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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的手摇得快掉了:“不不不!”
“头都快给你绕散了。”任天感觉他的精力大不如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胜阳衰?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把扯过她,凑近闻了闻:“一点味儿没有嘛!洗个屁,甭洗了。”
“我们标准不一样!”舒兰差点没说是人种不同。
“到底去不去。”任天懒得听他废话,只问结果,抛出杀手锏。
舒兰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再次向任天或者是洁癖屈服:“我……去。”
第 5 章
后山寂寥无人,只有一泉临川泻下,聚成不大不小的一潭水,四周青石遍布,只有几只飞累的小鸟在上面小憩,见有人来,招呼伙伴,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舒兰惬意地伸展双臂,微笑:“若是有个渔翁,这诗可就齐了。”
任天砸巴嘴,点头道:“好,好。”
“你也喜欢柳子厚?”舒兰颇为欣喜。
“柳子厚?”任天问:“哪个姑娘?漂亮不?”
“滚!”舒兰抽搐嘴角,恨不能踢死他。
“老子最爱听秀才吟诗,虽然唧唧歪歪不知道说的什么,他娘的就是好听。”任天拧一下她的脸蛋:“你比秀才强多了,好听,还好看。”
我真是彻底沦落了,舒兰想,这就是天妒英才,小姐的身子土匪的命?天啊,我怎能甘心为下贱?!
“好好洗吧,老子给你望风。”任天推一把正在出神的舒兰:“让总瓢把子给你当跟班,你这辈子也没白活。”
舒兰怀着沉痛的心情放下盛换洗衣服胰子梳子以及手巾的篮子,脱了外衣,正待解内衫,突然发现任天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回身道:“你怎么还不转过去?”
“转不转有分别么?”
“当然有!你怎么能这么瞧着我?”
“老子瞧自己女人怎么了。”任天偏不想转:“女人还不就是给男人瞧的。”
舒兰抱紧自己:“洗澡是多私密的事,你懂不懂?不是什么都能给你瞧的,你这样,我根本没法儿洗。”
“最私密的事不也做了几回。”任天无奈,她想脱裤子放屁就随她吧,背过身去:“快点,大中午的,老子要被烤糊了。”
平静的水面不再平静,水声潺潺,一下接一下。舒兰已经下去了,用雪白的胳膊划着清凉的泉水,取下簪子,放下头发,三尺青丝水草般浮在水面,不一会儿就随水波飘摆摇曳。
背着身站在大石上的任天十分郁闷,因为这水声实在是太讨厌了,此起彼伏,没完没了,让人忍不住想象制造水声的人是什么样子……还不就是女人的样子,还不就是一张皮包一副骨,可一想到她一丝不挂的模样……任天悲哀地想,裸体女人对于男人,恐怕具有永恒诱惑。
水声大起,比刚才都要响亮,任天下意识地回头,顿时呆住。只见舒兰已经从水里走了出来,清亮的泉水只及双膝,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点亮本就纤毫必现完美无暇的躯体,好象那白生生的人自己会发光。柔发披肩,直到腰际,像为夜明珠一样的女体披上一件外衣。那一刹那,任天看见的不是淫秽,而是圣洁。
“哎,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不看的……”圣女一开口就把沉醉中的男人打回现实:“闭上眼睛,我要穿衣裳!”
任天回过头,慌忙,甚至有些慌乱。
舒兰不紧不慢地穿戴整齐,向那一动不动的背影道:“你可以洗啦。”那背影不动,过一会儿,猛地站起,从大石跃入水中,激起的水花溅到了舒兰身上,导致舒兰的怪叫:“跳个水都那么讨厌!”不过心里到底是得意的,舒兰娇,舒兰傲,舒兰自作聪明,斤斤计较因小失大,不过这方面,她有她的敏锐。刚才那土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又怎会看不到?什么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男人啊,就是这点儿出息。
洗完澡神清气爽,那份闲适能流淌到心里去。舒兰坐在光溜溜的大青石上,从篮子里拿起玉梳,她幸存的一件嫁妆,若不是嫁娶的时候有规矩,梳子必须塞进枕头,只怕这时也没有了。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子上,也不心急,一缕缕地梳过,有意没意地,偶尔瞟一眼水里的任天动物一样的体毛,嘀咕一句:“毛毛熊。”
任天自然是听不见的,相反自我感觉良好,对健壮的身材很是自信,在水里使劲折腾,水声哗然。
“耶?”舒兰发现了一件无比新奇的事:“你居然有胸!”
正游得如鱼得水的任天差点没抽筋,看向她:“再胡说脸给你打平!”
舒兰真理无敌,勇者无惧:“真的耶,真的鼓出两块,我怎么没注意呢?哎,你到底是男是女?”
“老子——”任天瞪着眼睛,回不回答都有失风范,索性上岸,心里发出类似于舒兰的嘀咕:胸肌都不知道,妈的,可惜了老子起早贪黑练出来的健壮身姿。
舒兰偷笑,趁胜追击:“你说带我下山买东西,这话算不算数?”
任天斜她一眼,意思说,废话。不过他不想立即兑现。
“我想买些胭脂水粉,衣裳也要添一点,手帕也不够用,这几天上火,再备点绿豆莲子,还有……”
“老子头发乱了。”任天看着她眼光下接近透明的小脸,忽生支使之欲,好象这样才能彻底占有:“用你那梳子帮老子侍弄侍弄。”
“休想!”舒兰差点没吐了,本小姐给你梳头?你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小脸一拉,退得老远:“把我梳子弄脏了!”
任天好整以暇:“也行,你那东西就甭买了。”
“不行!”
任天望天,吹着口哨。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舒兰冷静的自尊心又冒出头来,今日妥协,日日妥协,妥协意味着彻底的失败。一咬牙一狠心:“不去就不去!”
任天看她一眼,站起来往回走。舒兰已知无望,没精打采地跟在后边,快到家门口,任天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来,盯着舒兰似被风霜摧残沮丧的小脸,眼中的复杂把舒兰弄得无所侍从,半晌,他忽而叹息一声:“梳子拿来。”舒兰问:“干什么?”任天不语,只是伸着手,舒兰一肚子问号地把玉梳递予他,只见他接过,往头发上刮了两刮,然后揣在怀里,道:“走吧。”舒兰莫名其妙:“去哪?”任天不发一言,拉着她的手腕,只顾往下山的那条道走。
舒兰惦记着她唯一的梳子:“哎,还我。”
任天淡淡地:“没收。”
“凭什么?”
“你的就是我的。”任天仿佛在说真理。
突然,愤然中的舒兰似是发现什么,“咦”了一声,怕自己多话把他惹毛,反倒去不成,索性闭口。
下山啦,下山啦!
任天七拐八绕,一个时辰后,他们已经站在通往镇里的大道上。舒兰再没常识也有点明白:“我们刚才走的是小道?”
“除了山上的人,谁都不知道。”任天低声:“所以我希望你忘了刚才的路径。”
“恭喜你,我已经忘了。”舒兰苦笑,因为我是路痴,不折不扣的路痴,方向对我来说就是四个陌生的字眼——东南西北。
集市近乎冷清,烈日炎炎,又不是赶会的日子,摊贩也很少,路人更是绝迹,不过舒兰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可以买到需要的东西。
任天的山寨啥也没有,就是钱多,有钱是因为长年抢劫,物资缺乏是因为懒得下山采买,这点和酷爱购买的舒兰完美结合,一挣一花,相辅相成。
从第十间店铺出来,任天的双手已经得到充分利用,恨不能变作千手观音,以便舒兰蹂躏。买东西买得尽兴的舒兰从这家窜到那家,丝毫不见疲惫,乐此不疲地为任天制造着货物。
“最后一家!”任天咬牙,受不了了,女人就不能依着她,否则倒霉的总是男人,因为她们永远不知道节制。
“东西还没买齐呢。”舒兰跺着小脚。
任天呲牙:“适可而止,你给我适可而止!”
“是你要帮我拿的,又不是我逼你。你说随便我买的,都是你说的。”舒兰发现她简直恨死那座山,宁愿跑到腿断也不想回去。
“我现在说回去!”任天大声道。
舒兰向后仰了仰,做怕怕状:“拎不动就早说嘛,我自己拎着也是可以的。”
“我不是……”任天颓然,怎么跟她说呢?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可他不喜欢这种跟班似的感觉,或者说,对行为的无力的操纵感。他不喜欢下山,这样容易被人认出,官府的赏银可是颇为丰厚的,可是她哭,他就愿意冒一次险。其实这倒没什么,最关键的是万一被同行认出……丢人啊。你说哪天道上要是流传着任老大抱着乱七八糟的女人用品满街乱转,任天想,那这黑道,我可以不用混了。
“那边还有一家耶。”舒兰又发现了一家成衣铺,雀儿似的跳了一下。
任天原地不动,本来只想对她置若罔闻,突然觉出不对劲:“妈的,你这么乱跑乱跳,是不是想把官府引来?”
“怎么会,你想到哪去了。”舒兰暗自心惊,直怪自己演技太烂,居然被他看出马脚。
半信半疑的任天用眼神驱逐被舒兰美色吸引的路人,回瞪舒兰:“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最后一家……”
任天摇头,表示免谈。
“最后一家了嘛……”舒兰话没说完,手腕已被攥住,被任天连无情地往回拽,几乎是被脱走的。店铺离她越来越远,像逃脱的希望一样遥远,最后消失。
第 6 章
任天老远就看见周存道,这家伙坐在聚义厅门外,文人式的举止,文人式的微笑,身边的竹椅上,做着一个连皱纹都刻印着阴森的中年人。
“自己回去。”任天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地丢给舒兰。不想丢脸,还是丢脸了。
舒兰接都来不及,纸包啊,盒子啊,有些滚落在地,又慌忙去捡,导致手中的东西也一齐掉落:“你帮帮我呀,我一个人怎么弄回去?”
“任兄。”中年人并不起身,远远地招手。
任天同样招了招手:“金兄。”那人侧首看了一眼没头苍蝇似的舒兰,似是发现什么新奇的物事,起身上前,走近了,如不其然,真是个女人,不禁笑道:“任兄艳福不浅呐。”
这个人的脸好可怕,笑容更是令人鸡皮乍起,舒兰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往任天身后躲了躲。只听任天淡淡地道:“从你的长蛟山到这,也有十几天行程,金刀兄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金刀大笑:“为兄是想送给阁下一件礼物。”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任天不动声色地冷笑,走时不顺带拐我点儿东西回去就不错了。长蛟山不如黑龙山,这位寨主借生意之名,有事没事就来探听虚实,顺便打点秋风,或私银兑官银,或插一脚私盐的贩运,反正丈着吴闻启攻山那次派人救援,也不知道捞回了多少好处。
“那老子可要开开眼界。”
金刀长笑,拍了拍手,带来的手下立即抬上一口布袋,里头圆滚滚的,看样子挺沉,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刀不卖关子,直接挥手,手下解开布袋,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从里头露出头来,任天顿时眯起眼睛,愤恨却比愤恨更强烈的两道目光直刺此人,那人好象也感受到了刺痛,勉强抬起血肉模糊的脸,一看之下,失声:“大……大当家。”
“这份礼物,任兄可满意?”金刀缓缓道。
任天微微一笑:“这叛徒,我是搜遍半个中原都没他半点影子,居然被金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