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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房间大多灯火通明,想来应该是耶律晋未曾返回,府中都还没睡下。兼且刚才洪七公又回来闹了一次,他们今晚别想睡得安生。
“两位朋友好胆量,家父有请!”
正北面传来一个清朗温润之声,这声音中正平和,凝而不散,也不刺耳,颇有道家内功根底,想来应该是那耶律楚材的二儿子了。
杨过与完颜萍丝毫不惧,大摇大摆往那处房间行去。
房门口站着一个锦袍青年,约莫二十来岁年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气势不凡。
他见两人前来,伸手作势道:“在下耶律齐,敢问两位大名?里边请!”
“杨过!”“完颜萍!”
杨过从他身旁走过,察觉他身子紧绷,气息略重,微微一笑。
这处房间乃是书房,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家坐在那里,顷刻已有婢女送上清茶。
这老人腰背挺得笔直,双目不见浑浊,隐隐绽放精光,威势慑人。
杨过与完颜萍走到他身前十来步远近站定,完颜萍张口道:“你就是耶律楚材?”
那老人颔首,道:“不错,正是老夫。”
完颜萍道:“小女子完颜萍,我爹名承麟。”
耶律楚材闻言也不惊讶,眼神颇有玩味,道:“金末帝完颜承麟?那今天你们两位想来是为报仇而来了?”
完颜萍唰地抽出腰间软剑,剑若秋泓,寒光刺眼。
“姑娘且慢!”
耶律齐身形晃动,挡在了那软剑之前。
杨过抱着双臂站在完颜萍一侧,他只需要护着她不受伤就行,至于这耶律楚材就叫给她来杀好了。
耶律楚材哈哈笑道:“当年借助大宋之力灭亡金国的确是我耶律楚材的计策,完颜承麟也的确是死在老夫计策之下。与老夫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多了去了,这一天迟早要来。齐儿,你让开。”
耶律齐道:“爹,那岂是你的错。争霸天下,皇朝霸业,哪有不死人的,又岂能算在您头上。”
完颜萍厉声道:“耶律老贼,你也算有些担当,今日且留你全尸,让你家人将你下葬。”
耶律楚材道:“完颜姑娘,老夫唯有一个要求,还请不要迁怒我家妻儿老小。”
完颜萍道:“我又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什么要杀你全家,只要你授首,让我报了家国之仇就好。”
说罢她挺剑而进,腰身扭动,脚下甚是迅捷。耶律齐双眸一凝,拔剑而上。剑身与那软剑相交,发出嗡的一声。
谁知阻住了剑身,却未曾拦住剑招,那软件腰身一弯,嗤的一声,他胸前衣服顿时破了一个洞,血迹淌出,瞬间将胸前衣衫染红。
这时屋外一声娇叱传来,“休得伤我兄长。”
杨过回头一看,只见一团火红夹带寒光袭向完颜萍。他身形疾动,呛,手中玄铁剑与那寒光相交,拉出哧溜一阵火花。
那团火红受他强劲功力一阻,身形落地,噌噌连退数步,酥胸急剧起伏,心道这人好刚猛内力。
耶律齐也顾不得身上伤口,展开剑法与完颜萍斗在一起。他第一次吃了软剑的亏,以后自然处处留心,全力施展之下,完颜萍竟然丝毫奈何不得他。
杨过却与刚进门的红衣姑娘大眼瞪小眼,两人俱都没有出手,此刻见耶律齐剑法施展,竟有几分眼熟,数招之后恍然大悟,“全真剑法?”
那红衣姑娘得意一笑,“知道厉害了吧,还不快快退去。念在你们二人年纪尚轻,修为不易,我会劝爹爹饶过你们的。”
杨过嘿然一笑,手中玄铁重剑舞出数朵剑花,空中有气流爆破之声。那红衣姑娘适才被他剑上巨力震退,知晓其中利害,此刻见他竟凭一柄剑就能使气流阻滞,心中大骇,吱吱呜呜道:“你别动手,咱们好好商量。”
此刻耶律楚材吼道:“给我助手。”
他又对那红衣姑娘道:“燕儿,过来。”
耶律燕吐了吐舌头,乖乖走到他身后。耶律齐平素慑于老爹威严,听他发怒,手中长剑一滞,便被完颜萍抢得先机,软剑已横架他颈项之上。
耶律楚材见状大惊,忙道:“完颜姑娘手下留情。”他略略喘了口气道:“姑娘放了他们,老夫随你处置。”
完颜萍轻哼一声,手上用力,那软剑一弹将耶律齐推开。
“你跟我们走,我放过他们。”
耶律楚材点了点头,对耶律齐耶律燕道:“这一天老夫早已算到,所有安排尽皆写在抽屉里那封信上,让你大哥遵循而行,不得有误。”
他当先出门,完颜萍与杨过二人紧随其后。
第五十一章 泯仇
夜凉如水,寒意侵人。
耶律楚材年事已高,任凭他精力再好,紧张忙活一天之后,此刻被完颜萍与杨过挟持到这荒郊野外,也不禁略感寒意,有些困乏难耐。
杨过寻了间破屋,完颜萍则找来木板制作了一个简单灵位,上书“大金国之灵位”。
完颜萍跪与灵位之前,想起小时候逃亡的种种,不禁潸然泪下。
耶律楚材也跪在一旁,此刻叹道:“生在帝王之家是为不幸,生在乱世之中的帝王之家那更是天大的不幸。完颜姑娘,令尊堂因我而死,老夫无话可说,动手吧。”
完颜萍看着他,却见他丝毫没有想象中生死仇人那般凶神恶煞模样,眼神中反而有些慈祥安然,手下不禁有些踟蹰,手中软剑说什么也刺不下去。
杨过守在门口,此刻见屋内无声无息,不禁说道:“完颜妹子,快动手吧,不然耶律齐和那耶律燕带了人来咱们就不好走脱啦。”
他刚说完,街角巷尾已传来喧杂之声,城中火光冲天,不多时,耶律齐与耶律燕带着士兵赶到了破屋之前。
耶律齐张口道:“杨兄弟,完颜姑娘,你们速速将家父送出来,否则别管我等手下无情。”
四周唰唰声响,火光中只见蒙古士兵弯弓搭箭,已对准了破屋。
杨过微微叹息,走入屋中。完颜萍站起身来,往门外觑了一眼,不禁为那阵势吓了一跳。
“杨大哥,怎么办?”
杨过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耶律楚材道:“如今即便是杀了他咱们也走不了啦,为今之计只好请他送咱们一程了。”
完颜萍不禁有些踌躇,她好不容易才将仇人抓住,如此轻易放过,着实心有不甘。
杨过笑道:“完颜妹子,不用担心,过了今晚明晚咱们再来,明晚杀不了,那就每天晚上都来,总有一天能得偿所愿。”
眼见着杨过玄铁重剑架在爹爹脖子上走了出来,耶律燕大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耶律齐喊道:“两位,汴梁城中俱都是我蒙古精兵,伤了我爹爹你们也休想走脱。咱们不妨定下君子协定,你们放了我爹爹,我放你们出汴梁城。”
杨过笑道:“蒙古鞑子的话有几分可信?速去将城门打开,如今只有劳烦你父亲大人送咱们一程了。”
随着他们三人的移动,弓箭手们也只好跟着往城门靠去。
汴梁城东城门嘎吱轰隆声中缓缓打开,杨过完颜萍带着耶律楚材过了护城河,耶律齐带来的蒙古士兵已全部站到了他们对面。
杨过哈哈笑道:“多谢相送,咱们明日再会。”
他与完颜萍两人联袂而去,身形快如闪电,刹那功夫便消失在耶律齐视线内。
……
完颜萍情绪有些低沉,拨弄这眼前火堆,一副心思不属的模样。
“杨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居然连自己的仇人也下不了手,还害得你差点送了性命。”
她眼底里有浓浓哀意,此刻与妈妈当年临终前那眼神是那么相似,杨过心头一颤,竟差点流下泪来。
他定了定神道:“妹子这不叫没用,你是太善良。即便他是你仇人,可眼前也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即便是我,恐怕也下不去手呢。”
完颜萍道:“当年我被蒙古鞑子追杀,曾在心底里发誓一定要杀了那灭亡我金国的蒙古狗官,可如今……如今这番模样又有何脸面见地下的爹爹妈妈。
萧嬷嬷死在我面前,李家叔叔一家三兄弟全为护我而死……我这样又如何对得起他们?”
她越说越是激动,当年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来不堪回首,如今自己不能狠下心来报仇心底里更是自责难受,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杨过自然而然地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瘦削肩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当初他向郭伯伯问及爹爹之仇,郭伯伯闪烁其词,不知如何作答,那是他就在想爹爹的死是否和他们一家有关。
如今想来,如果真的是郭伯伯他们,自己又到底能不能下手?
完颜妹子的仇人是耶律楚材,是整个蒙古汗国。可是耶律楚材并没有直接杀害她的父母,她心底里的仇恨说到底是这么多年来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枷锁,故而事到临头不能下手也属正常。如果郭伯伯是杀害爹爹的凶手,那我自然是能够理所当然地为爹爹报仇的。
完颜萍奔波劳累一天,此刻心防大开,狠狠哭泣一番竟自在他怀中睡去。杨过低头看去,见她清秀俊美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娇艳无比,长长弯弯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显得楚楚可怜。睡梦中似乎有些不得安宁,睫毛不时颤动。
红红的嘴唇微微嘟起,唇角竟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唾液,一直牵连到杨过衣襟上,让他忍俊不禁。伸出手轻轻拭去那丝唾液,微微后仰,让她靠得更舒服。
他瞧得如痴如醉,心道她眼睛睁开时那般漂亮,想不到睡梦中亦是如斯动人。
两人在剑魔谷中相处两年多,对彼此的气息早已熟悉无比,故而即使是在野外,完颜萍也能安心熟睡。
她先前已在水塘中洗浴过,身上并无风尘仆仆的汗味,反而有缕缕幽香直透杨过鼻腔,馥郁芬芳,说不出的好闻。
杨过适才十六七岁,血气方刚,如今这般与一个女子相处,早已血气翻腾,看着那微微张着的红唇便有些把持不住。
早年间在嘉兴流浪,时常看见年轻男女嘴对着嘴逗趣,当时他不知何故,如今自己竟自心底里里生出那般渴望。
他看着看着,心道自己就这样轻轻亲她一下,她睡梦中理应不知吧。心中坚持被自己想来的投机方法打破,嘴不自觉就凑了上去。
她肌肤上的温热气息已能清晰感受到,杨过的心跳得更加欢实,顷刻间浑身已有酥麻之感,眼见着就要亲上她红艳的唇,脑海中却浮现出妈妈临终前哀婉的眼神,他陡然惊醒,啪地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
“杨过啊杨过,完颜妹子如此信任与你,你却趁她熟睡辱她清白,当真是猪狗不如。”
他心头暗自惭愧,忙正襟危坐,收摄心神,再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他犹自自责,却不见怀中的完颜萍俏脸此刻一片火红,鼻息略粗,小手紧紧抓着他衣襟,身子紧绷,一动不动。
她毕竟是修为深厚的武林高手,被人那般欺近自然是警觉醒来。她也知道自己躺在杨过怀中,见他向自己唇上亲来,那刹那脑海一片空白,随后见他惊醒,还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芳心可可,心道杨大哥真乃正人君子,似乎……似乎正的是自己交托终身的不二人选呢吗。
想着想着羞意浓浓,她也知道此刻自己醒来定然让两人尴尬万分,只能伏在他怀中继续装睡。
天上的启明星已经升起,已经到了五更天,即将天明,远处村落有鸡鸣之声传来。
微微晨光中,有人往两人歇息之处行来。
杨过喝道:“是谁?”
那人听见他声音走得更快,数步便来到两人跟前,却是耶律齐,只见他满面风尘,鼻头上有些许毛毛汗。看见杨过他心中大喜,道:“两位真让耶律齐一阵好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