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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在等待有人会送来一具年轻完美的身体,紧绷闪亮的皮肤,雪亮如刀的眼睛,然后装下他那腐朽的灵魂。
我嘴角含着笑,眼神斜飞去看白三,这次是他急急避开我的目光。
“可能你七叔公看出我是个妖精,能吸人精血,所以才要你绑我。”
他愣愣的表情,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整张脸都红了,伸过手来将我的双夷托起來,轻轻翻转,握得紧紧,按在胸口,在暗室中挨得如此近距离,感觉他心脏有力地跳动,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分外暧昧。
“姐姐,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棋子有点不识趣得插话进来,一直立在旁边,总算找个机会开口。
等他醒过来,或许,他真能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白三在床边的柜子里翻了一下,摸出两个小瓶递给我:“这个你识得吗?”
墨色描金的瓶身,我微微一怔,用到这种颜色的玉瓶里的药,一定是比金栗丸好上很多倍的妙物,我认得这制瓶的玉叫做玄梅,外暖内冰,药丸放置几百年都不会失效,是很难得的玉器,而且据说将玄梅制成的器物佩带在身上,寻常毒物就近不得身。
我的手指在拧开瓶盖的时候,微微一抖,白三忙用手在下面托着:“这可是七叔公最宝贝的两件,平时看都不准人看,你可千万别打碎了,不然他醒了恐怕是又要气晕过去。”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我又看了一眼平躺在那里的老人,除了胸口轻微的起伏,真同一具尸体没有两样,他不是无意间得到这些,有人给了他,还有人教了他。
“这一瓶叫做香彻骨,是一种春药,性子很温,不过没有解药。”我摇了摇其中的一瓶,又放了回去,“另一瓶是只影向谁去,天下再毒不过的毒物,普通人吃一颗即时毙命,不过。”我顿了顿,抬眼看一看白三,又看一看棋子,“不过如果是身中木系法术无法治疗的伤痛之人,吃上十天,每天一丸,虽然日夜两个时辰会痛不欲生,十日过后,身上的木毒却可完全祛除,永无后患。”
屋子里很静很静,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半晌,同时爆出两个声音。
“姐姐,姐姐的伤终于能够根治了。”这是棋子雀跃的欢呼,他顾不上礼貌,将瓶子劈手抢了过去,“这次说什么,我都不还了。”
另一个是苍老的七叔公,神志清明:“三儿,你带来的女子还在不在,她可逃走了?”
“我在这里,不会逃。”我平静地注视着他,虽然他看不见我,眼球处是一个黑雾雾的洞,“七叔公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婆娑的女子?”
他表情一阵迷茫:“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那这些药,七叔公是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女人给我的,她曾经留给我一大包这种药,然后一一将药性告诉我,可惜我太笨了,只记住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我曾经带着它们去很远的的镇上找最好的大夫来辩识,却没有一个说得出来源,十多年来,很多都被我随意糟蹋,只留下最后这几瓶,一瓶给了白三,还有这两瓶,我想只有哪一天,有人要能认出这些药,我才能再找到那个女人。”
“七叔公,你找她做什么?”白三问道。
“我老了。废了,我要她让我重新活一次。”
“让你重新活一次?”
“我亲眼看到的,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将她已经死去多日的男人救回来!”‘
我惊得人往后一仰,险些坐不住,白三将我靠在他身前,低声道:“你怎么了,全身抖这么厉害。”
我勉强稳住声音再问了一次:“七叔公,你说那女人会什么?”
“她男人明明死了十多天,她不知使得什么法术,让他又活生生地活了过来,那人是热的,有呼吸的,会说会笑。我要找到那个女人,她一定也有办法让我也再重新活一次,她会得起死回生之术。”
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用力摇着白三的手:“让你七叔公从头说,我想知道,想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
白三安慰地冲我点点头:“七叔公,你从头说吧,这事情我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以前问你这药的来历,你也总是哄着我不愿意说清楚,如今我倒也想听听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到底是怎么样的。”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茶壶:“你倒口水来,我仔细说给你听。”
三十四章:七叔公的回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我的水性是全村最好的,所以常能到村后的后山去,那里有一个深潭,唤作白水潭,潭中有巨鱼,抓到了可卖好价钱,可是除了我,谁都不敢去,因为潭水太深,只要稍有不甚,就会被潭中的隐暗漩涡拖入潭底。
那一日,我还没有走到潭水边,就听到有水声,很响。我放慢脚步走过去,只见整个白水潭变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状,不停地旋转旋转,感觉象所有的水都要被翻江倒海一样,我惊呆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从那个旋涡中慢慢升起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翻腾的泡沫簇拥着将他们往上顶,繁花似锦,一层层退却后只余荒凉,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直到他们两个完全在水中现出身型,水面平静下来,那男的已经一动不动,完全靠那女子半抱半拖着,她足尖平踏水波,走上岸,将男子平放下来,头枕在她腿上,半伏着身,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容哥,容哥,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醒过来好不好。
语声婉转娇腻;让人心旌摇荡如春莺,又带着雪地白莲般的哀伤,那叫声越来越绝望,到后来似乎是杜鹃啼血一般让人不忍再听。
我从隐身的大石后走了出来,想着要走过去安慰她几句。
她悲痛中感觉依然敏锐,倏地抬起头喝道:“谁在那里!”衣袖轻挥,一道强风冲我的脸门直扑过来。
我被打得后退了几大步,脸生疼生疼,只得用手捂着回答:“我是山前村里的白季风,略通医术,要不要帮忙看看这位小哥的伤势。”方才走近些,看清那男子数不尽的伤口,全身浴血。
她幽幽叹口气,软下来应我:“他的伤通天下也没有人能看好了。谢谢这位大哥的好意。”
我放下手,与她正面一碰,心神俱乱,那女子真正是绝色之容,满池翻驳的潭水,丝毫没有溅到她身上一滴,粉光胜玉靓,衫薄拟蝉轻。幽绝、湿润的眼神,如同透过细细的网眼,从我的肌肤直抵心脏,没有丝毫粘连,却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我明晓得她的意思是不想让人打扰这时刻,却依然忍不住靠过去:“或许我能想点办法。”
她一双星子般的眼定定看我,因为伤心而荡漾着些微水光,象是云烟浩淼的秋水,突然她笑开了,玉齿皓霜:“大哥还是回去吧。”
我暗想她为什么要笑,她在笑什么,那笑容真是曼妙到极点,低头去看那靠在她怀中的男子之时,却是大吃一惊,他瘦削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却有一种虚幻般的晶莹,整个人几乎都快变成诡异的透明。
“他的毒游走全身,已经断气五个时辰了。连我都救不了他,连我都救不了他。”声音渐渐低下去,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滚出来,顺着脸颊缓缓下滑,她淡淡地抬眼,凝望着我的眼睛,那些不舍,那些痛楚被她一一收进眼底,将她幽火般闪亮的眼染成朦胧的暮色,嘴角那抹笑容却依然倔强伫立。
她这样抱着一个死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我离开,她是不是会疯掉,我鼻子里吸进一缕淡淡的香气,自然是她身上的,回头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心下一惊。
她随着我的目光也去看白水潭,自言自语:“原来我们是从这潭逃生的,这水真清真净,就象我以前住的院子里的那潭湖水一般。”
我猜到她的想法,见她立起身来,急呼道:“不可以,姑娘不可以轻生。”
她眼神湿漉漉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大哥也是个聪明人。”
“或许还有法子可以救他的,姑娘活着才有希望,我们从长计议。”已经断气五个时辰的人,恐怕是神仙都救不,可我为了劝慰她,只能半哄半骗着。
“大哥说的有道理。”她居然还相信地点了点头,“我是不是真的没法子了呢。”眉毛秀气地皱了一皱,“大哥,你说这世上什么最重要?”
“难得有情人,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真情了。”我已经看出几分端倪,那男子必是为她受的致命之伤,“所以姑娘更加要珍惜自己的发肤身体才是。”
她娇俏地一拍双手,有点雀跃的样子。
我失措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泪还挂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是不是受刺激太深,所以才会做出如此截然不同的行为,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姑娘,姑娘你还好吧?”
“大哥,我没事。”她笑吟吟地回答。“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要去救他,不管结果怎么样。”
救他,救一个死人,怎么救。
“求大哥一件事情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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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会傻点头了。
“大哥替我照看他的身体,最多三天,三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定有重谢。”
我糊里糊涂地答应下来,看着她伸展开身体一跃入水,姿势美妙地象一尾雪鱼,不同的是,潭水在她身体两边自动分开,一眨眼间,她已经深入潭底再也看不见。
我瞅瞅潭石上的男子,又看看天色,抱膝坐下来,后来想想,那时候,我是将她真当作神仙了,不是神仙怎么会在白水潭中这样来去自由,难道潭底还有个龙宫不成?
饿了,摘几个果子充饥,望着潭中雪鱼游来游去,身边躺着个断气的死人,那情景真是诡异得很,天色亮了暗,暗了又亮。
一直到第四天的晚上,我再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一去不回了,正想着,水波翻滚,又如初见时那样,泡沫将她整个人送了出来。
冷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中有一抹哀痛,左手紧握对着我灿烂一笑,清脆地说道:“大哥,谢谢你这几天的看护,你果然是个守信之人。”
她飞快地上岸,在男子身边蹲下,打开手掌,掌心是一簇淡紫色的气团,象跳跃的火种,又象是一颗活泼的心脏,在她细白的指间耸动,她仔细地将那团东西对着他的嘴送了过去,一声小动物似的呜咽过后,身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仿佛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见到那男子心口微微有了起伏,他居然起死回生,活了过来。
三十五章:九月初十
七叔公说到这里一口气没有接上又喘个不停,我和白三对望一眼,他端水,我捶背,两人极有默契的。
“那女子欢喜得什么似的,眼睛里亮晶晶一闪,却藏着抹不安,我想,人都活过来了还不安什么哪,她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只锦囊来,满满的小药瓶子,递到我手上说是谢礼,我怎么肯收,原本我就没想要她拿东西来谢我,可她再三坚持,我说不过她只能收起来。她用手指沾了点潭水,在石头上密密地写了字,把所有药的作用都写清楚了,又一再谢过,那男子已经能睁开眼睛,很低很低地唤了她一声……”
他唤她什么,我神经绷成一条直线,就等他说出口。
“我当时说自己略通医术也非骗人,祖上一直有人行医,到我这一辈就传到我手上,当时看石上清秀的字迹,整个人都晃了,迫不及待地看了一行又一行,人的记性就这么多,等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