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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出来。”
“我还听府里别人议论,说当初黄家人来给大小姐提亲,也是何管家里面捣鬼。他意思就是把大小姐给弄到那个虎狼窝里,一来可以讨好黄家人,自己从中还能得一些好处,二来也府中除掉了大小姐这个眼中钉,这样就可以完全做了梅府主了。无论老爷家不家,老爷也只是名义上主子,他和二太太才是名副其实主人。”
妙玉气得全身发颤,道:“傲雪,这些话你怎么如今才说?当初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傲雪忙道:“这些话也只是这两天从别人议论当中听来。还不知道真假,我也不敢胡乱传话。还请小姐恕罪。”
妙玉闭了闭眼,平静了一下,才道:“算了,这也不能怪你。看来,这何管家当真觊觎我们梅家许久了。可恨我爹和我都被他蒙蔽,竟是养了一只狼家里。他还不如一条狗,人家养一只狗,还能为主人看家护院,可他竟是要害了主人,要鸠占鹊巢。”
傲雪道:“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姓何呢?”
妙玉想了想,叹一口气,道:“你也看到了,如今这个府里,也不由我说了算。我只是客居此出家人。何仁安做这些事,我们也没有拿着人证物证,空口无凭,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便是有人相信,还有二太太和如今梅家大少爷护着,我们大约也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难不成我们就只能这样算了?老爷就白白这样被他们害死了?”
妙玉将牙齿咬得格格响。好一阵才道:“算了?我爹虽不是他们亲手害死,但也是因他们而死。这个仇,不共戴天!只是现我无依无靠,连自身也难保全,何谈报仇?这些日子,我也看了不少,学了不少,也明白了不少道理。为今之计也只得先韬光养晦,且让他们得意几天,以后再寻机复仇吧。”
正说着话。凌霜匆匆忙忙从外面来了,老远便喊:“小姐,小姐……”
傲雪不禁道:“这个凌霜是越来越冒失了。大老远地就鬼喊鬼叫。也不怕别人说我们没有规矩。”便走到房门,迎头碰上凌霜,“你这是做什么?满头是汗,跑哪里去了?我正找你呢,却总也不见人。只怕是又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吧。”
凌霜也不理会傲雪,只气喘吁吁地对妙玉道;“小姐,二……二公子来了!”
“什么?他,他怎么来了?”妙玉一下子站了起来,定了定神,“二公子哪里?”
“。灵堂那里上香祭拜呢。小姐,你去看看吧。”
妙玉往门外便走,走了几步。看了看自己身上缁衣,又止了步,想了想,才又继续往外走。走到小院门口,便又停下脚步。道:“我们还是不去了。回去吧。”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好好。怎么又不去了呢?”凌霜急道。
妙玉淡淡地道:“二公子自有梅大少爷招呼着,我是内眷,怎么好去见外客呢?况且这府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是一步也行差踏错不得。再者,我已是出家人,住这府里都已属勉强,哪还能到前边去见客?”
傲雪和凌霜虽然为妙玉着急,可妙玉说也不无道理,只得罢了。三人往回转。
傲雪悄悄地问凌霜:“你怎么就知道二公子来了?你亲眼见着了?”
“刚才嫣儿飞跑了来,说二公子来了,我也不信,便忙跑到前面去看。看得真真,真是二公子,我这才跑了回来报信。可惜,小姐竟被礼拘住了。”
傲雪叹一口气道:“现下情形本自对小姐不好,二公子来给老爷上祭,那是他一番心意。只是这摆明面上事,小姐确不宜出面。凌霜,你仍去前面看着,得空跟二公子随身小厮说几句话,把小姐如今情形说一说,让二公子再图会面吧。”
“是,还是傲雪姐姐想得周到。我这就去了。”凌霜说完,便又如飞地往前边去了。
过了好些时候,凌霜又才回来。傲雪迎上去,急切地道:“你说上话了?”
凌霜点点头,道:“这几日府里忙,连嫣儿她们也调去前面做事。我到前边去,刚巧嫣儿被派去给二公子随行奉茶。我便自告奋勇去奉茶。刚巧招呼那些人是祥贵,我便跟二公子一个叫小武小厮说了几句话。”
妙玉虽然没有说话,却早注意着凌霜举动,知道她去前边通消息,自己心里却也有些悬望。这会儿凌霜探得消息回来,她也急欲知道一切,此时也便开口道:“那小武怎么说?”
“小武说,二公子回金陵后如实给甄老爷和甄太太禀明了小姐一切,虽然甄老爷和甄太太也都甚是同情小姐处境,但小姐既已出家,这事便没有了转寰余地。并且小姐是定远侯要人,甄老爷也不愿因为这事平白得罪黄家人,因此便不再理会这事。二公子很是懊丧,每日只是求太太,要太太出面求情。虽然甄太太面活心软,但甄老爷却是个铁石心肠人,无论二公子如何百般哀求,也不答应。后来二公子便不求了,自己收拾了东西,带了几个人,只留了一封书屋里,就赶了过来,要接了小姐回金陵。谁知到了这里,才知道我们家老爷已是不了,才忙让人采办祭礼,上门来拜祭。”
妙玉听了,心里既有一丝安慰,也有一丝惆怅。
她不知道上天是如何安排他们两人命运。如果说两人无缘,为何偏偏就茫茫人海中遇上了他?如果说两人有缘,那为何有这么多阻挠和不可能呢?自己现身份特殊,稍有头脸家族也不会沾染上自己,因为传出去,只会让人当笑话议论。虽然戏文里也有陈妙常还俗嫁人,但那只能是戏文舞台上存,若事情真落一个家庭里,作为一家之主老爷们便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所以她和甄玉焱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她不怪甄老爷不接受她,只能怪上天爱捉弄人罢了。并且,她也早知了自己结果,便也不用期望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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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闻噩耗二公子上祭求谅解继兄长纠缠3
凌霜说了这番话,又跑到前面去探消息去了。
傲雪见妙玉落寞表情,也只能替她暗暗叹气,体贴地给妙玉换上一杯热茶。
妙玉坐蒲团上闭目默念经文,以此来克制自己心中对甄玉焱那股强烈想念,也克制自己要出去见他强烈冲动。
凌霜也回来了,见妙玉念经,不好叫她,也只得跟傲雪说:“二公子走了。”
傲雪看一眼妙玉,知道她想听,便问:“二公子说了到哪里下榻没有?”
“好像就到街对面来福客栈住下了。二公子还说出殡时候他也要送一送老爷呢。”
“那,二公子还说什么没有?”
“二公子说什么我哪里听得见?我也只是听别人议论说起。你是想问二公子说起小姐没有吧?”
“这个我倒不必问。二公子也不是不懂礼数人,这样话,他怎么好说起。若是要想娶我们小姐,也得请了媒人来说才是。可是眼下这个样子,不但小姐出家了,不好跟府上人说,并且老爷也过世了,能为小姐作主人一个也没有,他说了也无用,还不如不说。我只是想问,二公子跟世贤少爷他们说了些什么话,世贤少爷对二公子怎么样而已。”
“你懂得倒多。这些事情呀,我也早打听出来了。不过就是说些客气话,哪里能说什么?二公子那样文雅有才学人,岂是世贤少爷能比得上!世贤少爷知道二公子是金陵甄家人,跟那何管家巴结得不得了呢。”
“那他们就不想想二公子为什么来?我们梅家跟甄家也没什么交情,甄家那样富贵人家,怎么会屈尊来我们这样小门小户呢,他们就不疑心吗?”
“府里都知道二公子救过我们小姐,后来跟我们老爷也谈得投契。自然就有交情了呀。傲雪姐姐,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倒似府里那些长舌妇人一样,这样爱绕舌了呢。”
傲雪笑道:“我当然知道,就怕有人担心府里有说闲话,不得不问清楚啊。凌霜,你外面就没听见别人有什么议论?”
“也有议论,说什么都有,只不过都是没有影儿瞎说,谁也都没当真。说说罢了。”
妙玉虽然仍闭着眼,却没有念经了,耳朵里只听那两个人说话。此时见两个人住口不说了。便睁眼问道:“那些人议论些什么?”
凌霜笑嘻嘻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那些婆子丫头们胡咧咧。有说甄家本就跟黄家不对付,如今见黄家欺负死了老爷,是来抚慰我们梅家,以后就朝廷弹劾黄家。替梅家伸冤报仇呢。也有说二公子只是路过此时,见老爷过世,思及从前交情,也不能不上门做做样子。当然也有人说,二公子是不是看上咱们小姐了,只可惜小姐已是出家了。只怕也是无望。倒也没怀疑二公子和小姐有什么交情。想来嫣儿她们口风倒也紧,从前二公子到山上来看小姐事,她们还没乱说。”
“便是说了也没什么。二公子想见。小姐不是没见嘛。后来梅树林里见,那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说起来,也沾不上小姐什么。”
妙玉此时却开口道:“我现倒也想明白了。这种事,别人要说什么由他们说去。反正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爹不了。妹妹没有了,我还怕什么?只是二公子是大家公子。人家甄府老爷金陵、朝廷都是举足轻重大人物,只怕眼里是容不下这些流言。还有黄家本就有心寻隙,只怕捕风捉影,闹出是非来。所以呀,我们眼下得十分当心,不能有半点差池。”
“是,小姐,我们也都会十分小心,不会给小姐添麻烦。”两人一齐应道。
梅国栋出殡这天,一大早,梅府便便忙得人仰马翻。时辰一到,鞭炮齐鸣,那领头僧人道士便出门,一路唱诵,后面是举白幡一队,然后便是灵柩,再后面便是各路送葬人马。白茫茫一片出了西门,往西山梅家老祖坟而去。
妙玉坐马车里跟后面,却没有流泪。这么多天以来,她眼泪早就流干了,她也不想再流泪了。
有司仪前面高声唱道:“金陵甄二公子设祭棚,路祭梅老爷。”
一行人停下,早有梅世贤上前去应酬答礼。
傲雪掀起帘子,让妙玉看出去。但也只能远远地看见甄玉焱和梅世贤说了几句话,甄玉焱命人摆出祭品,亲自浇奠祭拜,做完这些,又鸣锣开道,送葬队伍继续前行。甄玉焱也便率了从人恭恭敬敬地目送着队伍过去。
妙玉车也经过了甄玉焱面前。傲雪仍掀着帘子。
妙玉和甄玉焱眼光终于交汇了。
甄玉焱眼中,妙玉脸庞虽然仍是那样美丽不可方物,但却是清减了许多。那眼里有太多复杂情感,有悲戚,有伤痛,有凄婉,有痴怨,有眷念,有缠绵悱恻,如是种种,均落甄玉焱心上。他心不禁生出多怜爱,真想就此把这个哀怨凄清小女子搂自己怀中,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他禁不住往前跨了一步,身边小厮生怕他失礼,忙拉住了他袖子。他这才醒悟过来,止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妙玉车过去了,再也看不见为止。
妙玉眼中,甄玉焱还是那样英俊倜傥,还是她魂牵梦萦、心仪心动样子。她也看到了甄玉焱眼中痴痴情意,也看到了他眼中怜惜怜爱,看到了他眷念不舍。她心里一阵温暖。待车子过去老远,傲雪才放下车帘,妙玉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
这次泪水却是为自己流。这泪水中有幸福,有感激,也有辛酸,还有一丝丝对未来不确定惶然。
梅国栋落了葬。送葬人们忙过之后也都陆续回去。彭氏因为伤心过度,身子不好,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