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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车点看台上,戴着耳机观望跑道上风起云涌。最终站在领奖台最高点的,是宝马车队的库比卡。于是他们四目相对,各自笑着摊开双手,说胜败无常啊胜败无常。
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旁人看在眼里便是祝福的祝福,嫉妒的嫉妒。
谁也没有想到,这份稳定,会被一场意外打乱了脚步。
就在2008年十一月。
那天是周五。莉莎临时有假,约了玛丽一起去超市采购囤货。
开车到卢卡斯家接上弟妹,莉莎说她要先去汇丰银行存一笔钱。于是玛丽连声附和,说刚好她也要存钱。两人把车停在附近一家汇丰银行的营业网点,有说有笑的走进银行大门。各自填写了存款单,在窗口排上了队。
有人陪着聊天说话,队伍也显得不那么冗长。而如果遇上了突发事故,等待便会显得更加短暂。
例如现在。
排在玛丽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突然暴起发难,一把卡住了玛丽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一支手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都不许动!打劫!”
、奇、周围群众和银行职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这场变故。歹徒却等不得,用枪顶着玛丽的太阳穴,高声喊着:“谁也不许报警!否则我立马毙了她!听见没有!”
、书、他倒也机警,很是注意银行职员的动作,以防他们按下什么隐蔽的按钮,偷偷报警。
只可怜玛丽惊慌失措的挥舞着四肢,却无法挣脱歹徒的束缚。脖子被卡得太紧,连唇边溢出的尖叫声都断断续续。
歹徒还在高声指挥:“你们都蹲下!两手抱头,不许动!谁动我毙了谁!”
莉莎依言照做,却心急如焚,看玛丽的样子,好像都快昏过去了。歹徒对于人质的不配合感到非常不耐烦,看眼神仿佛随时准备给她一枪让她彻底安静。那一刻,莉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面对歹徒缓缓站起身,嘴里说道:“这位先生,请让我做人质!”
歹徒听到有人说话,受惊的架着玛丽转身面对她,枪管直指着莉莎。后者声音颤抖,却依然坚定不移的缓缓站直了身子,慢慢说道:“你……你看,她一直在挣扎,对你总归是不方便的……换一个配合点的人质,对你好处很大的。你放了她吧,我做人质……”
歹徒要压制着玛丽的挣扎,已经感觉到很是费劲。看莉莎长得柔柔弱弱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冷不丁的推开玛丽,一把将莉莎捞到身前,卡上她的脖子,将枪口对准了她的头:“你们这些银行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装钱!快点!再不装钱我就毙了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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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仁俱乐部餐厅中,卢卡斯抱着一打软包装果汁,一一递给队友们。利云接过葡萄汁,平稳说声“谢谢”。若林接过混合果汁,笑着说“谢了”。施奈德接过橙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被餐厅中的电视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众人纷纷抬头看过去。
屏幕上,男主播语调平稳的播报着新闻。背景画面是一家银行门口,一个男人持枪挟持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画面非常模糊,角度也不好,但是施奈德和卢卡斯却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照片。
“我台刚刚收到的消息,XX大街汇丰银行今早遭遇抢劫,劫匪现与警方僵持中。我们连线事发当地的记者……”
画面切换,一位美女记者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指着身后一家汇丰银行,语速飞快的说道:“……还在僵持中。歹徒十分钟前已经枪杀一名老人。银行内部的监控录像显示,这名老人试图逃走,在银行门口遭到枪击。身中四枪,生还的可能性极小。歹徒情绪很不稳定,先后提出引渡墨西哥和委内瑞拉的条件,目前警方的谈判专家正在和歹徒交涉中。”
画面再切换,电视台播放着银行大厅监控录像,男主播继续解说道:“……早前的录像。歹徒先是挟持了一位女性。据悉,这位女性名叫玛丽·刘,是拜仁慕尼黑球员卢卡斯·刘的妻子,同时也是拜仁慕尼黑著名球星卡尔·海因茨·施奈德的妹妹。”
拜仁餐厅中,一众球员纷纷张大了嘴巴,听天书一样的听着主播报出玛丽的名字。卢卡斯手中的果汁“哗啦”掉了一地,整个人灵魂出窍,呆呆的站在那里。施奈德盯着电视屏幕,仿佛要把那液晶面板瞪穿一样。
录影画面继续推进,主播解说没有中断:“……交换人质。另一位女性主动换下了玛丽·刘,现正处在歹徒的控制下。据悉,这位人质是德国女足国家队的门将莉莎·刘,她同时也是卢卡斯·刘的姐姐以及卡尔·海因茨·施奈德的女友。德国女足在刚刚结束的奥运会……”
十几位队员的目光,集中在了卢卡斯和施奈德两人的身上。前者脸色惨白一片,微张着嘴,嘴唇翕动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后者整张脸都已经绿了,手中一盒捏扁的软包装,橙汁滴在地上,蜿蜒了一片水迹。
电视上开始播放老人被枪杀的录像,他们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肖俊光忽然打破了一室的沉默:“谁记得地点?哪家汇丰银行?”
“XX大街那家。”头脑冷静的利云第一个回想起新闻开头报道的地点。
卢卡斯和施奈德二话不说,扭头冲出了餐厅。若林猛的站起身来,大步追了出去。一方面担心那两位身陷囹圄的朋友,另一方面他是准备开车送那两位“家属”去现场。
毕竟,这种时候如果让卢卡斯或者施奈德开车,恐怕会出交通意外的。
TBC
===========作者废话==========
快来羡慕嫉妒恨吧=w=
这小日子过的呦……
29 双向幸福
歹徒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多少辆警车围在银行门口,就算没有人冲过来,对他也是不小的压力。这种紧张作用在身体上,就是全身肌肉紧绷,卡在莉莎脖子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进。
她的呼吸变得不顺畅,但又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稍微一句不慎,导致歹徒神经质发作,直接手指一抽扳机一扣,给她一个全尸。
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她什么也不敢做。脖子被卡得难受,缺氧,身体机能运行不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么时候。再几十分钟,或者再几分钟。
当若林驾驶的车子停在警戒线前面,警方尚且没有意识到这车里坐着些什么人。但当施奈德和卢卡斯跳下车,几乎每位警员都已经认出了他们。
都知道来者是银行内两位人质的家属,可这不代表他们能被放进去。于是为了确保警方行动不受干扰,两人只能被拦在警戒线外,眼睁睁的看着歹徒站在银行门口,手中的枪指着莉莎。
隔再远的距离,也能轻而易举的认出来,那就是莉莎。
外面的警察忽然举起扩音器,对歹徒喊了一句话,而受惊的歹徒神经质的将枪口转向正在喊话的警察。千钧一发之际,侧面楼顶上安排的狙击手,给了歹徒致命的一枪。子弹精准穿过歹徒的头部,鲜红的血刹那间喷涌而出,溅在莉莎的脸上,斑斑点点一片。
那么鲜艳的颜色,在眼前绽放,沾染在她的睫毛上。
世界很安静,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有血。
那是血。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支持不住,眼前降下一片黑暗,彻底陷入了昏厥。
而这幅画面映在施奈德的眼中,便是她软软倒在地上,太阳穴旁飞溅了红色的血。
那么触目惊心的血。
彼时,他尚且不知那红色完全是来源于歹徒的伤口。周围喧哗声全部归于寂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在了。
他失去了免费女佣。
不是的。
他失去了专有厨师。
不是的。
他失去了足球知音。
不是的。
他失去了每天晚上给他暖床的人。
不是的。
他失去了每次比赛下了场子给他拥抱的人。
不是的。
他失去了陪他逛街买衣服的人。
不是的。
他失去了能陪他看比赛看书看电影的人。
不是的。
都不是的。
他失去的是莉莎,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是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人,是那个他欣赏着喜欢着一起生活着的人,是那个他唯一想要缔结婚姻关系的人。
是他的女人。
当他冲过警戒线,奔向银行大门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莉莎。
他失去了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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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悠悠醒转,吃力的眨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乳白色的艺术吊灯。
家里卧室的顶灯。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沉稳的表情,一双幽蓝色的眼中带了明显的担忧神色。在他身后,施奈德太太也探过头来,关怀的望着她。
这里是家,施奈德就在她身边。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明显感觉到轻松了很多。撑着胳膊坐起身来,他一手托着她的背,助她借力:“感觉怎样?”
现场的法医言之凿凿说她毫发无伤,要他放心。可此时此刻,他还是要问了这个问题。因为有些痛苦,并不是源于身体上的伤痛。
“我没事,玛丽怎么样了?”莉莎回想起银行中发生的一切,忽然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连声问道:“玛丽她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她现在安全了吧?”
施奈德的脸色忽然沉下了几分。施奈德太太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玛丽没事,她没有受伤,你别担心了。”
听了这话,莉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肩膀缓缓耷下来。但当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床头柜上的闹钟,又立刻惊跳着拉过施奈德的袖子:“天呐,卡尔你明天有客场比赛呀!现在都快到集合时间了,你快迟到了!”
施奈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这搞得她很是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变脸。
他也不解释,扳开她的手,冷着脸站起身,交代一句:“这两天你别出门,媒体记者打你电话也不要接,在家等我。”
所有事情等他回来之后再说。
交代完之后,他转身扬长而去。十秒钟后,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他走了。客场比赛,今晚随球队一起离开慕尼黑。
就这么走了。
直到回音消失在空气中,施奈德太太仍然瞠目结舌的望着莉莎,仿佛完全没能理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她更加一头雾水的是莉莎本人,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离开,不清楚前因不清楚后果,却只知道一件事。
他生气的走了。
一起生活这么久,如果连他生气都看不出来,她也不用混了。
她无措的坐在床上,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大脑一片空白,试图思考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怎么也不明白。
直到最后,还是施奈德太太看不过眼,坐到床边,蹙眉问道:“莉莎,上午的事情,你就不怕么?”
“……怕呀……”她咬着嘴唇,无措的低下头。
有些恐惧,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不懂。
“那你为什么不跟卡尔说呢?”
“……说什么?”
“说你很怕呀。”
“……可是他没有问啊……”莉莎不确定的抬起头。
施奈德太太忽然很无语。
这女孩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撒一下娇难道会要人命吗?可转念想想,又有些同情。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还要长姐如母的带大弟弟,恐怕“撒娇”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她概念范围之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