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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姐,那老太爷问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玉珠闻言顿时瞪大一双泪眼看着玉露。
玉露皱着眉对玉珠摇摇头说道:“之前事出突然,我也没有留意。再说,自从惜姨去了,我这心里都乱糟糟的,也就没有察觉。不过,方才小姐让好好想想,我突然想起惜姨很特别的一个习惯来。”转头又对凌云说道:“小姐,你们可能不知道,惜姨房内的衣物放得很特别。我们放衣物都习惯由内到外从上到下依次放,可是惜姨却是外衣和中衣之间放内衣,我也是之前惜姨身体不适时为她收拾房间才知道的。”
“玉露,你是说?”凌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害了惜娘的人应该与府内有关,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老早就给惜娘下了慢行巨毒不说还要丧尽天良地补上一刀。何况,惜娘只是一位寻常的奶娘而已,性子又温婉可亲从不与人结怨,此人又为何要害她?
“大少爷,昨日玉露为惜姨整理遗物……”说到这猛然一顿,生怕自己这话又勾起小姐的伤痛,急忙悄悄拿眼往凌云看去,见她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略加思索后说道:“嗯……发现惜姨有套衣物的叠放不是她的习惯,反而是像奴婢们这么放的,不过倒也整齐,若不是玉露对惜姨这种别出心裁的习惯印象很深,怕也看不出异样来。这事儿,玉露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有人动过。”
“哦?”凌云顿时眼神犀利地看向玉露,“你确定没有记错?”
“嗯……”玉露又将当时情景回忆了一番,才抬头很肯定地答道:“小姐,玉露确定没有记错!”
屋内的四人心里,无一不是顿时就像蒙了一层浓雾。
照玉露的说法,害惜娘的人必定是要找什么东西,但是此人不可能不知道惜云居除了惜娘外,还有两丫鬟。不管这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潜入屋内害了惜娘,但既然是找东西必定很仓促,怎么可能还有那空闲功夫让屋子里的东西看不出被翻动的痕迹,这……显然是有意遮掩,还做得那么刻意!
值得人深思的是,这人到底是为什么东西而来,需要将惜娘这么残忍地杀死。而且,让人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人用的杀人方式如此猖狂,却居然还怕人看出屋子被动过?
☆、第六十二章
细密的雪花漫天飘舞着;风更冷了。
惜云居内,凌云痴痴地望着灵柩内那张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青黑面容。
一旁的凌风低头静静地看着身侧小妹,满心疑惑。玉露和玉珠小声地抽泣着跪在祭盆前烧着冥币,不时抬头看看自家小姐。
凌老太爷刚在外忙完事务回府;听闻凌云回来了;正屋都没回就连忙赶到惜云居;进来看见的就是这般光景。
当他眼神往灵柩看去;那双紧紧抠在灵柩边的小手不停地微微颤抖;顿时眼角一抽;负手走上前去轻唤:“丫头……”
凌云闻声轻应:“嗯?”却没有回头;就连眼神都没有晃动一下。
凌老太爷摇摇头;暗自叹气;伸手轻轻覆在那小手上:“丫头,难受就哭出来吧!”
冰冷的手上温意传来,凌云这才回头迷茫地看了爷爷一眼:“哭?为什么哭?”
她的话就像一股冷气钻入屋内每一个人的心里,齐齐看去,那双暗淡无光的凤目中没有半点情绪,甚至有些难以言喻的虚无。
这样的凌云,谁会不心疼,谁能不心酸?
“丫头,你……”凌老太爷很心疼,却不知道该拿这丫头怎么办好,“憋在心里难受啊!哭吧,来爷爷抱。”
“爷爷,你不用劝,我……没有难受,不会哭。”凌云飘渺的声音淡淡说着。是啊,没有难受,有的只是钻心的痛,极致的痛!她何尝不想哭,何尝不想放声大哭一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奶娘的仇还没有报,她现在还没有哭的资格也没有时间来哭。
“哎……这才刚回府,去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说。”却见凌云只是轻轻摇头,凌老太爷觉得凌云是在死撑,当即无奈叹息,真想好好骂她一顿骂醒也好骂哭也罢,起码能让她发泄出来,这么憋着迟早会出问题。看着灵柩中那张面目全非的惜娘,老太爷忍不住脱口道:“丫头,你……太倔了!你这样,惜娘她也会心疼的!”
“心疼?我倒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能让奶娘心疼……可能吗?”凌云轻如自语般的疑问却带着寒冰的冷气,白纸般的小脸上挂着的那抹淡笑却也透出一种沉沉死气。
突然,“啪”地一声响起。
一直撑着灵柩才有力气站立的凌云应声而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风!”凌老太爷低喝一声。
“嘘……”凌风低头看看怀里那张血色全无的小脸,目光是那么地温柔,“爷爷,云儿长途跋涉又心伤过度,小风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不过,您也知道这丫头脾气,她若是清醒的会乖乖听话吗?”
“哎……也罢,那你带她去休息吧。”见凌风应声抱起凌云就走,老太爷连忙叮嘱道:“小风,你在这儿守着丫头。哎……”又是一阵摇头叹息着回主宅去了。
半夜,凌云悠悠醒转,赫然睁眼见是自己床上,忆起自己失去知觉前曾感觉后颈一痛。
身子上盖着锦被,手也被大哥的双手温柔地包裹着,身体很温暖,心却无比冷。
凌云眉心紧蹙,看着大哥那张伏在自己身侧熟睡的脸无声低喃:“大哥,我该怎么……”悄无声息地转头,空洞的眼神盯着头顶隔板。
脑中回想起之前玉珠和玉露的话,揪心的痛意更甚,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吼出来,双目霍地迸发出狠戾锋芒。
奶娘,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您遭此毒手?云儿好恨,恨我的无能,恨那害您的人!奶娘,您若是在天有灵,就睁大眼好好看着,云儿会让那害您的人血债血偿!奶娘,请原谅云儿不能马上为您报仇……我要让她失去一切,我要让她到您坟前磕头悔过!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目中嗜血的寒光一闪而逝……
第二日,在床上睁眼躺了一晚的凌云见天色微亮便将大哥凌风唤醒,一起去见老太爷。
凌老太爷问起凌云在外历练的情况,凌云只简单几句轻描淡写越过这个话题。
“丫头,惜娘的事,自有爷爷去查,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准备着手门中事务吧?”惜娘的意外身亡很蹊跷,凌老太爷不愿凌云插手此事,毕竟这小孙女与奶娘的感情深厚,这次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若是一时冲动出个什么事,那凌氏一门……
凌云端起茶盅,凤目半眯,锐利的眼神投向远方:“不,我要自己查!”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见爷爷和大哥都是一副忧心忡忡地对自己摇头,突然勾唇一笑,茶盅凑到嘴边浅饮一口,轻放下后又说:“爷爷您放心,我会谨慎行事!”
除了心疼,除了叹息,凌威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凌风却想起昨日惜娘灵柩前的事情,凌云那怪异的一眼像根刺扎进他的心。
凌老太爷自小就是奶娘带大的,因此对奶娘们很尊重,再加上凌云与惜娘的感情,老太爷便派人去请了位道长来为惜娘在凌家祖坟附近找一块地用以安葬,并订下为期三日的法事。
道长同凌云一起去凌家祖坟的半山腰,选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做惜娘的安葬之所,便回凌府准备法事去了。
凌云站在空旷的半山平台上仰望苍穹,默默地在心里说着:“奶娘,或许再过些日子,小云儿恐怕就不能再陪着您了……不过,以后不管小云儿身在何方,生日的时候都会尽可能赶回来和您一起过的。”
又去查看墓碑,道长选了一块楠木准备交予随行的凌府下人,凌云却命人换以青石刻碑。惜娘早在入府之时便是孤身一人,下人问过道长后,在凌云选好的青石墓碑上刻下惜娘全名后置于一旁待用。
凌云看着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的“柳云惜”三字,心下沧然,径自让下人拿了刻刀来,极为专注地一笔一划在墓碑上刻下“不孝女小云儿立”。周围众人皆是讶然,凌云不予理会,将墓碑轻轻放下,转身回惜云居去了。
明日便是法事,凌云知道虽说爷爷对奶娘们都是另眼相待,但也绝不可能让她为惜娘披麻戴孝,以女儿自居的她只能去找套素服换上。
看着拔步床隔板上那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常用衣物,凌云忍不住鼻子一酸,狠狠吸口气将心中酸涩压下,扫了一眼,都是她极爱的红色。
于是走到衣柜前,打开来翻找。每一套衣物都是以外衣和中衣夹着内衣放的,衣柜里也大多是张扬的红色,唯有当初秀阁刚开业时,凌云不忍拂惜娘想看她穿浅色旗袍的希望,这才给自己设计的一袭纯白色连体小袄。
凌云双手将连体小袄捧了出来,放到床上,褪□上红衣。当她双手捻起小袄下摆,翻转准备套到身上时,却霍地双目圆睁。
眼前纯白小袄里层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细小如蚁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看来,奶娘早就料到会遇害。
“我的小云儿,当你看到这些字,我就不在人世了。你莫要伤心,否则奶娘在地下也会难过的……”
凌云定了定心绪凝目看去,刚看了两句就让她眼中泛起了湿意,努力睁着眼继续看下去。
“你曾说大夫人表里不一,我还不信。可是那日夜里,我看见一鬼祟男子潜入府里和大夫人在老太爷奶娘的院子里偷偷相会。我听大夫人言辞间对你娘很是怨恨,还和那男子说要除掉你和你姐姐。想起来当初你娘的血崩,也有些蹊跷。当初老太爷给你娘请的是医术高明的老医者,血崩复发不止是那老医者看你娘病情稳定了离开后才开始的。”
看到这里,凌云顿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果然,果然是那条毒蛇!
其实当初暮春死前那番话,凌云就怀疑到柳湘云的死有蹊跷,想那暮春只是一名丫鬟而已,怎么可能对她有那么深的怨恨。没有将心里的怀疑告知爷爷,是因为明知道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她知道,就算爷爷再怎么宠她爱她,也不可能在既无证人又无证据的情况下,光凭她一个庶出孙女的话就处理凌府的大夫人。再加上也顾忌那阴毒的大夫人被逼急了走极端,害不了自己就伤害与自己亲近的人。
“小云儿,你可千万要当心啊!我还听见那男子提起老太爷什么死不死的,后边又说什么凌府就是散沙。”
诡异的对话让凌云感觉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冷意,此时方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一直就只穿着中衣,随手从床上扯下之前脱下的外衣披在肩上。
这鬼祟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们要害爷爷?两世为人,这还是凌云第一次感到无助感到力不从心!
看着眼前雪白的小袄上那一行行熟悉的字迹,她的视线被一直强忍着不愿掉下的泪水蒙住,抬手在眼上负气般狠狠抹了一把,又接着往下看。
“对了,我还听到一句很奇怪的话,大夫人说老太爷传什么位给小风,那男子却说小风接位对她没有半点好处甚至可能还会坏事。我说不好,但是就觉得很怪,你要多留心!我想靠近听仔细些,不想却被那男子发现了,我谎称是掉了物件,不过看大夫人那脸色怕是糊弄不过。为免他们起疑,我给你写的书信有两封,另外一封是在我房内与你这旗袍同色的衣物里藏着,那封是故意留之,若是不见了,你也不用紧张。”
这……这是什么意思,传位肯定是指凌氏一门的门主之位,可是若是大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