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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直到心底都是Orihalcon运算下的奴隶,只有执行程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为了让人类能够幸福的活下去】——不管是哪一边的,恐怕嘴里都挂着这样的话吧。怀揣大义、梦想、大众期望的领导者。着眼于眼前,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的普通人,然后就连羽和我也是……现实却是把那个理想当成不择手段的理、煽动人们诉诸武力的口号,世界变得如此无可奈何。”
胸口里凝固的疙瘩变得粘稠,人的呼吸、体味里还渗着机油味的军舰空气延伸成了掺着血腥气的焦臭,充满绝望和诅咒的呼喊在耳畔鸣动,驾驶服下的肌肤被一阵阵的恶寒堆起鸡皮疙瘩。
“【理想主义】是罪恶、是伪善。那个时候无力保卫家人的我只能把这句话当成人生经验,不,那只是逃避的地方。我也憧憬过阿斯哈的话语,打心底里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后来则是议长的构想和主张……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每种思想都有其合理之处,也有其局限,所谓【绝对正确】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抹杀掉一切存在差异的思想,不管高举怎样的大义,那都不是身为人类该为之事。”
“要不要加入我们?”
基拉对着通信界面和那个敞开的驾驶舱发出了邀请,真诚而自然,没有丁点做作。
“驳回。”
真不假思索的拒绝,但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字面上的拒绝:
“没兴趣和你搞基啊,虽然你把我从监牢里拉出来和让我登上Destiny。Blade值得说声谢谢,但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留在ZAFT一样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如果过的不如意,随时欢迎。”
出击前20分钟的警铃截断了通话,关上通讯,怀着各自的心思,两个人把头盔扣到了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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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晶体的温柔光泽将直径130公尺的空间沾染成安心的大海之色,这个犹如剧院一样的环形多层设计的圆顶房间像是在上演某种舞台剧。
这里绝不是那种闲散的地方,约40名操作员在各自的席位上紧盯着显示屏,记录下来的各种资料通过飞速动作的手指输入眼前的荧幕,紧张起的气氛不言而喻的散布在四周。
缺少了什么。
爱娜微皱了一下眉宇,扫视了下方没有交谈只有敲击键盘和恒温装置运作的响声,人的呼吸声完全被分贝数更高的机械噪音掩盖吞没,即使通过监控完全可以听见每个操作员的呼吸,她也不想去做这种事情。
首先这是个很荒谬的想法,没什么用处还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其次——听那些频率固定一致的枯燥声音只会引起不快而已,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少了人性。
进入最终的核对演算阶段,歇下来的爱娜脑海里划过这个禁忌般的词汇,然后像是觉得空调温度开得太冷一样,抱住了双臂。
这个研究中心,还有整个PLANT都是程序运作下的奴隶,或者说被植入了【因为差错成为了人类的机械】这一人格的异常人种。比起地球圈其他地方的人来,他们毫不怀疑Orihalcon做出的判断,完美的操纵着手头的机械,将分配给自己的工作尽善尽美的完成。
【忠诚于自己的工作】、【冷静理性的思考问题】——千百年来人类的教育和社会文化所赞颂的美德,众多的哲学家甚至想将之标榜为普世价值观。
人类不可能自发做到那种事的,毕竟除了【理性】之外,人类还有名为【人性】的保护壳。思维中的人性部分会将理性所赐予的合理性思考视为【非人类行为】而予以谴责、排斥,并且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行为。
那一边是对的?无视人性来消除威胁?还是任由感情支配,用不合理来反抗不合理?
为无解的死结咽下叹息,演算结束的鸣响把注意力拉回正在报告无异常的操作员,在位于圆顶2点钟方向的主操作台的荧幕上最终的结果正在呈现出来。
“一切顺利,战斗群(Kampfgruppe)自主编制,试验成功。”
毫无感情的照读内容,装样子的稀疏鼓掌都没有,所有作业员立即开始进入下一阶段,连呼吸、心跳的数值维持着毫无变化的稳定。
效率比起一般的状态下提高了3倍以上,正常工作中总是会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插入产生有意无意的障碍,而且连续枯燥的工作从精神卫生来说属于过劳死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希望因为员工跳楼而产生舆论压力以及赔偿金问题的领导对于员工的工作时间内的一些小动作也采取只要不过分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
包括生理活动也纳入工作计划的范围内,所有妨碍要素被降到了最低限度。国家机器成了【领袖】个人意志的体现……
“终于结束了,小鬼们都嚷嚷着要你赶快回家呢。对了,还埋怨我占用你的时间太长了。”
皮革的味道,仔细分辨还有离子体烧蚀金属的气味。自嘲的声音从背后绕了上来。
神圣银河帝国的元首(Führer)、伪帝、暴君、疯狂科学家、最年轻的独裁者、赤眼杀人魔、全人类之敌……诸多绚烂头衔构成的光环足以让历史上那些被贴上类似标签的【前辈】们自惭形秽,英俊而不失青春少年所独有灵气的的面容却似乎和那一堆能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外号存在距离。
“你那边也结束了?”
即使说出口之后觉得有点多余,爱娜关切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温暖的气息让人放松了绷紧的身体。
“一结束就到你这里来了,这边虽然有Orihalcon和操作员们,连续工作始终对你保养皮肤不好,一起回家好好休息吧。”
不容抗拒的柔和,爱娜握住伸过来的黑色手套。
脸上满是宛如风景画一般让人联想起清新阳光的微笑,羽轻轻牵过爱娜的心情,朝着出口迈开步伐。
“感觉如何?那架新型机。”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时的低沉运转声被过滤掉,爱娜打趣一样说了起来。
“就驾驶员和技术人员而言,那实在是架好机体呐。”
自豪的一笑过后,向上弧形唇线多了严肃和尴尬。
“要是从接受过良好军事技术教育的军官以及后勤部门主管的视点,就只能骂那玩意儿是荒谬了。”
爱娜理解的点点头,婚前婚后没有少和后勤装备及一线部队打交道的她完全清楚,两种观点的差距是怎么回事情,也清楚在战争中这种差距如果没有领袖或者政府来负责协调军人和技术人员之间的沟通,即使是PLANT这种被公认为军事科学和技术教育两方面均十分发达的国家也会闹出大乱子。
数量还是质量——这是武器装备发展中永存的矛盾,且不能彻底解决。不希望减少部队数量进而动摇组织基础的军事官僚机构宁可牺牲武器可能达到的最佳质量也要保证必要的数量。认为职业军人对技术大都缺乏全面了解的技术员们要取得成果往往历经数年甚至数十年(某天才算是特例中的特例),因而对于军部的指示往往只采取一种形式上服从的态度,实质上依然把制造质量最佳、性能最好的武器作为唯一的目标。
如果再加上一个有着大师级偏执与神经质的决策领导搅和进里面,而且还偏向于技术人员的话,以为30亿马克一艘的宇宙巡洋舰或是800万马克一架的MS军队也不会嫌贵的技术员们,就会习惯性的天马行空,最终搞出来结构空前复杂、价格空前昂贵的工程怪物——反正按照他们的理解,军队首先要做的是申请更多的军费以购买更多【最好】的武器,其次才是讨价还价和降低制造成本……
GFAS-X1。Destory——这个巨型怪物兵器理论上拥有战列舰级别的火力和防护,但由于机体体积和高度的原因,尽管拥有像四处喷火的巨型刺猬一样的周密火力配置,但始终无法避免近距离的射击死角——华沙战役、Heaven‘s。Base攻略、戴达罗斯(Daedalus)基地战役里,Destory都是被地球联合嘴里叨叨的【蜉蝣一样的】MS在极近距离下干掉的。
另一方面,地球联合对Destory的设想还包括为每一架战略步行要塞兵器配备一个包括大型战舰在内的完整MS机动师来填补这个巨兽的软肋。但这也可以反过来理解为一个装备精良的MS机动师就这样被Destory绑架了——这个大家伙一停下来,整个机动战斗群也只能停下来。对于这种局面,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成为ZAFT远程火力和MS强袭群的绝佳标靶。
高不成低不就,Destory所展现出来的与其说是设计师和制造者的自信,倒不如说是某些NATURAL纯洁主义者的妄想以现实中的钢铁来表现。
“跨越性发展就是这么一回事,从一个质变迈向另一个质变的过程中因为跨入了前无古人的新境界,所以既可能柳暗花明,也可能误入歧途——地球联合就很【不幸】的交了学费。”
“他们也以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努力,就原谅他们吧。”
“我也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只是作为同行兼对手,他们的错误对我而言也有警醒的意味——技术人员眼光不能放得太狭隘。”
“不过,我现在也是在干类似的事情——利用独裁政体,把我的个人意志转化为国家意志,凝聚超乎想象的国家资源集中于一件事,而不论这件事情荒谬与否。”
做出这样自嘲的羽瞥了一眼窗外的风景,人群、车流按照各自的区域和步行速度划分成不同的队列行进,大街上没人群的喧杂和催动前面加快速度的喇叭,整齐低沉的引擎运转和脚步声是传进车厢的唯二声音。
爱娜忍不住攥紧裙角把脸从这种千篇一律的诡异风景上移开,无论精神上怎么坚定,身体本能的对这种光景感到不适,甚至是反胃般的恐惧。
“千百万的齿轮咕噜噜的转着,不停地转着,年轻的齿轮、老旧的齿轮、不戴任何面具的齿轮就通过转动来推动国家运作,但是一个人没有。”
创造出颠覆人类价值观之社会体系的少年嘴里说出的,是像叹息一样的话语。
把PLANT变成【神圣银河帝国】,所有国民强制转变为国家机器齿轮——亲手犯下此种恶行的少年说着完全不属于其立场的话语,以至于这话听上去像是某种伪善。
“没有亲身体会过这种社会结构,单凭空想和文字记录是无法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不论我是否伪善,又或者自视过高认为自己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客观问题就是摆在那里,视而不见才是愚蠢的做法。”
感叹随话音落下而消失,显露出享受的笑容,羽盯着手环显示器的虚拟荧幕说到:
“最后一颗小行星就在刚才被排除掉了,【星辰作战】圆满结束——”
手掌在交叠的膝盖上紧握在一起,黑手套的光泽随着节奏晃动。
“军备的扩充、部队的编制、系统和人员的配备、磨合都已经顺利完成,【克劳塞维茨】(Operation。Clausewitz)终于可以发动。”
“只剩下1个月了啊……”
多愁善感的思绪和爱娜的吐息一起呼出,在羽的耳畔化作温柔的风,把脸庞上非人性的笑容融化吹散,靠在羽肩膀上并不只是少女体重里的一部分。
媲美世界的重量,甚至在那之上的爱意、眷恋、不舍混合在一起的女性情怀。
无法推开那真挚的视线和柔和的重量,飘进鼻子里的是混有香水味的柔和体味,心跳加速了一下,愧疚的把娇弱的躯体揽进自己的怀里。
没有哪一方是明确定义的主动或者被动,闭上眼——嘴唇交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