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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想着,手指动了动,想牵住她的手,可迟疑了片刻,却怎么也不敢这样做。
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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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的眼神动了动,随后回归岑寂,看不出丝毫异样。
她的脑子里飞速运作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浮出水面,却在她还没有实施之前又沉了下去。
他为着一时的喜欢曾经把她从满门抄斩的死罪下救了出来,也为着后来的不再喜欢把她和六个月大的孩子亲手推入深渊。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抱着做母亲的喜悦一针一线缝着小衣裤欢欣等待的孩子,满心以为是老天给予他们最大的礼物,到头来却成了他登上高位的绊脚石,生生被他残忍杀害。
直到今时今日,陆溪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冷漠残酷的人,竟然为着名利可以把自己的亲骨肉杀害。这是哪怕她恨意如此之深的当下,也绝不会选择的路。
可是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眉眼一如往昔,可眼神里有的东西已经改变了的人,不会傻到再和从前一样抱着少女的欢喜以为他还是她喜欢的清俊男子。
再纯粹的喜欢,再干净的真心,都被官场的黑暗给腐化了,他一旦踏入了名利圈,就永远也不会觉得满足。
若他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她和孩子,她只会觉得当初识人不慧,可是他的残忍令她心寒,硬是要将她逼上绝路,叫她怀着孩子惨死,这才是她最刻骨铭心的恨。
这些仇恨在脑海里盘旋之后,陆溪反而冷静下来,她朝着季清安温柔地笑了,眼眶有些湿润,“恁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
顿了顿,在季清安深锁眉头的时候,她含泪笑了,“如今我已有了皇上的子嗣,从前的陆溪已经死了。”
——死在你的手里。
“从今往后,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再见之时,恐怕就是你的死期。
可是季清安缓缓掏出那块手帕,声音有些低哑,“那日你在御花园落下这帕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是对我无心……”
陆溪看着那帕子,只低低地说了句,“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否则被人听见,你我都只有死路一条。这帕子……就当是我送你的最后礼物,见物如见人。”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却听季清安沉沉地说,“我会将它日日带在身上,你放心。”
他的誓言,在得到以后就会变味。
那么如今再也得不到了,是否就会变得长长久久了呢?
陆溪最后朝他笑了笑,“珍重。”
转身离去,再无留恋。
她想,在宫里待了这么些时日,总归学会了怎样演戏,哪怕这痴情戏码演得她牙齿都酸了,却仍是像模像样。
用我的狠心还你的无心,季清安,你觉得这样可好?
没过几日,长乐宫来了个不速之客。
常思媛坐在帘子后面小憩,却听外面的小太监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汇报说,“娘娘,思云小姐进宫求见娘娘,娘娘可要见她?”
常思云?
嘴角浮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她睁开眼,懒洋洋地说了句,“宣。”
仗着常家权势尚存,常思云也是该挥霍就挥霍,毫不手软。进宫见后妃这种待遇可是十分不寻常的,她竟然也能磨得常卫光出银子又出面子得到皇后许可,可见常卫光是有多宠她。
她穿着水红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发间别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纯金发饰,就这么娇笑着推门而入。
“姐姐,做妹妹的来看你了!”
常思媛淡淡地从帘子后面看过来,声音稳稳的,没有丝毫情绪,就像一个长期身处上位的人一样,很有气势,“就算是亲姐妹,在这宫里也应当守规矩,珍桃,教教二小姐进宫见了娘娘时应该怎样行礼。”
“是。”珍桃撩开帘子来到常思云面前,不带感情地说了一句,“二小姐,请跟着奴婢的姿势做。”
低头,屈膝,双手放于腰侧,珍桃公式化地教她行礼,态度一丝不苟。
常思云何曾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这个常婕妤从前在常府里从来都只有被她欺辱的份,如今竟然爬到了她的头上,使起娘娘的威风来了!
她非但没有行礼,反而冷冷一笑,“姐姐,你莫要忘了当初是谁让你进宫来的,若不是做妹妹的自愿放弃了这个位子,你以为今日的荣华富贵你能享受到?”
常思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漫不经心地撩开帘子走出来,“哟,那本宫不是还要多谢妹妹给本宫这个机会了?”
两人已是许久未见,如今才真正对上了面。
常思媛一袭大红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耀眼富贵,竟然直接把常思云身上那件如今京城里独一无二的珍品给比了下去,她的发间只简单地别着一只琉璃鎏金步摇,但就是比常思云要美丽。
常思云只觉得眼睛刺得慌,这个女人当日不过是个野种,竟然爬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
“都是一家人,姐姐也没必要这么感谢我,毕竟做妹妹的帮姐姐也是应该的。”她甜甜一笑,“只是妹妹亦有事相求,还望姐姐能帮帮忙,就当是妹妹当日帮姐姐进宫的回礼吧。”
“哦?怎么本宫倒是记得,当日明明是妹妹早已不再贞洁,逼不得已才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待你进宫的呢?”常思媛眼眸一冷,却还露出个笑容,“不过本宫不是那么记仇的人,说吧,你要本宫帮什么忙?”
“妹妹希望姐姐……希望婕妤娘娘不要把当日清安去了清音殿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是在求人,常思云语气终归是弱了点。
清安?
反应了好一会儿,常思媛才挑了挑眉,想起了那个礼部尚书,“哦,你是说那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季清安?呵,本宫若是守着妹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又怎么还会去惦记着皇上的女人呢?”
常思云变了脸色,有些勉强地笑道,“婕妤娘娘说哪里话,清安他不过是过去与那陆容华有些渊源罢了,怎么会和娘娘说得一样,什么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
她顿了顿,才又说,“此事关系甚大,还望娘娘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不要说出去,以免有心人知道以后,对清安不利。”
常思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还真喜欢上了这个季大人?难怪这样没名没分地跟了他这么久。”
却见常思云垂下眸去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他是我孩儿的父亲,我又怎么能让孩儿还没出世就没了父亲呢?”
常思媛一怔。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季清安一定是对陆溪有情的,至于陆溪……她就不清楚了。
可是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更好的念头,叫她心都停滞了一瞬。
好似沉吟了片刻,她抬起头来缓缓一笑,“既是如此,你便随我去清音殿走一趟吧,正巧陆容华也有孕在身,看在本宫的份上,她兴许会和你好好聊聊。你便把季大人的事和她说个明白,毕竟当日不止本宫一人看到了季大人在清音殿附近徘徊,若是陆容华觉得此事不需要向皇上禀报,那本宫自然也不会与你为难。”
两人就这样上了撵车,朝着清音殿的方向去了。
陆溪没有料到常思媛这么快就又找上门了,更没料到这次她还带了个人来。
“今日天气正好,日头也不大,若是容华妹妹有空,陪姐姐去荷塘边坐坐可好?这是家妹,也是有孕在身,正好向荣华妹妹讨教讨教样态心得。”常思媛开门见山点题。
陆溪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人面上,顿时脸色一滞。
常思云?
预更,明日更新。
第六十六章
季清安在石子路上站了很久,一时为常婕妤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安,一时又为明知心上人就在眼前的宫殿里却无法相见而失落。
守在清音殿外面的小顺看着他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想了想,还是进去将此事禀报给了陆溪。
朝服男子,气宇非凡,能在这种时候跑到她清音殿外面晃悠……陆溪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来者何人。
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扶着云一站起身来,“走,出去看看。”
今日她身着一袭嫩黄色宫纱裙,头发慵懒地盘起,眉眼间带着舒雅惬意的神采。
她扶着云一的手,从容不迫地从那宫阙里踏出来,面上甚至带着些浅浅的笑意,走向站在道中的人。
季清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否则为何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笑吟吟地朝自己走来了?
他的嘴唇嚅动片刻,终是没有胆子叫出一句“溪儿”。
倒是陆溪先开了口,“什么风把季大人吹来了?”
她看了云一一眼,云一停在了原地,而她继续往季清安这里走来。
季清安几乎忘了行礼,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片刻,连忙躬身,“微臣参见陆容华。”
“大人不必多礼。”陆溪的声音轻轻浅浅,音容笑貌一如两人还在江南时,清新得像是一朵常开不败的兰花。
季清安好不容易缓下内心的震动,轻声道,“微臣在御花园里一时失神,竟沿着荷塘一路来到了娘娘的殿外,扰了娘娘休息,还望娘娘降罪。”
“我也不过是在走神罢了,又谈何饶了我休息?”她还是笑,笑容里却多了点凄凉,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什么,兴许是哀伤,兴许是无奈,叫季清安心下一颤。
她果然是爱着自己的!一定是陆沈思为了自己的官途逼她进宫的!
他这样想着,手指动了动,想牵住她的手,可迟疑了片刻,却怎么也不敢这样做。
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陆溪的眼神动了动,随后回归岑寂,看不出丝毫异样。
她的脑子里飞速运作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浮出水面,却在她还没有实施之前又沉了下去。
他为着一时的喜欢曾经把她从满门抄斩的死罪下救了出来,也为着后来的不再喜欢把她和六个月大的孩子亲手推入深渊。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抱着做母亲的喜悦一针一线缝着小衣裤欢欣等待的孩子,满心以为是老天给予他们最大的礼物,到头来却成了他登上高位的绊脚石,生生被他残忍杀害。
直到今时今日,陆溪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冷漠残酷的人,竟然为着名利可以把自己的亲骨肉杀害。这是哪怕她恨意如此之深的当下,也绝不会选择的路。
可是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眉眼一如往昔,可眼神里有的东西已经改变了的人,不会傻到再和从前一样抱着少女的欢喜以为他还是她喜欢的清俊男子。
再纯粹的喜欢,再干净的真心,都被官场的黑暗给腐化了,他一旦踏入了名利圈,就永远也不会觉得满足。
若他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她和孩子,她只会觉得当初识人不慧,可是他的残忍令她心寒,硬是要将她逼上绝路,叫她怀着孩子惨死,这才是她最刻骨铭心的恨。
这些仇恨在脑海里盘旋之后,陆溪反而冷静下来,她朝着季清安温柔地笑了,眼眶有些湿润,“恁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
顿了顿,在季清安深锁眉头的时候,她含泪笑了,“如今我已有了皇上的子嗣,从前的陆溪已经死了。”
——死在你的手里。
“从今往后,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再见之时,恐怕就是你的死期。
可是季清安缓缓掏出那块手帕,声音有些低哑,“那日你在御花园落下这帕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是对我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