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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幅画在美术馆公开展出,以盼有人能帮他解开这画中之谜。后来他又为了从我养父手中夺到一把钥匙而杀了我养父,但他还是没能拿到手。我多年来一直暗中追随其后,就是为了从他手中抢回这幅本该属于我的画。现在我虽然有了这幅画,也有了那把钥匙,可我无法破解出画中之谜,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你妹妹?”
沐涧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那这把钥匙和画中之谜到底有什么用?”
刘茜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了未必是好事,可能还会给你带来灾难,已经有太多的人因为此事送了命,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真的。”说着真诚地看着他。沐涧泉道:“我能理解,谢谢你的关心。”
刘茜道:“我们不谈这事了,这么多年来,你都是一个人过的吗?”沐涧泉笑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有魅力,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大群追求者围着你。”刘茜道:“我可记得你比我还先谈恋爱,你那位连老师都为之心动的陈婧现在可是共军的军医了,你们现在关系怎样?”
沐涧泉道:“真不愧是中统的情报天才,你这是在怀疑我是共党了?那你把我抓起来好了。”刘茜笑道:“现在可是国共合作时期,就算你真是共党,那也是友军,怎么说抓不抓的事呢。当年令尊对你管教甚严,一心想要把你培养成最优秀的接班人。你虽出身豪门,可是你每月的生活费是全班最少的,只能吃最差的伙食才能勉强够用,同学中除了我这个你家佣人的养女知道外,却无人知道。有意思的是你这个大资本家的少爷的爱情失败的原因竟是败在金钱上。只是让我感到遗憾的是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今天这样的才能。”言下之意是当初若能发现,那在爱情上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沐涧泉感慨地道:“你当初明知我是富家子弟,却不与我相交;今日我家业衰败,流落异乡,你却把我当做知己。我能结交到你这样虚怀若谷的真君子,此生足矣。”刘茜道:“可我却有种相交太晚的感觉,其实也不算太晚的,我们不都还没结婚吗?”
沐涧泉哼了一声,欲言又止。
刘茜又道:“你还想着你那位军医姐姐?嗯,像你这样至情至性之人想要忘记初恋情人可不太容易。”沐涧泉叹道:“要忘记一个爱过的人谈何容易?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法忘掉她的,可是想又有何用?无非是自寻烦恼罢了,于情于理我都只能把她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我爱的是涧颖,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我这一生也偿还不完。我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我,如果我找不到她,我终生不娶。”
刘茜道:“谁不知道你那位妹妹一直深爱着你呀!也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得最晚了。”
沐涧泉道:“不提这些了,我们可都是战争年代的军人,随时都有可能死于枪下,又何必去想得太多。”
刘茜突然抱住他,柔声道:“如果我说我现在爱上你了,你信吗?”沐涧泉冷静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掰开她的双手,笑道:“你依然是那么爱开玩笑,已经很晚了,你每天的工作都太忙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转身出去。
刘茜道:“那晚安,明天见。”
沐涧泉刚一离开,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刘茜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是刘处长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曾小兵。我是要告诉你,我虽然只是个为日本人做事的小角色,但凭我的聪明才智,我知道了他们的重大机密,他们的头目‘太子’就隐藏在你的身边,我还分析出了‘银狐行动’的内容。我曾告诉过‘太子’,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那些秘密告诉了我的几个朋友,如果我一死,他们就会把秘密告诉你,所以‘太子’只能不断地送钱给我。但这次‘太子’怕我落入你手中,还是狗急跳墙派人来杀我,我想他已确信我说的我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了朋友一事是骗他的,日本人还会继续追杀我的。我虽然暂时逃脱了,可他们却杀了我女朋友,我要报仇。”
刘茜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且保证对你既往不咎,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的。”
曾小兵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想再卷入这些是非当中了,只要你给我十根金条、十万美金,让我能安全离开成都,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虽然我也把我知道的事告诉过和我长途联络的阮锦明,想让他与我合作敲诈日本情报机关一笔,但没想到他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不但不答应,反而还威胁我。我想你们也肯定抓住了他,但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情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刘茜道:“你的要求我全答应你。我怎样才能见到你?”
曾小兵道:“明天早上八点钟,你带上我要的东西到少城公园等我,只许你一人。”
刘茜道:“好。”她挂上电话后又坐到化妆台前,刚才这个电话对她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凭职业的敏感她还是没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上面。这项工作常常遇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情况,明天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况且曾小兵那小子本身就不好对付。
她又拿笔在稿子上写下谢晓慧、吴千千、郭家良、裴文彪、袁家勤、邹平几个名字。她心说这六个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日本的王牌间谍“太子”,到底会是谁?谢晓慧乃一介武夫,只有愚忠,以前追随唐建明时,唐建明在对付日本人的反间工作取得了惊人的成绩,以至于引来了日本人的暗杀,如果谢晓慧是日本间谍,那唐建明就不可能取得那么多的胜利,而且根本不用红玫瑰出手,谢晓慧就可以轻易杀了唐建明。此人后来又做了自己的副官,多次遇到危险时都忠心护主负伤多次。此人绝非日本间谍,刘茜用笔将谢晓慧的名字划去;吴千千在去年的一次审查入川难民时,因一语不合,就将两个日本商人杀死。事后问她原因,她说她曾被日本兵轮奸,全家都被日本人杀害,她对日本人恨到极点,此人可以排除,刘茜又将吴千千的名字划掉;郭家良在成都有家室,而且此人十分胆小,惧怕老婆,可能性也太小,于是又将他的名字划去;裴文彪是刘茜在警校时的同学,而且一直爱慕她,对她唯命是从,但此人城府甚深,很难判断,她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袁家勤则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这种人在日伪汉奸和国民党特务中都是比较普遍的,也难以分辨,又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邹平做事谨慎,与人无争,与所有人的关系都相处得很好,几年来从未出现过任何细微的差错,而且从不沾酒嫖赌,一个人不可能毫无欲望,任何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缺点,为人处世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他竟能做得滴水不漏,肯定是为了刻意掩饰他的特殊身份,这样的人反而最值得怀疑,于是打上了着重号。
她马上又拿起电话拨通了邮电检查所所长的电话,说:“从现在起,凡是发现有我们中统内部人员的来往书信或者电报,一律由你直接交到我的手上,中途不得再经他人之手,我要亲自检查。”她很清楚成都的日伪电台已经相继被破获,日本间谍已经开始通过邮局进行情报传输了。虽然刚刚才查获了邮局的一份电报,但是她还是隐隐地感觉到邮局这条渠道仍然是敌人容易冒险选择的。
刘茜中学时就醉心于外交,神往那种隐藏于谈笑间的杀人不见血的正面交锋,那是一种智慧与口才的较量。后来随着知识的丰富,对政治、外交、军事都有了更深的了解,那种愿望渐渐消失。长大后养父刘炳德告诉她的秘密,使她又有了新的追求。在从军后开始了她的谍报生涯,她也喜欢上了这项神秘的工作。进入中统后,她在反间谍领域屡建奇功,凭战功而一步步升到了少将处长之职。她不但对自己的工作感兴趣,更关注于世界军事史上所有的谍报战。她曾听军界的人说日军不但在多年前就收集了有关中国各地军队的数量、武器装备、士兵素质、作战能力的情报,还收集了所有中高级将领的详细个人材料,甚至还成立了军事研究小组,专门研究彭德怀、林彪等中国军事家的用兵之道。她也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有关间谍和间谍案例的详细资料,对马德莫依赛尔、玛塔·哈莉、希姆莱、佐尔格、别尔津、约瑟夫·华盛顿、奥莱斯特·平托、威廉·卡那里斯、乌尔苏拉、汉布尔格、牛兰夫妇、土肥原贤二、影佐祯昭、丁默村、李世群、戴笠、余乐醒、沈醉、郑介民、岩井英一、川岛芳子、南造云子、徐恩曾、李克农、潘汉年、廖承志等知名的高级间谍都进行过专门的研究分析。刚刚发生在欧洲不久的那场诺曼底登陆战更是令她感到震惊,那么大的军事欺骗行动,背后的间谍战会是多么复杂啊!她通过中美合作所、中英合作机构收集到一些有关这场大战幕后谍战的资料,对这次代号为“霸王行动”中的谍报行动——“卫士计划”中的侦察、反侦察、反反侦察等种种高明的欺骗惊叹不已。
她想到这些,再加上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迫使她不得不把这件案子的细节重新梳理了一遍,否定了先前的分析,将那张纸烧毁,又重新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那六名部下的名字。她在没有有效的证据证明谁是“太子”之前,不愿意完全相信任何人,因为间谍战太复杂了,高明的间谍能用一些表面现象骗过所有的人。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喟然长叹,扔下笔闭上了双眼,却毫无睡意。在她这种自认聪明的人心里,有一种渴望案情复杂,希望对手强大的心理,哪怕因此而使自己陷入困境,只有战胜这样的对手,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本事,才能有一种成就感,若是像其他同事一样轻轻松松地抓些小特务,那就既显得是牛刀杀鸡,又显得胜之不武了。她以前在反间谍战中也曾遇到过无数离奇的谜案,但她都以过人的智慧很快找到了突破口,最后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而此时的案情却是从没遇到过的,敌人的头号人物就在自己身边,却又分辨不出是谁。她更不愿意将此事上报重庆,因为那样重庆方面会在必要时将她的部下全部软禁审问,中统对敌人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即便杀的是自己的人。她以前在情场上可是随心所欲的,没有哪个男人不败倒在她的美色之下,而此时发现自己竟真的爱上了沐涧泉,这种爱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事业和爱情双重受挫的巨大压力下,反而使她产生了更大的动力,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水乡夜游图》之谜、‘银狐行动’之谜、‘太子’之谜、沐涧泉的人和心,那就所有的事都一起来做,一样也不许失败。”
此时远在北平闲居的川岛芳子也还没入睡,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夜色,心中感慨万端。她的佣人正躲在后面的墙角处注视着她,但她却毫不知情,更不会想到这个佣人会是军统打入到她身边的人,她将来的被捕入狱也是这个军统特工的功劳。
楼下传来了脚步声,佣人悄悄退去。上楼来的是川岛芳子的助手李芳兰。李芳兰走到她身边,说道:“表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在想什么事?”
川岛芳子叹道:“如今日本人在太平洋战场上连连失败,在中国战区也节节败退,不断收缩防御,偶尔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