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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殊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在江南的这几年间,我。对秦旺的办事能力已是极为信任。
想到这里时心。中微微安定了些,喜殊微微地笑着,“奴婢已经给秦旺留下了暗号,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早晨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我脑子里稍稍迷糊了一下,便马上清醒过来。在被窝里舒展了一下身子,嘴角扬着笑意,在心里慢慢盘算了一遍。昨日一回来便命人分头去去宫里和我家报备,今儿个是要进宫向康熙和德妃请安的。我现在要的是康熙知道我的行踪,只要康熙知道我在北京,那我便安全了许多。还有八阿哥一党和十四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秘密进行,这事恐怕跟我家多少都有点关系,弄明白这个也是当务之急。
想到这里我便不再贪床铺间的温度,爬起身来一边用手拢头发一边叫人。喜殊端着盆子和漱口水进来,见我已经坐起来,连忙过来侍候。我看着她忙碌,随口问,“望月呢,莫非也睡过了头,就让你一个人忙活?”
喜殊并没有怎么多想我的话,只是一边替我理衣服一边头也不抬道,“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大清早的就不见人影。”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微微地沉了沉,一时竟有些怔忡。可是难道她还会去见八阿哥吗?我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便笑道,“不管她,午膳后我们进宫。”
喜殊听了极为默契地笑了起来,我亦是冲着她笑了笑,前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梳洗妥当,换上精心挑选的衣服,我走到镜子前面仔细看了看自己。
大红水缎裙子,上面细细地绣着牡丹花,外面是淡米黄的坎肩,也是牡丹暗花;梳得整整齐齐的两把头上戴着攒珠簪子。这都是额娘为我准备好的衣饰,我一直嫌太富贵便从未穿着,到今日才用上了。我对着自己笑了笑,大镜子里的人似乎还是离去时的样子,只是想到在江南的那些谋划算计,也只有自己心中明白,我的心境早已不复离去时的简单纯净。
用过午膳进宫,康熙午睡还未醒,我便跪在屋子外面的院子里静静候着。秋日里的北京已经微微的有些凉意了,只是午后的阳光软软地照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冷。
李德全出来看到我,似乎是吃了一惊,连忙小跑着到了我的面前,躬身道,“格格吉祥!格格怎么跪着,还是到旁边的小屋子里坐着吃杯茶吧。”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候着就好,多年未给皇阿玛请安了,多跪一阵也是好的。”
言罢从袖口立掏出一块翡翠平安符,递给李德全,低声道,“多年未见公公,身子还是这么硬朗,我这平安符是求对了。这是跟杭州道行最高的道长求的,说保平安还能心想事成,公公一定佩在身上。”
李德全的目光极快地扫了扫周围,忙把平安符收进怀里,笑道,“奴才怎敢劳格格惦记着,多谢格格的挂念。”
李德全言罢跟我又是聊了一阵,仍转身回到屋子里。
我用余光瞄着李德全的轻快的背影,那块玉佩的质地自然是极好的,拿在日头下面极为澄透,然而这并不是李德全高兴的原因,像他们这样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只有平平安安是最稀罕的了。
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屋里开始有了响动的声音。李德全走出来,脸上堆着笑道,“皇上宣格格进去。”
我听了忙站起身来,摸着发麻的膝盖冲着李德全甜甜一笑,跟在他身后走进屋子。
刚一进屋便听到一阵咳嗽,我连忙跪下身来磕头请安,康熙咳得有些厉害,过了一阵才止住。
我一直在着磕头,直到康熙停下来时也才停了下来,开口道,“儿臣花楹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并没有立刻应声,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半晌,方才极为慈祥地开口道,“朕的花楹丫头终于回家了。李德全说你一直跪在外面,快起来给皇阿玛看看。”
我这才站起身来,慢慢地抬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笑弯了眼睛看着面前一身明黄常服的老人。
康熙笑着端详了我一阵,慈眉善目,略带了几分叹息地道,“好啊,朕看杭州的水土确实养人,你这丫头还像在宫里时的样子。”
我知道康熙的话并不假,只是我看着康熙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伤感。不过五年时间,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脸上横横竖竖地皱纹身了许多,头上的辫子也成了灰白色,穿着明黄袍子的身子也越发瘦骨嶙峋。
我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变化,也辨不出心里那酸酸涩涩的究竟是什么滋味,却仍笑道,“皇阿玛说这话可是在作弄儿臣?皇阿玛还是那时把花楹抱在膝头的样子,可是花楹已经从您膝头的孩子长成了大人,如今花楹早就是梳把子头的妇人了,可皇阿玛竟没什么变化,究竟是谁常青不老?”
康熙听了哈哈大笑,道,“净浑说了,你没看到朕的头发都白了。”
我心中虽是酸涩,可是却仍强打了精神,作出几分惊诧莫名的样子来,“呀,花楹只看到鹤发童颜的皇阿玛,一时间都糊涂了,竟以为是老寿星呢!仔细看看,原来还是皇阿玛。”
康熙听了又开始笑,笑得极为顺畅,一面指着我,一面转头对李德全道,“李德全,你来看看这丫头的这张嘴,朕就说没了她朕少了不知多少乐子。”
“要不怎么说十四福晋是皇阿玛的心头肉呢!福晋有所不知,您在江南的这几年啊,万岁爷可是每日里跟十四爷念叨,竟是恨不得十四爷将您从江南绑了回来!”
“那好啊,只要皇阿玛发话,花楹哪里有不回来的道理!”我立刻脆声应了,喜滋滋地起来到康熙的身边伺候着。
只是越是悉心地伺候着,我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看着老父身子孱弱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康熙真的已经垂垂老矣,头颅微微地颤着,连伸手端着茶碗的手亦是微微颤着。
曾经的金戈铁马在时间的侵蚀之下,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腐锈了。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进宫(下)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进宫(下)
康熙就这样一面跟我说着话,一面斜坐在榻上翻看着一本本的折子,我轻轻地说着江南的生活,一面端茶倒水或是研些磨,屋子里倒也宁静祥和。
只是那般的祥和宁静很快就被康熙的一句问话给打破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吹皱了我心中平静的湖水。
“花楹丫头啊,朕听说你跟江南几家织造的交情不薄?”康熙眼睛并没有离开折子,轻描淡写地问着。
可是我却是紧张极了,眼前的这位皇帝可以说是比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江南的那些谋划在他的眼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模样,这让我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回答。
“回皇阿玛,只是三位大人对皇阿玛忠心不二,所以把花楹也当作了小半个主子,事事照顾些罢了。只是皇阿玛也知道,花楹的附庸风雅给三位大人惹了不少麻烦,那文会上书生怒骂官员的事情,着实让皇阿玛和三位大人为难了。”我压抑着心中的惊悸,尽量平稳地说着,脸上却是后悔不迭的神色,极为充分地表现出参与到政事中来绝对是不得已而为之地事情。
康熙“嗨”了一声,蹙着眉头,大。概是想到了盐荒案的事情,有些不悦道,“朕还觉得你幸好办了那文会呢,不然只怕曹寅他们也还不知道盐荒的事情。”
我心中微微安定,看来康熙对我。的所作所为知道得并不完整,即使有些,也是权贵女子的一些喜好,于是稳稳地磕了个头,不再开口说一句关于江南三家织造的事情。
康熙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孩童清脆的嬉笑声,我正惊异,这乾清宫是什么地方,怎么有如此放肆不羁的孩子?
正想着,又见康熙脸上极为欣然地放下折子叫道,“。弘历,弘历,快进来。”
踢踢踏踏地跑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子跑了进来,极为熟门熟路地跪在地上请安,“弘历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万福金安。”
康熙一直拉长脖子看着那孩子,脸上全是慈爱。的笑容,一边伸手把孩子拉到膝间,一边笑着道,“花楹,这是四阿哥的儿子,聪明绝顶,性子也好,朕看着喜欢便养在宫里。”
我这才模模糊。糊记起来胤禛是有个儿子生在康熙五十年的,原来竟然就是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于是连忙仔细打量着那孩子,眉眼间果然有胤禛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对乌黑明亮的眼睛,简直就是他阿玛的翻版。
那孩子既然深受康熙的喜爱,自然是极为聪明伶俐的,他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倒也不露半点羞怯或是局促的神色,只是十分好奇地看着我。
果然是大气的孩子,我心中暗暗地想着,亲切地冲着弘历微微一笑,又对着康熙温言道,“皇阿玛,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小四阿哥。”
康熙听了点点头,露出极为认同的笑容,看着弘历的眼神也越发慈爱起来。“是啊,朕看着弘历倒像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胤禛。只是四阿哥可不像他这样顽皮,四阿哥啊,乖巧得很。”
我将康熙的神色看在眼里,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慈祥让我的心中安定了下来,便继续道,“花楹听说四阿哥虽是喜爱清静,然而毕竟也有不少公事在身,是该让这孩子好好替四阿哥承欢膝下才对。”
康熙伸手拉着在脚边转来转去的弘历,笑道,“对,朕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四阿哥整日忙碌也都是在为朕分忧。”
康熙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赏,我听了十分高兴,冲着弘历眨了眨眼,弘历怔怔地看着我道,“她是十七叔说过的会变戏法的妖精姑姑吗?”
我听了弘历的话一呆,想了想又不禁大窘,一面恨恨地在心里怒骂十七,这个小兔崽子,听惯了我的故事,竟还这样编排我。
“妖精姑姑?”康熙哈哈大笑起来,一面递给我一个戏谑的眼神,一面摸着弘历的头道,“弘历,不准混说。这是你十四婶,你阿玛应该提过的,她可是你阿玛最疼爱的妹子。”
弘历听了还是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但听得康熙说我是胤禛疼爱的妹子,神色中便立刻有了几分亲近的意味,慢慢腻到我跟前道,“我知道了,十七叔说得不对,你是神仙姑姑。”
坐着陪康熙说了好一阵话,康熙有些疲倦的神色,便起身告退。康熙点头应允,末了道,“丫头回来就好,时常进宫来看看皇阿玛。”
出了乾清宫,按着旧日的例子再去德妃宫里请安。走到一片竹林夹着的弯曲小径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很急的脚步声,我转头一瞧,便呆在原地,如遭雷击,一点都动弹不得。
来人沿着幽长小径急急走来,刚刚转过竹林茂密的弯子,身形挺拔,一身黑色的亲王朝服,神色冷峻,却又带着几分微微的焦急,不是胤禛又是谁?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曲阑深处重相见,这样的巧遇是我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遍的场景,就这样突然成为现实。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这身子,直奔胤禛而去,可是身子却没有动过半分,只能傻呆呆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我的胤禛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除了眉间的皱纹略深了几许,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喜殊向胤禛福下身子请安,然后便站在前面五六米开外的样子,后面五六米开外是多年没见的方顺,也遥遥向我打了个千,仍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