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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好的生活啊,”凯思琳开了个玩笑,“我真羡慕你。”
“我也是。”琼莉说。她一直在连续工作,看上去有些疲倦。“我应该做个飞行员。”
“对,”凯思琳打趣道,“我能听见你在飞机上的广播里说:我是你们的飞行员,机长琼莉·帕特森,祝你们旅途愉快。我想告诉大家,对发生在波多黎各圣胡安岛那艘游船沉没事件的调查上周已经升温。当局说……”
“还是个新闻播音员!”琼莉大声说。
“还是把开飞机的事留给我吧,亲爱的。”史蒂文笑着说。
琼莉耸耸肩。“我这辈子都想像这样,我墙上挂的是哈里·里森纳的照片,天哪!别的女孩子挂的都是保罗·纽曼。”①“怀亚特,”凯思琳问,“你长大后最想像谁?”
①哈里·里森纳是美国著名电视播音员,保罗·纽曼是美国著名电影演员。
“波托马克。”
萨拉叹了口气。
“为什么?”凯思琳问。
“因为他很聪明。”
凯思琳点点头。“你呢,萨拉?”
“像妈妈那样。”萨拉不带半点犹豫,也没觉得她一定要这样回答。
凯思琳问:“为什么?”
萨拉看了看妈妈:“因为每个女孩长大了都应该像她那样。”
史蒂文装出受了委屈和羞辱的样子。“没人想像我一样。”
琼莉拍着他的胳膊。“哦,开飞机去吧。”
在俄罗斯大使馆举行的宴会由有线新闻网进行了转播。琼莉遇上了几位以前的同事,她跳槽加入第一新闻网后还见过他们。这是个令人高兴的聚会,可是当雷克斯·希尔德一走过来,她就觉得很别扭。
她以前见过他几次,不过当时他还是拉尔夫·里德的副手。他现在可是基督教领袖的继承人了,看上去有些自命不凡、信心十足,但她觉得他还是像她记忆中那样缺乏幽默感。她说他这么快就让基督教联盟变得如此强大,可把她给忙坏了。他微微一笑,然后谈起公共汽车事件,并且感谢她为此付出了艰苦的劳动。“查尔斯告诉过我,你对这件事非常关心。”
“他受的打击很大。”
“没有你,我想真相是不会大白于天下的。”
“记者就是干这个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有时候吧。”
“他们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不知道,目前让我担心的是教堂纵火案。几年前烧的是黑人的教堂,现在烧的是白人中产阶级的募督教堂。”
“我们昨天才报道过最近发生在俄勒冈州的那场大火。”她端详着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吗?”
“我只知道在这个国家有一个想摧毁基督教运动的阴谋。”
“你跟我公爹的口气一样。”一个女侍端了一盘开胃面包过来。琼莉取了些黄瓜和鱼子酱面包,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冰壶里的斯托利酒。
雷克斯说:“看见你喝酒,我很惊讶。”
“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不喝,我也感到惊讶。”
“我想,”她很有礼貌但很坚决地说,“上帝不会因为我有时喝一杯伏特加而认为我和他有所疏远。”
他回到先前的话题上:“这个阴谋确实存在,你是知道的。现在有迹象表明,它正在四处蔓延。”
“希尔德先生,我……”
“叫我雷克斯。”
“我只报道新闻,雷克斯。我不能发表评论。”
“如果不供发表呢?”
她微微一笑,先把黄瓜面包吃下去,“我自己是基督徒,我憎恨暴力,我关心将要由我的孩子们继承的这个世界。”
“基督教右翼组织受到了过分的指责,尤其在上次大选中,而且尤其是来自女性的指责,现在它成了那个阴谋的目标。”
“我想我们要为一个以宽容为核心的世界而祈祷。只要人们友好、善良、真诚,人们之间的差异并不重要。我们信仰哪个上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信仰,基督教完美的理想框架中为每一个人都留出了空间。”
“包括反堕胎主义者?”
“每一个人。”
“性变态者呢?”
“我不知道你用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其实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想提醒他用这个词有点无礼。
“同性恋者呢?”
“每一个人。”
“对于一个基督教共和党人来说,你太自由主义了。”
“你要的是不供发表的讨论。”
“我原以为你本质上还是比较保守的。”
“我起初是保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变得不那么刻板,想到那些别人告诉你的话,说有一天幽灵和妖精会来抓你时,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我认为经验告诉我们,上帝的所有孩子都是一样的,真正一样的,表面上的区别并不重要。”
“我可以说,这是异端邪说。”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当真还是玩笑,于是回答说:“拉尔夫·里德就是这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言论变得比较开放、充满爱心和宽容。”
“那正是他离开的原因。”
啊,对了,他确实很刻板。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毕竟是长期处于权力顶峰的、最激进的基督教领导人,而且还是最有魅力的一位,正因为如此他才获得了权力。
琼莉看见史蒂文在他们的座位上向她示意:到入座开宴的时候了。真及时,和希尔德在一起她已经开始感到难受、感到压抑。她轻声地说:“我该到我丈夫那儿去了。”
“他也向左转了吗?”
“我不知道我自己向哪边‘转’了,希尔德先生。”
“叫我雷克斯。”
“希尔德先生,”她强调了一句,“你会很高兴地看到,史蒂文和你一样是个坚定的极端右翼分子。一九九六年大选中,如果他改变主意,他就会投帕特·布坎南一票了。”
“聪明人,”他说着点了点头,“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我认为我从没有徘徊过。”她针锋相对地脱口而出,接着又补了句“对不起,失陪了”,就移步穿过房间,来到丈夫的桌旁,这时侍者已开始上第一道菜。
雷克斯·希尔德是整个使馆大厅里唯一没有入座进餐的人。他正在酒吧的一端用手机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很有力。“我要开个会,明天。”他顿了顿,听了一会儿,然后把声音放大了一些。“我不管你要飞到哪儿去,巴尼,明天!我刚才和我们的女孩谈过话,她的话和她的动向使我不安。我正在考虑取消整个计划。”他坐立不安地听着。“不,我很冷静,我想得很清楚。我非常非常担心这个计划,如果不合适……”
他又一次停下来听对方讲,同时转过头。他看见房间对面的琼莉一边享用晚餐,一边和同桌客人交谈,用自己的名气和对生活的热情感染着他们。现在他似乎已不是担心,而是有些恼火了,好像有一件他很想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正从他的指缝溜了出去。“好吧,”他最后对着手机说,“我去纽约。你坐哪家飞机?我在英航休息室接你。让其他‘骑士’也去。还有,把这个告诉他们,让他们振作起来:如果我们不快点对我们的女孩做点什么,我们整个计划就要完蛋了。”
雷克斯在英国航空公司头等舱休息室里不停地踱步,眼睛一直盯着闪烁的时间指示牌,一九九八年八月二十四日。他的血压在上升,觉得等他们抵达,就该一九九九年了。终于,巴尼和克莱走了进来。
“芬德利呢?”雷克斯没好气地问。
“身体不舒服,”巴尼答道,“溃疡。”
雷克斯说:“我听说他前列腺有问题。”
巴尼乐了:“我们不都这样吗?”
克莱显得不耐烦了。“到底怎么回事,雷克斯?我今天很忙,我们开门见山吧。”
雷克斯示意他们先坐下,他们在角落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坐下。“是关于我们的那个女孩的事。”
“她怎么了?”克莱问。
“她现在的言论像个自由民主党人。”
巴尼笑了:“你的意思是像我喽。”
雷克斯面露愠色地说:“我这不是在开玩笑。”
巴尼松开领带,转过身来对着克莱,向他说明情况。“克莱,雷克斯昨天从华盛顿打电话给我,说他和琼莉进行了私下交流'奇。com书',发现她并不拥护公司的主张。”
“怎么会呢?”
“她比较倾向于堕胎权和同性恋权,说对每个人都要宽容,她要转到左边去了,我不能允许这样。”
克莱说:“所有的记者都是自由主义者,那是他们的天性。”
雷克斯变得更加恼火:“她不能这样,你忘了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吗?”
克莱不想被说成是低能儿。“好了,雷克斯,我想你小题大做了——”
雷克斯吼叫起来:“见你妈的鬼!”
克莱震惊了:“我是不是听见从你嘴里说出那个词了?”
巴尼把话接过来。他以平静的语气说:“雷克斯,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将她放到了你打算四五年后才能放的位置上。这没什么问题嘛。”
“没问题?她现在说话像个自由民主党人。是我为这件事提供了全部资金,给你们空白支票去填,从不过问你们打算怎样完成自己的任务,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如果她不打算支持——”
“雷克斯,好了好了,你太急于下结论了。”
“不,”巴尼示意克莱不要再说了,“我想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也会担心的。这已经花了他一大笔钱,等她到了他需要她到达的位置,还会花去他更多的钱。”
雷克斯表示同意,但又补充说:“这是个很大的风险投资,我只想少损失一些。”
巴尼不相信。“不,你考虑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她是合适的人选,而且是唯一合适的人选,你只是想要我们再次作出保证。”
雷克斯用手捋了捋头发。他已经冒汗了,并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我怕得要死,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出现的亏损这么大,这不仅涉及基督教联盟的经费问题,而且还涉及法律上的问题——我们必须确保她会高举我们的旗帜。”
巴尼伸手拍了拍雷克斯的肩膀,好像在哄一只生气的小狗。“雷克斯啊,雷克斯,要明白,她现在真正知道了名气的滋味。只要这种滋味流进她的血液,她就会变得更为饥渴,就像吸血鬼一样,需要更多的血才能活下去。她是来者不拒的,而当她知道和我们在一起能得到什么时,她就会说我们让她说的任何话,有这个可能性,相信我。她可以有自由的时刻,每个人都有嘛。”
克莱趁机插话:“雷克斯,巴尼说得对。她是个权力欲极强的女人。”
雷克斯前思后想,站起身来,看见窗外一架波音777正在起飞,毫不费力地冲上蓝天。当飞机从视野中消失后,他终于转身说:“只是一定要让她知道她是属于谁的。”
第七章
随着一九九八年进入一九九九年,特别是九八年全部余下的时间里,琼莉清楚地知道她是属于谁的;她感到自己的创作范围正越来越窄。爱丽西娅把这种情况归结为第一新闻网老板们的保守偏执;但琼莉觉得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她无法触及的问题,一个她还被蒙在鼓里的计划。她的新闻杂志节目出现了微妙的变化,随之而来的结果是:她似乎少了一些风险,多了一些平稳。收视率始终高居夜间节目榜首,甚至公司的市场份额也正在增加,但是艺术创作的自由却比开始的时候少了。较为安全的话题、没多大价值的内容、更带政治色彩的东西——这些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