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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不然他还能怎样?
但是他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被称为白公子的少年第一个反应过来,拍了拍手,这声音在寂静的亭子里格外的响亮,“好个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他面上的冷笑有几分加深,轻轻转动了拇指上的猫眼绿扳指,澄澈的水胆轻轻一晃,“既然史侯的态度是这般,我便也不勉强了。”
史鼎无奈,只好起身强笑道:“我等也是身不由己,望您海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我们两人再留也没什么意思了。”王公子笑着合上了折扇,给白公子递了一记眼色,两人便起身拱手告辞。
史鼎没有挽留。
史鼐气炸了肺,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待那两人走后,史鼐大声说道:“糊涂啊,糊涂啊,三弟你不知道,如今礼王即将带兵南征,南边地小民寡,估计十有□□是凯旋而归,肃王执掌御史台,而圣人又说待南征事毕后在禅让,你还看不透圣人的用意?圣人已经对此前废后一事后悔了啊。”
他生气的指着东边,“吴贵妃可是废庶人吴氏的亲生妹妹,她的儿子,不论皇帝的那层关系,怎么也是前吴皇后的是断不了的血缘关系啊。”
史鼐越说越懊恼,“罢了罢了。”突然间脾气上了来,指着亭下浑然不知的吕薇,“你这次可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管是红袖添香,还是妙人解语,反正我不想在府里看见这个人。”
说罢,自己气的不行,也甩袖而去。
史鼎叹了口气,击掌命歌舞停下。
吕薇愣了,她呆立在亭下,因为穿的衣服轻薄便于跳舞,连冻的手都是红的,她想到定是老爷想起她这个旧人来了,便笑颜如花,一手解下面纱,见史鼎走下来,娇滴滴的迎上去,道:“老爷什么时候也想起我这个旧人来了?”
啪的一声,史鼎一耳光直接把吕薇打翻在了地上。
吕薇愣了,又是委屈,又是气愤,但是心中主意百转,她不过是爬了起来,捂着脸跪在史鼎面前,“老爷这是为何?奴婢什么事情做错了?”
“你还有脸说?”史鼎当下暴怒,什么都顾不得,本打算将吕薇打死,再花百两银子买她家人闭嘴,这样或许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看吕薇梨花带雨,银牙暗咬,楚楚可怜,心又难免软了几分。
但是他一闭眼,“告诉王氏今日之事,让她看着办。”
两个丫鬟福了福身,上前拉起吕薇,吕薇心下一沉,抱着史鼎的腿不肯放手。
若她落入王氏手里,那还有个好?
但是她挣扎不过,还是被拖到了王氏的院子。
这时候虽然晚了些,王氏刚刚打发儿子睡觉,和宁云围着灯说话,她做针线活计,宁云看书,母女两人都是自有心事,谁也没有挑起话题。
突然丫鬟来报,说二姨娘席面间在贵人面前失礼,老爷让您看着发落。
王氏先是一愣,然后长叹道:“这个蠢货。”
丢人丢到了皇家面前。
宁云趁机问道:“贵客,什么贵客?”
王氏道:“你不知道,不过说与你倒也没什么,今天吴贵妃生的礼王和肃王来了府里,打着的由子是来问你父亲行军应该注意之处,但是实际上……”
宁云一挑眉,道:“心倒是不小。”
王氏哑然失笑,“你只说对了第一层,你到底是生的晚,不知道,我估摸着,第二层,是他们想给前废太子平反。”
“打的算盘倒是不错,让伯父和父亲出头,不过如今父亲可是太子的心腹,我只能说他们胆子不小,或者是没有脑子,或者是心机太深。”宁云捧着手炉,裹着披风,但是还觉得屋子里头的地龙烧的不够热,“不过这一二层,不过都是一层意思。”
打着给废太子平反的由子再废了当今的太子,若是废太子当真是翻了案,他们作为功臣,定是圣人考虑的第一人选,真是又当那啥又立牌坊。
想得美。
宁云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此时想了千百个主意,但是最后还是在考虑,要不要往江南写封信过去。
“太子心腹多着呢,满朝文武不都是太子的纯臣?”王氏冷笑道,她扫了丫鬟一眼,“回去告诉侯爷,若他让我处置,日后可别后悔,后悔也别来找我。”
又将在外间的海棠唤了进来,“将丽云抱到我房中。”
两个丫鬟一福身下去。
王氏悠悠然起身,“天怪冷的,我也懒得出去,吕氏在我面前也是挺恭敬地,还是拿卖身契出去,找人牙子来卖了吧。”
方嬷嬷领命出去。
宁云瞥了缤兰一眼,缤兰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二姨娘是要处置,但是处置的程度,就能看出史府的心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二姨娘绝对不能重罚。
方嬷嬷才走到院子里,缤兰在后面叫住了她,方嬷嬷见是缤兰,便笑着说:“缤兰姑娘,可是姑娘有什么吩咐?”
“也没有什么。”缤兰笑道,“不过是想说,如今老爷让夫人处置,定是自己下不去手,事已至此,不论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说,都已经那样了,但是嬷嬷你也想着,夫人在气头上,自然是什么都不管,到底二姨娘是生育过的,当了姨娘,便已经没有了卖身契。”
方嬷嬷恍然大悟一般,“谢缤兰姑娘提醒。”
“花费上几十两银子,让家人领出去好生安置就是了。”缤兰笑道。
方嬷嬷得了主意,一想这样两边都不得罪,自然按照缤兰的交代去办事,找了吕薇的家人,缤兰这边又给封了百余两银子,让她家人将她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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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府这里,元宵节的时候,一同看过了烟花,猜过了灯谜,迎春正要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突然探春在背后叫住了她。
迎春素来木讷,没有出乎探春的意外,自然是呆呆的回头看了看,待看清探春的脸,才笑道:“三妹妹。”
探春亲切的拉着迎春的手,两人一同往迎春住的院子里走去,边走,探春边说道:“听说常文伯夫人明日就要过来了。”
迎春一愣,道:“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探春故意笑了笑,打趣迎春,“可是你的好事近了?”又故意的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崔家的公子,也是玉树临风。”
迎春本就从邢夫人那里知道再给她订亲,又不知道贾母的真实的心思,有几分红了脸,怪道:“三妹妹,你少来拿我打趣,我不过是每天看看太上感应篇,哪里会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
“什么杂七杂八的念头,是二姐姐想歪了。”探春替迎春扶了扶鎏金翡翠衔珠凤尾簪子,“不过,我可是听凤姐姐说了,常文伯夫人说我们家是功勋门第,门楣高,二姐姐又是长房所出,还有,凤姐姐让我跟你说,后日常文伯夫人上门的时候,老太太会叫几个姐妹们一同出来见见,到时候让你穿着粉色的衣服,她便识得谁是要说亲的姑娘了,凤姐姐这几日身子不好,所以就让我来跟你说。”
又跟迎春说道:“你还不好好准备准备,就是这几天了。”
迎春不禁心头一动,感激的跟探春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庶女,竟然能有这般造化,倒也是不枉了。”
探春笑了笑,“你说的是什么话,就因为我们都是庶女,才不应该看轻了自己去。”说着,又亲切的挽着迎春的手,“所以才应该互相照应啊。”
说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去了迎春的住处,看着迎春俏里带羞,两颊绯红,一副对未来的憧憬,房中未成的嫁衣,鲜红如血,里面托付的是一个闺中女子全部的梦想,探春突然有些不忍心,觉得自己恶心,一冲动,有想把事情全盘托出的打算,但是她抿抿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绞紧了帕子,将自己的心思安定了下来。
探春她也是人,作为一个人,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别看凤姐舌如莲花,但是探春心里清楚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凤姐千般承诺,如果崔家倒台,定会接她回家,重新嫁人,或者供养她一辈子,但是实际上如果崔家倒台,她嫁了过去,那么等着她的是什么?
崔家和贾家是势同水火,如果万一贾府得逞,崔家倒台,她就是卑微到了尘土的废棋,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如果贾府倒台,那么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怎么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探春想起了元春,如今元春进了宫,定是风风光光,自己自然也不甘心自己这样子的宿命。
本来这也是邢夫人说给迎春的婚事。
大房造的孽,那么就由大房自己去还。
☆、第40章 宫变前夕
直到八月的时候,荣国府才鸣钟四响,开正门迎客,迎来了久盼的客人。
客人便是贾母、王夫人、熙凤等翘首以待许久的常文伯夫人周氏。
“许久不见。”常文伯夫人是江南人,说的一口好苏白,语调都是软软的,她在闺中的时候和王夫人比较熟稔,和贾母打过招呼后便拉着王夫人说话。
“你们家里这么大喜的事情,你居然不说告诉我一声。”常文伯夫人明显是话中有话。
“不值一提的事情。”王夫人自然知道常文伯夫人说的是元春,表面上谦虚了起来,但是实际上还是万分的骄傲,“赶不上您的外甥女。”
常文伯夫人含笑不语。
她外甥女周未央侍奉在太子身侧,是为太子婕妤,虽然不及卫嫔和太子妃地位高,但是对于周府而言,已经算是知足了。
养女闺中十八载,一朝选在帝王侧——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王夫人也是浅浅一笑,“这边请。”两人便一同往正堂走去。
“去把探丫头,迎丫头,惜丫头都叫出来,别的让云丫头单出来陪着便是。”贾母和熙凤先行一步,等在正堂里,听见王夫人和常文伯夫人的说话声,贾母便这般吩咐熙凤,“别忘了让探丫头好好的收拾收拾。”
贾母不得不叫上迎春,一来可以作为陪衬,二来可以安抚邢夫人。
熙凤一笑快步而去。
探春等人再进来的时候,常文伯夫人和贾母等人早就分了主客,正坐着喝茶,说着晋朝贵妇之间那不痛不痒的家常。
贾母见几人来了,连忙招呼道:“快过来见过常文伯夫人。”
探春等人便走上前去。
“听说你有好事了?”常文伯夫人和史府熟稔,自然先和湘云说话。
湘云不过是一笑了之。
成不成还是另说呢。
贾母看见了探春不仅眉毛一皱,瞪了熙凤一眼。
熙凤苦笑。
她没有说过探春。
探春伶牙俐齿,口口声声世家大户娶妻娶贤不娶貌,若常文伯夫人是那等轻狂人物,也不必谈什么了。
贾母不喜欢孙女留浏海,因为她觉得是把福气都遮去了,而探春不仅仅留了浏海,穿着一袭豆绿色的蜀锦折枝石榴花流仙裙,上身深蓝色绣杏花的半臂,探春肤色白,这样一穿,简直是衬得整个人脸色都不好到了极点。
反而是迎春,穿着玫瑰红色绣郁金香对襟收腰褙子,鹅黄色挑线裙子,耳朵上戴着东珠耳环,倭堕髻鬓边蓝宝步摇熠熠生辉,杏眸乌黑如同玛瑙,腰身曼妙,步步皆是风情,她本就生的漂亮,不过是平日里不太注重打扮,走过来的时候,把整个屋子都点亮了起来。
比起当日的元春,姿色略有不及,但是风情更胜三分。
邢夫人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这个继女居然这般美艳,回想起当日府中对于迎春母亲何氏的传言,一时也释然了。
母亲就是最上等的美人,孩子自然也没差到哪里去。
贾母一时间都没有说出来话。
王夫人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