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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蓝色的灵力在努力挽回着什么,用尽所有的气力:“爹爹的灵力不比他的生生不息,支撑不了太多时候,我要去救回我自己。”
“再等一等。”碧玺及时阻止住了我,“颜儿,再等一等。”
我明白他要等的是一个时机,怕我冒冒然出手,反而破坏了父亲的灵气。
林在原地很轻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听不清楚,随即他的头发无风自动起来,微光闪烁,繁星点点,竟然不比方才碧玺身上发出的光芒逊色,蓝色的灵力在半空中仿佛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缓缓地往下垂落,林的嘴边显出满意的笑容,探出的手掌在虚空中渐渐握紧,再握紧。
我有种错觉,他在抓捏的不是虚无,而是一颗心脏,一颗活生生的心脏,耳边就听到碧玺一声疾呼:“就是这个时候。”背后被重重地拍了一掌,我仿若是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当然碧玺是选好时机与方向的。
算得恰到好处,我在空中折身停顿,眼前一晃,与自己幼时的身形正好是面对面的,两双眼睛看着彼此,她的眼睛里有一抹释然,我张开双臂,向着那个自己拥抱而去,就像是抱着一团柔软的白云,看起来是扑了个空,其实我知道我们已经合二为一,她融进我的体内,以后没有不同时差存在的容颜,只有我一个人了。
“该死。”林的两只手化作利爪对准我狠狠地抓过来,他应该是心中怒极,完全忘记去对付那个与他一直缠斗中的父亲的灵力,我看到蓝光萎顿,但是没有完全地消失,原地已经退了回去,而林的利爪已经到了我的眼前,怕是能够生生将我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幸好碧玺始终照应全局,他硬生生使力又将我给拖了回去,我觉得面孔一疼,心念道,真是糟糕还是被这个妖物给抓到了。
碧玺已经捧住我的眼,慌乱地查看我的伤口:“颜儿,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我想爹爹应该也会没事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但是和那种魂魄尽碎的痛楚比拟,这些都是小伤了。
☆、他的剑,我的箫
林在回手的瞬间,利爪又变成美玉般的手掌,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指尖上的血渍,啧啧作响:“真是鲜美的味道,我说你们俩个有必要这样挣扎吗,融合又怎么样,到头来还是都在我的肚子里,早一点晚一点罢了,至于外头还个和我作祟的。”他抬起眼来瞅着我们笑道,“我不急,有的是耐心,等收拾了你们,外头的那些,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我默然地用手背将脸上的血迹拭去,他的野心真不小,除了蕉井林,他还想做什么,吞噬整片大陆吗,吸收所有他觉得可以吞噬下的灵息,这其中也包括了我和碧玺的。
一定要将他除去,我的心念一动,碧玺也感觉到了,他目光流转,两个人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交流,几乎是同时出手,他的剑,我的箫,万花齐飞似的,纯白的花瓣被我们的灵气激起,在半空中飞旋,像是在下一场鹅毛般的大雪。
林不紧不慢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换位的速度实在太快,我的眼睛都来不及看清楚,已经知道我们屏息而促的攻击全部都落了空,失望的心情根本来不及升腾而起,碧玺的手腕一转,剑花纷纷如茵,新的一波攻击又开始了。
林始终没有回手,他看着我们的神情真的就像是在逗弄耗子的猫,甚有兴趣,甚有耐心,又觉得十分的好奇,看清楚我们所有的一举一动,然后在我们以为要击中他的眨眼间,再次退了出去。
“他在学习我们出招的方式。”碧玺冷冷而笑,“他真的以为我们只有这些能耐吗,颜儿,你的天镜。”
若非他提醒,我根本就忘记还有这么件物什,掌心摊开,天镜随心可大可小,变出来的大小比我的个子还高。
“镇住他,不要让他动。”碧玺细声教我。
我驱动天镜上扬,刹那间仿佛光源从四面八法集中而来,又从天镜直射而出,正好照在林的身体上,他大概是被天镜的反光迷花了双眼,根本不会动弹。
碧玺站定原地,双手在胸前画出层层的符咒,灵息凝结成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天盖地地冲着林而去,耳边如山崩地裂的声音,无数的银光,无数的利剑一泻而至,尽数地插入林的身体之中。
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天镜不撤,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林的身体中流出透明的液体,他低下头来看了看,居然还可以动弹,难道说连天镜都没办法镇煞住他了。
他用手指探进身体上的一个被刺穿的窟窿,随即仰起脸来冲着我笑道:“你们原来是可以伤我的,可以让我痛的,可惜,真是可惜……”
碧玺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惶恐,我很少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暗暗喊了一声糟糕。
眼前的林,被天镜照得不能动弹的林,身形居然渐渐地变幻了,个子慢慢地变小,纤细起来,头发越来越长,眼睛水一样地看着我,唇瓣如桃瓣,最后固定下来的是和我如出一撤的容貌身材,就像是在真的照镜子似的,他变成了她,语声如莺地问道:“看到这一幕,你觉得惊讶吗?”
☆、空寂
那些被灵气之剑刺穿的痕迹,在他幻变的过程中,修复一新,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娇滴滴地笑着,用我的样子:“但是痛只有一点点,我却要你们看出所付出的更大的代价。”
我们尚没有从诧异中缓过来,他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说别人的呼吸是透明的,那么他的呼吸就是一种黑褐的颜色,和碧玺形容的那样,沼泽的颜色,随着他的气息,惨叫声,呻吟声,痛苦的呼唤声,跟着像尖针刺耳,我想用双手把耳朵遮起来都不行,想放声对碧玺喊:“阻止他,阻止他。”
但是喊不出来,嗓子被堵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碧玺的神情和我一样的痛苦,他想过来帮我,心有余而力不足,随即就是一团死寂,什么都停滞不动了,天镜失去依靠,从半空中摔落下来,砸得粉碎。
他的嘴唇变得殷红一片,晶莹莹的光,整个人都变得更加鲜明而好看了,他将一只手伸出来,翻来覆去地看:“这个皮相看着更好用,而且会让他更痛苦。”指尖如玉,指着的人是碧玺,“方才那么狠心地想杀死我,是因为我用错了外貌,如今这样,你就不再舍得了吧。”
我恨得牙齿咬得快要碎掉,依然说不出一个字。
他弯身去拾取一片天镜的碎片,将衣袖挽起一点,眼睛眨都没眨地刺了进去,这一次的愈合速度更快,根本就像没事人一样,他冲着我笑道:“你猜猜我刚才做了什么?”
你吞噬了很多蕉井林中生灵的灵息,我说不出话,眼睛里面已经写出了答案,他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用这样霸道的方法吞噬其他生灵辛辛苦苦攒起来的修为,他是最可耻的强盗。
“别,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美人不应该这么凶的。”他对着我耸耸肩膀,“你是为了那些生灵叹息可怜,可你想过没有蕉井林为何是如今的风貌,因为地底下有我的存在,是我赋予它们力量,如今收回来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拿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我控制不住,想要用尽力气压制住,但是我做不到。
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五感之间一片空寂,有什么东西探进来,探进我的身体里面,将禁锢住的一扇门打开来,身子轻轻的一跳,门里面的东西奔腾而出,几乎是一刹那将我整个人都吞没下去。
等我睁开眼时,面前的景象不过是滴答的一下,呼吸的一下,眼睛眨过的一下,我听到自己可以张开口说话了:“碧玺,我看到了夕颜被处决时发生的事情,我看到了。”
这一片地方原来都是杂草纵生,哪里来的灵息繁衍生生不息,是碧玺为了挽救住夕颜破碎的魂魄,不顾天帝的阻止,将自己的魂魄散开,每一片都在追寻着夕颜魂魄相对应的那一片,甚至他的魂魄炸开时,粉碎成的数目更多,天帝在惊慌失措中,努力地动用灵息去拼凑。
尘埃一般细小的魂魄碎片哪里这么容易拼凑起来,即便是天帝那样强大的灵力,依然有很小的一部分被风吹着,被云推着,从天际落下来,宛如是坠入凡间的星子,微弱的光芒,撒出盈盈的波澜。
☆、错过
所以,我们杀不死他,杀不死这个自诩为林的生灵,他贪婪,他吸食,但是他的本命里面却柔和着我和碧玺的精魄,只要我们两个依然存在,他是杀不死的。
“他就像是一种我们的延续,特别是我们使用禁忌之法以后,空间扭曲,他更加能够轻而易举地吸食周围各种生灵的灵息,一点一滴,而我们的攻击对于他实在是不值一哂。”我出神地看着碧玺,他的神情说不出的冷峻,“碧玺,我们该怎么做?”
碧玺嘴角动一下,笑容异常的温柔:“颜儿,你心里其实都想好了是不是?”
“我想拉着你的手,碧玺。”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容貌,过了这一世,我们彼此还能剩下什么,真说不好。
他伸出手来,与我紧紧十指相握,我想我们握着的是彼此的心,不舍得放手。
“颜儿,你会后悔吗?”他的目光平和而包容,让人看着安心。
我微微歪着头看他,还是想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是暖暖的存在:“不会后悔,我们这一世都可以找到彼此,下一世应该也可以。”
“很艰难呢。”他轻语道。
“很艰难的才会更加珍惜。”
“如果没有下一世了呢?”明明不想流泪,眼眶还是微微地湿了,多么不容易才能牵住对方的手,我不想,不想就这样结束了,碧玺,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在蕉井林的旁边,盖一间小小的木屋,你出去觅食的时候,我坐在窗口等着你归来,哪怕是幻想,都觉得甜味涌现上来,令人忍不住想偷偷地笑。
但是,如果我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些都将不复存在,路程没有走完,却已经愕然而止。
“这一世已经足够,没有错过,即便没有下一世,我们都不会再错过。”碧玺的手触碰着我的长发,一寸一寸,“这样子想想,也不算糟糕,颜儿,你看看他。”
林已经快维持不住那个像我的皮囊,整个的膨胀起来,他依然不死心地在那里源源不断地吸食,过程越来越快,已经听不到生灵的哀嚎声,就迅速地被他整个吞噬掉,那个比正常人看起来要大几倍的身躯四周,围绕着的是隐隐的黑雾。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惊奇地问,如果是方才的林还是个正常的妖灵,此时此刻的他,应该只剩下吞噬唯一的意念。
“他,入魔了。”碧玺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其实,颜儿即便我们做了那样的决定,依然没有这样容易完成的,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我踌躇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
唯一了解的就是,杀死他,我们也必须要死,精魄一散,谁都不能存在。
碧玺抓住我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太熟悉,太熟悉的一幕,我惊骇地想立时就逃跑,仿佛猜到了他的决定,他抓得很紧,没有任何要放松开的意思:“颜儿,你知道了,很多事情都是惊人的巧合,你才将我的一魂三魄还给我,但是要整个取走的人依然是你,颜儿,你必须将我的三魂七魄都拿走,统统不剩的。”
☆、沼泽
他不容我想逃避的姿态,另只手扳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