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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就是我的动机。”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回到理智上:“但是你妹妹……但是她没有提到过有两个哥哥……”
他:“他死的时候,她很小,还分不大清楚我们,而且我们很像……”
我:“呃……这不合情理,没有必要分裂出和自己很像的人格来。”
他:“因为他寂寞,他父亲死于醉酒,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身边的人都不同情,反而嘲笑他,所以他创造了我。他发誓将来会对自己的小孩很好,但是他等不及了,所以单纯的她才会在我之后出现。”
我:“你说的怪物,是怎么进来的?我费解这种……这种……人格入侵?解释不通。”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没有答案了……也许这是一个噩梦吧?”
现在不知道的是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我明白这听上去可能很可笑,自己陪伴自己,自己疼爱自己。但是如果你是我,你不会觉得可笑。”
我觉得嘴巴很干,嗓子也有点儿哑:“嗯……如果……你能让那个……怪物成为性格浮现出来,也许我们有办法治疗……”我知道我说的很没底气。
他微笑着看着我:“那是残忍的野兽,而且我也只选择复仇。”
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很荒谬是吧?但是我觉得:很悲哀。”
我近乎偏执的企图安慰他:“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们可能会有办法的。”
我明白这话说的多苍白,但是的确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不久后,就在我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写这份报告的时候,得知他自杀了。
据当时的在场的人说,他没有征兆的突然用头拼命的撞墙好多次,直到鲜血淋漓的瘫倒在地上。
他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他没有说谎,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这个事件之后,时常有个问题会困扰着我:真实的界限到底是怎样的?有没有一个适合所有人的界定?该拿什么去衡量呢?
我始终记得他在我录音笔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好想再看看蓝天。”
女人的星球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人跟着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
关上门后我把资料本子录音笔放在桌上后,并直接没坐下,而是蹲下看着他。我怕他在桌子底下咬我——有过先例。
他被吓坏了,缩在桌子下拼命哆嗦着着,惊恐不安的四下看。
我:“出来吧,门我锁好了,没有女人。”
他只是摇头不说话。
我:“真的没有,我确定,你可以出来看一下,就看一眼,好吗?”
跟这个患者接触了大约2个月了吧?他有焦虑+严重的恐惧症,还失眠。而恐惧的对象是女人。
他小心的探头看了下四周,谨慎的后退爬了出去,然后蹲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双膝,惊魂未定的看着我。
我:“你看,没有女人吧。”
他:“你真的是男的?你脱了裤子我看看?”
我:“……我是男的,这点我可以确认。你忘了我了?”
他:“你还有什么证据?”
我:“我今天特地没刮脸,你可以看到啊,这个胡子是真的,不是粘上去的。你见过女人长胡子吗?就算汗毛重也不会重成我这样吧?”
他狐疑的盯着我脸看了好一阵。
他:“上次她们派了个大胡子女人来骗我。”
我:“没有的,上次那个大胡子是你的主治医师,他可是地道的男人。”
他努力在想着。我观察着他,琢磨今儿到底有没有交流的可能。
他:“嗯,好像是,你们俩都是男的……但是第一次那个不是。”
我:“对,那是女人,你没错。”
他:“现在她们化妆的越来越像了。”
我:“哪儿有那么多化妆成男人的啊……在些日子觉得好点儿没?”
他:“嗯,安全多了。”
我:“最近吃药顺利吗?”他曾经拒绝吃药,说那是女人给他的毒药,或者安眠药,等他睡了她们好害他。
他:“嗯,吃了就是困。”
我:“就是嘛,没事儿的。这里很安全。”
他:“你整天在外面小心点儿,小心那些女人对你下手!”
我想了下,没觉得自己有啥值得女人那么鸡飞狗跳寻死觅活惦记的。
他:“她们早晚会征服这个地球的!”
我:“地球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他:“哦,她们会统治世界的。”
我:“为什么?”
他又疑神疑鬼的看着我,我也在好奇的看着他,因为从没听说过他说过这些。
他:“你居然没发现?”
我:“你发现了?”
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你怎么发现的?”
他:“女人,跟我们不是一种动物。”
我:“那她们是什么?”
他:“我不知道,很可能是外星来的,因为她们进化的比我们完善。”
他好像镇定了很多。
我:“我想听听,有能证明的吗?”
他神秘的压低声音:“你知道DNA吗?”
我:“脱氧核糖核酸?知道啊?你想说什么?染色体的问题?”
他:“她们的秘密就在这里!”
我:“呃……什么秘密?染色体秘密?”
他:“没错!”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人的DNA有23对染色体对不对?”
我:“对,46条。”
他依旧狐疑的看着我:“你知道多少?”
我:“男女前44条染色体都是遗传信息什么的,最后那一对染色体是性染色体,男的是X/Y,女人是X/X。这个怎么了?”
他严肃的鄙视我:“你们都太笨!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明白!”
我:“呃……我知道这个,但是不知道怎么有问题了……”
他:“男女差别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男人的X/Y当中,X包含了两三千基因,是活动频繁的。Y才包含了几十个基因,活动很小!明白了?”
我:“呃……不明白……这个不是秘密吧?你从哪儿知道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原来去听过好多这种讲座。你们真是笨的没话说了,难怪女人要灭绝咱们!”
我实在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他叹了口气:“女人最后两个染色体是不是X/X?”
我:“对啊,我刚才说了啊……”
他:“女人的那两个X都是包含基因好几千个!而且都是活动频繁,Y对X,几十对好几千!就凭这些,差别大了!女人比男人多了那么多信息基因!就是说女人进化的比男人高级多了!”
我:“但是大体的都一样啊?就那么一点儿……”
他有点儿愤怒:“你这个科盲!人和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在99%以上,就是那不到1%导致了一个是人,一个是猩猩。男人比女人少那么点儿?还少啊!”
看着他冷笑我一时也没想好说啥。
他:“对女人来说,男人就象猩猩一样幼稚可笑。小看那一点儿基因信息?太愚昧!低等动物是永远不能了解高等动物的!女人是外星人,远远超过男人的外星人!”
我:“有那么夸张吗?”
他不屑的看着我:“你懂女人吗?”
我:“呃……不算懂……”
他:“但是女人懂你!她们天生就优秀的多,基因就比男人丰富。就是那些活动基因导致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男人谁敢说了解女人?谁说谁就是胡说八道。我问你,从基因上看,你高级宠物高级?”
我:“呃……我……”
我:“就是这样。你养的宠物怎么可能了解你?你吃饭它明白,你睡觉它明白,你看电影它就不见得明白了吧?你上网它就不理解了吧?你跟别人聊天它还是不明白吧?你看书它明白?不明白吧。你看球赛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它明白?它也不明白!它只能看到你的表面现象:你高兴了或者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它永远不明白。”
我:“嗯……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他:“你能看到女人喜欢这件衣服,为什么?因为好看。哪儿好看了?你明白吗?”
我:“嗯,有时候是这样……”
他:“女人生气了,你能看到她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知道……”
我:“经常是一些小事儿吧……”
他再度冷笑:“小事儿?你不懂她们的。你养的宠物打碎了你喜欢的杯子,你会生气,在宠物看来这没什么啊,有什么可气的?对不对?对不对!”
看着他站在椅子上我有点儿不安。
我:“你说的没错,先坐下来好不好?小心站那么高女人发现你了。”
他果然快速的坐了下来。
他:“没男人能了解女人的,女人的心思比男人多多了,女人早晚会统治这个世界,到时候男人可能会被留下一些种男,剩下的都杀掉。等科学更发达了,种男都不需要了,直接造出精子。可悲的男人啊,现在还以为在主导世界,其实快灭亡了,这个星球早晚是女人的……”
我:“可怜的男人……感情呢?不需要吗?”
他:“感情?那是为了繁衍的附加品。”
我:“我觉得你悲观了点儿……就算是真的,对你也没威胁的。”
他:“我悲观?我不站出来说明,我不站出来警告,你们会灭亡的更早!可惜我这样的人太少了。”
我:“是啊……我知道的只有你。”
他:“佛洛依德,你知道吗?他也是和我一样,很早就发现了。”
我:“哎?不是吧?”
他:“佛洛依德的临终遗言已经警告男人了。”
我:“他还说过这个?怎么警告的?”
他:“他死前警告所有男人,女人想要全世界!”
我已经起身在收拾东西了:“嗯,我大体上了解怎么回事儿了。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他:“你不能声张,悄悄的传递消息,否则你也会很危险的。”
我:“好的,我记住了。”
我轻轻的关上了门。
几天后我问一个对遗传学了解比较多的朋友,有这种事儿吗?他说除了来自外星、干掉男人、征服世界那部分,基本属实。
不过,我们都觉得佛洛依德那句临终遗言很有意思,虽然只是个传闻。
“女人啊,你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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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撒旦
我:“我看到你在病房墙壁画的了。”
他:“嗯。”
我:“别的病患都被吓坏了。”
他:“嗯。”
我:“如果再画不仅仅被穿束身衣,睡觉的时候也会被固定在床上。”
他:“嗯。”
我:“你无所谓吗?”
他:“反正我住了一年精神病院了,怎么处置由你们呗。”
我:“是你家人主动要求的。”
他:“嗯。”
我:“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还成。”
我:“那你说点儿什么吧?”
眼前的他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性,很帅,但是眉宇间带着一种邪气,我说不好那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他抬眼看着我:“能把束身衣解开一会儿吗?”
我:“恐怕不行,你有暴力倾向。”
他:“我只想抽根烟。”
我想了想,绕过去给他解开了。
他活动了下肩膀后接过我的烟点上,陶醉的深深吸着:“一会你在给我捆上,我不想为难你。”
我:“谢谢。”
他:“我能看看你那里都写了什么吗?”他指着我面前关于他的病例记录。
我举起来给他看,只有很少的一点观察记录,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