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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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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跟紧我就行了。”

张大胆以笑应允。

飘红嫣然一笑,只听外面翠梅轻喊:“小姐。。。。。。小姐。。。。。。可以走了。”

飘红脸色一正,轻拂起张大胆的粗手,往门口行去。

翠梅站在门里,莹泪不止道:“小姐,翠梅不在小姐身边,小姐可要照顾好自己。”

飘红笑笑说:“傻丫头,我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只管好生给我看住家里,别出什么乱子,等着我回来。”

翠梅哽咽道:“翠梅知道了,小姐,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啊!”

飘红莞尔一笑,拽上张大胆的手直奔房外,两人左拐右弯,急急前行。说来也奇怪,若大的院子,却见不到几条人影,有几名小丫鬟穿行其间,飘红都领着张大胆一一避了过去。

两人边行边低声说着话,飘红道:“你说尽是女人的香楼中居然没有梳妆照面的镜子,却是为何?”

张大胆轻声回答:“不知道。”

飘红狡洁一笑,道:“那么我来告诉你吧!听以前的姐妹说,飘飘院自开业始,就一直不太平,传说后院最早是一片坟场,其中有一些留恋世间的孤魂冤鬼不愿离去,整夜徘徊在后院的角角落落,而据说这些脏东西就爱照镜子,所以,妈妈为了不吓着大家,就叫人都收掉了各房间的所有镜子,却这样做又怕惹恼了那些东西,故还腾出一间房留着,久而久之,那间房自然就成了鬼屋了,妈妈从不许我们擅自进去,其实说真的,我们这些女人哪敢进那地方啊!”

张大胆道:“哦,原来是这样。”

飘红又笑笑说:“现在你都明白了,那你猜猜我们这要去什么地方?”

张大胆不假思索道:“猜不出来。”

飘红神秘一笑,道:“鬼屋。”

提及鬼屋,张大胆不觉就想到那个女人,她端在镜子前,细致描画着两张人皮,手轻轻抬起,缓缓落下,那美妙的身段,朦胧的纱衣,柔美的声音,几乎近在咫前,她的动作看去永远都是那么小心,但脸却又如是恐怖,相信见过一次的人,无论是她的背影,或是那张脸,是永远想忘都忘不掉了。

门突然‘呀’一声打开。

惊现暗道

飘红把脑袋伸到里面,扫上数眼,像鸟儿一样闪了进去。

张大胆怔了怔,也跟了进去,并重新关好房门。

屋内光线很是昏黯,到处散发着木板发霉的味道,灰尘落在地上,厚厚一层,蜘蛛网就如人体内的经络一样密集,与之前到来时几乎是判若两个世界,但张大胆却清晰地记得,他昨夜摸进的就是此间房,绝不会记错。飘红从身上摸出火捻儿,微吹一口气,瞬间燃起了火苗,借着微弱的光亮,径直往里屋走去。

张大胆尾随其后,黑溜溜的眼珠四下转个不停,好象苍鹰在搜寻猎物一样,不放过任何的角落。可是,四周除了有一幕幕张牙舞爪的影子外,什么都发现不了,但越是这样,张大胆的心底反而越显是不安。

飘红走进里屋,直朝镜子而去。

张大胆略一迟疑,脚下一顿,脸瞬了瞬,也跟将了过去。

飘红走近镜子还剩四五步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她动了动身影,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你上去把镜子移开。”

张大胆楞了楞,道:“为什么?”

飘红柳眉一皱,不悦道:“要你做你就做,别问这么多。”

张大胆望一眼她,心下一惊,虽有些不快,却还是照着做了。

镜子的面积足有半张八仙桌大小,当夜那奇怪的女人就坐在这里,张大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她的影子,她坐过的地方,现已空空如也,就连镜前的梳妆台,如今连一把梳子也没有。

张大胆用手一拭,上面积满了灰尘,足有一纸多厚,他不禁脸色微变,算起来,昨夜至今也不过区区八九个时辰,但怎么看,这尘土也不像是刚能累积起来的,他一时呆立当场,脸色渐渐苍白。

飘红不明所以,只道是刚才的话太重,伤着了他。她柳颦微抬,凝注着他,柔声道:“哥哥,刚才是我不对,你先搬开这镜子,我待向你解释。”

张大胆目光微动,道:“我没生姑娘的气。”凝注镜子数秒,脚叉双腰,全身半曲,双手捋住镜台边缘,猛提一口气,轻喝一声,镜台却纹丝未动,再来,照样还是坚如磐石。

飘红有点着急起来,道:“哥哥,抱不动,何不推着试试。”

张大胆听飘红所言极是,停下手来,侧过身子,如一头犁地的耕牛,脚踏弓步,腰,肩,足同时发力,心憋一口气,‘呼喝呼喝’数声,镜台果真一点点移了过去。

飘红嘴角一笑,说:“我就猜到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待完全推开镜台,两人定睛细看。原来镜台下有一口赤裸裸的暗道,飘红凑近来火捻儿,发现暗道中布满蜘蛛网,想必已经荒废了许久,暗道口不是很高,只够一人单独通行。张大胆好奇问道:“飘红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下面有古怪的?”

飘红道:“白猫失踪的当夜,我遍找了整座后院,最后只余这里,当时心想它会不会跑进鬼屋中去了,一时焦急,也顾不上害怕,独自闯入屋中,哪想,刚走到里屋,却见一个女人从镜子下面直往上爬,当时不曾细想,还以为是见到了鬼,再也顾不上找什么猫了,吓得回身便跑,可是,待静下心仔细一想,就怀疑这镜台是否藏有古怪。”

张大胆道:“此屋本就是鬼屋,姑娘怎么会去怀疑呢?”

飘红叹道:“因为那个女人很像一个人。”

张大胆惊问:“像谁?”

飘红道:“花嬷嬷。”

张大胆微一顿,低低道:“飘飘院的花老鸨?”

飘红道:“现在我真怀疑这院中闹鬼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张大胆望一眼那暗道,还是心存疑惑道:“假如你所见不虚,那她必定是从暗道中出来,可你看这纵横交错的蜘蛛网,又该作何解释。”

飘红柳眉微皱,轻喟一声,道:“确实很难解释,要说真有人走动,实不该留下这么密集的蜘蛛网的呀!除非——真的是我猜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人。”

张大胆道:“管她是人是鬼,既然让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当然要瞧瞧它通往的是哪里了。”

飘红道:“我正有此意,说不准,真相就隐藏在尽头呢!”她又高兴了起来。

张大胆一笑,道:“那还等什么?在下就先行一步了。”他未等飘红答话,就迫不及待地躬身钻了下去。

三宝郑和

暗道里阴森潮湿,漆黑不见五指,两壁触手的俱是湿漉漉的泥土,有水珠自头顶落下,摔在地上,声音清晰可闻。张大胆躬着前身,头发上沾满了破碎的蛛丝,脚下污水浊浊,泥浆裹鞋,冷不丁有一股寒意袭来,更觉心惊胆颤。

飘红一手拉住张大胆的后衣,一手持着火捻儿,紧随脚步,就生怕落下半分。虽然她长期生活在烟花舒适之地,吃的是山珍,穿的是绫罗,住的是温床,前前后后,无不专人伺候着,但此刻,她却能凭借娇小身体的优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支撑急行。

这样也不知行走了多久,只瞧前面突然射来一道白光,刺的连眼都睁不开,接着又听见几声悦耳的水声,张大胆抬头看去,不远处一片氤氲,环绕不散,想必是到了出口了。他心中大喜,遂加快了脚步。殊不料,飘红拽着他的衣服走了太久,他这一脚步快走,飘红步伐未跟上,反而一个立身未稳,被前去的惯性顺风带将过去。

飘红‘啊’一声惊呼,整个人都摔在了满是污泥的地上。张大胆晃了晃身子,所幸立稳住脚,没让飘红顺带一起跌倒。

飘红趴在那里,口中喘着粗气,好象既然躺下了,就该好好休息一般。过了许久,她才爬起来。

暗道里的光线本就昏黯,加上飘红身上脸上又溅满了黑泥,张大胆瞪着她那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前朝郑三宝(指郑和)下大洋时,听说来到一方蛮夷之地,郑三宝下得船去,却看见那里的夷人和姑娘现在差不多,全身黑不溜秋,只有一双眼珠可见。”

飘红溜动眼珠,口舌不饶道:“你把我拖倒在地,却不行道歉,反而借机取笑于我,敢问这是不是大丈夫所为?”

张大胆当下一慌,齿择慌张道:“姑娘,我。。。。。。在下实无心冒犯,只是和姑娘开。。。。。。”

飘红不待他说完,截口道:“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你现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大胆只觉头皮一麻,暗道:“女人真是会把握机会。”但口中却道:“姑娘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飘红道:“其实也不难为你,我只要你如我一样,让我也取笑你一回,那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张大胆楞了楞,微微一笑,俯身便往地下趴去,为使飘红能够解恨,他不但前身沾满了黑泥,还回身一转,把身子的前后左右都搞成污漆抹黑的。飘红脸上果然有了半丝笑意。

他起身裂嘴笑道:“现在我全身上下都成黑夷人了,姑娘应该满意了吧?”

飘红‘扑哧’一笑,露出一排干净的牙齿,道:“我不跟你计较,就当咱俩打平了,谁也不吃亏谁。”

“好,打平就打平,好男不跟女计较。”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朝出口走去。

走出暗道,眼前豁然一片开朗,一座赏花池,池中荷花开的正艳,几群嬉戏的小鱼在莲荷间相互追逐,有些不时还跃出水面,拍打出悦耳的声响。

出口就隐藏在赏花池中央的假山中,因为实在太隐秘,在外面很难被发现。

张大胆定睛细瞧,只见不远处亭阁连绵,屋瓦气度不凡,只是都好象有些年久欠修,光照黯淡,院下更是杂草齐膝,花木枝节盘生茂密。

历府后院

再做观察,张大胆不觉失声:“这里好象是历府吧?”

飘红吃惊道:“什么。。。。。。历府?”

张大胆好似没听见她的话,喃喃道:“鬼屋连着鬼宅,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飘红柳眉微皱,举目看了看他,似想着什么?

明媚阳光,暖暖的照射在身上,张大胆倚靠在一块石头旁,看着她。飘红当然也在看他,看他全身污黑,看他头发上的蜘蛛丝就像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她不觉’扑哧‘笑道:“黑夷人,还不过去湖边把脸洗洗,本姑娘可不愿意和一个黑蛮子走在一起呦。”

张大胆露齿一笑,道:“湖水如镜,姑娘何不先照着自己洗了。”

飘红轻抬莲步,柳腰欲闪,走至池边,一颦一笑,侧目观看。刹那,她的笑容僵住了,整张脸瞬时犹如晚霞满天,爬满每一寸肌肤。

原来,出了暗道后,她只看见张大胆一身糗态,竟忘记自己其实也和他不相两样,故调笑别人之余,却忘了自身如何。幸好,不论她此时有多尴尬,多不好意思,多脸红,张大胆都是看不见的,因为这一切都让污泥尽数遮掩了去。

张大胆还在微笑望着她。

飘红嘟起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洗干净脸面,咱们也该上路了。”

张大胆笑笑说:“为何要洗干净,这样岂不更好。”

飘红一楞,道:“我不想和你贫嘴,你答应过的,一路上你都要听我的。”

张大胆慢腾腾道:“姑娘叫翠梅把马车停在了何处?”

飘红一惊,道:“你怎知道我叫翠梅准备了马车?”

张大胆道:“就姑娘换一身打扮,以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的去四平街吗?我想姑娘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而要我看来,这个法子,无不最好的就是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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