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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是有些冷了,戚少桓看看旁边穿着单薄的少女,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替她围了上去,“皇家寺庙,自是庄严恢弘,全靠着护国寺护佑一国平安了。”
忽然裹在身上的暖意,让顾云初晃了下神,一没留神,一脚踩在一个小坑里,登时没有站稳,坐在了地上。戚少桓有些哭笑不得,“走路这么不小心。”说着伸出了一只手,要拽她起来。
顾云初借着戚少桓的力,勉强站了起来,却也已经白了一张脸,冷汗涔涔,“遭了,我好像扭伤了脚了。”她苦着一张脸,干脆想再坐下去算了。
“那边有段树桩,我扶你过去坐下。”戚少桓低头看了看顾云初的脚,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指了一个方向。顾云初便一瘸一拐的任戚少桓扶了过去。到了那树桩的位置,就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的。
戚少桓抬起顾云初的右脚,把她的鞋脱下,手在她的袜子上犹豫了一下,见她没有抵触,干脆也脱了下来,顾云初微微愣着,看着自己的脚被他放在了手掌中,这才想起来了要反抗,猛地就要缩回来,却被他一把握住,“不要乱动。”他轻轻揉捏着她的脚腕,努力平复心情,不去在意一掌中的玉足。
“来这山上已经两天了,全是素菜,偏生半点盐也不加,比在北宫吃得还难吃,你也吃得下去?”顾云初脸红了红,岔开了话题说。
戚少桓轻轻笑了声,“我就知道寺庙里给大家做的肯定都是水煮菜,”顿了顿,还抬起头来冲着顾云初呲了呲牙,一脸得逞的样子,“所以我带了瓶盐。”
顾云初瞪大了眼睛,故作生气地看着戚少桓,“好呀,带了盐你一个人独享,害得我要吃没味儿的水煮菜!把盐交出来,今晚不许吃饭!”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之间,“啊!”她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纠结,五官都疼得拧在了一起。
戚少桓却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好了,把错位的骨头正过来了,”正想说点什么,却看见了顾云初一脸委屈,眸中含泪光的样子,语气也弱了几分,“怎么了?”
顾云初撅着嘴,“戚少桓,你是个坏蛋!你不给我盐吃就算了,还把我弄这么疼!”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呲牙咧嘴,眼里的泪珠好似随时都能掉出来一般。
“我的好阿初,你骨头错位要正回来,当然会疼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见顾云初还别着脑袋不看他,他心生一计,“好阿初,如果你不生我气了的话,今晚我悄悄给你改善伙食,咱们找肉吃。”
顾云初转回头来,眨了两下眼睛,狐疑地看着戚少桓,“你能搞到肉吃?”吃了两天水煮菜,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不过她还是怀疑他是不是真能弄到肉吃。
“还生不生气了?”戚少桓笑着看她,眸中点点光芒。
顾云初揉了揉脚腕,觉得疼得感觉差些了,才撇了下嘴角,“有肉吃就不生气了,还有,一会儿背我回禅房。”虽然把骨头正过来了,可还是有些疼,这里和寺中的禅房有段距离,她可不想一步一步地蹭回去。
戚少桓刚想说什么,却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随手一掷,见天上落下了一只禽类,才炫耀似的冲顾云初笑了笑,“我说什么来着,有肉吃了吧,”他又拾起一块石子掂了一掂,“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它捡回来。”他几步走了过去,蹲下,却迟迟没有站起来。顾云初正疑惑着,便见戚少桓起身,转过来的时候便看清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鸽子。
“晚些我在山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打到只兔子。”他笑了笑,走了回来,可是顾云初怎么看,他的笑意都有些勉强。
她冷下脸来,盯着戚少桓手里的鸽子,“少桓,”她一字一顿道,“你在袖子里藏了什么?”
戚少桓沉默了半响,她便一直看着他,最终,他指尖动了动,将之前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递《文》给顾云初,那是一《人》卷纸条,顾云初《书》皱着眉,一点一点《屋》将其展开,发现在纸条的最角落有一个明字,其余顺序下来便是十二组数字,每组三个,她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戚少桓沉着脸,“应该是暗号,如果我没猜错,每组数字都代表《明华经》的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
“暗号……”顾云初咀嚼着这两个字,精神一振,“走,跟我去找本《明华经》。”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两步,此时也顾不得脚疼了,便往寺中赶。
她所在的禅房是有些许经书的,而《明华经》更是四国第一经,肯定会有。她回到自己的禅房之中,惊慌地四处寻找那一本她昨日还随手翻了翻的厚厚的书,却始终都找不到,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递给她那本书。她捏着书的一角,长长吐了口气。
“别着急……”戚少桓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
顾云初深吸了一口气,按照纸条上的顺序,将十二个字一个一个找了下来,登时苍白了脸,将书页捏地死紧,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十二个字是‘宁王北行,太后上山,明可动手。’宁王,是顾清远还不是摄政王时候的封号,这明华经中怕是找不到‘摄政’二字,才用‘宁王’二字替代。
动手,对谁动手?要挑顾清远和太后都不在的时候,只能是对那个还在皇宫之中的年仅十二岁的顾徵!想通了这点,顾云初快步出了禅房,“兰汐!”她紧张地叫道,一道黑影应声降下,“速速下山,通知王家兰家的亲卫军保护皇上,”又随手丢了一块令牌,“拿着这个,找到禁卫军统领王锡,让他不离圣上左右,”想了想,又沉声道,“通知摄政王,速归!”兰汐仿若一道魅影飘了出去。
戚少桓拦下了信鸽,可是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只飞出去。她知道,顾徵的皇位不甚得人心,若不是有顾清远压着,他早便坐不稳了,可是他才十二岁,那些人究竟想对他做什么?她无力地靠着墙,慢慢滑下。
“阿初……”戚少桓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正待说什么,便看到兰汐又回来了。
他跪在顾云初的面前,声音十分沉闷,“长公主……下山的路……没了……”
顾云初一颤,“没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没了?”
“与山下唯一相通的那座桥……断了……”
顾云初心中仿佛有根弦‘啪嗒’一声断了,护国寺所处的碧云山的山顶是自成一体的,四周全是峭壁,就好像是一把利刃将碧云山的山顶部分单单切出来了一样,两部分之间有一道鸿沟,一道约十余丈的鸿沟,只有一座桥连接着,桥下是万丈深渊,而现在,桥断了……“连你都过不去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轻功……”兰汐顿了顿,“借力不了那么远。”
山上不能与山下联系,不能按时回去……更不要说得到消息了。摄政王那边……顾云初皱了眉头,以朝臣对摄政王的拥护来说,他们若是对顾徵下手了,也万万轮不到下手的那个人来坐上那把椅子,为了避免给顾清远做了嫁衣,那么那群人岂不是要……想到这里,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阿初,莫急,莫急……一定有办法的……”其实连戚少桓都无法保证,就算是专司暗卫的兰汐都不可能一口气飞到悬崖那边,更何况是他了。可是他偏偏看不得顾云初如此害怕着急的样子,他一扭头,看到了禅房里的被子,“有了!”看着她忽然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仿佛想要烧出一个洞来,“能召到其余的暗卫在悬崖那边么?”
兰汐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能的。”
“武功比之你如何?”
“差不多。”
“把他们都召来!”戚少桓扭头冲着顾云初点了点头,“阿初,我们也有事情要做。”说着转身进了禅房,将被子都抱了出来。
“这究竟是要做什么?”顾云初仿佛看到了希望,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这些布都撕成条,结在一起,不用太粗,结实就行。”戚少桓已经开始动手撕了起来,顾云初看了看,也跟着将撕,可是手劲到底不够大,怎么拽也拽不开一个口子。
想了想,她从腰间怀中腰间取出那把别着的匕首,万俟暄本来是让她拿来防身的,却被她装饰了起来,她将匕首拔出,“这玩意儿总算派上了用场。”她苦笑一声,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用来撕布定然是很快的了。似是觉得布还不够多,戚少桓又将自己禅房的被子搬了过来,两床被子,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接成了一条十余丈丈长的布绳。
戚少桓看顾云初疑惑地看着他,不由解释道,“此时恰是北风,可是没有弓箭,风又不是很大,我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扔到悬崖对面,为了以防万一,才叫其余的暗卫来。”
顾云初叹了一口气,此时兰汐进了门,“长公主,兰家暗卫已经等候在那边了。”她急急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手里还拽着长布绳。
等到了断桥处,便能看到对面模糊地一对黑色人影,那便是兰家暗卫。戚少桓掂量了下手中的布绳,心中很是犹豫,借着风势,将绳子一端捏在手里往外甩,试了两次,绳子皆在里对面两丈的位置便失了力道,直直往下飘。
“如果风再大点就好了。”顾云初看着戚少桓第三次将布绳甩出,忽然睁大眼睛,惊呼出声。
原来,那边的暗卫之中,竟有一人在戚少桓将布绳扔到那边,即将落下的时候突然飞了过来,将绳子的那一端拽住,他在空中一回身,向对面峭壁下方荡去,身子攀在了峭壁之上悬着的已经断掉的铁索木板桥上。然后将绳子的那一端系在了那里,等做好了这一切,又顺着那铁索攀了上去。
顾云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便叫戚少桓将这一端拉好,兰汐运气轻功踏了上去,顺着布绳便到了系住布绳的位置,他将布绳解开,也顺着铁索上去了。顾云初怔怔地看着戚少桓手里垂下去的布绳,一点一点收了回来,团好,“消息是散发下去了,我们也有事情要做。”
戚少桓会心地点了点头,“消息是从护国寺传出去的,总要把那人揪出来。”
顾云初摸了摸鼻子,一直沉着脸,“可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去见一个人。”她拉着戚少桓,一步一步,走得很是挣扎,之前紧张的时候,一直不觉得疼,可是现在有些放松了下来,便觉得伤到的位置很疼了。
戚少桓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在顾云初的前方蹲下身,示意她爬上去,然后将她背了起来,“去印光大师的小茅屋。”她的声音闷闷的。
印光大师的小茅屋在护国寺之后一片竹林之内。其实护国寺在山顶之上所处的地势并不算高,印光大师在竹林里那个小茅屋才是地势最高的地方。戚少桓背着顾云初,顺着蜿蜒的小路往上走,可一时竟然分不清了方向,顿时冷汗直流,这地方竟然还有阵法。
生变(二)
顾云初原本累得伏在戚少桓的肩膀上闭了下眼睛,察觉到他没有再动,掀了掀眼皮,发现还是入口处。似是思索了一番什么,便开口道,“顺着小径,走七步,到了第一个转弯处,偏离小径向左前方走七步,再向右前方走七步,如此反复走够四十九步。”一副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戚少桓别无他法,只好按照她说的迈开了步子。令他惊讶的是,果然在四十九步之后,就看到了印光大师的小茅屋。她长舒一口气,笑着跳下了他的后背,“印光大师这阵果真是从未变过。”所有想要求见印光大师的人,必须过了这阵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