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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玉璧微眯着眼瞪向萧庆之。这话让玉璧觉得他打算干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比如上秦楼楚馆去放肆风流:“你该不会想去什么丽春院、丽秋院之类的地方逍遥吧!”
别说,萧庆之真有这打算,这个时代真不是以狎妓为雅事的,所以他要去了。绝对是往火上淋油,那肯定要一点烧千里:“也就是喝喝酒而已。也没有名作丽春院、丽秋院的坊子,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些地方还挺熟门熟路的,我才一说你就想到了。嗯,难道你也像那些个闺阁姑娘一般,到丽春院、丽秋院这样的地方‘见识’过。”
怎么觉得萧庆之这语调,像是在和同道中人探讨呢,玉璧眼神不善地看他一眼说:“没吃猪肉,还不许我看看猪跑,没去过青楼,还不许我道听途说吗?萧庆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要因为这件事,让人觉得我这萧夫人又可怜又值得同情,你就死定了!”
人人都说贤内助,萧庆之觉得自家小玉璧一点也不贤,拈酸吃醋绝对是一把好手。妒妇啊……不过,萧庆之很满意,小玉璧有多介意,心里就有多在乎:“和清倌人,光是喝喝酒都不行?”
“可以。”
嗯?这么好说话!萧庆之狐疑地看着她,她笑眯眯地凑上去说:“带我一起去。”
要说不放心萧庆之,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但更多的是……做为一个穿越女,不去逛一趟青楼,都对不起她看过的那些小说电视剧。
萧庆之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最后长叹一声,不免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玉璧,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姑娘家一样吗?”
“把我扮作小厮嘛,你该喝喝,该谈谈,该调戏还调戏,我就去长长见识。”玉璧说道。
“你摸良心说,这叫长见识吗?”萧庆之忍不住套了一句玉璧常说的句式,小玉璧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怎么不叫长见识啊,反正我又不对她们怎么样,去这种地方,算起来是你更占便宜吧。我只能看又不能吃,你能看能玩有能吃,你多占便宜。”玉璧嘿嘿一笑,反正去不去她都不吃亏。能激得萧庆之不去最好,用这样的名头来自污,回头他的名声就全不能要了。
有道是,千载功名毁与一朝,何况萧庆之才多少年的声名。但是如果好好劝,萧庆之不会听的,这人一旦决定的事,除非有变数,否则不会轻易收回。
最后,萧庆之叹口气,说:“这样的见识,还是不长为好。”
挑眉弄眼地看着萧庆之,玉璧扭起小腰,不怎么曼妙地偎到萧庆之身侧,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真的不好吗?”
就算一点也不曼妙,看在萧庆之眼里,那生涩的腰肢扭起来也该死的诱惑人心,不见识都能一瞬间变成个刚出道的妖精,要是见识了还不得要了他的老命:“咳,也不是……不好,但是有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再多一点,他怕流鼻血都要流到气血两虚。
见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玉璧立马动作一变,神态一改,一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的样,打个呵欠说:“那行,早点睡。”
“总算知道什么叫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了。”萧庆之轻叹一声,玉璧这丫头果然是学坏了,关键是跟谁学坏的,不至于是跟他学的吧……
眯眼看着玉璧一边打呵欠一边扑进床榻上软软的棉被里,萧庆之弹指灭了几盏灯,该好好给小玉璧讲讲规矩了,不能让她越玩越野。
……
次日清晨起来,玉璧揉着自己可怜的腰,长吁短叹好半天后,从被窝里露出脑袋来:“你得负责去给我请假!”
“可以。”某人很满意地进宫去给小玉璧请假。
玉璧直到中午才起来,泡个热水澡后就舒服多了,桑儿一边替她梳着头,一边说:“夫人,午后诚王妃设宴南园,邀众家夫人去赏梅,给夫人也下了帖子,夫人可要去?”
这么巧,才一回京城就以赏梅的小宴,道是聚无好聚宴无好宴,不知道这是为那般。玉璧梳妆打扮好,心想左右也是无聊,不妨去看看,也顺便去各位女眷嘴里探探京城的风向。如果不是从萧庆之嘴里听不到京城的种种动静,她才不会去做这样无聊的事,雨冷风寒赏什么梅,八成是另有所图。
“赏梅小宴估计也不是针对我的,我就是个搭头,不过去看看戏也是好的。”玉璧清楚得很,她现在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因为萧庆之现在才回京城,跟人没什么利益牵扯。参萧庆之的奏章,大多数人也不过是跟风而已。
南园在京城郊外,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西南方向,每到春来千万树梅花同时开放,不可谓不美。和玉璧想的冷清场面不同,南园的花开得很热闹,雨气空濛之间点点红梅,越是这样阴暗的天看起来越像一幅上好的水墨丹青卷。要是换个人来,肯定能诗兴大发写下佳句,玉璧倒也能发诗兴,至于写佳句……那还是算了吧。
“哟,这位可陈妹妹?”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看着有几分眼熟,像是曾经见过,但是玉璧完全记不起人家姓甚名谁,夫家是哪位。
那位夫人一看,眼明心亮,立马就自报家门了:“妹妹离京两年余,在京时又长在陛下跟前,许是搁忘了。家夫郑执中,我娘家姓徐,和令弟妹是族中姊妹。”
噢,记起来了,怪不得有点眼熟。同样是徐家,这位是嫡房长子所出的女儿,嫁的就是郑子期所在的郑家,虽然不是嫡系,但也是郑家很显赫的一支:“原来是徐姐姐,瞧我这破记性,一时间看着徐姐姐,只觉得眼熟,却没想起是徐姐姐来,真是该打。”
这位郑执中夫人徐氏笑吟吟地看着她,伸手轻点了点她的手腕说:“陈妹妹言重了,陈妹妹要不是不在京中,要不在陛下跟前,记不起也在情理之中。”
“正好遇上徐姐姐,要不然我一个人进去多没趣,徐姐姐,我们进去吧,这外头多冷。”玉璧说着热热情情地和徐氏一道进门,两人笑得十分灿烂,明明谁对谁都没多大印象,却像是认识了几辈子的亲姐们一样。
“陈妹妹,今儿赏梅小宴可是要吟诗作画的,陈妹妹可有准备。咱们也都不是什么才女,作诗这样的事都不擅长,我带了个能作诗赋的来,陈妹妹若是用得上,只管招呼。”真正的官家夫人,有几个是擅长诗文的才女,要学管家,要学针织女工,要学妇言妇德,要学礼仪规矩,谁还能抽出空来拈这酸。
所以,一般来说,默认都是带上一两个捉刀代笔的。玉璧不知道这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压根没准备:“那就麻烦徐姐姐了,我确实不是个通文辞的。”
其实,玉璧最想问的还是有什么热闹可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听,干脆和徐氏一道进门,待会儿等着看就是了。
第一五六章 想起来,挺让人伤心的
南园的梅花,名富京城,连淳庆帝都给南园的梅花题过诗。萧庆之似乎也作过一两首,但都是十几岁的事情,在玉璧看来,能作诗的人都很能耐,虽然那些诗句比起唐诗宋词里的名篇要差上一大截,但确实也有佳句。
进了梅园,女眷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各自谈着话,无非是相熟的女眷之间一块说说家长里短的事。女人在一起能说什么,东家的八卦,西家的绯闻,女人对这些有天生的热爱。
“是徐妹妹来了,这位妹妹却有些面生,不知亲夫是哪位大人?”
说话的人,玉璧也同样不认得,徐氏一笑,替两人介绍起来:“何姐姐,这是陈尚令,刚随萧大人从云州守孝归来。”
话说,陈玉璧在女眷圈儿里还是有点小名气的,淳庆帝跟前的红人,谁家女眷不曾听自家大人说起过淳庆帝最喜陈尚令沏的茶。虽说不免有瞧不上玉璧的,但大多还是很客气,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本身面子不大,但淳庆帝、太子和萧庆之,哪个面子不大。
“呀,是陈妹妹呀,去年太子殿下从云州捎了酒来,那味儿可真好,就没喝过这么清爽甘甜的酒。陈妹妹你看,今儿赏梅的酒就是明江府的梅子酒,妹妹来尝尝,这味道可纯正。”
城北的酒居然已经这么有名了,转念一想,这果子酒陈酿时间短,所以甘甜清淡,受广大女性喜欢也是正常的。接过酒灌了满嘴,确实是城北的酒,城北的酒都是取雪山上化下的雪水酿出来的,酒色分外清澈:“再纯正不过了。姐妹们要是喜欢果子酒,下回我请姐妹们一块围炉煮酒,喝点自家酿的果子酒,管保和外边酿的都不一样。”
“那再好不过。”
女眷们的小宴,其实也不完全是女眷。也一样有跟着哪家姐姐一道来的。这也是为了给少男少女们提供见面结识的机会。只要是没成婚的,愿意来。那是相当受欢迎,有道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能不受欢迎嘛。
“陈妹妹。我看快到吟诗作赋的时候了,清芳,诗可作好了?”徐氏问着身后的女子。
清芳微微点头,念出一首诗来。接着又看向玉璧,也念了一首。玉璧听了听。觉得还是可以的,而且已经尽量靠谱地接近她们能写出来水平,未必多么好,但确实应时应景。
她刚觉得自己把诗背下,那边就开始了,女眷们一个个不急不缓地吟着诗,虽然只是附庸风雅而已,但是场面还不错。很快,徐氏也把诗吟了出来,徐氏一吟完就看向玉璧,玉璧一愣神居然把诗句给忘了个七七八八……
她脑袋空空地看向徐氏,皱眉轻轻摇头:“我记不起了……”
徐氏拿她真没办法,把身边另一位给推出来,清芳这时候却不好上前来提醒,徐氏见她着急这时候也没法帮她,只能在一边拖延不多的一点时间。
玉璧想半天,能想起的就一首,太祖那首被谱成了歌儿,她小时候学过的那首。词牌她都忘了,只记得内容:“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她倒没刻意停顿,只是时代久远了,稍稍有点错乱,在心里哼了一遍确定没错后,她也不顾众人围观大熊猫一样的眼神继续背下去:“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好不好的,她做不了评价,这是她唯一能记得的一首跟梅花有关的诗,不管好不好就它了。
“挺拔大气,俏字用得好。”
嗯,算过关了。
赏梅小宴上有几个读书习文的儿郎,这声音就是从他们那边传来的,玉璧心虚气短间,没发觉这声音耳熟。当然,就算不心虚,估计一时也想不起这声音她该耳熟来。
吟过诗后赏梅小宴就无风无浪了,玉璧安安心心在一边吃吃喝喝,虽然剽窃了一曲词,但是心虚一会儿后,好酒好吃的摆上她就立马被治愈了。
她吃的最欢快的时候,有片白色的袍子飘进她眼皮子底下来,她还让了让,以为是有人要从她面前借过。但是她捧着点心盘子,发现她移动,那片袍子也移动,这才抬头看着白袍子的主人:“崔公子?”
她那咬着半块糕点在嘴里,拿着半块糕点在手里的样子,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反正郑子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看一眼崔愈,深深觉得他这兄弟不但不认为难看,反而认为很率真,很招人。
有心看屎也是花,无心看花也是屎,郑子期觉得自己瞬间成为了诗人。
“有这么好吃吗?”崔愈看着那块卖相不怎么样的糕点,只觉得哪回见她,她的胃口都让人不得不折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捞着了吃,那绝对是精神百倍,神采飞扬。
一听这话,玉璧就觉得跟崔愈完全没有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