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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玉垚自得了太后的允许,还拨了两个得力的人听自己使唤,心里也便高兴。回到蕴秀宫,便将这事告诉了容妃。
容妃也非常高兴,道:“太后娘娘如今能支持查案,那事情便好办多了。只是你怎么打算的呢?你心里有没有计较?”
甄玉垚想了想,才道:“依我看,那下毒害太后娘娘的人和害娘娘您的人,大约是一路的。也只有势力强大、善能笼络人心的人也才敢做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在这后宫也没几个。”
容妃便道:“前次也说了,会不会是皇后呢?”
甄玉垚点头:“皇上也算得上一个可能的人选。但也不排除还有别的人,譬如淑贵妃。”
容妃想了想,便道:“淑贵妃母家早已是王公爵号,自己是贵妃位,早已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还能做这样的事?”
“人心难测,这也难说。她那样狠毒心性的人,要做出这等事来,也在情理之中。皇后的性子一直较软弱,要做出这样惊天动地、大逆不道的事来,却是不大可能。”
容妃沉吟道:“正如你所说,人心难测。皇后表面软弱,但心里怎么样,谁又能说得准呢?不管怎么样,你就让永宁宫的人小心盯着那海大明,看他跟谁走动密切一些,终归会露出马脚的。”
甄玉垚道:“我也正打算这么做呢,娘娘却也想到前头去了。”
正说着话,晴雯进来了,笑道:“你们去永宁宫请安,可受了气没有?”
甄玉垚道:“太后娘娘如今生病了,气性倒好了,对咱们也都还和气呢。”
晴雯道:“太后娘娘和气?那次我还在慈恩堂,跟了师父一起到永宁宫去做法事,被太后娘娘折磨得够戗。我看你只拣好的说吧,受了气,不好说出来,怕我跟前气闷对吧。”
甄玉垚也不解释,只微微一笑道:“你说是这样就这样吧。我问你,皇上这几天在哪里歇宿的呢?”
晴雯笑道:“这个我可是没在意。想来小东子是知道的,让人叫他来给你回话。”说着便出去,叫了门外当值的小太监去叫小东子来。
小东子很快就来了,给容妃等人都请过安,便垂手站在一旁。
晴雯先就笑问道:“娘娘想知道,皇上这几天在哪里歇宿呢。”
小东子道:“前儿个在懿贵人那里,昨儿晚上是在明德殿的书房里住的。”
甄玉垚便道:“皇上不是迷恋那丹霞宫的会跳舞的叶贵人吗?怎么又不去了?”
小东子笑道:“贵人还不知道呢,那叶贵人虽然得了皇上几天宠幸,可是不大会说话,触怒了淑贵妃娘娘,被掌了嘴,这几天都不敢见人呢。皇上那里就不用说了,本自就不大爱到丹霞宫,见叶贵人被淑贵妃责罚,也并不追究,只是不去丹霞宫就是了。”
容妃笑道:“这淑贵妃妒心太重,本自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人,却也看不惯。到最后还是不得皇上欢心。”
甄玉垚也笑道:“她们自己窝里反,对咱们最是有利。因为这样她就没功夫来对付咱们了。”
容妃便又问小东子:“今儿皇上可翻了谁的牌子?”
小东子道:“皇上在御书房里批折子,还没翻呢。”
正说着,忽听得门口有人高呼:“皇上驾到!”
容妃和甄玉垚心里也都一喜,忙站起来,往外迎接。刚走到门口,欧阳璧就已进来了。
容妃和甄玉垚等也都忙行礼。
欧阳璧扶住容妃,笑道:“爱妃免礼。”又对甄玉垚抬手道:“玉儿也不用多礼了。来,都过来坐下,朕有一件喜事跟你们说呢。”
欧阳璧上坐,容妃依着左边坐下,甄玉垚便坐在右手。
阿团端进茶来,甄玉垚接过来,亲手奉给欧阳璧。
欧阳璧接过茶来,喝了一口,道:“这茶也还好。只是玉儿跟了妙玉学泡茶,可长了功夫没有?什么时候让朕也品尝品尝?”
甄玉垚道:“禀皇上,法师姐姐这些天可忙了,也没功夫教臣妾呢。皇上要喝臣妾烹的茶,可还得再等上几天呢。”
“妙玉不是就念念经嘛,还能忙什么?”
“禀皇上,法师姐姐这些天可不是在念经,却是专在念医书呢。今儿又被太后娘娘留在永宁宫,仍不得空。”
欧阳璧不禁奇怪,笑道:“她念医书做什么?还有太后留她在永宁宫做什么?难不成还是不服气,要整治整治她?”
甄玉垚看一看欧阳璧,笑道:“皇上说笑了。皇上心里也明白,太后定不会为难法师姐姐的,不然臣妾几个也不会在这里安然说话的。对吧?不过法师姐姐看医书,却也是为了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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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皇帝暗助贵人得计 晴雯承恩奸佞妄为2
“为太后娘娘?”欧阳璧更是奇怪,“玉儿,你这说话怎么半句半句地说呢,一下子将事情说完可不好吗?让朕这心里倒悬得慌。”
“是,臣妾遵旨。”甄玉垚有些调皮地笑道,“皇上,法师姐姐在上次到永宁宫做法事,偶尔闻到太后娘娘的药味有些奇怪,然后就借了太医院的医书,很用了一些功,终于弄明白了太后娘娘的药里被人放了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法师姐姐说了,那花有大毒。长期服用,中毒颇深的人会神思恍惚,四肢瘫软,严重的会晕迷,然后不知不觉就丢了性命。”
“什么?”欧阳璧“唿”地站了起来,“谁人这么大胆,敢在太后的药里下毒?太后如今怎么样了?这样大事,你们怎么就不早些告诉朕呢?”
甄玉垚和容妃也都忙站起来。甄玉垚道:“禀皇上,太后娘娘已经喝了法师姐姐吩咐熬制的解药,已是好多了。太后娘娘如今神志清醒,还特意跟臣妾等商量了引蛇出洞之计呢。”
欧阳璧一听太后无事,才放了心,便又坐下,笑道:“你们可定了什么好计?说来给朕听听。”
甄玉垚便将太后留妙玉在永宁宫继续替她解毒,对外却说仍然病重,要引那奸人松懈,露出狐狸尾巴来。
欧阳璧一听,便笑道:“原来妙玉还有这等本事。朕只好奇,妙玉还有什么本事没有给朕知道的呢?”
甄玉垚和容妃对视一眼,容妃笑道:“妙玉才情高妙,又天赋异禀,自然是学什么会什么。她若是有心学本事。皇上只怕是常常便有惊喜呢。皇上在旁看着便好了。”
欧阳璧自然明白,容妃这话的意思便是任由妙玉做那闲云野鹤,让自己不要打扰了妙玉的清修,这也是自己心里一直想着的问题,所以也不以为意,便不再说起,只笑道:“既然太后病重,朕可得去探望探望。不然就不像了。”
容妃便道:“上午臣妾也去过了,可是太后娘娘说臣妾怀了龙裔,身体贵重,怕她的病气惊扰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便没让臣妾进去。这会子天也快黑了,臣妾就在这里等皇上回来吧。”
欧阳璧笑道:“那也好。你就自己先歇下吧。玉儿陪着朕一起过去就成了。朕去看过太后。就仍回这里来。”
容妃微笑道:“皇上早去早回,这外面风大,臣妾让晴雯替皇上和玉垚掌灯吧。”说完。深深地看了玉垚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晴雯。
甄玉垚自然明白容妃的意思,是要晴雯接近皇上,以便有机会承恩。
欧阳璧和甄玉垚等人离开蕴秀宫,到永宁宫去给太后请安问病。
太后因为喝了解药,早早地睡下了。欧阳璧等人到了之后,也只让瑞玉来问了问情况,然后也并不惊动太后,仍回蕴秀宫。
回到蕴秀宫,容妃已歇下了。欧阳璧自然便宿在甄玉垚屋里。
第二日甄玉垚又去给太后请安,看一看妙玉。顺便去问一问她早布置给素心和安公公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瑞玉也明白,便安排素心带甄玉垚到隔壁屋奉茶。
甄玉垚接过素心递过来的茶,便问:“那海大明可有动静没有?”
素心道:“小安子今儿早上就跟奴婢说了一件事,说昨儿晚上海大明不要人跟,一个人到御花园去见人,小安子悄悄跟去。却见他是跟皓月宫的宫女翠珠私下里见了面。那翠珠还递给他一包东西,因为夜里,看不真切,不知道那一包是什么东西。”
“皓月宫的宫女?”甄玉垚心里不免吃惊。
素心低声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小安子也不敢乱说,只悄悄地跟奴婢说了,让奴婢将这情况如实跟贵人禀报呢。”
甄玉垚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很谨慎,这样很好。还请素心姑姑转告安公公,请他再多费神,继续盯着那海大明。”
“是。”素心答应一声,便退出去了。
回到蕴秀宫,甄玉垚一直沉吟推敲着。
海大明跟皓月宫的人有牵连,难道那下毒之人真跟皇后有关?皇后李如月一直懦弱无能,被淑贵妃黄芳华抢尽了风头,平日里也从不对人说一句重话,更不用说打骂之事了。这阴险狠毒的下毒方法,怎么看都不像是皇后这种人能做的。可是容妃一直在说,人心难测,无论那人表面是怎么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却是谁也无法知道的。这样的事情,难道真会是她做的?
甄玉垚心里存着疑,却也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也只得静候素心和安公公的消息,天天到永宁宫去请安。
过了两天,素心便又告诉甄玉垚,说海大明跟那翠珠又见面了,每次见面,好像都要传递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仍不得而知。
但甄玉垚却仍不敢有所动作,一来海大明是太后的人,又是总管,需得十分谨慎,二来事关皓月宫,也不敢草率行事。若是人家只是如宫中传言的那样,只是宫女太监对食,那也不过是小事,训诫一番也便罢了。但这样一来,却并不能查出幕后使阴谋之人。甄玉垚想到这些,不免焦躁起来,面上也显了出来。
这日早上给容妃请安时,容妃便看见甄玉垚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便笑道:“是不是遇上难题了?”
甄玉垚见容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养胎要紧,本不想将这些烦心事告诉她,可容妃本是棋道高手,运筹上自有高人一等之处,不妨请教请教,说不定便能找到出路了。便将海大明和翠珠的行迹跟容妃讲述了一遍。
容妃听了,沉吟一阵,然后才道:“本宫想着这件事倒真有些扑朔迷离了。本宫看着这事,倒像是借道了。”
“什么借道?”
“你是饱读诗书的人,难道就没有听过假道伐虢的故事?”
“哎呀,我怎么就糊涂了呢。连这么个典故就没想起来。”甄玉垚不些不好意思,拍了一下脑袋。
容妃微笑道:“你是这几天想多了,心神莫属,连简单的事情也想不到了。”
甄玉垚仍有疑虑,道:“从前娘娘您说人心难测,说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后。可这事情真跟皓月宫联系起来了,您怎么反而会认为不是了呢?”
容妃笑道:“能做这么多害人之事的人,一定善弄谋略。这妙玉替太后解毒之事,想来已被外人所知,若真是皇后,在这紧要关头,她一定不会笨到让自己的人再跟海大明联系的。”
“哦,”甄玉垚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笑道:“娘娘果然思虑深远。”却又皱眉,“只是这幕后真凶隐藏得这样深,咱们又如何能将之揪出来呢?”
容妃想了想,道:“想来你心里也有一个怀疑的人了。本宫也是这样想的。在这宫里,智计谋略能高人一筹的,势力强大的,也只得那一两个人,皇后应该不是了,德贵妃自己也是受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