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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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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纵骑而去,丁琳方得合眼,方入睡梦,急闻报道:“中华军只驰出三十里,又复回矣!”丁琳急登城头,但见万马齐至,将郿圬困得铁桶也似。丁琳正自惊骇,两旁几员裨将犹道:“吾等虽累,敌军亦疲也,其势难久,无须畏惧。”

话音未毕,忽地中华军往两边一分,推出一彪人马来,紧执长矛,怀抱标枪,人如龙,马似虎,拥着一将,面如朱玉,目似朗星,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却是马超,左首云禄,右首马岱,耀武扬威,魏军素知锦马超之名,谁不肝胆开裂?

原来马超领命断后,曹真督各路大军进击,虽占上风,却被马超死命敌住,难以前进,后闻潼关紧急,只得暂且回守,因此马超脱身,闻得逐流攻城不利,急来相助,时下马超统领三军,耀武扬威,在城门下呼道:“吾乃西凉马孟起也,魏国大势已去,知吾之名,可速来降!”魏军颤栗,丁琳终于忍耐不住,乃降。

逐流因此得了郿圬,库中大半辎重,皆运往长安去了,然而各地新聚粮草,以逐流区区三万军马,足支数月,诸军喜慰,皆严明纪律,不敢取民间分毫之物。早有人急告长安,曹丕大会群臣道:“今匪军悍勇,佯攻长安而实取郿圬,牵制长安之后,羽翼成矣,如之奈何?”

荀攸道:“中华分兵,须各个击破,可使人传告夏侯都督,好生坚守,万勿出战,曹子丹先扑灭境内诸军,随后回头去救潼关。”程昱道:“吾料庞统必亲自来攻潼关,夏侯都督性躁,其势又寡,未必能守,叶逐流狡黠,所部皆为轻骑,来去甚变,一时恐难剿灭。”正商议间,姜景、马忠等哭泣而回,道:“潼关失矣!”

诸将大惊,曹丕色变喝道:“姜景何负众望甚矣!潼关天险,飞鸟难越,安能失守如此之速!”思及当日被姜景揭破好事,一并发作出来。诸将连忙求情告免,都道:“用人之际,需使将功赎罪。”曹丕方才按下火气,道:“荀公达所言,已不可行,大都督速往潼关,务必夺回。这边诸州郡守军,各调一半剿匪!”众将领命,曹真急扑潼关而来。

这边檄文到处,四面州郡起兵,姜景统领,马忠副之,夏侯霸又督一军相应,另向高陵城广寒宫姜维、王双、纪灵等镇北王旧部求救。一时大军云集而来。周循劝逐流道:“屯兵在此,虽可据守,然而魏军势大,若强与争,损耗必剧,非陛下所愿也。可先弃此处,攻略陇右。吾等轻骑便利,但遇魏军,尽可避开。”

逐流未决,又有马超道:“尚可连接羌兵以为羽翼,陇右必可平也。”逐流然之,弃了郿圬,每人携带十日粮草,直投西去。早到陈仓城下,遇见一彪军马,乃郝昭也,两员副将,西凉韩德,蜀将邓贤,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曹洪闻得雍凉势危,遣来相救,当下逐流左右两将飞出,一个红妆粉甲,手执点钢短锥枪,一个黄马青面,手提黄金开山斧,正是赵薇、王基,各自接住邓贤、韩德,战到二十合,逐流将旗一挥,各路轻骑冲杀过去,万马齐奔,长矛激射,陷阵营将士纵横来去,魏军如何当得,急退入陈仓城去。

逐流急命抢城时,郝昭一声令下,百余死士当在门前,高举坚盾,长枪透出,排行列队,任凭中华军冲撞,毫不退却,须臾尽死,尸骨尽皆填在壕中。郝昭得了这空暇,早闭上城门,敌楼上乱箭射下,当住中华军。逐流笑曰:“郝昭欲图死守,却不知郿圬坚固,未能攻取,吾中华军数万在此,岂为此等小城所御!”喝令分作数队,一队队轮流强攻。

战过半日,城头乱箭、灰瓶殆尽,郝昭喝令诸军拾起泥土、木头相应,逐流所部并无攻城器械,只留下一片尸首,寸功未获。身后姜景、马忠诸军远远赶来,周循语逐流道:“军在敌境,不可硬拼。速离此地向北。”逐流从之,教高顺开路,马家军断后,弃了陈仓,往汉兴而走。一路凡遇魏军,但凭骏骑绕道而行,忽南忽北,忽东忽西,缠得魏军头昏脑胀,疲于奔命。所向之处,连拔咸阳、扶风、武功、新平。因郿圬、陈仓硬攻不克,周循却料魏帝篡汉未久,民心不顺,每遇顽抗,皆射箭入城,告知城中各路军情噩耗,以乱其心。又逐流顶两根稚尾,佩一柄宝剑,纵绝影马,横霸王戟,所督诸军,皆披锦甲,马戴铜铃,所到之处,叮当作响,因此魏人皆呼其为“驼铃公子”,黄土之中,但闻得驼铃声到,往往军民合城出降。

逐流连得许多城池,欣然道:“今日方知父皇为何开国之后按兵不动,养民六载,方议西征。”周循道:“追兵在后,姜景深有谋略,殿下且莫欣喜。且镇北王旧部皆在高陵,能征善战之士多有,倘来夹击,深为可忧。宜早走秦川。”逐流然之,起驼铃军往投秦川而去。

却说当日姜维等随叶飘萍东征不遂,张绣又返长安,因姜维辅佐飘萍东征,挫动华夏威风,曹丕哭祭飘萍已毕,与诸臣商议曰:“谥法有云:克定祸乱曰武,容仪恭美曰昭,今镇北王正合武、昭二字也。”遂追谥飘萍“武昭王”,又封姜维高陵侯,领飘萍封地。

当下姜维往天水接了母亲,引纪灵、王双二将并本部军士返回长安城北高陵郡中居住,于广寒宫里拾得一书,正是飘萍所遗,语姜维曰:“字谕伯约足下:君浪迹天涯,逍遥自在,为吾之故,自贬红尘,厚恩难报,此心何堪!萍深闺弱稚,蒲柳病躯,不足为君长侍。此生但求父兄各止干戈,故征洛阳,拜见父皇,求以诸事,倘此行不遂,吾必死矣。吾死,中华自当犯境,天意已定,魏国将亡,此人力难移也。惜党派之争,手足相残,未一日而能得免,子文刚勇,流落北地,兵权俱损,反魏则亡,抗华亦亡也,愿伯约遣书救之。红尘非久留之地,伯约若不降华,亦宜早定计,重返江湖,休问世事,父皇宽厚,必不追前过也。”

姜维览毕,泪沾衣襟,半晌拭泪拾起旁边书简,封皮上书:“上郡侯子文兄亲启”,于是唤纪灵、王双道:“子文将军多遭疑忌,送书上郡,恐有阻碍,吾当亲往,汝二人暂守广寒宫中。”遂纵马横枪,怀书投上郡而来,不一日而到,见过曹彰,呈上飘萍遗书。

曹彰坠泪道:“当日飘萍告我长兄为父,不可争权,自取其祸。吾亦曾劝飘萍早归漠北,休陷朝廷,免被皇兄所忌。奈何飘萍以托孤之重,执意不从,今何果然如此乎!”

吕蝉闻得娇妹身丧,亦自潸然,观飘萍遗书曰:“闻人世多变兮,天道本无常。今生原一梦兮,我心最迷茫。廿年蒙养育兮,恩义万古长。结草欲相报兮,挥军荡远乡。此行虽不利兮,但愿拜高堂。身死因何故兮,莫与天争强。万事到头空兮,兄嫂莫悲伤。告兄时与势兮,帝业在东方。兄长宜明察兮,免教此身亡。见机而随势兮,休作匹夫狂。愿君保平安兮,泉下即安详!”不觉泣道:“父王生前最爱仓舒、飘萍,何苦吾妹痴迷至此焉?”

曹彰瞠目大怒道:“子恒深忌吾等,已无兄弟之情,又逼迫飘萍,更少手足之义,吾当起北地之军,直捣长安,为妹报仇,亦消我恨。”吕蝉道:“吾儿曹楷,尚在长安,且日前子恒言中华大举相攻,抽调伯济军马已去,上郡城中人马极少,自保犹且不及,欲取长安,须详为计议。”

两人细观飘萍之书,忽见背面又曰:“孽妹反华弃魏,妄起兵戈,不忠不孝,罪实滔天,自知死日将至,非人力可以违也,萍负天下,非天下负萍,吾兄若有怨恨,轻举妄动,自寻死路,非妹所望也。人生如白驹过隙,黄粱梦断,逝者如斯,生者若皆安家,萍无憾矣,愿兄为宗族计,勿效子恒同室操戈之事,萍之幸也。”

曹彰观得大哭不已,语姜维道:“飘萍既痛手足相残之事,吾虽恨子恒入骨,有何能为?”姜维泣道:“吾本江湖浪子,放纵天涯,素不问军政是非。今既入红尘,终难身免矣!单于之逝,虽由天定,中华皇帝亦有不亲其女之实,皇上更屡有不恤其妹之行也。子文将军多自珍重,吾且拜别。”独骑引去,返回广寒宫,依旧清点飘萍遗物。

这边曹彰于是否起兵,依旧未决,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报安宁引并州骁骑,裨将百员,渡黄河来击上郡,曹彰清点城中兵卒,只有三五千人马,也只得勉强出城迎战,下寨城东,挺方天画戟,行急电追云而出,张翼接住,战无三合败走,扎胡勒又战十合亦败,臧霸便出,与曹彰交马,堪堪战到二十合,被曹彰回马一戟,头盔挑落。安宁乃知曹彰骁勇,亲自出战,两将交锋百合,不见高下,吕蝉恐曹彰马乏,暂令鸣金,二将心中互相钦佩。

安宁还营,当夜曹彰径来劫寨,引两千余人杀入营中,左冲右突,撞动中华营角,安宁急唤诸将应时,曹彰不敢久战,杀开血路,脱身回去,一路并无窒碍。安宁安定诸军,与臧霸、孙瑜诸将道:“黄须昔在潼关之前,力战诸将,吾犹不信,今日观之,果然勇武不逊孟起、子龙也,不知比关张如何?吾不忍以力并之,诸位有何高见?”孙瑜道:“黄须虽勇,已是进退两难,可使人说之,必可使其来降。”安宁道:“何人可使?”孙瑜道:“吾愿往。”

安宁问道:“欲使曹家之士弃魏降华,公下何说辞?”孙瑜附耳言之,安宁大喜,即遣孙瑜往投上郡寨中。且说曹彰坐帐中,着实憋闷道:“虽胜安宁一阵,毕竟兵寡,焉能长久!”吕蝉柔声劝道:“安叔叔智勇兼具,弱冠之时尚能与吾父一战,何况今朝!子文能不败足矣,况若非皇兄去了子文兵权,数年来又何尝不敌安叔父乎?此大势所然,非人力所致也。”

正软语宽慰曹彰,忽军士来报擒得一人,自称与君侯有旧,曹彰令入,却不相识,问曰:“公何人也,敢称是吾旧识?”孙瑜先向吕蝉躬身及地,道:“郡主记得故人乎?”原来孙瑜在诸将中并不出众,今已无复当日翩翩少年,吕蝉哪里能识,端详许久,孙瑜慨然叹道:“郡主飘零漠北多年,早忘了中华陛下矣!然而十七年来,陛下却无一日不曾挂念郡主,九年前关王南嫁,陛下更是零丁,今妻女俱去,若再知郡主全忘往日君臣之义,不知如何安生?”

吕蝉闻言,珠泪滚落道:“蝉儿岂敢一日有忘陛下深恩?唯既嫁曹门,自当谨守妇道,十余年不与陛下相见者,非蝉儿不思故国,皆因乱世之故也。今陛下以此见责,蝉儿有何颜面存于人世之间!”曹彰叹道:“岳父但为中华陛下故将,一家尚得眷念至今。子恒乃我胞兄,何以反不见容?人之相异,至于此乎?蝉儿,汝若欲返中华,吾亦不留,十七年夫妻之情,容图后续也。”

孙瑜在旁道:“陛下久识黄须神将英名,恨不能共事也。曹、叶两家只有亲情,本无仇隙,所谓相攻,皆因势也。唯魏帝不仁,残弟诛臣,徙将军于此而夺兵权,又取郭伯济之军,名为保国,实忌将军而欲借中华之手除之也。陛下回思当日与令尊指点江山,不忍见其英名丧于后辈之手,后闻将军在上郡寂寞,心愈不平,不得不伐之也。”曹彰闻得,切齿指南而骂曰:“子恒全无兄弟之情,不念君臣之义,伐之可也!”

当下曹彰唤上郡长贾充来到,一剑砍了,径随孙瑜出帐往安宁营中投械,拜道:“不识中华天威,欲与顽抗,委实汗颜。今吾兄不仁,违背天伦,理该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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