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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楹被带进了永和宫,还有他们的孩子,那个他一直期望着是个小公主的孩子。他心急如焚,却是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有人看到她跟八福晋在雪地里散步,八福晋回到了宴席上,而她呢?
没有证据,只能一夜夜地面对着永和宫那暗沉的轮廓。满人已经被汉人的纲常lun理完全地俘虏了,他面对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额娘,莫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有,难道他能明目张胆地让人封了永和宫的宫门搜人吗?
太后终是把他叫到了跟前,一句句地巧言着,少有的慈眉善目。他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然而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最后却是明白了,这是一个交易,以太后对皇位继承的承认来换取花楹的离开。他的心中一沉,看向太后的眼睛中带着几许的愤怒。可是除了那句“一切按照皇额娘的意思办”之外,他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让她先离开永和宫吧,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一个活着的花楹啊。
然而她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顺着太后的话谢恩,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言语中竟带着几分急切。心忽然一恸,带着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面色苍白,却是毅然决然。
让她自己去冷清一段时间吧!他忿忿地想着,连送都不想去送,他不相信,她怀着孩子还能去跟十四双宿一起飞?
这一别却是再难回头,当他知道她流产的时候,隐约意识到两个人之间可能很难再回到原来了;当他派去的太医战战兢兢地汇报情况的时候,心的一角似乎被硬生生地掰断……
他抱着她,像小时候那样,听她絮絮地说着话,直到那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直至怀里那软软的身躯失去了她原本的温暖,泪水才放心地流过两人的脸颊。
他把八福晋赶回娘家,把年氏丢在深宫之中再也不闻不问……然而什么也纾解不了他心中那种尖锐的疼痛和噬人心肺的空虚。
从她走后,世上只有爱新觉罗胤禛一个人,一个人守着两人共同的回忆,一个人守着世间的花开花落。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六 冷月葬花魂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四番外
卷六 冷月葬花魂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四番外
“老十四,咱们再干一杯。哥儿几个给你道喜了。”十阿哥喝得满脸通红,喷着酒气,扯着脖子拉他再喝一杯。“我说皇阿玛是真疼你,花楹啊,多好的姑娘,你得好好待她!”
听了十阿哥的话,他只是微扬嘴角,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干干脆脆。辛辣的液体流进腹中,让他的身体和心里都热了几分。放下酒杯,眼睛轻轻拂过对面含笑而坐的八阿哥,心里忽然有些不自在。
八阿哥含笑而坐,温文尔雅,似乎也在替他高兴。他心中微嘲,可是只有八哥知道,她……并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皇阿玛问过老十三的意思了,他说……想娶马尔汉家的姑娘。你心里也该有数,花楹虽好,只是如今兆佳氏深得太子器重,若单说娘家的背景,花楹她……自然是赶不上兆佳氏的。”暖暖的阳光分明照在身上。可是他的心里却泛起一丝丝的寒意,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八阿哥温和醇厚的这几句话,他静静地立着,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愤怒几乎让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
花楹,那么好的花楹……他竟然不要?
思绪飘飘忽忽回到了他们青梅竹马的童年,三个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三个孩子的欢笑几乎要把整间屋子都撑破了。那时候他崇拜四哥,他和十三意气相投,大大小小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宠着那丫头,她单纯、开朗,重要的是她跟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玩起来从不顾及身上的衣服有多华丽。他时候心里是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云淡天高,好像这样过一辈子就是幸福。
可是人总是会慢慢长大的。在承德夏宫,他惊艳地看着一身红色骑装的姑娘家,心中竟是有丝模模糊糊的隐忧,那个念头让他有些唾弃自己,他竟怕……生怕这样美好的身影落在身旁十三的眼里心里。
隐忧终究还是变成了现实。草原上云淡风轻的日子过了没几日,忽然间传来了敏妃娘娘薨了的消息,他比谁都心疼十三,比谁都急着想要安慰十三。可是惊鸿一瞥间,林子深处那相拥的一双人却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他有些愤怒地望向四哥,不料那人脸上的表情却是至清至淡。好像对拥着的那双人亦是乐见其成。他心里微痛,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朝夕之间,最倾心信赖的三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选择了背叛。
“十四弟,一起狩猎去吧。”四哥他们回了北京,八哥见他的形单影只,温温地拉上了他,让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点点的暖意。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又如何呢?也不过是不同的亲疏远近罢了。
既然十三喜欢花楹,那就成全他们吧。他暗暗地跟自己说,咬着牙远远地看着那三个人。他装作浑不在意,跟着九阿哥和十阿哥整日厮混,大声笑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空洞和寂寥。
原本已经把心中的愿望放逐到了最最遥远的地方。可是八哥忽然间跟他说了这样的一席话,他心中已经逐渐熄灭的火苗却熊熊燃烧起来,好像一下子烫到了那个慵懒而微微有些萎靡的自己。
他趁着请安的间歇跟皇阿玛表达了自己想要娶花楹的意愿。“皇阿玛,儿臣……儿臣喜欢花楹,求阿玛把她指给儿臣。”他虽然知道自己也算得上是个受宠的儿子,但是心中仍是不免惴惴的,毕竟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拿不准皇帝对自己的这个要求会怎样看。
皇帝盯着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又是欣慰又是忧虑。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让年轻的他看不懂。“你喜欢她……好啊,难得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没那么多的弯子,只是想着喜欢她。”
心中忽然就轻快起来,心中那个美好的影子就要真真切切地跟自己相伴一生了,或许……还有些什么额外的收获,比如说皇阿玛的赞赏。
于是他越发敬重起八哥了,亦是离四哥越来越远。
大婚的日子转瞬就到了,他心满意足地掀开喜帕,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只是那张俏生生的脸上已然不见了昔日的欢快笑容,神色间隐约可见哀伤的影子,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闪动着微微的泪光,让他的心一下子抽痛起来。
她……果然是不愿意的啊。
或许是不忍心强迫她什么,或许是因为了解她那倔强绝烈的性子,他小心翼翼地提出给她时间,就像从前那样。她的脸上先后闪过愕然和欣喜,给他结结实实地浇了一盆冷水。他微微有些瑟缩了,不愿再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恍惚神情,便拉着她下起棋来。
天快亮的时候那丫头终于撑不住了,他看着那张熟睡的容颜,浓密的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圆嘟嘟的嘴巴微张,小动物一般可爱。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欲要抚过那灯火下如凝脂般泛着淡淡光泽的皮肤,却是猛然缩了回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渐渐疏远了。疏远到,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惊到她?
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渐渐平淡而悠长起来,她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这样宠着她吧,他暗暗地想着,盼着能有那么一天,她在蓦然回首的时候看到阑珊灯火中的他。
……
看到她对着一本兵书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愤怒了,心里的仇恨开始像野草一般发了疯似的蔓延和纠结着。
那方绣着十三名字的帕子辗转到了他的手上,他盯着那歪歪扭扭的自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只要十三还在,她的眼里就不会有他老十四!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中一片艰涩,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完颜花楹,都是你逼我的!
跟八哥他们策划了构陷十三的事件,他看着欣欣然回来复命的下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这双手似乎沾染了越来越多不干净的东西,他距离那个阳光下一起长大的兄弟已经越来越远,终于……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她推开书房的门,神情轻蔑而冷漠,让他的心一阵阵地生疼着。书房里原先热络地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官员们纷纷尴尬地退了出去,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兄弟几人,还有她。
“是……胤禛,我打小就喜欢他,从来都是他。”她哭着跪倒在他的脚下,脸上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绝望和悲伤。可是……她说什么?她喜欢的人是谁?胤禛?那不是他的同胞的兄长吗?怎么会是他?
他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先前的发了狂般的嫉妒抽离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他紧紧捏着拳头,竭力回忆着成长中的每一个细节,极力地想要说服自己,说完颜花楹只是得了失心疯。满嘴的胡言乱语,不着边际。
他终于还是送走了她,让她去那个离自己很远,也离四哥很远的地方。只是送走了她,心中却是愈发想念,也愈发憎恨起四哥来。不光恨四哥,还有八哥,他第一次从花楹的话里解读出了跟当年那件事情不一样的真相,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救美的英雄,而是……毁了她幸福的冒失鬼。他终于对十三生出一点淡淡的愧意,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他已经上了八哥的船,这才是现实!
争储的竞争已经逐渐到了一种白热化的程度,也不知为什么,处处处心积虑的八哥竟然开始渐渐落败。他看着皇阿玛睨着四哥的眼神,心里忽然感到一种没由来的心慌。以他对自己哥哥的了解,如果他问鼎了那个至尊的位置,像他那样表面冷淡而内心偏执的人,说不定,就会夺走他悉心呵护着的那个人。
强压下内心的那种慌乱,他忽然萌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想法,那个位置,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的呢?如果他坐到了那个位置,那四哥就没有任何能力再觊觎她,而她也可以成为这个天下最最高贵的女人,这不是很好吗?
慢慢获得皇阿玛的青睐,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办着每件差使,成为大将军王……他心中那抹光明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有时候看着眼前的风景,心中竟会生出一丝丝的自豪之意来,江山多娇,美人如玉,都该是他的吧。
然而一夕之间,天地似乎都变了颜色。他稀里糊涂地从榻上坐起,看着听雪白得像纸一般的脸色,心里没由来地一阵烦躁,屏退听雪。再叫了自己亲信的部将进来细细询问。
“我的王爷主子,您这一醉怎么就不醒了呢?京城来的急报,说先帝爷崩了,雍亲王已经即位。八爷他们想跟您应和着做些什么,可是您怎么就醉成那样呢?现今……年羹尧已经命周围几个省的各部官兵严阵以待,而且那龟孙子似乎早早就算好了似的,给咱们的口粮一向紧得要命……”
一阵奇异的晕眩感袭来,他重重地躺回到榻上,心里一片极深的冰凉,晚了,一切都晚了。还能做什么呢?也不过就是在震怒之下用鞭子抽死了那个爱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
精疲力竭地回到北京,天地已然换上了另一种气息,那种独属于他的冰冷和决绝。她果然回到了他的身边,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他寝食难安,愤怒、暴躁,嫉妒得几乎发了狂,喝了酒犹像困兽一般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
倒是珍宝珠凉凉地睇了他一眼,神色中说不出是心疼还是生气,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