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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梦姬也打听到,皇帝在昭阳宫,与皇后曾相争执。
这背后的一个人,难道是皇后?
方梦姬未及多加猜想,另一重喜气,将她数日前受到的羞辱一扫而空,皇帝再度临幸,并且明白无误地下旨,此后贤妃不需饮茶。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也知道说话不算话了,真想能尽快结束啊。
所谓行文的流畅美观大家都请见谅了,我都顾不上了。
不过我知道很多朋友看这个只看个故事。不过终归是我很抱歉,非常抱歉。最近写的差。我心中有数的。抱歉。
097 阑干三抚独凄凉
采蓝死了。
临死之前受过审讯,精奇嬷嬷拣准了下手,这种滋味云罗自己也尝过,没有人可以抵挡得过,最后招供一切均为皇后所指,换药之事,非她所知。招供当天即不明原因横死。
虽然只是她一句口供,可是皇后收买莳慧宫大宫女采蓝,嫁祸云罗离间妃嫔的罪证在皇帝眼中无疑已经坐实。
云罗在莳慧宫私下做针线,为何皇后知晓,从而怂恿皇帝亲自看到,使皇帝与云罗生隙?
方贤妃所饮之“茶”,确是由云罗起意送去,不过是一碗普通的药茶,所起的效用,和皇帝平素给的那碗是一样的,是谁在暗中换成不孕之药?
这些答案,因着采蓝之死,而昭然若揭:莳慧宫的内鬼就是她。
皇后收买了采蓝,因而云罗在宫中动静皆为皇后所晓,那天早上也一样,云罗送药,采蓝及时通知了昭阳宫,但不曾料到皇后釜底抽薪甚至在药中加入了其他东西,把一碗相对无害的药换成足以影响一生的不孕之药。
消息那么容易传出去,莳慧宫自然还另有奸细,小宫女玲儿当夜自尽。
皇帝对赵淑真原无真情,皇后发生这种丑闻,自是大怒不止。但是赵皇后不比前任,人既强势,靠山也过硬,与此案相关的人全部死去,皇帝没有真凭实据,连对之轻启薄惩也很难做到,只不过是一下子与皇后疏远无比。
秋林扶着云罗在御园中缓缓而行,一面就慢条斯理地把这几日来的情形告诉云罗。云罗低眸听着,脸上并无一丝表情。
真相如何或许只有他二人知晓。
皇后收买了采蓝是不错,采蓝暗中传递信息也不错,送茶而为皇后所晓这也不错。
可是那杯茶,绝非皇后授意而换。
只不过是采蓝底细早为云罗所觉,便将计就计,按照皇后的思路行事,一路皆顺,然而在那杯茶里做手脚的,正是秋林。
原以为方梦姬闻香识气,云罗所换药物中,刻意使味道有着明显的区别,不可能瞒得过她,天算不如人算,贤妃遇变方寸大乱,秋林不得不临时给玉灵递了消息,才由玉灵救场现身。
这计策因着她在其间,也非完全光彩,譬如前者说不清所绣为何,后者确是她命送药而去,恰恰完美无缺。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皇帝相信在云罗意料之内,而皇帝的反映也在云罗意料之内。
秋林安慰她笑道:“贵为皇帝,也有不得已处。娘娘不必在这上头放不下啦。”
云罗不以为然道:“他的不得已,都对着得已的可欺侮的人发了,还有什么不得已?”
秋林但微笑而已,忽道:“事到如今,娘娘是恨皇上多一点,还是恨柳相多一点?”
云罗歪过头,瞧着他道:“秋林帮柳相多一点,还是帮我多一点?”
秋林道:“奴婢早就说过,我谁也不帮,只帮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娘娘的心,比柳相和皇上容易琢磨一点,奴婢和娘娘相处,也就感到舒服一点,只是这样,对你也未必是好事。”
云罗道:“秋林只凭心性行事,今日在我,明日在他,我却无法不相信你。”
秋林微笑道:“只因娘娘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香吟能力有限,你又一心保全。”
云罗摇头道:“不是,我相信秋林,并不为此。”
她的手扶在秋林肩头,边走边说,微闻喘息之声:“我相信秋林,虽然不能把心交给任何活在世上的人,但你应揽下的事情,永远不变。你为我做事,何曾出卖过柳丞相。便是你应承皇上的,又何尝点拨过我。只是你永远拿捏得住那个分寸,做不到,不应承。我信得过秋林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冷淡之下所蕴热血,比世上多少真男人,有信有义,更有情。”
秋林眼睫闪动,低低笑道:“娘娘,奴婢发觉越来越喜欢娘娘了。”
“因为我们是同一路的人。”
“怎么说?”
云罗凄然道:“我们都不知道这样地斗下去,比下去,厮杀下去,前路和希望倒底是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这样拼死而争的意义在哪里,可是人活一天,图一口气,就得为自己活一天。”
秋林想起自身畸余,想起临止已死,活在这个世上,已如行尸走肉全无生趣,芯子里烂成一团糟,外表却还光鲜似个人。他一阵茫然,但笑道:“秋林不贪权,不贪势,但在宫外已有房子田地,还有妻子奴婢,一样是个大财主,除了情无所寄,奴婢随性而活,十分快乐。奴婢比娘娘幸福得多。”
他望着云罗道:“奴婢指望娘娘争来斗去,最终找到那么做的真正意义。”
帝后形同陌路,然而皇帝也并不曾重新回到莳慧宫来。也没有象后宫诸人预料的那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贤妃除了得到那条赦令以外,皇帝也不见得就此更加宠爱她,极偶然才去一次。宫中其他妃子,更是难得望他一顾。
待政事比前严苛异常之后,他连偶然的云雨也懒得赐予后宫诸人。
他整天躲在勤政殿,大臣见到他的机会远远多于深宫任何一人。只听皇帝近身侍从言道:人极憔悴,脸黑黑,脾气暴燥,稍有不如意便大发雷霆,御前侍候之人动辄得咎,都几乎被吓死。
心烦的主要原因,是东祁与西昌之间烽火重燃。
没有任何缘故的,也不作任何解释,突如其来,气势汹汹,号称百万雄师的西昌大军在欧阳铠的率领下势如破竹,几乎是等于重演前年情况。
皇帝自然一开始就以此质问柳欢宴,柳欢宴表现得相当无辜,主动认罪,并且表示愿意带兵出征。
柳欢宴带兵?就算他有这个能力,皇帝又怎么可能答应。柳欢宴目前唯一相对缺少的还是军方,以他的影响,和在军部较好的声誉,一旦让他再获得军方的支持,后果不堪设想。
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战局依旧不力,原侍卫统领周应桢作战能力比前届强得多,关键在于兵力不足,而今年国中多处天灾人祸,难以于仓促间从周围调兵过去,西昌显然是有备而来,以超过两三倍以上的人力打得周应桢只能防不能进。
皇帝一旦不允许柳欢宴带兵,整个朝廷便沉寂下来,似乎是有所期待。
他很清楚是在期待什么!
上一次他提出御驾亲征,反对的声音远多于赞同,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有关他的身世谣言还远远未曾泯灭,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的表现。
中夜饮酒,酩酊大醉,无人敢于相劝。只要他一声命令,“传酒。”那酒便源源不断地送上来,他不知喝了多少,但觉得永无尽头,眼睛里望出去也是湿漉漉白茫茫的一片,他募然发起怒来,把酒杯用力掷于地下,喝道:“酒!酒!你们都巴不得朕死在酒里吧!”
宫人们吓得纷纷跪下,他趔趄着起来,横冲直撞到了勤政殿外。他的脾气,若把他拦着,劝着,都无异于火上浇油,小林子只缩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月色凄迷如梦,湖上阵阵雾气轻白缭缭,宫殿一角于雾后若隐若现,皇帝猛地驻足,怔怔地望着那边,醺醺醉意仿佛也就此一空,只是无限清冷。
他转头,只有小林子一人缀着。小林子也算忠心,可是比起他的师傅来,似乎对皇帝只有敬畏,全无从前临止半友半奴的倾情,他虽然明知不是诉说衷情的对象,却还是忍不住唤:“小林子。”
“皇上。”
“朕难道是个很坏的皇帝?”
小林子道:“皇上勤政爱民,登基至今政绩匪然,是有目共睹。”
“你不见今年起天灾人祸遍及四方?”
小林子抓着头,期期道:“那得怨天,皇上……”
皇帝叹了口气,不再同他说什么,转过头来,却忽然愣住了。
依然是那般的月色,依然是轻雾缭绕的湖景,依然是朦朦胧胧深秋萧瑟,然而在那最萧瑟的中间,却有光华璀璨亮银一片。
那片难以直视的耀眼光华飘浮渐近,他这才看清楚光华中央的女子。
云罗。
这样久不见,她似乎更美,但也更瘦,光华中只见她一双如星如钻的眸子,容色却有无限温和。
她距他尚有三四丈远,忽然间盈盈一舒,伸臂,抬足,起舞,银色光华湖水一般潋滟开来,又似月之初生,照耀人间。她在其中,象雾,象风,又象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雪莲。
她款款而来,向他微笑。
皇帝如痴如梦,几不知身在何处,见她盈盈下拜,忍不住上前搀扶,她悄没声息地躲入他怀中。
她说:“陛下为君,是个好皇帝。”
皇帝一阵心潮澎湃,眼前心中都是这张绝世美丽的面庞,哪里还记得起之前他俩的纠缠,又哪里还愿意想朝堂上那些令他操劳心烦之事。他伸臂抱紧她,悄声道:“朕不怕做个最失败的皇帝,朕只怕做不了云罗的好夫君。”
夜夜醉酒,夜夜守望,他所踌躇的,痛苦的,烦燥的,无法安心处理火燃眉毛的政事的,不过为此。
“你要在我这里,”他悄声道,“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打败全天下。我不怕任何人,只怕你不再理我。”
云罗含泪道:“原来,就是你不理我。”
098 阑干三抚独凄凉(下)
皇帝到这时方看清她所穿的衣裳,银光四泄,月华斑澜,周遭遍布着奇异而特别的花纹,组合起来竟是说不出的美丽,说不出的灿烂,说不出的神秘。
花纹很是眼熟:“原来……”
云罗咬唇凄然微笑:“我想用于你生日那天,但是……等不及完工,你今儿看到了,也许少一件心事,好去专心应付国家大事。”
他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皇帝大惭,且又感动至极,复又抱住她。
良久,沙哑的声音自发间传出:“对不起!”
云罗在他肩上望出去,天那么高,深碧深碧的颜色,深暗的背景里衬着几缕云丝,不可捉磨,她的思绪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抱着哭泣的那个男子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
她在他怀里轻颤,他抱得她更紧:“你冷吗?”
冷吗?也许吧,已是初冬,她穿得单薄,忍不住发抖,可是更加抵挡不住的是心里那阵阵寒冷。皇帝想把她抱走,却发觉那裙裾拖得半天,这样一路牵牵拉拉遇上绊的碰的可就好玩了,也不知她是怎样过来的。云罗终于嗤的一笑,左手轻巧地一旋一解,大半幅月华裙哗的脱落,她伸手挽住他脖子,吐气如兰:“抱我回去。”皇帝趁势把她抱了起来,遗留下漫地的月光。
殿内温暖如春,近期皇帝虽不过来,对莳慧宫的照顾却一如从前,莳慧宫的豪华与舒适,永远是连昭阳宫也难比拟的。
宫里已事先放好酒宴,云罗陪他饮酒。她酒量向来不好,自生璿儿后身体好好坏坏,饮酒更少,连陪他的次数也是极少了。皇帝有时想起来,常常期翼回到从前云罗装疯卖傻的那段日子,远远比现在开心。
而今天,他好象又回到了那样的日子,幸福得不敢相信。
本已有五六分醉意,云罗这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