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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并不是真的要离开。不过,我感觉,红牡丹好象还有别的心事,只是她对我尚有保留,不肯对我说出来。
“那这样吧,咱们现在去见你那弟弟,你照实把我的情形说了,他放我就放,不放我,咱们再从长计议。”我道。
“早这么说多好,害我差点忍不住要合计怎么去偷他的出船令牌。”红牡丹道。
嘿,我的模糊战术取得初步成效。
回到大雄宝殿,我没再被威胁照天灯之类的土匪式惩罚,稳稳当当地跟红牡丹吃了顿山上的野味,吃得肚皮溜圆,还往随身袋里塞了一包干肉,搞了满满一皮袋水。我这是要做好趁夜走掉的准备,做好民以食为天的预防,免得到时候再受那饥渴魔鬼的折磨。
红牡丹吃完饭,回她的屋子收拾东西。
我趁着月色,走到一高处观察河杈子的情况。
红牡丹那土匪弟弟和那个阴险女人突然出现,恶狠狠地盯了我几眼,那女人一扭身走了,红牡丹的土匪弟弟警告我道:“你救我姐一命,我放你一条生路,以后你要再敢踏进回风湖,我一定会让你来得再去不得,别怪我没警告你,别打我老姐的主意,快滚吧。”说完,扔给我一疙瘩溜亚的木牌子。
第一百零五章 回风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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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弯淡月的依稀照耀下,我和红牡丹撑着一条老划子船,游龙似地在河杈里飞驶。
芦苇荡哗哗地响着,偶有水鸟惊起,扑楞楞飞一下,却又很快地落下了。
夜色宜人哪,而且水中的鲤鱼不时地大胆探出水面,飞跃着跟我们同行一段。
可是,我却没多大心思欣赏,只盼着早点离开回风湖,找到孙菊灵嫣。不管用什么法子,把这帮子土匪收拾了,也了我心中的一口恶气。
红牡丹的船划得很够水准,老划子船被她摆弄得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有时看似白茫茫的重云浓雾浑无出种,经她三转两转,就找到一条能通航的直路。
船行得跟那畅游的水蛇似的。
我冷不顶瞅她一眼,发觉她正俏目亮闪地盯着我。
两对眼睛近距离地对对碰,一下子被她眼波里的东东电到了。
赶紧扭头装着看飞起的一对海鸟,平复一下激荡荡的心波。
我又看到她第三次的红晕上脸,而且,这一次离得很近,看得很清楚,好象彼此的激荡都感觉到了。
红牡丹娇羞地低下了头。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等我出去后,一定想办法把她从这土匪窝里捞出去。
“你人很好,谢谢你亲自送我出来。”
“有什么可谢的,没有你,我早让毒蛇毒死了,哪能象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划船。你治蛇的法子那么管用,动作那么熟练,别看你年纪小,可你却是男人中的男人,你肯定是经历过好多生生死死的事,你这人其实本事大着呢,象你这样把自己往死扁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这有什么,我小时候钻山窜沟的,吃苦吃惯了,没有人拿我当人待,只是最近才有了一点做人的感觉,也是苦多于甜,难肠得狠。”
……
我们两人沉默了好一忽儿,红牡丹突然两眼放着炽热的光,大胆地直视着我,“你带我走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打心眼里相信你,你帮我把我爷爷天眼将军的遗愿完成了,我就……跟了你,天涯海角,随你怎么都行。”
红牡丹接着又道:“我越看你越象卧底的警察,大陆的的警察给我的印象是喜怒不形于色,而且还特别不怕牺牲,真是……”
说到这里,红牡丹陷到回忆里。
我不敢直对她的火辣激情,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天天在这回风湖里,是不是很闷,整天跟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在一起,万一个有个闪失,就会跟他们一样堕落。”
“我呀,最喜欢帕米尔高原和神仙湾和天池了,我还在天池洗过澡呢,真痛快!只可惜,没去神仙湾,听说那儿一冰雪一样美丽的仙女。”红牡丹象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地笑着道。
“这一次,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去神仙湾看看吧,”我看红牡丹脸上有了汗珠,递给他一条毛巾,又拿出无遮公主给我的神泉水瓶子,“这瓶子的水是一个跟神仙湾差不多神圣的一个地方的泉水,你喝一口,会忘掉好多麻烦了。”
红牡丹喝了一口,咂么了几下,眼睛极有神地闪了闪,开口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无想大法师特加保护的奉身王子,这里的人都叫你罘胡华大坏蛋,是不是?”
“然也,鄙人正是给巴基斯坦造下宗教业障的罘胡华。不过,不是大坏蛋,充其量是一小坏蛋,本人一无是处,一身的臭毛病,还贪财好色,实在是一个粗鄙不堪的人。”我道。
“行了,别老是臭自己,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在心里的,嘴上说得再好,也白搭……咱们该分手了。”红牡丹划着竹篙,将老划子船靠到岸边。
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这女人还真是个体己之人。
我感谢的话还没出口,红牡丹已一篙点起,将船划出了十多米,“罘胡华,记住了,我托付你的事,我很想把我爷爷的有祖爷们的灵柩运回到天山去。”
跟红牡丹挥手告别,思量着她的话,闷着头往前走,冷不防,有几个身影从我眼前掠过。看背影好象是胡明军和范钢、栾向东三个。
胡明军背上背了一个人。
范钢低声嘟噜了一句:“罘老弟没什么大危险吧,菩萨保佑,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什么?他们这是救我?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我?
开玩笑,我活了快二十年了,罘胡华只此一号,别无分店。
我震天一声吼:“范钢,你小子咒我死哪,我现在活得比牛还牛,赶紧把那假罘胡华扔地上踩两脚。”
我吼完这一句,孙菊灵嫣神威凛凛地从后面赶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扑到我怀里,那并不温柔的拳头,照我背上猛劲擂。
我推她一把,“轻点,疼,真疼。”
范钢一见到我,立时明白过来是中了别人的计了,一把把那假我从胡明军背上扯到地上,咣咣照那人背上跺了两脚。
那人吃疼地尖叫了两声!
是女人的声线!
孙菊灵嫣一个箭步跨过去,扯下那人的面皮一看,是川川美菜子。
“又是你这个日本女人,你还阴魂不散了你。”孙菊灵嫣虎着脸骂道。
川川美菜子见到我,由苦脸转成了笑脸:“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不过,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呢。我饿了,赏我口饭吃吧。”
我纳闷:日本女人是不是都没有脸皮,她这么明目张胆地用诡计隐害我,好象心里一丝愧疚都没有,真他妈无耻啊!
我怒道:“我答应你什么了?你饿不饿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看在你两次提供情况都还算准确的份上,就饶过你这次的对我的陷害,记住了,下次再有什么歪门邪道,我他妈一掌毙了你。赶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哪知,川川美菜子还振振有词:“你答应了的,就不能反悔,反正我跟定你了,你走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想甩下我,没门,除非你真的把我打死。”
她还越说越激动,呼地爬起来,扑到我跟前,“你是个男人,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任,你要是想打死我,现在,打死我好了。”
第一百零六章 回风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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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没法跟她动真格的。
唉,杀人放火不是本神汉的强项啊,救生扶伤,倒是还有一套。
不管怎么着,就算她是个畜牲,跟我要口吃的,我也得给。反正随身袋里装着一大包的肉,我就勿以善小而喂之吧。
从随身袋里拿出一块熟牛肉,还弄了点咸孜盐给了饿得象狼一样的川川美菜子。
她拿过去,狼吞虎咽。
我拉着孙菊灵嫣到了一边,问玉佛呢。孙菊灵嫣道,已经运回国了。我告诉她,那可能是假的,真的,在回风湖。
孙菊灵嫣不太相信,可她也 知道,我身上的和氏泪血玉,跟玉佛那是母子连心玉,我当时在魔镜宫没感应到,那就应该是真的不在那里。
孙不二凑上来,说是当初就应该等罘子验了真伪以后,再运回去,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孙菊灵嫣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好事多磨,走,回拉合尔找个地方住下,要是玉佛真的是假的,那咱们还得从长计议。”说完,怒盯了正抓着牛肉大吃的川川美菜子一眼,手一挥,迈步上了拉合尔的皇家警车。
川川美菜子也要上车,我拉了她一把,她反而更得寸进尺,扑到我前面,蹬步就要上去。
范钢急了,提起她来,下了车,呼呼走到湖边,一扬手,把川川美菜子扔到了湖里。
哈哈,还是老范这法子管用。
我坐上车,胡明军告诉我,他们在成功拿到玉佛送到机场,往回走时,看到“我”被人架着,往出跑,脸上那血一道道的,当时就急了,孙菊灵嫣更急,掏枪就射,结果那帮人还穿着防弹衣……追了十多里,才在一老庙里救下了,说是救,其实是那帮人把“我”撂下后,不知从哪里跑掉了,连影子也没见上。
车忽然来了个急刹车!
怎么回事?
驾车的拉合尔警察,说是有一个女人拦路。
我伸头一看,是红牡丹。
这女人一定是有急事。看她急得那一头汗的样子,象是火烧眉毛了。
下了车,红牡丹就急呼呼地告诉我,几天前,她和她的弟弟抢了一批日本人的古董,当时日本人追到了回风湖上,但是因为回风湖的特殊地理条件,他们转悠了四五天,也没能打进去。日本人硬来不成,就想了一个恶法子,打算利用红牡丹的弟弟爱看印度晃屁股舞的弱点,安排了 戏剧院的老板,专门弄几天印度三级甩屁股舞专场。红牡丹的弟弟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今天悄悄地带了几个弟兄出来了。他以为化了装,又提前安排了眼线,日本人逮不到他。可他没想到,一到剧院,日本人就盯上他了。
红牡丹又道,只有你们才能救得了他。
红牡丹看着我,一脸的信赖的求恳,她是真把我当成了本事涨天的警察了……看来,这事不能推脱,也不好推脱,毕竟,我跟她算是生死相交了。
我把事跟孙菊灵嫣一说,孙菊灵嫣又跟拉合尔的警察一说,立即,两国警察就开始救援旧式土匪的行动。
为安全起见,我和孙菊灵嫣化装成一对异国恋人,顺着古城那石子路,很招摇地晃晃悠悠地走。
到了剧院,找到离红牡丹的弟弟很近的座位,连讲带比划地跟两位巴基斯坦人讲,这两个座位是我们一见钟情的地方,希望他们能忍疼割爱,让我们重温当年的激情和浪漫。
两位巴基斯坦人愉快地跟我们换了座位,还祝我们天长地久。
坐下来,我拿着一根香烟,假装无意地对红牡丹的土匪弟弟道:“有火吗?”接着又凑近他,低声道:“你小子还有心看戏,日本鬼子布好陷阱来收拾你呢,还不快走。”
红牡丹的弟弟没认出我来,粗鲁地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