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东西是从我身上挖出来的?”我指着那海搐子一样的东西毛骨悚然道,完全忘记了方才它是怎么折磨我的。
老道拿着筷子在那戳得那虫子汁水四溅,听到我问,他一仰头,我这才发现他头上的发髻并没有因为他把筷子抽下来而散掉,油乎乎地跟个小棒槌似的晃了晃:“施主你说啥?”他歪着头问我。我不由得有些分神,心想:“这位道爷多长时间没洗过头了,头发都能站住了。”
“这海搐子是从我身上挖出来的?”我回过神来,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没错。”老道将手里的筷子在铜炉边上敲了敲,那虫子便缩成一个肉球不再动弹。“不过这东西却不是什么海搐子。这东西有个名头叫做尸葵,你来看看。”说着他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我一看,正是先前他装火烧的那个塑料袋。这是,袋里的火烧已经不见了,现在正装了黑乎乎的一堆东西。他拿着这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小心翼翼的地解开袋口。我伸头看了一眼,差点又吐出来。那堆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块巴掌大的烂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血呼啦的小眼儿。小眼里面又都是一些跟大米粒一样的东西,就像是一块米猪肉。
我原本就有很严重的密集恐惧症,最见不得这样的东西。先前见过一个图片,叫做什么莲乳的,我看了一次做了好几天噩梦,一闭眼就是那上面小眼儿里蠕动的蛆虫。
老道见我不敢看,在一边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却不敢看么?”
我闭着眼,咬着牙骂他:“这东西你不快扔了还揣兜里干吗,是准备留着包饺子啊?”
“小道倒不是想包饺子,只是若这么扔出去,就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了。”他笑了笑,手里摸出一把小银刀,从烂肉上削下一块,上面满是半凝固黑红色的血块,“啪嗒”一声,让那一小块肉掉入炉中。小桃在一边捂着嘴巴惊呼一声,小熊听到她叫,又抗议似的朝老道吼了几声。我知道肯定是那虫子有点问题,便咬着牙往铜炉里瞥了一眼。
这时,就见先前被老道用筷子戳得缩成一个肉团的虫子,此刻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儿,触角迅速地展开,紧紧抱住了那一小块碎肉,甚至有几根触角竟是顺着溅在炉壁上的血点像树枝一般往上蠕动。转瞬间,一个肉团就变成了一朵青黑色的菊花。小桃紧紧抓着我的手,我感到手心传来她轻微的颤抖,知道她怕,忙顾不得自己难受,安慰她道:“没事儿,别怕。”
老道嘬着牙花子看了我一眼,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盒火柴,划着一根扔到炉中。只听得“腾”的一声,炉中升起了一团青蓝色的火焰。那虫子在火中吱吱地翻滚了几下,迅速变小,直至消失在火中。老道在一旁叹道:“这尸葵平时隐匿于无形,遇血则生。你此刻看它在火中是不见了,假以时日,若是让它见了血,却还能出来害人,竟是不好治了它。”说话间他小心翼翼地把炉中剩下的灰烬用银刀刮入那个塑料袋,紧紧地把口扎住。又跟我说,“施主,若不是你有那密宗重宝护着,恐怕你就等不到老道来了。”
“道爷……”我心有余悸地看着他,“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是不是那个罐子?”
“从洪荒里来的。”他笑笑说道。
“什么洪荒?”我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
“洪荒……”老道用手指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圈,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神神叨叨地说,“就是那个洪荒……”
我愣了一下,洪荒?哪个洪荒?什么洪荒?洪荒在哪儿?
我看着老道黑乎乎的脸,一时有些恍惚,洪荒是某个时代,是我们的历史不能触及的一个地方。连历史里都没有的东西,怎么会和我发生交集?
“那个罐子不是从闵王台里出来的么?”我看着老道,“战国,不算是洪荒吧?”
老道只是笑笑,却不作答,看了看我胳膊上的那块太阳纹胎记,叹了一口气。
“哥!”小桃喊了我一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衣袖往上捋了捋。
先前我的衣服被那老道脱了,可能是在我晕过去之后小桃怕我冷又给我穿上的。衬衣早被撕碎了当成绷带缠在我伤口处,所以我现在身上就空荡荡地罩了一件外套。
小桃伸手捋起我的袖口,我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我手腕上竟多了一个青紫的手印,像是被一个手劲儿极大的人捏青了一般,我赶忙又捋起另一只袖子看了看,果然也有一样的手印,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又转头看了那老道一眼。
老道忽然没由头地说了一句:“答应了人家的事儿,就一定得办呐。”
我心里突地一颤,死死地盯着他。他瞥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伸手从兜里掏出个MP3,把一个黑乎乎的耳机塞到耳朵里,皱着眉头按了几下,抬头问小桃:“无量天尊,女施主,哪儿能充电?”
我看到他这般装糊涂,一时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在装神弄鬼,却又碍于小桃在这里不好细问。小桃朝饮水机旁边的一个插座一指,他拿着MP3走过去,蹲在那里充电,不再搭理我。
我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来,不小心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地骂伊山羊的娘。小桃红着脸在那儿手忙脚乱。我这才想起来他俩其实是一个娘的,赶紧闭口不骂了,只是心里更加烦乱。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印,心里一直在想梦里的小路。一连三次梦到她,我相信这绝不是偶然,我还能清晰地想起梦里她那个惨状,心里只觉得揪得生疼。
我看着那老道神神叨叨地蹲在一边给他的MP3充电,他到底知道什么?难道他真的有神通走进我的梦里?还是仅仅是一个巧合?
我暗自叹道:“老羊啊,老羊,你妹妹在我这儿赖着不走,连你老婆也给我托梦来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们一家是要往死里玩我啊!”
【7】
我翻出口袋里那张纸条,捏在手里,咬着牙想,我得去闵王台,一定得把老羊跟罗玉函这俩不省心的玩意儿给弄回来。好好活着不比什么都强?非得去掺和进那些破事儿?
想到这里,我用力将手里的纸条团吧团吧扔到嘴里,再狠狠地嚼了几口。小桃在一边吓得伸手就要往我嘴里掏,想把那纸条从我嘴里抠出来。我拨开她伸过来的手,把那纸团咽进肚子里,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小桃,我要去找你哥。”
“你要去找我哥也不能吃纸啊。”她在一边跳着脚,“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多脏啊。”
“这就对喽,我就说应该找嘛,不找怎么能找得到?”忽然,老道在那边一拍大腿,低着头摁着手里的MP3,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他一抬头看到我跟小桃都看着他,便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MP3,继续说道:“我说这首Lady Gaga的歌就没删嘛,你看看我这不找找就找到了么?”
然后他戴上耳机开始摇头晃脑的听歌。
我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油吃麻花的老道拿个同样油吃麻花的MP3就够让人看一阵的了,要是这老道再听Lady Gaga,还让不让人活啊?
原本眼圈红红的小桃看着摇头晃脑的老道,在一边捂着嘴“噗嗤”差点笑出声来。我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把脸板起来了。
我说:“你想笑就笑嘛,憋着多难受。”
她娇嗔地打了我一下,哼哼地说:“你讨厌,刚才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看着小桃娇憨的表情,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起她也是碰过那个罐子的。如果我身上的尸葵是由那罐子而起,那小桃呢?我不敢想象了。我赶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手腕等所有能露出来肉的地方。
小桃犟着鼻子拧来拧去不高兴地说:“你干吗?”
我说:“你别动,我给你检查一下。”
检查了一遍,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里着急,却又不好往别的地方看,我只能紧张地问她:“小桃,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小桃有些迷糊地转了个圈,一脸迷茫地跟我说:“没有啊。”
我心想:“难道这虫子还有潜伏期不成?”正紧张着,旁边的老道摘下耳机看了一眼小桃,跟我说道:“施主你不用担心,她没事儿。”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小桃的脖子,看到的确没有什么异状,又把放在一边的眉轮骨念珠重新戴到她脖子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摸出电话一看是王富贵。
王富贵那边问:“鱼爷,你没事儿了吧?”
我说:“有事儿,你在哪儿呢?你快来一趟。”
“我跟九爷在一块呢。”我听着他身边老九在一边笑。
我说:“你们怎么凑一块去了?”
“咳,刚碰上了。”他笑着说,“刚他还担心你呢,你等等啊,我让他接电话。”
“鱼爷,”老九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刚听富贵这小子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怎么茬儿啊?昨晚不好好的么?”
“现在没事儿了。”我勉强地笑了笑,刚才一晃,背后的伤口又有些发疼,“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么?”
“咳,甭提了。”他好像是在开车,“你等下啊,我过个路口。”我举着电话朝小桃努努嘴,让她收拾一下地上的血污。小桃从门后拿起那不锈钢拖把,撅着嘴去洗手间了。过了一会儿,老九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昨晚惹你小姨子那刚子么?他今天差点儿被人灭了口。我说鱼爷你到底这是惹了多大事儿啊?”
“怎么个情况?那小子出什么事儿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要是真为这事儿再把那孩子搭进去,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刚子虽然是个小混混,可毕竟还是一个毛孩子,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这会儿没事儿了。差点被人套了麻袋扔猪龙河里,也是命大,正好被我碰上,现在他裤子还湿着呢。”老九在电话那边嘬了嘬牙花子,继续说道,“鱼爷,你这回麻烦不小啊?”
“谁说不是。”我懊恼地捏了捏鼻梁,“你跟老王来我这儿一趟,怕是还得麻烦你们。”
“没说的,马上到。”老九在那边答应道。
小桃犟着鼻子在那拖地,瓷砖上的血被湿拖把一拖,满屋都是一股子腥味儿。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钟了,在这个季节,已经将近黄昏,可能是失血有点多,我觉得身上很冷。
我让小桃给我找了一件厚衣服披在身上,才觉得暖和了一点。老道士的药倒是很管用,掉了那么一大块肉,背上倒没觉得有多么的疼。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坐在一边摆弄MP3的老道,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笑眯眯地接过去,喝了一口。我示意他把耳机拿下来。他笑着做了,再掐了个道诀朝我微微一颔首。“大恩不言谢。我有眼不识泰山。先前怠慢了道爷,还请原谅则个。”
我朝他拱拱手。他笑眯眯地也没扶我,就那么坐着受了我一礼。
他咂咂嘴也不说话,只是从牙缝里舔出一跟肉丝,“噗”地吐掉。然后笑眯眯地看了我几眼:“施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也还没到饭点儿。”
“道爷,敢问仙号是?”我抱拳问他。
他笑着摆摆手,撅着脚一直没敢放下。“什么仙不仙的,游方小道,俗家的名字我也忘了,在山上的时候倒是师尊赐了个道号叫做寻机。”
“寻鸡?”我差点儿乐出声来,心想就凭他师徒俩听雷迪嘎嘎就能猜到他们应该起不出啥有品位的名字来。
“寻道机,天机,人机。”他看到我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