飞船。前几架都在半路被拦截到,后来随着飞船减少,敌人的火力网组织不起来了,后面的模拟机都是整机撞上去。
“塔克拉大!”
“塔克拉大!”
不知从何时起,泰坦人的战歌已经不再响起,通讯回路里只有这种震撼人心的颂词一声接一声。
……
最后一簇爆炸的光辉熄灭了,残缺的船体,大大小小的碎块,无声地漂移、散去。十二架模拟机,八艘异兽感染飞船,值得么?不值得么?
塔克拉大,光辉伟大。怎样可称光辉?怎样可称伟大?
从我们船队出去的人,再也没用过这个词。它太沉重了,让人透不过气。
剩下的过程我不想回忆了,因为我本来也没有记住。接二连三的变故,来自敌人,来自战友,来自自己人,让所有幸存的人都陷入一种麻木状态,机械地命令着、执行着、完成着。我们从2号窗口跳走了,活了下来,踏着一条鲜血铺就的路。
三个多月前,我们来了,被困了;三个多月后,我们成功突围了——史书只能记载到这种深度,记载事件的主干。至于其中许许多多的细节和付出,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记得,才会缅怀。也许等他们作古了,一切都会彻底埋没。
正文 第80章 共和国移民
事后从当初拍下的遥感照片中发现,最后追赶我们的那些离子炮舰兽和导弹舰兽的船体(或者叫“表皮”?)有比较明显的摩擦痕迹和烧伤,可见它们在星云尘埃中航行了很久。它们到那里边去干什么?是要偷袭我们么?或者有别的目的和原因?它们又是何时、从何处来到碧螺湾的呢?我们对1号和2号窗口进行了不间断的量子波监测,不会放过任何跳跃信号,尤其是这么多的信号,而且还有重巡那个量级的信号,怎么会毫无察觉呢?也许异兽使用了某些方法掩盖了它们的信号,比如通过其它船只的跳跃来进行误导,又或者我们对两个窗口的监视没有我们自认为的严密。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突出碧螺湾许久之后我们也没想清楚原因,甚至战后直到今天,那么多军事专家也只能提出各自的猜想,而没有统一的令人信服的结论。这就对了,真实的战场就是这样,你只能知道你知道的东西,而不可能知道敌人的东西,也许有些敌情可以从一些表象上推测出来,但敌人更多的举动你只能接受,无论你多迷惑。这跟军事小说、漫画、影视作品中可以同时得知交战各方如何运筹帷幄的情况完全不同,是不是?
最近的追兵也在安全范围之外,所以我们安全地从碧螺星云的2号窗口跳跃了。之后又经过一连串的随机跳跃,我们远远地逃开,直到连理论上被追上的可能性都降为0时,我们终于停下来了。
数据库里的坐标和星光判断都显示,我们来到了泰坦共和国的灰色领宇,至少它现在是灰色领宇。以前这里是泰坦帝国的白色领宇,但共和国没有继续控制这里的力量了,所以撤消了这里的边防站。
我们终于有时间处理突围的后续事宜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从碧螺湾那么险恶的环境下逃脱出来,我们不啻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在那么艰苦的情形下,我们在船队建设和人员培养上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果,也是完全值得自豪和欣喜的。但每个人的心中都阴霾满天,完全没有应有的喜悦。伤亡并不是主要原因,战斗部队是死了不少人,受伤的更是为数众多,但跟下面两件事情比起来,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
第一个是孤存人对我们的救助,方式是点燃自己的生命。那些占据弹射轨道控制室的模拟机飞行员受到了审讯,并以“袭击船队成员(监管警卫和控制室人员)”“在非执勤情况下抢夺公有财产”“擅自行动”“违反停飞命令”等罪过受到了惩罚。其实我们更希望能够以“轻生”作为惩罚的理由,尽管这不算法律和规章制度中的任何一条。问题是,对于那些幸存的孤存人,任何惩罚都是无所谓的。罚款?行政处分?禁闭?处死?扔到太空里?在列举他们的过错和罪行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一副度过了最有意义的一生、死而无憾的样子。我深刻感觉到我们的一切惩罚手段都是针对那些不想死的人的,我们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对付想死的人。最后的解决有点敷衍了事,在现行的法律体系里没有恰当的方法。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自己想明白他们的做法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所有心理医生全体出动,跟所有各个部门的孤存人结成一对一的看护关系,紧密关注他们的心理状态。模拟机大队重新组建了,这回所有成员都不是孤存人;为了不把一丝一毫的寻死希望留给孤存人,报名的人人山人海。
第二件事就是泰坦人。不管他们自己说是为了什么荣誉,或者为形势所迫,但事情的本质就是——他们救了我们。泰坦人,尤其是帝国泰坦人,舍命救了好几千希格拉人,这件事怎么听怎么不像是这个宇宙里可能发生的事,但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我相信,这件事传到银河中任何一个国家都会造成极大的轰动,战后碧螺湾的资料解密后也确实如此。——不过,别人如何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希格拉人对泰坦人的感情由两个截然相反的方面组成。仇恨的一面全银河都知道,就不用多说了;另一方面连绝大多数希格拉人都没有察觉,就算有了察觉也绝对不会承认,那就是对泰坦人的仰慕。几千年的星际帝国史,星际大国的气质,优雅先进的语言,甚至是他们的身高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冷俊目光,都是很多希格拉人心中所羡慕的。在战场上双方是死敌,但有大量希格拉战士喜欢泰坦飞船的造型甚于喜欢自己的,喜欢他们的军装甚于喜欢自己的,喜欢汉台术奇真甚于喜欢唐墉。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这种情感倾向也促使我们以泰坦人为榜样疯狂提高自己。
这种矛盾的情感在我们这些矿工中也有体现。虽然大家都对泰坦人追个没完、打起仗来又那么狠感到很头疼很痛恨,但其实从心里都默认:泰坦人是比我们更高级的星际文明。所以当三艘离子炮舰与我们联合的时候,不知别人怎样,反正我是有点受宠若惊。之后他们无论在宴会、演练还是实战中所体现的冷俊和高傲都让我们深深喟叹,其素质更是让所有人折服。所以他们最后的战死很让人受不了,尤其是他们是为了救我们而死。
当我们确定自己已经彻底脱险、静下心来把整个硝烟弥漫的过程仔细回味之后,形成了这样一种认识:我们一定要把救命之恩还给泰坦人。没人明确说出来,但上至我下至每一个工人心中都是这般想法。与那种两面截然相反的态度相匹配,我们这样的认识的原因也是两个:第一因为仇恨,我们受谁的恩情也不能受泰坦人的;第二因为仰慕,必须回报他们。
不过,想归想,我们都知道这种愿望很可能落空,尽管我们现在就在泰坦人的地界,可,泰坦人怎么会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当时我们谁都没想起卡普拉。)
也许有细心的外国读者发现,我总是“泰坦”“泰坦”地叫,很少着意区分帝国泰坦人和泰坦共和国人。是的,在希格拉,无论是我们那个年代还是现在,人们普遍的观念就是:泰坦人就是泰坦人,无论是帝国泰坦还是泰坦共和国,全都一样,是泰坦人。这造成了一好一坏两种后果,好的是几乎全银河都在想方设法分裂泰坦世界的时候,希格拉民间对泰坦人提供了精神上的支持(也仅仅是精神上的支持);坏的后果就纯粹是物质上的,希格拉人普遍把对帝国泰坦的仇恨迁怒到共和国身上,使很多好泰坦人也蒙受了不白之冤。
再回头继续回忆。
我说我们当时都想赶快也帮泰坦人一次,了结欠下的人情债。我们都以为这个愿望几乎不太可能实现。而实际上它很快就实现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我们收到一个求救信号,是泰坦共和国运输船DX307号,他们说他们正受到来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