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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睡?”他见她宝石一样的眸子,诧然。
“夜真黑。”
欲火焚身的任天愣了愣:“什么?”
“夜真黑。”
任天笑了:“正好干那事儿嘛。”
“别脱我衣服。”舒兰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一刹,定定地道。
“行了行了,生米煮成熟饭,还咋呼什么。”任天搂过她亲了一下:“你就是宝贝疙瘩,只要顺着我的意,要什么老子给什么。”
舒兰抬手,缓缓擦去脸上的口水:“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这话都不新鲜了嘛。”任天哄孩子似的:“乖,别闹。”
他又卷土重来,每次他一贴近,她就觉得窒息,被老虎咬住喉咙一样的窒息,他真臭,自诩男人就是臭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身上那么多毛,奇 …書∧ 網尤其是那胸,那腿,大黑熊也似,难怪总是喊热,平白多了一张兽皮嘛。她讨厌,讨厌他的一切,于是这次她不吐不快:“你很恶心,知道吗?肮脏,明明肮脏却以为这无关紧要。我想吐,一看见你,我就想吐,你让我想起我已经和你一样肮脏,因为,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恶心,也让我觉得自己恶心。别碰我,我不是自言自语。”
“臭娘们!”任天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走到哪里要么被恨,要么吓人,于是大怒:“你他妈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求之不得。”舒兰冷笑:“你以为我当真怕死?”
任天的反骨比舒兰还多:“老子偏不让你如愿!”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舒兰索性推开他,放开喉咙大哭起来。
哭声对任天来说已是每日例行,偶尔不听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比如今天这晚来的嚎哭,立即让任天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次数多了,任天不烦,所以也就不劝了,倒头大睡:“明天起来看金鱼喽。”
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有这种奢侈品?舒兰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什么金鱼?”
“你呀。”
舒兰气极,以手捶床。睡也不是,继续哭也不是,前者太伤自尊,后者太累,想起桌上还有半只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吃,于是披衣下床,化悲痛为食量,在黑暗中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我不是决定活下来吗?舒兰啃着鸡翅膀,自问,可我为什么还要激怒那禽兽?好象不把他和自己搞疯,就对不起所受的苦难,这是什么心理?既然抱定了宗旨,选定了目标,就应该贯彻实施啊。我有时挺自相矛盾的,想法明明是那样,做出来又是另一个样。舒兰叹息,我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
舒小姐没有想到,第二天早晨,她再次犯了这个毛病。
光顾着悲切,数日没有梳洗,头发乱如草,脸也油乎乎,衣裳更是几天没换,馊了。还好没有镜子,不然看完也要摔了它。已下决心振作,而收拾自己就是第一步!舒兰深呼吸,更自己打气,然后……
“哎,你帮我打盆水。”她对已经醒来却还在赖床的任天道。
任天翻个身:“别吵。”
“快去呀!”舒兰最讨厌手脚不勤快的人了……除了她自己。
“老子又不是你丫鬟。”任天蔑声道:“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
舒兰想去,可没打过水,连盆也没端过,不禁撅起嘴:“人家不会嘛。”
“不会就学。”任天硬下心肠,其实他最喜欢女人自称“人家”,嗲声嗲气,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可他不能助长她的脾性,这要都让她觉得理所应当,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舒兰气煞,自觉让他帮忙,本该是他的荣幸,可他一点也没有这种认知,真是……算了,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就是那么大,以后又不能全部求助于他,什么都靠他,他的尾巴还不翘上天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 4 章
山里的水,很清,也很凉,舒兰掬了一把,清凉的泉水立即从指缝中流走,风吹进来,留下一片清爽。没有比漂亮姑娘梳洗打扮时最美的时刻,当然,姑娘的心里一定比此情此景更美。
“这水真舒服。”舒兰哼着曲儿:“我以前从没这样洗过脸。”
“赶明儿带你去山里逛逛,有趣的事多着呢。”任天瞧着她晶莹的小脸,心情大好。
舒兰暗地里“切”一声,谁要你带我去?我又不是你的囚犯,难道我自己不能四处走走么?当然了,四处走走时探探路也没什么不对,本小姐总要逃跑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好了好了,心情好,先不想这种问题,梳头吧。梳子……呃,没有梳子?
任天笑正吟吟地欣赏女人亦娇亦嗔的神情,忽见她本来喜滋滋的小脸晴转多云,多云转阴,扁了扁嘴,最后下起了大雨,眼泪洒豆子一样,一颗颗掉落在地。
“怎么啦?”他以为她不舒服。
她抽噎着,含糊不清地:“没有梳子……”
他看着看她,一头雾水。
“这日子怎么过呀。”突然袭来的脆弱使她悲从中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他摸了摸她的头,不烫啊,这是怎么了?
她的自怜又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头来:“臭死了,被子臭死了,衣服臭死了,头发那么乱,梳子也没有……受不了了。”
任天听得懂,只是不理解,这算哭的理由?那老子活到现在,是不是要哭死?
舒兰只是暂时性的情绪波动,哭了一会儿,渐渐收住,轻轻叹息一声,用袖子擦了擦脸,好象什么也没发生:“好了,让我哭一下就好了。”
“你……”任天心说,我也受不了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不哭,我都愿意去做:“那个,你那嫁妆,还剩点被褥衣裳什么的,要不你拿来用?放那儿也放坏了。”
舒兰眼睛一亮,抬起头:“真的?”
“出去左拐,有间柴房,你那箱子我没动,就搁在墙角。”任天无力地:“去吧,去吧。”
舒兰喜不自胜,洁癖的她终于迎来了曙光,想到晚上终于可以不睡臭气熏天的被褥,真是比吃山珍海味还高兴。推开门,往左的确有间小屋,离这儿还挺远的,皱了皱眉,舒兰回头:“哎,你不去?”
“我干嘛要去。”
“东西那么多,我一个人怎么抬回来呀?”
“慢慢抬。”任天决定不再理会她的鸡毛蒜皮。
舒兰犯难,如果说刚才的打水她能完成,那么马上要面对的大箱子,无论如何也是无能为力。这人怎么这样?舒兰嫌恶地看他一眼,粗鲁也就罢了,还不知道怜香惜玉,眼睁睁看着我一个弱质女子干那么重的体力活,居然还自诩大男人呢,呸!
舒兰呸了一路,终于到了地方。进去一看,墙角果然放着个箱子,和自己的嫁妆一模一样,打开,真的原封不动,嫁衣在上,被褥在下,因箱子厚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气味。真好,舒兰一看这些心情就大好,如果有人帮她搬回去,那就更好,可是,找谁帮忙呢?
木门“吱呀”一响,舒兰一惊,连忙回身,只见光着膀子的任天闷头进来,看都不看舒兰,指着箱子:“这个?”舒兰下意识地点头。任天扛起箱子:“开门。”舒兰跑过去开了门,任天依旧不看她,径直扛着大箱子回去了。
与其这样,刚才干嘛做出一副死都不理的样子?寒了人的心再来弥补,我可不领这份情,哼,你别想听到一声谢谢。舒兰边嘀咕,边尾随他进了屋,任天已放下箱子,回到床上继续养神。
“送佛送到西,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舒兰得陇望蜀:“都不知道帮人家收拾一下。”
女人是贪心的,任天从前对这句话绝没有现在的体会深刻:“闭嘴!”
“要不是你掳我上山,我现在肯定过着贵妇人的生活,别说打水啊抬箱子啊,就连小指都不用动一下,早就有人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等我享用。”舒兰憧憬着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哪像现在,要什么没什么……”
这女人对闭嘴二字全无反应,任天又不肯放下大丈夫的架子,与女人磨嘴皮,为求安静,只有违心地做出承诺:“过两天我带你下山,要什么你就买。现在别烦老子,老子要睡一会。”
舒兰瞪眼:“你可别睡,我要收拾床的!”
“滚!”任天忍无可忍,咆哮。
“白天睡觉你还有理。”舒兰不敢过去推他,却敢用言语驱逐:“小孩子才赖床呢,你连小孩子也不如。”
“有时候老子真想揍死你!”任天坐起来,精赤的上身散发着勃勃怒气:“再动一下嘴,老子给你撕了!”
“凭……凭什么不让我说话。”舒兰怯怯地后退几步:“你没理,打人你就更没理。”
“老子——”任天瞪她半天,实在想不出更有震慑力的话,反正也被她搅得睡意全无,索性下床:“折腾,想折腾就折腾吧!”
这才有点男人的样子,舒兰挑了挑眉,上前卷起了给她带来噩梦的被褥,连带床上所有东西,一齐卷了扔到窗外,再慢悠悠地开了箱子,把崭新的被褥铺到床上,经过漫长的折腾,总算勉强铺好,最后拿出绣着戏水鸳鸯的水红色软枕,刚要放在床头,突然停住了。
“又怎么了?”坐的远远的任天看着她石化了的背影问。
舒兰半晌才轻声道:“这样一来,我岂不变成嫁给你?”
“你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虽然烦人,任天承认她还是总能把人逗乐的。
“那……不一样。”舒兰出了会儿神,突然把枕头扔进去,盖上箱子:“谢谢你,再抬回去吧。”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任天不悦,不仅因为她反复支使他,具体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这不都挺好的吗?好好的又不用了。”
“我不是主动送上门的,这点你要清楚。”舒兰动人的娇容浮现出某种坚定:“我也要清楚。”
任天看着大红的被褥,突然明白他因何不快,这个觉悟令他烦躁:“你已经是我老婆了!嫁鸡随鸡,嫁狗嫁狗,嫁给老子,你就是匪婆子!要是还做贵太太的梦,老子打断你的腿!”
舒兰注视他,毫无惧色,冷然道:“我跑不出这黑龙山,你犯不着这样,也不必对自己没信心。”
“我没信心?”任天仰天大笑:“姓任的纵横黑道,天不怕地不怕,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没信心?放他娘的罗圈屁!”
说不了两句就粗口满天飞,真是本性……不,狗改不了吃屎。舒兰冷哼一声,表明立场,也就无须死撑了,重新开了箱子,把枕头端端正正地放在叠得歪七扭八的被子上,又取出全套的喜服,放在褥单上。粉色的缎子的吉服,本是新婚第二天给公婆敬茶时穿的,没想到今日,却绫罗掉进了污泥,不复往日尊贵奢华,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果然如此。
收拾了半天,出了一身汗,舒兰大喘一口气:“浴盆放在哪?”
“啥子?”
“浴盆呀,我要洗澡。”
任天半天才反应过来浴盆是什么:“没有。”
“那你平时怎么洗澡?”
“后山有泉。”
舒兰犯难了:“那我怎么办?”
“你也去就是了。”
舒兰无声,打死她都不敢去外头洗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倒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黑龙山那么多男人,万一洗澡时突然冒出一个,那还活不活了?
“去不去?”任天搓着上身:“正好老子也要洗了。”
“你也洗?”舒兰慌了:“别呀!你改天再洗行不行?今儿把我带去,替我把个风。”
任天哪里经历过这么烦琐的事,洗个澡而已嘛,搞得像绕麻花:“老子洗老子的,妨碍你了?不照样给你把风?”
舒兰的手摇得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