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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他最终挺过来了。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对上一双金绿色的猫眼。
猫眼的主人咯咯的笑了起来,拍着小手,唐蝎子歪歪脑袋,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手,顿时明悟了一个事实。
他又一次成了婴儿。
说实在,拜何红药所赐,他对成为婴儿略有阴影,不过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改变不了这苦逼的现状,于是他只能压下心底的忧桑,每日吃了睡睡了吃。
可随即,他又有了一个疑问,眼前这个孩子和他什么关系,是他的兄弟吗,那么他的父母呢?
为什么……一次都没见过?
一个月后,唐蝎子见到了这个身体的父母,也从仆人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他叫做亚伯,他的哥哥叫做该隐,他们是双胞胎。
一听就是要倒霉的名字。
——圣经记载,亚当和夏娃生了俩孩子,长子该隐杀了次子亚伯,最终被诅咒成为吸血鬼,流浪四方。
那他现在叫亚伯,是不是说明将来有一天,他注定会被该隐杀死?
唐蝎子抬头,看了看该隐,白胖的该隐伸手戳了戳他,大大的眸子闪啊闪,唐蝎子撇嘴,虽然他的最终结局是去送死,可如果对手不是曲云,别人想要他死,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只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不对劲啊!
唐蝎子在见到亚克西斯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男人眼中隐藏的阴狠,而且当那个男人看到他时,眼中的惊讶和窃喜更是让他心生不详之感。
果然,这个男人走后没多久,他和该隐身边的女仆全部被换了一批。
而新来的这批女仆,在面对时,称呼他为……小姐。
擦!!!
擦擦擦擦!!!
唐蝎子的预感又准了!艾玛他这位父亲将他当成女孩子了!!
他和该隐被分开,尽管住在同一个庄园,可他身边多了一个贴身女仆,这贴身女仆面色僵硬,平日里根本就不与他说话,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也不会看着他,她总是会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干巴巴的道,“小姐,你该吃饭了。”
没人来告诉他他叫什么,没人告诉他他是小姐,没人告诉他他有个兄弟,没人告诉他他……是什么。
过着这种诡异枯燥的日子,唐蝎子的精神被压抑的想杀人,不过幸好现在硬件条件不允许,他只是一个一岁的孩子。
因为没人教导他说话,他甚至不能开口说话,不过幸好他那位父亲还有点基本常识,在他一岁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当时刚睡醒的唐蝎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为了今后的生活福利,他伸出手,依依呀呀,试图得到一个拥抱。
可他这位父亲在看到他伸手后,似乎非常惊讶,他冷漠的对身边的女仆道,“你抱过她?”
留学归国的唐蝎子发誓,他这个父亲对他的称呼是代表着女性的her。
女仆大惊失色,连连道歉发誓,“小姐有时会自己下地,为了将小姐抱回摇篮,就抱过几次……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不允许的,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亚克西斯没有理睬不断道歉的女仆,他低头看着整仰着头,睁着一双浅蓝色眸子,好奇的看着他的孩子,眼神略微恍惚。
他的姐姐……也有一双浅蓝色眸子,也有一头黑色的头发。
想到克里斯汀,亚历克斯的表情略微柔和了一点,他开口道,“亚伯。”
唐蝎子歪歪脑袋,依依呀呀起来。
亚历克斯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女仆,沉吟了一下,离开了。
从此唐蝎子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仆。
“亚伯小姐,该吃饭了。”
“亚伯小姐,该睡觉了。”
“亚伯小姐,请更衣。”
……
唐蝎子穿着粉色的小洋裙,端坐在餐桌前,面无表情的拿着勺子喝汤。
——被这个新来的女仆叫了两年的亚当小姐,艾玛他都快认为自己是女孩了!!
被要求穿着裙子,被要求行动舒缓,被要求说话细声细气,被要求笑不露齿……这位女仆完全是按照淑女标准在教导他,对于文字更是填鸭式教学,在唐蝎子学会用字典后,更是不再提任何关于学识的言论。
而除了这个女仆,庄园里的任何仆人在看到他时都当做空气,全都面不改色的从他身边离开,哪怕他露出笑容试图和这些人搭讪,也不会得到任何回答,而那些因为同情他而和他说话的人,第二天都从庄园里消失了。
从那时起,唐蝎子脸上就再也没有笑容了。
他也曾试图去寻找自己的孪生兄弟,可在他努力了很久后才知道,该隐被亚克西斯接走了,整个庄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唐蝎子更加沉默了,无人理会他,无人关心他,甚至连何红药式的伤害都没有,仿佛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这种冷漠到骨子里的孤寂,压抑到灵魂里的沉默让他有种近乎扭曲的暴躁。
他暴躁的想杀人。
在碧血剑的时候,他就已经手染鲜血了,纵然他现在才三岁,可他的心法都已经亮了,毒经里亮了三个毒蛊之术和蝎心,补天心经里面亮了冰蚕牵丝,宝宝召唤里亮了双头蛇。
可他仅存的良知和理智告诉他,无辜杀人是不对的,这些仆人不理会他是因为亚克西斯的命令,杀他们根本无济于事。
19世纪虽然已经有了电力,可贵族庄园里大部分照明还是靠蜡烛,关上书房的门,整个房间都会阴沉压抑,黑暗而扭曲,唐蝎子每天都要强迫自己念一遍当初木桑道人教导他的道家经文,才勉强保持着理智,可他自己也知道,理智和疯狂已经绷成了一条线。
他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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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苦逼毒哥,争取早日让他成神经病……
☆、10、救赎
伟大的鲁迅伯伯曾说过,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唐蝎子在五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那是他成功的将蛤蟆召唤出来的当天,一不小心被一个女仆看到了,四年来头一次这女仆没有再对唐蝎子无动于衷,那惊恐的表情成功的娱乐到了他。
看到女仆惶恐的跌倒在地,不断向后蠕动,唐蝎子咧咧嘴角,想要笑,却笑不出来,他歪着脑袋,伸手指着女仆,清晰的道,“吃了她。”
蛤蟆呱太扑通一跳,冲上前一口啃了这个女仆,也许是之前女仆的尖叫声吸引来了其他仆人,很快其他仆人也出现了,他们看到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巨大的蛤蟆呱太,又看到站在走廊上面无表情,幽幽注视着他们的唐蝎子,所有人都哇的一声,疯狂向外跑去。
唐蝎子冷哼一声,既然下手了,那就要杀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随即他召唤出双头灵蛇,冰冷的道,“围住庄园,一个人都不放过!”
双头蛇嘶嘶的绕着唐蝎子转了一圈,血红色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唐蝎子一眼,随即游走了。
站在空旷幽暗的走廊上,耳边是惊恐疯狂的尖叫声,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唐蝎子微微低头,身上这件粉色的百褶裙异常刺眼。
他伸手,一把将身上的裙子撕烂,头上扎着的蕾丝蝴蝶结也丢掉,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一张惨白的脸面无表情,随手从地上死去的男仆身上拔下一件外罩,随意将自己裹住,一步一步走出了庄园。
走出了这个囚禁了他五年的地方。
蛤蟆呱太有着强制嘲讽技能,双头蛇行动迅捷、毒性超强,唐蝎子手上转着盘丝笛,瞄准着想要冲出庄园的人,又不停的读蝎心,很快,庄园里就哀嚎遍野。
也许是因为他年龄太小的原因,他的蓝不是很多,为了防止一会没蓝,唐蝎子后来就不再打蝎心,而是直接上蛊。
花了一个小时,唐蝎子杀光了庄园里所有人,风吹过,浓重的血味四散飘飞,他跑到厨房的位置,打开火炉,拿着火把,点燃了整片庄园。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他站在庄园外,看着红红的火苗将一切罪恶吞噬,诡异的,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愉悦。
多么美丽的景象啊……
这火焰,燃烧的不仅仅是他这苦逼的过往,还有他心中沉重的罪恶和理智。
看吧,一把火烧了多干脆!没有人再会逼着他去穿女装,没人再会称呼他为小姐,没人再束缚着他,没人能控制他!!
他只是想在死亡的道路上愉悦一点,开心一点,舒服一点,反正终点是死亡,那何不一路高歌,从容而去呢?!
他没有错。
他没有错。
阻止他的人……才是错的。
既然是错误的,那他杀了又有何不对?
所以他没有错。
漆黑的夜色里,黑发男孩跌坐在熊熊燃烧着的庄园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里从繁盛变为废墟,然后,他起身,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随即干脆的离开。
唐蝎子走了许久,听到居住在庄园附近的人都在相互奔走去救火,他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面沉如水。
好吧,杀是杀的爽了,之后呢?
身为一个五岁的正太,他以后去哪里?
唐蝎子心中浮现出淡淡的烦躁,他很清楚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否则明天早上肯定会被亚克西斯找到。
打个响指,一匹七级的绿螭骢出现在眼前,看着高大的马背,唐蝎子突然萌生出一种骑马还不如骑呱太的感觉。
默默扭头,他现在的海拔和年龄,实在太小了。
绿螭骢低头,蹭了蹭唐蝎子冰冷的小脸,半跪□体,唐蝎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摸了摸马脸,就看到绿螭骢那深褐色的杏眼定定的注视着他,里面满是关怀。
这感情太过纯粹,唐蝎子突兀的鼻头一酸,泪水簌簌落下。
他干巴巴的开口,“出生后,我就没哭过了。”
他睁大了眼睛,想要将泪水憋回去,“你会一直跟着我吗?”
绿螭骢低鸣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唐蝎子眼角的泪水,湿润的触感抚慰了他满是裂缝的心,他抱住马头,终于忍不住,嗷嚎大哭起来。
等唐蝎子哭够了,抬头一看,傻眼了。
原本他抱着的是绿螭骢,结果现在怀里竟变成了蛤蟆呱太,呱太那紫色的眸子眨啊眨,表情很憨厚,唐蝎子嘴角抽了抽,往呱太身后一看,正看到双头蛇在甩尾巴,目标是满脸委屈的绿螭骢。
唐蝎子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扑哧笑了起来。
蛤蟆呱太,双头蛇以及绿螭骢都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可唐蝎子却非常开心,这是他这五年来头一次如此快乐,如此欢快。
果然,放开一切,善待自己,才是对的。
他摸了摸呱太的脑袋,收起了蛤蟆和双头蛇,走到绿螭骢身边,喂了一颗皇竹草,绿螭骢的委屈立刻不翼而飞,半跪下来帮助唐蝎子坐了上来。
“去伦敦吧。”
唐蝎子淡淡的看向雾都伦敦方向,他那位父亲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跑到伦敦吧!
假扮成走失的孩子,一天后他成功的被警察送进了孤儿院。
由于他只需要保持最低的饥饿度就能维持身体的基本机能,所以在孤儿院他总是吃的不多,时间一久,孤儿院的孩子们也不再对他感兴趣。
孤儿院的日子虽然也不是很好——弱者总是被欺辱,而他们的教导嬷嬷也经常对此视而不见——可对唐蝎子来说,这里的生活已经非常美好了。
——比五毒教同龄人的毒药毒物,和哈里斯庄园里冷漠无视相比,这里的孩子们活泼的简直可爱极了。
他们会和他说话,会手把手的告诉他怎么剪窗花,会小心眼的偷走他碗里的土豆,会坏心的推着他去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