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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天,你没有注意到前面横街是双方块联在一起的?”
“老实说,我没有。”白莎自觉不好意思地说:“我起先认为这只是普通的跟踪工作。是一件除了出钱叫我跟踪的人之外,没有别人关心的工作。当夫妻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一方要雇私家侦探了,早晚他们是会拜拜的。至于太太出去是和张三、李四或是钱五、赵六幽会,并没多大区别。”
“蛮有哲学的。”善楼说:“抱歉的是我目前没时间和你讨论婚姻哲学。白莎,你为什么认为这件跟踪工作是普通的跟踪工作?”
“因为我想这是常规工作一件而已。”
“你为什么没发现前面是双方块的街道呢?”
“那时我气自己快疯了。我恨自己,也恨那女人。她开车不快,一点没疑心有人会跟踪或在跟踪,她遵守交通规则,使我觉得跟来轻松愉快。老实说我脑子不知飞那里去了。虽然在跟踪,事实上,我一直在做白日梦。我只是机械式地跟在她后面而已。突然,她使出那一招,所以我生气。当时根本没想到她会转入一个车库的。”
“后来才想起来?”
“后来才想起来。”白莎道。
“星期三,后来你有没有转回这里来看看这里的车库?”
“没有。我一路看过车道。我想她也许会把车子停什么人家车道上,人进屋子去了。”
“既然想到会拐进车道,怎么会没想到拐进车库?”
“说不上来,当时就是没想到。”
“又是一定要花三天时间才想到的主意?”
“你一定要这样说。没有错。”
“只是给你尝点味道。”善楼说。
“不好受。”
“一件事问你。车子地上有张纸条,你知道吗?”
白莎犹豫了。
“见到没见到?”
“见到。”
“碰过了?”
“是的。”
“读了内容了?”
“是的——只是匆匆看一下。就像每一个人都会的。”
“每一个人都会的?”善楼重复地问。
“什么错?你认为我看见一个女人死了,不在附近看看,什么都不问不闻。”
“你知道现场保持的重要性。你知道我本喜欢命案现场看人东摸西摸。”
“我总要先知道她死了没有,才知道这是命案现场。”
“嗯,我来想一想,你是星期三跟丢她的,是吗?”
“星期三中午。”
“嗯,你是星期五近黄昏找到她的。她卷曲在汽车里,正像你刚才说过已经有尸臭了。你摸她皮肤,冰冷冰冷。你叫她,她没回音。但是你不知道她死了,要捡起那张纸,念了,才知道这是命案现场。”
“我。”
“说呀!”
“我怎么知道上面说什么?要看一下才知道,也许是十分重要的,是她遗言再办的。”
“一种起死回生的秘方?”
“少来这一套,讽刺有用吗?”
“我要告诉你的是,纸上有几个非常清楚的指纹;”宓警官忧心地说;“我们以为这下有重要线索了。但是,照现在我知道,查出来可能是你的指纹。”
“我抱歉。”白莎说。
“我也是。”
“她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吗?”
“看来如此。”
“你看是怎么回事?”
“非常妙的一个陷讲,”宓善楼说:“有人写密告信给这女人,她相信了,被催眠了。要知道,家里财产都在她名下,可能她不想拿出来。她看得出她先生只是利用她来保持财产,感情是早就没有了。她可能正在找机会要一次了结。证据越多,她越可一毛钱也不拿出来。她丈夫有赚钱本领,扫地出门没有关系。她自己能再嫁就再找张长期饭票。不能再嫁,用这些刮来的钱,周游世界,可能也吃不完了——还是有不少男人围在她身边,不过都是为钞票。”
“你在做什么?”白莎道:“触我心境?”
“促你想一想。”
“想什么?”
“站在她立场想一想——她的立场也就是她妈妈的立场。”
“这件事她妈妈也有份?”
“纪录显示,星期二下午她和在旧金山的妈妈用长途电话通话。6 点30分,她妈妈给她电报,说要南下,叫她去接车。”
“电话里说些什么?”
“我问过谷太太,她一味推托,但是,最后还是套了出来。梅宝用电话告诉她妈妈,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说家中的女佣和先生本来就有不清不楚。谷太太叫她一了百了,这正是离开她先生的好时机。梅宝尚犹豫如此一走了事,对不对得起她先生。她电话中告诉谷太太,她名下现有财产实际上不能算是她的,是她先生的。离开她先生的话,尚须财产的分割手续。谷太太为这事十分生气。在电话中她向梅宝说教了很多时候,然后决定乘火车下来,当面帮她解决。她是决心拆散家庭的。”
“电报,梅宝见到了吗?”
“有。电报传来的时候佳露也在。自电报局记录,知道电报到本市后是由电信局以电话传到的。北太太曾经要求再念一下电报字句,以免弄错火车班次、日期。是北太太告诉了佳露,两个人都决定要去接妈妈。北富德根本不知道这家庭危机。他的太太在当晚请他明天要把汽车加饱油,把轮胎、机油检查好,说是11点要用车。”
“等一下,”白莎道:“她星期二上午,一直等到11点22分才离开家里。火车几点应该到?”
“依时间表应该11点1刻到,但是误点了。”
“为什么北太太和佳露,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不一起去接火车呢?”
“佳露有些自己的事要在市区里办。梅宝早上好睡懒觉。佳露说她买完东西会到车站和她会合。我认为北太太曾用电话询问火车是不是准时到。现在的问题是火车曾预报准时到达,后来才知道要12点1 刻到。假如北太太迟到11点22分才出门。她当然知道火车预报12点1 刻到的消息。而且她除了立即去车站接妈妈之外,没时间做太多别的事了。事实上火车迟到1点钟才进站。”
“佳露是9 点钟离开房子的。在市里办了点事,到车站早了一点,11点左右,然后知道火车要12点1 刻才到。她去打电话告诉姐姐火车要迟到,电话没有人接。她又打了两次电话。现在你看一下。这时是11点钟,照道理北太太应该是坐边上,等候写匿名信的来电话联络。你自己也知道,她这时还在屋子里——但是,佳露来电话,她没有接——可能吗?”
“老天!”白莎叫道:“只有一个理由。”
“是的,我们来看看是不是想法一样?”
“那个时候,她正在谋杀莎莉。”
善楼点点头。“没有错。”他说。
“佳露认为她在火车站宣布火车误点前,她一定是离家去车站了。佳露既然已经在车站了,再进城也没时间了。所以干脆在火车站猛等她姐姐来车站。火车到一点钟才真正进站。梅宝始终没有来,也根本没有设法和佳露联络一下。现在,你再把这些事加在一起,告诉我你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唯一的想法是谋杀案是11点正,在那幢房子里发生的。”
“我看起来是这样的, ”善楼说:“北太太一定是打过电话,知道火车12点1刻才到。她一定是急着想接写匿名信人11点的来电,但是她11点时没有接电话。佳露想用电话联络。写匿名信的也想联络她。但是在11点15分才联络上。”
“为什么你走在11点1刻?”
“我认为不会比11点一刻早。事实上可能是11点21分正。接了电话,5 秒钟之内北太太就离开屋子,进车子上路。所以我说匿名信人用电话和北太太联络上,大概是11点1刻到11点21分之间。”
白莎好奇地说:“你没有给她太多的弹性时间——从杀人到接电话。”
善楼道:“杀人并不一定要自11点开始杀。她也许忙着善后。”
“但是她丈夫在11点时回家过。”白莎指出道。
“他没有进屋。白莎,照你所说,她太夫只是在门外按按车子喇叭。”
“没错。你现在想是她杀的莎莉——不是北富德?”
“看起来是如此。”
“你曾经认为一定是男人做的。”
“没错。不过我改变想法了。我现在认为,北太太一定是恨莎莉了。她忙着办这件事,所以11点的时候,她没空接电话——几乎救了她自己一命。她杀了莎莉,最后自己逃不了别人给她设的陷阱,被别人谋杀了。”
“是什么人杀了她呢?”白莎问。
善楼擦亮一支火柴,把忙着和白莎说话,忘记抽的雪茄再点着。然后他简接地回答白莎的问题。
“星期二早上,11点到11点21分之间,那电话响了。有人指示北太太,进她自己的车,开上大道,在那一个交叉路如何闯红灯抛掉假如有的尾巴,突然在哈京顿转弯,立即进入车库,关上车库门,不要熄火,等候联络。真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妙计。为了使计划完美无缺点,我们的主角还特地把车库里每一条凉隙用胶带密封起来。”
柯白莎的眼睛瞪出来问道:“真的?”
“完全真的。”
白莎吹一下口哨。
“自技术言来,”宿善楼说道:“我们要证明这是蓄意谋杀,还真是十分困难。女人是自己不小心引起死亡的,而且——”
“等一下,”白莎插嘴道:“有一件事你忽视了。她接了电话之后,她走去拿她的手提打字机,把对方指示打字打下来,以免忘记细节。”
宓警官的笑容是专家照顾外行的。“别傻了。”他说:“她不可能听完电话,走去拿她的打字机。首先,她急着要听别人告诉她什么,她是在紧张中,这些指示她已牢记在心。磨灭不掉的。再说她要记下来的话,该用电话旁的铅笔、便条纸。她拿亲笔手写,会匆匆写成。用打字机有打下这一套,只有杀人凶手要我们相信的幼稚玩意儿。嘿!外行才会去上当。”
“你意思纸条是凶手打字后,故意在她死后放在那里的?”
“一定是这样的。”
“什么作用?”
“你还不明白呀?就是想叫我们这些笨警察,在发现尸体的时候,相信死人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引起的死亡。”
“看起来,这也是这件事发生的真正情况。是不是?”白莎问道。
“这倒没有错。”善楼说;“油箱里一滴油也没有了。打火钥匙在发动位置。电瓶电用光了。她一定是进人车库不久后就中毒了,但是车子还是发动,直到是后一滴油烧完为止。我们知道油箱里至少有16公升汽油,因为这是北先生那天上午加进去的。”
“那么,那个杀人凶手一定在人死后进车库去,把字条放在车里的。”
“没错。这是为什么我看到字条上有两个完全指纹,那么高兴。所以我对你那么生气,发现是你在里面乱捣乱捣的。”
白莎道:“我抱歉。”
“你活该。你干这一行很久了,你也应该知道在命案现场不可以随便动一草一木。车门把手上有你指纹不能怪你。不开车门,不知道她在里面,但是一开车门,一见到尸体,你就该退出了。”
善楼的语调变成有耐心的说教。他是累了。已经精力不足了,也显出对白莎的失望。
柯白莎又说了一次。“我抱歉。”
“知道了。”
“是过份了一点。”
“过份了。”
“照你如此说。”白莎突然道:“凶手计划好,靠意外来谋杀这位太太?”
“是的。”
“那么凶手除了再要到车库去放下字条之外,主要还是要去看一下,计划成功了没有?”
“没错。”
“那么,凶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