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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绮思。”芷语的师父突然开口了,简单地介绍自己。她保养的极好,若是芷语的师父,也该是近40岁了,可是,她看上去也就30出头。
“你不用介绍自己,若是想帮忙便过来吧。”没隔多久,绮思便又说道,中间还是没有看容音一眼,满怀心思似乎都已放在了她手中芷语如锦缎般光滑的头发上。
容音被她的节奏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回过神来的她,从容地走到了梳妆台边,对着芷语还未上妆的脸,打量起来。
根本不用化妆,已是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容音微微思索,只执起眉笔,黛色淡扫,随后又给芷语苍白的脸上,匀匀地擦了薄薄的胭脂,使她看来更有生气了一些,樱桃小口上,也是大红色的胭脂,最最简单的妆,却使芷语在她手下活了起来。
容音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收好,示意众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你这妆……”芷语自嘲地一笑,开口,说到一半,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容姑娘,这妆不和规矩……”旁边的嬷嬷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为难地出口道。
容音才不理她,只是蹲下身,与芷语平视:“芷语,你真的好美。”
芷语淡淡冷哼一声,不说话。
“或许你会说美了有什么用,反而会落得个这般下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是,我们女人的美,换个角度想,难道不是为了取悦自己么?看到自己美丽的一面,芷语,难道你没有兴奋过?所以,芷语,今天,你一定要再为自己美一次……”容音带着无害的笑,说道。
芷语看着容音,眼底深处有了动容,面上却丝毫不露。容音也不介意站起身,环视整个房间:“哎,难道住过这间屋子的人难道最后都会进毓庆宫?真是该好好研究。”
芷语抬眼看了容音一眼,终于出口道:“姐姐,哥哥虽然拜托你照顾我,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我们之间,终究该是对手,而不是姐妹……”
容音闻言,若无其事地一笑:“郡主是不是抬举我了,我怎配当你的对手?而且,以后是邻居了,该是相互照顾……”
芷语如被薄雾笼罩的眸中有莫测的情绪,却被她巧妙地掩藏住了。
“好了,”绮思放下手中的梳子。一个妩媚却不失端庄大气的发式,在她纤细的手指下成形。而芷语,在这个发型的映衬下,美妙不可方物,却自有一种气势,让人不敢轻薄,“小语,这个妆不错,很合适。”
容音赞叹地望向绮思,这个发型,对于此时的芷语,真是再合适不过。
可是想到芷语今晚,容音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像是所有的心情与思绪被蓦然抽空般难受,这应该是恐惧吧,担忧自己有相同命运的恐惧。
容音甩甩头,再抬眼时,看到的便是绮思和芷语略带嘲讽的眼神,怕是被她们看穿了吧。这一点,让容音觉得分外羞愧,明明芷语不是她的替罪羊,可是容音却偏偏生了这样的感受。她似乎觉得芷语替她承担了一切该受的罪孽。
她轻咳一声:“你们有要单独聊的么?上妆比预想中快,还有些时间,我先出去了……”带着众嬷嬷宫女近乎落荒而逃。
“小语,”待容音她们离开房间后,绮思看着芷语,面上全是凄然的忧伤,她叹了口气,“容音其实说的对,既然是不能逆转的命,想着也该为自己安排个好点的方法去承受。你,一定要多保重,不该想的人,便不要再想了……”
“不想了,早就不想了……”芷语明显自欺欺人,说着反话。
房间中在这句话后,陷入了沉重的寂静,好一会儿,芷语才道:“师父放心,小语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要相信小语……”
“是,”绮思嘴角挤出的欣慰笑意,带着些慌乱,“小语,有什么还是可以来找师父的,师父一直住在那里,不会变的。要按时吃解药,身体要紧。都怪师父,以前居然对你这般狠心……罢了,至于容音,唉……应该还是个可信的人吧。”绮思的话,似也是想到一句说一句,她的心,也早乱了。怕,真如世人所说,红颜命薄。
芷语却像没有听见绮思的话,神思又已不知道恍惚去了哪里。
“师父,是不是真的很难放下?那人对你这般,你却还至今念着……”芷语带着轻嘲一笑,缓缓道,血红的嫁衣,下摆垂地,如火焰般的艳色,却使得她此刻显得如此无助。
绮思只能无言相对,是啊,她让芷语放下,可自己却知道真要想放下的事,永远也纠缠在心中,别想挣脱。
吉时到了,芷语还得先去参加一系列的祈福仪式,还要去给代表娘家的太后磕头,容音站在门口,看着被喜娘搀扶着走出来的芷语,再看着她坐上轿子,容音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甚至像是唯恐漏掉了一个片段。
“担心自己有天会这样?”绮思步出房间,不看容音,只是淡漠地问道。
“我现在情况不是差不多么?只是差个形式罢了……”容音挑眉,眸中一片轻寒,唇边却带着笑意。
“你和芷语本该同病相怜的,可是,偏偏,她心上的人,只看得见你。”绮思难得正眼看向容音,可惜,眼神中,半点感情也看不见,与其说,她在看容音,不如说,她的目光只是转向了容音这个方向。
“为何你们都会这样认为?”容音想到这个误会有些无语,她从不觉得刑律对自己会有何特别的情感,那个人,应该是不会对任何人动真心才对的,他帮自己,多半是出于同为现代人的情分吧。其实心中有不确定的,但是容音却本能地怕自己会想偏。
绮思的目光再次转了回去,唇边噙着冷笑:“容音,该惜福的。”说完,便掠过容音,向门外款款走去。
留下容音,望着冬季里,荒败的园子里,满目的大红装饰,思索着一些理不清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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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看到不远处的几兄弟时,容音才忆起今晚,他们也会留在宫中凑热闹。
容音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现在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眼前几人,更别提什么心情了。
她虽然只看了一眼,便慌忙地低下了头,但是,她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紧紧锁定。
她甚至觉得那道目光是在她身上逡巡着,像是有些紧张地在检查确定着什么,光是这个可能纯属猜测的想法,就让容音心如刀绞。
胤禛,我没事,很安全,很好,你呢?
连韵韵最近自己都疏于联系,早已失去了你的消息,而现在,自己竟不敢抬头看你,确定你的状况。
恍惚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容音面前,容音慌乱间只能福下身请安。
“容音,起来吧,好久不见,怎生现在变得如此见外了呢?”胤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澈温和,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容音起身,却还是不敢抬头,像是头上顶了千斤的重物,压迫的她无法直起脖子。
幸好,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刻,一个小宫女冲过来,见了诸位阿哥,先是着急着请安,起身后便拉着容音,说是新房布置有点问题,让她去看下。
容音忙借故告辞了众位爷,跟着小宫女转过墙边,就撞上了太子妃幽深莫测的眼神。
容音见那个宫女走到了太子妃身边,便意识到,这丫头凑巧的搭救竟是太子妃的主意么?
“凑巧撞见的,不知道算不算帮忙,身为毓庆宫的人,还是应更坦然地学会面对才是。”太子妃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走了。
容音将这句话放在唇齿间反复回味,露出苦笑,太子妃竟是一副训导的样子么?她想把自己□成一个怎样的人?
有点意思了。
望着犹自穿梭忙碌着的众人,容音在这喜庆的氛围中却只想逃走。仿佛只要一闭上眼,那个新娘便会变成自己,自己也是如现在一般的漠然旁观,可周围的人却是为了自己而转。旁观一日后,深夜红烛,而,在自己盖头被揭开的一刹,对上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双眼睛……
想到这,容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踩空,整个人如坠落悬崖般完全失重了……
“喂,亲爱的……”
蓦地被人从后面抱紧,容音惊的一跳。转过身来,只见得颜韵的灿烂笑脸慢慢垮了下来,手抚上了容音的脸,她似是试探着问道:“音音,你怎么哭了?”
容音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湿润痕迹。她若无其事地用手擦干,抽了抽鼻子,笑了笑:“有点感伤,没什么,今天你也过来凑热闹?”
颜韵唯一思索,便猜到了容音此时的心情,但是她也不愿意说破,只是紧紧地牵住了容音的手:“想你了啊!怎么今天不怕冷了,手就这样露在外面,看看,都成冰了!”
容音笑了笑:“今天我这布置的么鲜艳,哪里会觉得冷了,而且,你来之前,我一直忙活着呢!不过,你一说,倒还真觉得冷了,你对这喜宴有没有兴趣?”
“喜宴有什么好感兴趣的,我们这身份,又不能跟那些人一样坐在那吃喝玩乐,冰天雪地,还是窝在房间里好。”颜韵撅了撅嘴,不屑道。
容音笑了:“正合我意,那我们就翘掉今晚的喜宴吧,去你那过个清静点的夜晚?”
颜韵立刻点头批准。
酒,被烫的很热,一碟老醋花生,容音和颜韵靠在榻边,慢吃慢酌。炭盆里的火星,闪烁着,时不时,传来“卡哧”一声轻响。
红晕爬上容音和颜韵的脸,两人,都有些醉了,只觉好久都没有这般温暖过了。
“音音啊,我听十三说,老四他,最近不是很冷静了,太子吩咐的一些事,他不像以前那般隐忍地做好了,什么事,都要寻个证据……他好像已经开始着急了,音音,这才四个月……”颜韵头靠在容音肩上,懒懒说道,舌头似乎都有些大了,她今天喝的太急,或许也是想醉了,很快思维就有些不清醒了。想了好久才想到要跟容音说这件事。
容音不由狠狠捏了下手中的杯子,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现在在太子这生活的尚算安稳,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胤禛会怎么办?
他不像这么不冷静的人啊,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容音唇角的自嘲笑意,逐渐蔓延。
“其实我更担心你的安全,老四这样做,万一太子发现了,把不满发泄到你身上怎么办?”见容音久不做声,颜韵抬眼,看向满脸寒色的容音。
容音闻言,一笑:“韵韵,不要担心,总要爆发一次的,只是,在这次爆发之前,希望胤禛能平静下来才好。”容音才不相信太子会对自己和胤禛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不懂,太子目前对自己的和善,会不会也只是为了顾全某些方面,给胤禛一个面子罢了。
窗外飘起了雪,此时,毓庆宫的婚宴也已进入了尾声,宴席都已经散了,宫人默默地忙碌着收拾残迹。前后对比下,被鲜红包裹的毓庆宫此时竟显得有种诡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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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该走了,她不在。”十三皱了眉,见自己四哥出宫前,还不停地伫足回首,不由出声提醒。每次这个时候,都会引发他心中的内疚感,他始终自己单独承担了一个秘密,虽然现在四哥也是知道了真相,他和容音最终也分开了,但,原因却还是因为他。
四哥和容音成全了自己和韵韵,可是自己在当初却选择了用沉默来扼断容音和四哥复合的可能,自己原来自诩光明正大,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卑鄙小人。
“走吧!”胤禛定下心来,毅然跨出了宫门,发现今晚自己居然又对自己放宽了要求。
可是,自己纵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