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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云出了府,贾赦又安排除了奴籍,又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檀云不愿意当姨娘伺候在王氏身前,史鼎便置了院子,几日后史鼎出征,便带着檀云走了。
史鼎本是耳根子软的人,檀云又是个聪明伶俐可人的,两人一拍即合,就是如胶似漆,史鼎顿时将结发之妻云云抛之脑后,什么山盟海誓都没少许了。
如今史鼎还朝,檀云又生了儿子,才满月,更是趾高气昂,觉得自己是功臣,更是打算要杀杀王氏的威风,先让她知道知道,她有丈夫的宠爱,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谁让你生不出来儿子。
檀云是这般想的。
反正她知道红楼的未来发展,史府的三夫人是谁,曹老可是没有明言,保不准,就是她了呢。
然后再装出委屈可怜的样子,想必史府的人也是好相与的。
谁知道她坐在金碧辉煌的院子里,刚刚酝酿好了情绪,几个粗使嬷嬷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把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抢走,还把她按在了地上,檀云先是吓傻了,然后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那几个嬷嬷都是熟练的人物,捏着嘴,一碗药就灌了下去。
只消半柱香,都没等到史鼎回家,檀云带着扶正的夫人梦,再度的香消玉损了。
可惜此时没有第二个游魂上身。
这时一个身子高壮实的嬷嬷一摆手,几个婆子上前,揪住头发,把檀云拖走,这时府里的丫鬟早就得了太夫人的命,远远的避开了,那婆子直接把檀云扔进了海棠树下事先挖好的坑,鄙夷的呸了一口,嫌弃的擦擦手,转身回去复命。
候在一旁的小厮连忙填土,仿佛一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自此,贾府和宁云之间的梁子,可是结下了。
☆、第8章 余波不定
王氏今天起得早,用完早膳就沉着脸坐在自己起居室的罗汉床上,细打量其神色,十有□□是强压着怒气。
但是她这般沉默根本没有保持多久。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撕裂了四周的宁静。
宁云过来请安,谁知道才刚刚进门,就看见王氏将茶盅摔在地上,先是被四溅的碎片唬了一跳,然后才笑着走过去说:“娘,这是生气了?”
王氏扭过身去,“我家养的猫倒反过来咬鸡。”
宁云摆摆手,示意丫鬟们下去,亲自倒了杯茶给王氏端了过去,“娘,好赖消消气,我年纪小,不懂事,您慢慢教嘛。”
王氏抢过了茶,啪的放在了一边,“慢慢教,你又不是小孩子,人家都说三岁看老,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我以后还指望得上你的济?”
宁云沿着床沿趴下,看着王氏,扑哧一笑。
“原来是为了这事,娘,还生气呢?”宁云被王氏给逗乐了,“以庶代嫡,哪有那么容易?说句不中听的,任谁都没有看见娘你怀孕,也没人看见娘你坐月子,这凭空冒出来个儿子,爹还不得被御史参上一本?他才没有这个胆子。”
王氏细想也是。
前个史鼎回家后确实是为了檀云和她大吵了一架,但是只字没有提过把那个孩子落在她名下的事情。
宁云确实聪明,但是还是小孩子。
但是她还是压不下怒气,细长的眉毛一挑,“都是你的好主意。”
宁云摇了摇头,“跟娘学的。”
王氏碎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把宁云拉了起来,“弄了一身的灰,真是的,去找你的姐姐妹妹们玩去吧,让我静一静。”
宁云却没有走,而是凑在了王氏的面前,“爹呢?今个不是沐休吗?”
“前头书房跟你二伯说事呢。”王氏没多想,径直把史鼎的去向给交代了。
宁云嗯了一声,这才行了个礼转身出去。
不过她没有去兰云房里——这几日几个姐妹都凑在兰云那里玩,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房中,把缤兰庭筱叫到跟前。
这二人是她这几日用惯了的,据她观察,也算是可靠。
她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找到机会了。
缤兰有些摸不着头脑,和庭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谁也不知道三姑娘要交代什么事情。
宁云用茶盖撇去浮茶,跟缤兰说道,“上次厨房送来的八宝酱鸭和翡翠汤不错,今天也让她们再送来些。”
缤兰一愣。
这鸭子和汤都是易得之物,只要找个三等的丫鬟过去交代一趟,厨房的李嫂子就得巴巴地给送过来,何必让她走这一趟?
她有些想不透。
“你去的时候,要从揽月阁过去。”宁云打量缤兰的神色,“如果揽月阁的窗户是关着的,就不必管,直接去厨房吧,若是开着的,你就要远远的站在窗户根下,别过去,呆一炷香的时间,把你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记住告诉我,听明白了吗?”
如果是谈无关紧要的事情,窗户一定是关着的,如果是密谈,反而会把窗户打开,这样的话有些风吹草动,里面就都知道了,要想偷听要费上好大一番力气。
国朝密探无孔不入,她们这也是被逼出来的。
宁云这几日观察,缤兰的耳朵比别的丫鬟要灵些。
缤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娘,揽月阁是老爷的书房,这是不是……”她有些为难。
“让你去你就去。”宁云交叠着手,把玩着王氏前几日送给她的扳指。
缤兰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是只得应了下来,快步走了出去。
待缤兰走后,宁云拉着庭筱,“陪我去兰云哪里走一走。”
庭筱扶着宁云,主仆二人往兰云的住处走去,谁知道上了人工湖上的桥,宁云却径直往东边一折,往前日给檀云收拾出来的院子里走去。
到底是花盆底穿惯了的人,步子快,庭筱根本跟不上,恨不得拎起裙子追,到了院子口,她才气喘吁吁的跟上了宁云。
庭筱胆子小,又怕鬼神,今天好似要下雪,天本来就阴,这院子里又死了人,不由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连忙抓住宁云的绣着折枝葡萄的暗紫色披风,央求道:“姑娘,这里阴气重,小心被什么给冲撞上。”
宁云甩开了庭筱的手,“人死如灯灭,哪里有什么报应不报应?”
若是有报应一说,千百个她都给别人抵了命。
她见庭筱有几分松动,又道:“人活着的时候,不过是个丫鬟,见识短,知道的事情少,难不成死了以后就能翻起什么风浪?”
庭筱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吱呀一声,宁云把门推开,才不过三天,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崭新的,可惜屋子里的主人没有福气住罢了。
檀木博古架上摆着清一色的白玉古玩,玻璃四开屏风绘着牡丹,象征的富贵。
雕梁,画栋,就连椅子都是黄梨木打造,花纹复杂重叠,变化多端,一看就是江南那边的工艺。
不得不说,她爹确实是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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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虽然此时不比前朝,金陵四大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些用上了内耗,但是若论富贵和家底,据宁云所知,“贾不贾,白玉为堂金做马”的贾家,要远远“阿方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禁得起耗。
史家子孙还算是争气,都有一席之地,而贾家大多数子孙都不成气候,但是贾家还是泼了油的富贵,而且贾家的家风不似史家那么的严,因为出了她大伯的事,太夫人最恨妾侍,史府的姨娘都要陪着小心过活,而贾府的姨娘们都是体面的人物,要光凭这一点来看,檀云应该选择当贾府的姨娘才对。
但是檀云跟了她爹。
而且那时候西北的战况不明朗,檀云跟史鼎去西北的时候,正是最看不出胜负的时候,那时听缤兰等人说,连王氏每天都是捏着一把汗,整日的抄佛经。
每个人做事,背后都有着一定的缘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檀云在贾府也是一等的丫鬟,体面的人物,私房也不少,而且檀云也是个美人胚子,他日跟个年轻的当通房,也是前途光明,但是她偏偏就放弃了自己原有的地位,获得的一切,豪赌一把跟了她爹。
若是个年轻的看,怕会猜这是一见钟情。
可惜宁云三十年后宅沉浮,根本就不信什么真爱。
能让檀云这么行事,十有□□就是贾府摊上事了,而且不是什么小事,若往坏处想,怕可能是抄家灭口的大事,而檀云知道些□□,故早早的打算,从贾府脱身。
可惜毕竟是个丫鬟,眼皮子浅,宁云有几分可怜她。
四王八公俱为一体,若是皇帝还要用四王八公的人,贾府就倒霉,如果贾府倒了霉,少不得史府等也一齐被收拾。
她环视了整个屋子。
青色的纱窗外树枝随着风摆动,影影绰绰。
不得不说,这屋子里的装饰倒也雅致,这个丫鬟也是个妙人。
“把她贴身的东西都给我翻出来。”宁云冷声吩咐庭筱。
檀云死的急,加上又是年下,没有人收拾这个院子,怕所有贴身的东西都放在这个屋子里。
庭筱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一通翻腾。
檀云贴身的东西不多,不过是几件新作的衣服,钗钏首饰,几张银票,一个芙蓉白玉点翠镶红宝石的头面。
看来这是当了外室,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换了下来。
“你留神找找,她的卖身契应该还给了她,应该留着。”宁云翻了半天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
庭筱应了一声,又是一通翻,最后哭丧着脸走了过来。
宁云点点头,找不着没关系,大不了等哪日湘云过去玩,她也跟着过去,找贾府的人再打探打探。
她正要把衣服叠起来放回去,突然咦了一声。
最底下的那件郁金香色软绸苏绣棉褙子的边,居然不是封边交织叠绣,而是家里常见的那些寻常的针脚。
宁云连忙把褙子拿出来细看。
褙子领口是双面绣,是京城思天裳的绣娘手艺,她也有一件,思天裳的生意大,所以绣娘虽然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手艺是一样的。
都是用的叠绣。
而这件褙子的腰身处用的是织绣,针脚虽然细密,但是空隙大,和周边的密针不符,落了下成。
而别的地方用的都是叠绣,包括袖口这些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给我找把剪子来。”宁云凝眸看了看,吩咐庭筱,庭筱转身从绣架上弄了把剪子递了过来。
宁云沿着边把褙子的沿裁开,把棉花取出来,果然里面自有一番天地。
除了她要找的卖身契,还有几张银票,都是小面值,还有几张当票,是恒舒的生意,还有几张地契,是江南苏州乡下的田地。
地和庄子都不大,江南不比北方,地少人多,这几亩田地,也是好价钱了。
宁云细看檀云的卖身契,不由得眉毛一皱。
檀云是北方人,家就在京里。
为什么要往南方卖田地?照日期看来,有的是近几个月的,有的是很久以前的,在贾府的时候,檀云就在打算往南方置办田产。
宁云手一紧,瞬间把田契捏皱了。
她记得,当日李家抄家问罪前,也有丫鬟提前的了风声,偷偷用私房置办了田产,又得了恩典,就拖家带口的往南方逃了出去。
一模一样的手段。
宁云松开手,吩咐庭筱,“把这些东西都原位放好。”然后自己把地契等银票放在袖子里拿走,也不等庭筱,就往兰云的住处走去。
宁云到的时候,湘云兰云两人凑在了一起下棋,丽云年纪最小,还得乳娘抱着,坐在一边看着画册。
“三妹妹来了?”兰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