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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竟不如一个四品典仪之女,你这不是自降身份。况且,我姐姐她仍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正妻逝世还降为贵妾这种事,我还真没听过,我相信定国公老爷不会这么薄情,这肯定不是他的决定,而是方二姑娘你口无遮拦吹出来的,定国公老爷说不定还不知道。你藐视长姐,偏帮不守规矩的外人,你该给我姐姐道歉!”
一番话说得字字诛讥,南宫婳已经扯出定国公老爷,还对比了国公老爷和四品典仪的高下,已经暗自表明,就算贵姐儿只是个庶女,也比赵菁华强上不止十倍。
赵菁华和方丽薇同时被呛,两人均是一脸羞红的绞着帕子,在思索对策,这厢,贵姐儿已经紧紧握住南宫婳的手,乌黑的眸子透出一缕冷芒,以及淡淡的感激。
南宫婳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刚才出事,只有影华姐和贵姐儿愿意挺身相助,尤其在贵姐儿处境如此难堪的情况下,她仍能够站出来替自己说公道话,自己是真心愿意交她这个朋友,也愿意在她困难时伸出援手。
方丽薇能和她娘夺了贵姐儿的嫡女之位,手段自是不低,忙拉着赵菁华暂时垂下头,脸上摆出十分后悔的神色,朝南宫婳和贵姐儿温柔的道:“两位姐姐教训得是,是妹妹们错了,还请姐姐原谅。”
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恐怕换作其他人,早不知防备的原谅了,还以为方丽薇真的是向她们示好,可南宫婳和贵姐儿则纷纷冷着双眸。
如果这时候不去接话,难免让小人诟病,南宫婳正要回话,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富有磁性且低沉沙哑,又略带戏谑的声音,“呵,又是上次那个小娃娃,小娃娃么?”
一听到这醇厚如酒的邪魅声音,众千金全都抬眸朝宫门口看去,只见一辆黄幡璎珞缀珠玉玛瑙的大红油绸马车缓缓驶来,马车的金莲竹帘已经被两根极修长干净的玉指掀开,露出里面男子一双慵懒且狭长的丹凤眼。
此时,所有女子都捂着嘴,一个个痴痴的看向那马车处。
只见马车上的男人着一袭金、紫间色团花滚边圆领通袖袍,外罩羽饰半袖的刻丝箭袖,头戴玄表朱里缀有青色玉珠的旒冕,腰系一根缀有红宝石的青鞓玉带,脚登玄底玉靴,手里摇着把画有美人的折扇,似笑非笑的从马车上下来,南宫婳还没反应过来,这俊朗若星的男人已经到她面将,一张俊脸已经凑向她,对她不明意味的眨了眨眼睛。
“多日不见,你还没死啊!”楚宸烨毒舌且一脸惊讶的开口,眉锋轻挑,一张俊颜上散发出淡淡的慵懒之气,狭长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唇色殷红似地狱里的恶魔,偏他笑得又是那般的璀璨生姿,看得边上的姑娘们心都碎了一地。
如此优秀的男子,苍祁朝最年轻最厉害最狠毒的战神,竟是如此的美貌,此等美貌,和祁世子不相上下,只是祁世子比较温和,这楚宸烨却是十足的野豹,那性格很古怪,不受规矩的约束,自由成风,却又十分吸引人。
也不知道他在战场上是如何运筹唯帷打得敌人哇哇叫的,只看他那似笑非笑却透着浓浓算计的眼神,却震慑得众少女不敢直视,纷纷只敢偷瞄。
此时,南宫婳俨然成为众人的公敌,看着数道锋利如刀子的眼神射向自己,南宫婳真庆幸刚才祁世子没向自己打招呼,没招来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面前的男人笑得畅快,却让南宫婳觉得无比森寒,气得想逛揍他一顿,便反唇相讥道:“多日不见,叔叔你还没娶?”
“哈哈……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的伶牙俐齿,信不信我把你牙齿拔光?”楚宸烨不怒反笑,凤眸却危险的眯起,乌黑的眸子流光溢彩,就算只是笑,高大的身形却只让人胆寒。
南宫婳不卑不亢,抬眸坚定的讥讽道:“叔叔就喜欢拿小辈开涮么?幸好婳儿小您那么多,别人不会误会什么,这要换成个大姑娘,不得非嫁叔叔不可或者浸猪笼了?”
这么多少女看着,南宫婳可不能表现得太过女人,更不能自以为是楚宸烨和她说话,就忘了自己的名声,所以她故意把声音放理低低的,加上她比较瘦,这么一说,别人最多以为楚宸烨刁难她这个小姑娘,不太会往男女大防那方面想。
否则一个处理不好,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这楚宸烨怎么那般不懂事,竟让她陷入名声的危机中。
楚宸烨却不置可否的摇头,红唇淡淡勾起,不紧不慢的道:“能和叔叔扯上关系,是小娃娃的福分,有什么可避嫌的?大不了,叔叔嫁给你就是了,别说得好像贞节被叔叔毁了似的。还是,这是你的心里话,你故意设计想让叔叔娶你?”
“叔叔未免自恃甚高,婳儿从未想过要嫁给你,很抱歉,婳儿心中有喜欢的人了!”南宫婳正色的仰起身子,双眸透出晶莹的光,最后一句话,却是凑近楚宸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来的。
楚宸烨微微一怔,满目的慵懒,随即歪斜着头道:“你放心,你的亲事你作不了主。”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婳知道,一般王孙贵族家的婚事,都是自己无法作主的,就连父母都无法作主,因为她们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兴衰,尤其她还是圣上的女弟子,她的亲事,恐怕十分麻烦,而且是圣上决策。
此时,方丽薇和赵菁华已经满目的嫉妒,两人甚至在心头开始酝酿如何将此事放大,泼南宫婳一身脏水,不过站在大家面前的是楚宸烨,她们就是心里这么想,也不敢公然这么做,谁敢惹楚宸烨这头豹子啊。
“楚宸烨!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只知道在那逗小妹妹,难道没看到老子走不动了?还不过来扶老子!”正在所有人都看着楚宸烨之际,刚才那顶轿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如狮子吼般的声音,所有人都吓得一转头,只见那马车上,一个胡须花白的锦衣老头正颤颤巍巍的由人扶着爬下马车。
这老头生得倒是道骨仙风,看那脸色也十分红润,眉眼间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只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竟有些惹人发笑。
楚宸烨很无奈的扶额,看了南宫婳一眼,便沉着脸走到老头子身边,一把拽住老头子的肩膀,使劲的力道架着老头子往前走,动作十分粗鲁,南宫婳已经看到那老头子眼里噙着的泪花儿了。
老头子有些不满的瞪了楚宸烨一眼,目光却细细打量着南宫婳,但看南宫婳一脸温润清明的模样,又听到她刚才的巧言善辩,老头子突然道:“我怎么觉得这小姑娘那么可爱呢?”
楚宸烨却不答话,狭眸扫过南宫婳,扯了扯老头子的胳臂,示意他赶紧走,老头子却不依不饶的去瞄南宫婳,突然道:“小娃娃,你可许配人家了?”
啊?冷不防的来这一招,南宫婳有些尴尬的上前,忙朝老头子恭敬的行了个万福礼,甜甜笑道:“回老爷爷,婳儿还没有。”
“嘿,正巧,我家这个孙儿,正是个鳏夫呢!”老头子说完,得意的睨了楚宸烨一眼,神笑得十分邪恶,似乎以取笑楚宸烨为乐。
南宫婳这才知道,原来这古灵精怪的老头儿,竟是楚宸烨的外祖父,曾经的正一品镇国大将军纪梵,苍祁的江山,有大半都是他打下来的,听说他年轻时风姿迷人,骁勇善战,被皇上亲封为战神,怪不得楚宸烨那么厉害,原来有个耳濡目染的外公。
听到自家外公调侃自己为鳏夫,楚宸烨不由得加重力道,狠狠捏了老将军一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同样似笑非笑的道:“外公,咱们彼此彼此!”
言下之意,自己都是鳏夫,还好意思来嘲笑他。
“死小子,老子桃花遍天下,哪个女人当年不被老子迷得神魂颠倒的?除了你逝去的外祖母,武穆王府那死老太太,至今还对老头子我念念不忘,足见老子的风采,比你厉害多了。”老将军气得一把上前,伸手就要去揪楚宸烨的耳朵。
楚宸烨只觉得很无奈,正要躲开,已经听到一阵响如洪钟的声音,“纪梵死老头子,敢在背后乱嚼老身的舌根,看老身不打死你!”
南宫婳她们才听到声音,只见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青色油轮马车上,一个精神抖擞、打扮高贵富态的老太太已经提着手中的拐杖上前,快步跑到老将军面前,抡起棍子就砰的一棍打在老将军背上,打得老将军一把推开楚宸烨,恨恨的盯着那满脸怒意的老太太。
“你敢打本老将军?”老将军感觉很没面子,便耍赖的拉着楚宸烨,道:“孙儿,你快替我报仇,打断老太婆几颗牙!”
楚宸烨眉毛一挑,非常淡定的道:“外公,你不是已经习惯了么。”
都被打了那么多次,还敢在这装,表面说得嚣张,实际上碰都不敢碰祁老王妃。
这时,宫门口听到消息的祁翊已经迅速赶了出来,一看到老太太驾到,他当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咧开嘴角,一脸宠溺的走到老王妃跟前,凤眉星目皆是十分温润,上前便将老太妃的拐杖拿住,非常宠溺的笑道:“祖母,您又打纪爷爷了?”
老王妃看着自己的乖孙,非常得意的将他的手握住,一脸讥讽的睨向纪老将军,咧开嘴笑道:“这小子何时斗得过我,他刚才还说我喜欢过他,我呸!去死!我才不屑这种又自负又丑的干瘪老头儿,乖孙,咱们走!”
正要走,边上被骂了的老将军可不依了,他忙拉着楚宸烨,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不依的嚷了起来,“乖孙子,你听见没,她竟骂本将军是自负又丑的干瘪老头儿,我看她才是又老又丑的平胸瘪妇,你快给我报仇!”
说完,老将军作势就开始抹泪,看得楚宸烨顿觉无奈,一开口想说话,发现对面的老王妃已是一脸微笑着的盯着自己,那笑容怎么看着怎么怪,他只好尴尬的轻咳一声,淡定的道:“有容乃大,有容乃大!人家是女子,咱们男人应该让让女子,展现大丈夫的胸怀!”
天知道,楚宸烨心里有多想跳脚,他可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在战场上杀伐决断,说一不二,可碰到这两个老人,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知老将军一听,当即跺了跺脚,如今容光焕发、精神曜烁顿足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刚才那个走不动需要人扶的老头,原来这老头子身体还这么健朗。
老将军仔细思考了一下楚宸烨的话,突然大声嚷道:“外孙,你是在讽刺她么?你果然是我的亲外孙,有容奶大,有容奶大啊,真是大大的讽刺,外孙你做得好!”
楚宸烨立即满头黑线,凤眸里已是一阵尴尬,而对面的祁翊则差点笑出声来,无奈此时老王妃在听到老将军讽刺她平胸时,所得拿起拐杖又要去打,却被祁翊一把拉住,“祖母,您歇一会儿,别因为打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时候,南宫婳已经忍不住微笑起来,已经被眼尖的老王妃一眼看见,老王妃仔细打量了南宫婳一眼,在她细细打量南宫婳的同时,对面的老将军却有些心急了,为什么这老太婆和他看中同个女娃,为什么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
一向他看中的东西,这老太婆都会想方设法的抢,所以,老将军当即表现得对南宫婳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拉着楚宸烨就朝宫里走,只有这样,老太太才不明白他的心思,否则要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刚才问过南宫婳,她肯定会抢过去的!
见老将军走了,老王妃这才得意的道:“瞧他那落荒而逃的样子,哪有当年上战场的风范!不过,他那外孙倒是十分优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