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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礿心头一喜——哥哥果然在里面。不知道师父等下会不会提到“邪淫戒”,偷听来的料肯定要猛得多。
小礿边想着,边又闪进静汇的房间。净汇这次只抬了下头,马上又若无其事地看起了小说。
幸亏这个房间是净汇的。净汇从小跟她和清清一起长大,很买她们的帐,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把今晚的事说漏一个字的。
岳风的脚步声消失后,小礿又潜了出去。这次,她把耳朵竖得更长了。
“净远,”师父终于点到了哥哥的名字,“今天小礿让你看他男同学的照片,你怎么说的?”
小礿心里发笑,师父你还真好骗,看来这招以后还可以用。
她听到净远恭敬地回答:“我说不好。”
常静满意地应了一声,又说:“小礿如果怪你一直躲着她,你就照实说是我的意思。以后她有了男朋友,结了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听着常静的话,小礿心里也不知是的欣慰还是难过,欣慰的是,哥哥不见他是被迫的,难过的是,那个强迫他的人居然是师父。
常静继续说道:“你也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就算小礿不喜欢黄镛,你跟他也只能有兄妹之情。她现在还小,一时还离不开你,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真正的伴侣的。”
常静说完后,室内一直沉寂着,净远的回答一直没有响起。
小礿的心跳得很厉害。她靠着走廊的墙壁,慢慢地蹲到地上,一时难以消化这段话。
师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是师父说中了他的心事了吗?“邪淫戒”!“邪淫戒”!哥哥犯的“邪淫戒”就是这个吗?还是另有别的?
她向楼梯口走去,腿像灌了铅似的觉。她在楼梯口站定,有点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
小礿站在楼梯下的阴影里,看着净远从楼梯口走过,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深吸了一口气后,小礿敲开了净远的门。
净远惊讶的脸在门后出现,小礿对他笑笑,一脸认真地说:“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你哦……”
被让进屋后,小礿在椅子端身坐下。刚偷听了那番话后,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没办法再对净远又搂又抱了。
净远颇感意外的看着她,“今天怎么那么乖,没扑到我床上去打滚……”
小礿眉毛一挑,眼角含笑,“你希望我跑到你床上去吗?”
她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净远神色竟扭捏了一下,一时不知怎么还嘴。
小礿心里暗自得意:无知果然是最坚硬的盔甲呀!我无知,我无邪,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要问我什么事?”净远想起了她的来意。
小礿可是有备而来的,“哦……你下午还没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呢。”
净远的脸又苦了起来,准备开门下逐客令。
小礿不慌不忙地威胁他:“师父的房间可不远哟,要不,我现在就去问问他老人家……”
净远无奈地笑笑,“师父不会听你胡说的。”
“哦?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小礿促狭地笑了起来,目光很魅惑,“我改主意了,我会说……”
小礿没有说下去,而是站起身,靠近净远。见净远正往后退,她一把搂住净远的腰,换了副清纯无邪的笑容,娇嗔着说:“唉呀,哥哥,我不会害你的啦!我只想问问师父,哥哥跟我亲了嘴,算不算犯‘邪淫戒’……”
“什么!”净远身子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礿不容他多想,立即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这不是亲了吗?”
净远慌乱地扳开她的手,跌坐在床上,脸上怒气升起,“你胡闹什么!”
小礿心里哼了一下,也跟着坐在床上,扳过他的身子,软言哄他:“哥哥乖啦,快告诉我……”
净远坐直身子,不理她。小礿又开始了温柔的恐吓,“不然,这‘邪淫戒’这会一直让你犯下去的哦!”
哥哥犯的“邪淫戒”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师父刚才说的那番话有关,她猜到了五六分,可没亲耳听净远承认,她心里总不是踏实。这时的小礿,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抓狂。碰到净远这个死性子的,还真是让她没办法。
小礿忽然变得非常泄气。她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想到这里是佛门清静地,想着哥哥和师父对她的好,心里的狂躁渐渐平息。她拉住净远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温言安慰道:“哥哥,我是逗你的……”
就算逼供,她也不想挑在这个地方。
说完,她便身起离开。关门前,她又看了一眼净远的侧影,心里百感交集。对哥哥,她怎么这么喜欢跟他亲近,无论怎么亲昵的动作,她都不觉得过份。对别人,她为什么没有这种热情?难道仅仅因为他们从小就亲厚吗?可是,这种亲厚的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中已经变异了。
第五十五章 另一口箱子
小礿把项链放进兜里,往寺里走去。晌午的这个时候,僧人们一般都有空。
黄镛这两天,几乎整天都在湖边发呆。小礿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意味复杂地看了一眼小礿的衣服,脸现失望之色。
自从昨天被黄镛当成“鬼”后,那身白衣服,小礿越看越觉得别扭,当晚就换了下来。
小礿没有太理会他,她今天有事找常静。昨晚偷听了那些话后,她开始决定靠自己解天一些疑问。
常静果然在方丈房里,而且净远和岳风也在。
看到岳风,小礿正想打趣地叫声“净风师兄”,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她现在能想通,为什么岳风的房间里有佛经了。岳风应该是师父的俗家弟子,而且入门比哥哥晚,不然,他也不会管哥哥叫“师兄”了。哥哥可比岳风小好多呢。
认识了这么久,对这层关系,岳风和黄镛竟然只字不提,小礿越想越来气。
见小礿来,常静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慈祥地喊她坐下,“是不是在找你哥哥玩的……”
小礿笑嘻嘻地说:“不是找哥哥,我是来找师父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净远,故意把后面一句话说得很清晰,“我有事情要问师父呢,是关于哥哥的。”
“哦?”常静看了一眼净远,问,“是什么事?”
小礿故意把嘴凑到常静耳边,轻声说:“我想单独跟您说……”
常静愣了一下,果真叫净远和岳风出去了。
小礿观察着净远的表情,只见他的眼角闪过一丝紧张,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和岳风一起恭身离开了。
净远的反应让她觉得不过瘾。她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先装着吧!”
见两个退了出去,常静马上问小礿是关于净远的什么事。
“呃……”小礿开始搜索准备好的台词,
“这次清明节,我突然很想给去给妈妈扫墓。如果师父同意的话,下次有空,我想让哥哥陪我回一趟老家。”
“噢,这个呀……”常静听完开始沉吟。
小礿暗自观察着,发现师父的神色中有赞许之意,就知道这事差不多已经搞定了。只要把哥哥带离师父的掌控,一切就好办了。
常静扳指算了一下,说:“再过几个月吧。这趟回去,你们多呆几天,让净远带你去看看几个长辈。”
小礿马上对常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师父。”
常静看到小礿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笑了,“小礿没生师父的气吧?”
小礿知道他指的是这两年对她撒的谎,便乖巧地说:“我早不生师父气了。师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是吧?”
听她这么反问,常静反而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解释。
小礿也不以为意,她只想着今天的来意,便主动换了个话题。
她看向屋里的两口大箱子,指着其中一口说:
“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我还没见过呢。原来念空祖师俗名叫宁非扬呀,黄镛跟我提起过好几回呢,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常静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祖师法号不可直呼!”
小礿心里一笑,问:“我可不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
“小礿想看?”常静边说着边看向她的脖子。
小礿早料到有这一着,她知道常静在看她有没有戴项链。她的领子这时正敞着,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小礿认真地点了下头。
常静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再无他话,马上起身去摸钥匙。
趁常静开锁的空档,小礿偷偷把项链系上了脖子,又把领子扣了起来。
箱子打开时,一股纸张的霉味扑鼻而来。小礿一看,满满一大箱子,装的几乎全是线装书稿。有加了封面装订成册的,也有用线随意串起来的。小礿随手翻了几本,发现全是毛笔手写的,没有一个字是印刷的。
常静跟她解释说:“这些书全是祖师的遗作,不过都是后世弟子重抄的——如果你想看,以后随时可以来看。”
说完,常静拨过几本书,把手伸进书堆里面,捞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那东西长约八十公分,用白布层层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常静把白布层层剥掉,露出里面的金属色,同时,小礿嗅到了一股铜青味。
这是一柄剑,一柄剑鞘长满铜青的剑。
常静把剑递给小礿,小礿接过剑,把剑鞘细细看了个遍。
原来剑鞘还可以是镂空的。这个剑鞘上宽下窄,除了鞘口处,整个鞘身都是镂空的花叶图案。叶片细长翻卷,拱托着花朵,一层层地往下翻叠。线条行云流水,看似重复,其实很朵花,每片叶,又完全不同。
在镂空处看到里面的剑身,好像并不是铜制的,小礿试着去拔剑。还好,剑还能拔出来。在听到一声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后,她看到了一段钢制的剑身。剑身细长,剑锋圆润。
剑身上长满了铁锈,而且剑身上有好几个细细的豁口。
“这些豁口……”看着这些豁口,小礿心里直感遗憾——这么漂亮的一把剑,怎么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这把剑在要紧关头,被用来当斧头使过,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常静解释说。
小礿把剑轻轻抚摸了一遍,插入剑鞘,又用白布细细地裹上,放入箱里。
……
黄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常静大师……”
常静向门外的黄镛迎去。趁黄镛的视线被常静挡住之际,小礿快速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再把衣领照原样敞着。
黄镛看到敞开的箱子,脸上马上沉了下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小礿的脖子。看到小礿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脸色才松了下来。他在箱内缓缓拾起一本书,一页页地细细翻着,把小礿和常静忘在了一边。
小礿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黄镛要是早来一会儿,事情可没那么顺利了。
她知道黄镛肯定有事找师父,便告辞退了出来。
在把剑重新裹上的时候,她已经感到坠子的微热了。她从兜里掏出项链,得意地在眼前晃了晃。在阳光底下,坠子有没有发亮几乎看不出来,但她确信它已经有“反应”。
小礿的余光瞥见一个人,正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她。她警觉地收起项链。等发现那人是净远后,才放下心来,便怔怔地看着他。
她想起填高考志愿前,师父把这根项链送给她那天,哥哥一直煞白着脸。到现在她还没弄明白,那天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第五十六章 剑
看到包婶睡着了,小礿才悄悄摸出项链,戴在脖子上。今晚她怕自己又要吓得失眠,所以才叫包婶陪睡。
有包婶在旁边,心里果然踏实了不少。没几分钟,睡意就开始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