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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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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成功。皇后娘娘还趁机进言,同意凤璘的提议,让北疆藩主速速回封地主持大局,赶凤璘离开的嘴脸都不屑再掩饰了。

月阙少爷信誓旦旦地声称要倾力保护新任妹夫,跟他们前往北疆,为国尽忠,为妹妹尽力。月筝对他的豪言壮语嗤之以鼻,好像谁看不出这人就是哪儿有热闹往哪儿钻似的!

大婚之日一切顺利,因为新郎官负伤在身,顺乾帝特意指派了太子和严相之子在喜宴上代为招呼贺客,婚仪的细枝末节也都由宫里经验丰富的内官安排,毫无纰漏。

月筝端坐在偌大的新房中,因为盖头遮住脸面,尽可随心而笑,这么多年,她的梦终于实现了。盖头外的红烛把周遭照得一派喜庆,听着周围喜娘们的祝祷,前厅鼎沸的人声,她所体会的幸福和满足无比真实。

喜娘和下人们渐渐退去,屋里不过两三个王府的丫鬟和香兰守着,新房外响起沉重踯躅的脚步声,香兰奇怪地咦了一声,叨咕说:“不应该是王爷回来啊,喜宴刚到一半。”

月筝喜忧参半,或许是凤璘的伤势让他不堪应酬,提前退席。明明已经等待很久早就放松下来的她,毫无过程地绷直了脊背。

“你们……都下去!”来人口齿有些缠绵,想来喝了不少,的确不是凤璘。

香兰太过愕然有些结巴,但还是能义正词严地说:“太子……太子殿下,这是喜房,您这么闯来似乎不合礼数。”

“滚出去!”凤珣口气极坏,根本不屑和下人们多讲。

月筝呼地掀开盖头,蹦起来气得竖眉瞪眼:“你闹够了没有?!”这几天凤珣没有来找她,也没做什么让她烦心的事,她还以为他认了命,顺当过去了。没想到竟然在她新婚之夜闹这么一出,517Ζ传出去大伯子比新郎官先一步闯进洞房,这算怎么回事!

凤珣愣愣地盯着她瞧,全然不顾下人们惊恐疑惑的眼光,“月筝……你真美。”

月筝气得鼻子眼睛都要凑到一块儿了,她自己估摸着都挺狰狞的,凤珣还是看得发痴,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赶紧出去,赶紧!”月筝觉得自己就要断气了,指着门口的手都哆嗦。

凤珣瞧着瞧着,突然就凄然一笑,“月筝,你对我真的太狠心。”他自嘲自鄙地闭了下眼,“若我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他决不会拼尽所有勇气甚至不怕担上一世骂名冲过来找她!明知机会渺茫,他也不能就这样让她成为凤璘的妻子。忍了这许多天,在看着她和凤璘夫妻对拜的时候,还是挣断了最后一丝理智。

见她一副赶瘟神的样子,他突然明白,他最悲惨的不是被她拒绝,是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

月筝僵直地保持着向门外指的动作,凤珣的眼神,凤珣的话……何尝不让她突然苦遍了整颗心。她和凤珣何尝没有一丝感情?他对她的百般呵护娇宠她又如何能毫无感应?但是,这与她对凤璘的执着相比,就好像她路上的沙砾,磨痛了她的脚心,却阻不住她的步伐。而且,她的眼睛只盯着路的终点,那就是凤璘,她甚至不愿低下头瞧一瞧,她不要一丝犹豫,一丝动摇。

凤珣冷笑,月筝第一次看他露出这么怨恨的表情,“你的凤璘……不过就是个小藩王!总有一日,你也不过是位义陵夫人!”

“混账!”不等月筝说话,门外厉声传来断喝,皇后娘娘的脸色在红彤彤的灯笼下越发青白。孙皇后怒到极处,额头的青筋都迸出来,眼角的皱纹也格外显眼,月筝小小的惊悚了一下,这副嘴脸太可怕了。

“你喝多了酒,如此胡言乱语,不怕你父皇得知震怒么?!”孙皇后的嗓子尖厉得让所有人心脏都缩了缩,跟着她来的心腹太监赶忙上前拉扯凤珣,描补解说太子喝多了,糊涂了,赶紧回宫休息。

凤珣也知道自己在急怒中失了口,惹得母后如此雷霆大怒,失魂落魄地被太监一路拉走。

孙皇后冷冷地瞧着月筝,又逐一看喜房中的几个丫鬟,月筝打了个哆嗦,难道皇后想杀人灭口?

义陵夫人的典故的确太恶劣了,难怪皇后起了杀心。义陵夫人原本是翥凤世宗之兄河间王的正妃,世宗爱之甚深,竟毒杀河间王,弟纳兄媳,召河间王妃入宫,甚至还想封她为后,招致朝廷一片反对,五个言官当殿触柱而亡。世宗无法,只能封她为义陵夫人专宠一生。世宗不失为翥凤朝一代英主,只此一件却青史蒙羞,留千载骂名。今日凤珣酒后失言,不仅惹祸上身,甚至隐隐流露出杀戮手足之意,若被顺乾帝知晓,恐怕太子地位都会动摇,无怪皇后震怒异常。

“今日之事……”孙皇后低低地拉长着调子,阴冷得让人难受。

“今日之事月筝全都忘记了。”月筝立刻表明态度,她本想说,今日何事?又怕装得太傻,让孙皇后更加怨怒。

孙皇后冷笑点头,“这几个下人,我瞧着甚是伶俐,就随我入宫伺候吧。”

几个丫鬟简直是瘫倒在地,连连叩首,这摆明了是要命啊。

月筝赶紧对着皇后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这几个丫鬟近日就要随我返回北疆,月筝的清白也牵连在此,断不容有人胡言乱语,还请娘娘把这几人留下继续伺候月筝吧。”

孙皇后沉思不语,显然还在衡量利弊。

刚才席间得知凤珣竟干出这样混账失仪之事,她情急之中赶来时来不及掩人耳目,皇上怕也察觉了这些动静,如今再灭五六个人的口,难免事情曝露,引火烧身。为今之计,只要“义陵夫人”之语不被揭破,其他都算小事。

“也好。梁王妃,哀家应你一回。”虽是卖了个情面,月筝觉得孙皇后看她的眼神比以死威胁更甚。

皇后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后,屋里的丫鬟们才敢哭出声来,连连磕头叩谢月筝的活命之恩。

“快别哭了,大喜之日。”香兰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别人,众丫鬟也赶紧止了哭。

月筝不怀好意地斜眼瞟香兰,香兰也觉着了,满腹狐疑地观察着自己的主子。

“我突然想起秋苓和大冬的典故来,香兰,你如此伶俐,还是去服侍皇后娘娘为好。我明日就送你进宫。”月筝笑如狐媚,眼中水波漾漾。

“王妃娘娘……”香兰苦下脸,很认命地绞了绞手中的绢帕,“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您是秋苓,梁王是大冬。”

“哦?谁是大冬?”

香兰吓得跳了一跳,今天真是“惊喜”不断,梁王殿下在一身喜服映衬下,美若仙人,幽黑的凤目正凛凛有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然询问。

第13章 如火焚身

轻风微微摇曳廊下的红纱灯笼,光影交错中,他就好像夜归天庭的仙人,俊美无比的面容带了浅淡的倦怠,长睫掩映下的潋潋幽瞳明明无波无澜,却让人觉得似乎带着戏谑的笑意。红烛透过羽纱,照在他光洁的面庞上Qī。shū。ωǎng。,每一条轮廓便是绝美弧线。

月筝沉迷在梦和醒的边缘,穿着喜服的他……终于成了她的丈夫。她赞同了香兰的描述,被人称为美男子的月阙与他相比……凤璘的确是雪山上孤寂高傲的莲花。

他被她这么直直地盯着瞧,突然轻轻笑了出来。

他笑的时候……左边竟然有梨涡啊……月筝下意识地竟想眯起眼,他的笑容实在太耀目了。

“这……这……”香兰这次回魂很快,因为她终于觉得自家小姐这么直白又花痴地一直盯着美男看真的很跌份儿,以人为镜理智就回来得快一些。“小姐,你的盖头……”

月筝如梦初醒,急得跳了跳脚,双目圆睁,像被什么噎住了,顺不过来气。小手再次抬起,像驱赶凤珣一样不停地向外指。

“重新再进来一遍!”她终于喘上一口气,人也急匆匆冲回床边,抓起盖头就往自己头上罩,她听喜娘说的,新娘子自己掀盖头不吉利,新郎官要用秤杆挑,寓意称心如意,这样才行。

凤璘瞧她慌慌张张又十分在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很配合地向后闪了闪身,再举步跨过门槛,装作刚到的样子说:“我回来了。”

总算回到正常程序,丫鬟们战战兢兢地用锦袱盘子托来秤杆,颤声说喜娘反复教过的祝福套话,只求这对儿新人再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即便是刻意而为,当他缓慢挑开她的盖头时,月筝仍然感到了意动神摇的震撼,怪异地红了脸颊。她居然没勇气再抬眼直直瞧他,虽然她很想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也会像刚才凤珣看见她时露出那么惊艳的神色,低低夸她一声你真美么?

凤璘久久沉默,还是一边儿的丫鬟们扶起月筝,搀到桌边共饮合卺酒,她才在端起杯与他手臂相缠时偷眼细瞧他,他……怎么会没有笑容?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闪着那么深冥的幽光?

月筝闭起眼,仰头喝下了祝福他们天长地久的美酒。他是不是想起了杜丝雨?

如果这一切是她从小到大的梦,凤璘的梦……又是什么样的呢?

重重放下酒杯,月筝抿嘴而笑,不管凤璘的梦中人是谁,从今往后,他的妻子就是她了!她决不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苦恼,她只相信现实,只相信决心。

“笑什么?”直到下人们退出去,密密掩上房门,凤璘才微笑着问她。

月筝瞪了他一眼,“笑还不行?高兴呗。”

听了这话,凤璘的微笑反而淡淡敛去,长睫的阴影再次拢住黑眸。

月筝皱眉,眯着眼观察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情绪异常敏感,她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你不高兴啊……”也对,被凤珣那么一闹,他要是高兴得起来才怪了。他有没有听见凤珣说的气话呢?“你听见啦?”她没头没尾地问,鬼鬼祟祟的心虚样子看起来十分顽皮可爱,凤璘瞧了她一眼,抿住嘴角泛起的笑意,故作不豫地嗯了一声,走到床沿冷着脸坐了下来。

看吧,还是不高兴了!她懊恼痛恨,该死的凤珣,不迟不早闹这么一出,被皇后娘娘抓回去拆皮扒骨也是活该!“这个吧……”她叭了叭嘴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深沉分析,“你不会是河间王,我更不会是义陵夫人!世宗能得逞,那是义陵夫人自己愿意。我就决不愿意!如果凤珣毒杀了你,他就是大仇人,天天琢磨怎么宰了他还来不及呢。”

凤璘失笑,“你的衷肠怎么诉得这么让我毛骨悚然呢。”

月筝也觉悟到洞房花烛夜说这样的话题不是一般的煞风景,嘿嘿讪笑几声。

“睡吧。”凤璘云淡风轻地说,自己不紧不慢地脱了喜服,从容躺下,居然还躺进床帐里侧,用意明显地把床沿让给了她。

月筝呆愣地坐在床沿上,就这么睡了?她的新婚之夜……看了那么多月阙的珍藏,她当然知道洞房花烛要发生些什么,可是凤璘平静得太过理所应当,简直让她不知所措。

“嗯……”背对她面朝帐里的凤璘终于出声了,“我有伤在身,你我夫妻日长,不急在朝夕。”

“哦。”她放心释虑了,点头同意。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扑通跳上床,不由分说地掀凤璘后背的衣服,“伤得这么重吗?让我看看!”

凤璘极快地起身反手抓住她的双腕,哭笑不得地瞪着她瞧,口气里竟有一丝忍耐地痛苦,“好了!”轻轻甩开她的双手,“别胡闹,好好睡下……就是帮了我了。”他又僵着身子背对她躺下,最后一句说得极轻。

月筝顺从地下床,自己摘除凤冠脱下喜服时竟无端感到一阵凄凉,虽然知道自己如果怨怪他的话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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