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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从来都是家国天下,又哪爱怜过妻子的百般缠绵,东部不败披着单衣、倚着门框痴痴地想。然而在许三看来,没有国,何来家!非是男儿、女儿,只要你扎根在这片国土,甘心称呼她一句‘母亲’,就有这个责任和勇气去守护。
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离别从来都是感伤的,而时间依然会像它所历经的岁月般那样划过,平淡地不能荡起一丝波澜。
半年后平壤北城
许三审视着眼前这座险要的城池,只有抬头仰望方能看到上面的日军和密密麻麻的枪口。此刻他们也正在俯视着明军,仿佛在看一堆死人,双方之间的空气被残虐的杀意凶残地剥离了。
老爷子转身端详着他的士兵,每一张面孔都沾了血污、每一件甲胄都有了刀痕、而唯独他们的眼睛没有一丝痕迹,仿佛水般平静,即使前面就是死亡。
三千人对近万人,血红的战刀对黑沉的火枪,血肉之体和那高踞险要的城池,三爷知道这一仗不会赢,在李如松对他下令时,他就知道了,他们的任务是牵制日军,为西南两城挣得战机。即使明知是死战他仍平静地接令了,偌大的大厅内只听得见那一句“听从调遣”。不管在什么时代、不论是什么地方,只要我的双眼看到你们无耻地侵略,手中刀必斩下,哪怕我只剩一只手、哪怕我只余一口气。
面无表情的男人高举着手中的马刀指向前方的堡垒,清晰、决意的声音震荡在英勇的战士耳边:“倭寇,就在那里。”
平静的水面破了,三千道杀意凛然的冰冷目光直射刀之所向,士兵们抽出鞘中钢刀,战意高昂。
我们的家人在悲哀地哭泣着、我们的国土在愤怒地震动着、我们的祖先在身后站立了百年注视着他的后代,如此多的沉重目光,又怎能容许你们这群凶残的侵略者、怎可以原谅你们无耻的野望,即使是死亡的代价也要把你们屠戮殆尽、把你们的野心尽皆粉碎。
我们安身的家园,你的心之所向,必是我刀之所至!
黎明的曙光打破了夜的沉寂,许三带着他的战士发动了攻击,三千人如狂暴的浪潮般冲向了高高在上的牡丹峰。正如老爷子所预料的,这是场太过艰巨的攻击战,日军的火枪不要钱似地发射着子弹,而且这群鬼子比之那个时代有过之无不及,他们的无耻和二杆子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滚烫的开水、巨石、铁钉没有尽头地一波接一波。
妈的,就不知道这么多水能赈济多少灾民吗,三爷看着面前被烫成烧猪的属下,冰寒的双眼仿佛要把城墙上笑得一脸yinjian的日本鬼子碎裂成渣。
“卡拉拉卡巴拉拉巴。”日军猖狂地笑着,相当具有艺术细胞地欣赏起了自己的杰作,那一堆堆的肉筛子和红烧黑猪,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文盲一个的老爷子听不懂小鬼子在讲什么,虽然他有近乎半辈子都在和他们死磕,而毛老大也不厌其烦地教过他很多遍,他就是学不会,妈的,一堆烂七八糟的乌鲁乌鲁的,听着就蛋疼。
就在三爷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上方的战况,顺手砍了一个掉下来的倭寇时,手下卫国跑了过来,浑身浴血,只见他难掩焦急地报告道:“老大,敌人居高险要,久攻不下,我军已折损近千人,在这样下去,此战恐怕就要结束了。”
此时战事已进行了半日多,士兵们大都显出了疲态,况且日军战力强横、装备精良、优势占尽,如此下去恐怕战意都消失殆尽了。
老爷子眼一冷,手中大刀倏然一挥,凛冽之气劲扬,直指倭头,决断的命令响彻战场:“爬上城墙者,赏银千两;斩杀敌寇者,赏银五千两。”说着冰寒地目光扫向两眼如探照灯笼似的男人们,手握血刀,带着凛凛杀气,碎土裂锦,“如有后退者,杀无赦!”
冲天的战意狂飙而出,士兵们纷纷霸气外露,钢牙一咬,就不要命地爬向了云梯,瞅着小鬼子的眼珠子窜着莹莹绿火,就像土匪看着一个个钱袋子。娘的,杀了我曾爷爷的仇还没找你算呢,你他妈的又蹦跶了出来,而且还值那么多钱,老子要不杀你就他妈的对不起家里的婆娘。
“杀啊!”
“砍了小鬼子啊,将他赶回老窝!”
“兄弟们冲啊,杀了他们,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顿时群情激昂,呐喊声响彻云霄,生生地让日军抖了抖。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显然大明儿郎们铮铮铁骨绝非某个娇柔尊贵的西太后,除了签字和跑得快之外没啥本事。
就在精神刺激(即我爱大明)和物质奖励(白花花的雪花银)双管齐下,士兵们犹如打了超凡兴奋剂一样,一个个钢筋铁骨,以腿断了用手爬、身体没了用牙咬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前仆后继地前进着,愣是谱写了一卷恐怖、悲怆的画面,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也震动人心地响彻天地。
有一种信仰,叫做永不言弃。
有一种人,叫做英雄。
用血肉骨骸铺成的云梯永远不会倒下,守卫国土的战士们扛着家国的重担,一脸果敢从容,掏出你们的家伙吧,无耻的侵略者!
身披黑色披风的三爷下令后,就一个箭步地蹬上了梯子,虽然只剩一条手臂,但是老爷子生猛悍气不减半分,愣是咬着黑不拉几的钢刀、一手攀着格挡爬了上去。途中遇到什么自由落体的物事,都是黑眸一扫十分畜生地拿着脑袋往上撞,有一次不知哪个缺德的小日本扔下了个烧得火红的铁块,三爷躲闪不及,生生地迎了上去,结果流着满脸的血、还带着一股焦糊味儿,愣是把旁边的副手卫国给吓的一个寒颤,强忍大喊的欲望默默地看向了上面的鬼子军。
一脸阴森恐怖之气的老爷子凭着自己钛合金板的身体,硬是爬了上去,刚露头就瞥到一个贼眉鼠眼的鬼子傻缺地收起了火枪,特有气势地拔出了刺刀,横眉冷对地指向了他,还不甘寂寞地说了句“八嘎,卡拉拉卡巴拉拉巴。”
三爷动作利落地爬上城墙,两颗眼泡子黑得渗人,搭着他那满脸的血,绝逼是唱戏的好素材。当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武士道君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这种玩意他都不知弄了多少个了,话说,还是在□着小娘皮时玩起来有些兴致,想到这儿他yinjian地扭了扭屁股,唐女人的味道真他妈的好。(唐是古代日本对中国的称呼)
还没等鬼子先生回味过来,老爷子就一个大砍刀砸了过去,对手慌忙地用刀相抵,却被男人生生地断了刀身,直接一刀下去,把身体给裂成了两半,所以说还是应该支持国产的武器,砍人真他妈的好使。
三爷刚抽出刀,就被武士道君丰富的血液给彪了一脸,越发像个畜生了。
此时已将近黄昏,夕阳西下,惨烈的战场却胶着着,而老爷子只剩下几百个兵了。男人木着一张脸将乌黑的刀挥向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横断了哪个的脑袋、斜劈了哪个的半身,他的全身都被鲜血浸浴着,红得诡异。
日渐下落的夕阳带走了最后一丝光芒,仿若这场毫无胜算的攻击战,日本士兵成水桶般将场中的两个男人包围了起来,严肃地注视着他们的困兽之斗。他们是信奉武士道的大和民族,志意满满地想要将这个东方古国纳入掌下,却在此时此刻,生起了敬意,不管是哪个国家,人们的眼睛始终都是望着勇士的,这两个男人值得他们拔刀相对!
“卡拉拉卡巴拉拉巴。”倭头严肃地凝视着明头,缓缓拔出鞘中利刃。
攻击两人的鬼子们慢慢地退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严阵以待。
许三手腕运力,乌黑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夺目的痕迹斜指向地,浸满血液的面容上毫无情绪,一双黑眸平静地直视着竖刀向他的敌人。
“老大,他的意思是和你决战。”忠心的卫国以为自家参将不懂日本语,还在那儿强撑着摆poss,所以十分贴心地小声地提醒道。
老爷子连眼神都没给傻缺属下一个,妈的,当老子智障吗,听不懂还看不懂吗!
“卡拉拉卡巴拉拉巴。”倭头以为明头不懂,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同时双手紧握刀柄,下扎的马步微微地移了移。
“喝!”回应他的是三爷清喝一声、和猛然冲出的身影。
卫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黑手,厉眼警示四方。心里却在悲伤地自语道,老大啊,那个小日本叫你孙子啊,你怎么就奔了过去呢。
刀的相击、身体的错落、眼神的厮杀,两个小头目热血沸腾地互相砍了起来,只见那红血喷溅、碎肉横飞,老爷子单手执刀、拖着个半残的身体硬是将倭头奇特的发型给贴着脑皮削了个光,而土方宗明穿着个拖拉板也毫不逊色,趁着男人转身之际将他左臂给扎了个对穿。
旁边的卫国看得是钢牙咬得刚刚的,妈的,虽然是个废手,但那也是老大的血啊,你他妈的小矮子。
而正被人扎的三爷则在倭头拔刀之时,一个猛然挥刀,恰如雷电划过夜空,锐芒璀璨,当刀横于身前,眼前人…倏然断成两截。
场面一时死般沉寂,直到片刻后,日军才反应过来,抄着家伙就‘巴拉拉’地冲向了两人,若你不是神功盖世,举手投足尽灭城池,那就不要学三爷不要命的悍匪之气,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担的起,哪怕是红莲业火他又何惧之。
失去光芒的大地,除了武器相撞声,只剩下一片黑红的画卷。就在卫国被捅穿了心窝子,血跟不要钱似的呛涌而出时,他执着地望向了自己的参将大人,黑色披风已然成了漏风的抹布,却还在那儿静静地漂浮着,一如它的主人。
“兄弟先走一步了,老大。”
他无声地呢喃着,做出了今生最后的离别。
就在小鬼子拔出了自己的刀,要走时却被男人倏然睁大的眼珠子给吓了一跳,还没将小心肝放回肚子,他就失去了说话的权利,永远地闭上了眼,只余眉心一点诡异的红。
卫国恐惧地盯着那忽然出现的红衣之人,大口吐着口中的血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就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小心…”
黑暗的天地间,一抹红影急射向独自挥刀的男人。
后记:这是一场成功的战争,抗倭名将李如松站在三千兵士和参将许三的墓前,郑重地宣告了战争的结束,你们是大明的铮铮儿郎,无愧天地!
万历二十七年,战争结束平壤一战明军斩倭级一千五百有余,烧死六千有余,淹毙溺杀五千有余。平壤之战历时一天一夜,参战双方5万多人,仅牡丹峰一役,就全歼日军2000人。
春来杀气心犹壮,此去妖氛骨已寒;
谈笑感言非胜算,梦中长忆跨征鞍。
——李如松
12番外 那一日的武林
百年后的茶馆中,老李头唾沫横飞地摇着羽扇、拍着惊堂木,摇头晃脑间颇有那么几分激昂之气。
‘碰’地一声,惊堂木落在茶桌上,他操着沙哑嗓子大声道:“话说那一日的武林啊,那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意外频发,真个是一波三折似的传奇。”
“我说老李啊,你嘚啵了半天,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话,倒是给咱们详细说说那是怎么个情况啊?”一个粗犷大汉举着酒瓶子向四周鼓动着。
“是啊,是啊,那东方不败和他的情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令狐冲和风清扬
等诸位豪侠又是怎么缄默不语,都过了百年了那天还是个迷啊。“
“就是,你说那东方不败和许三如此相爱,那群人怎么就忍心下杀手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