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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儿,络儿,叫小姨……”她格外新鲜地将林洛抱在怀中,教她喊说话。
顾云琬见了她的样子不由嗤笑,“不过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你竟然要她说话。”她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女儿,面上很是柔和,当了母亲之后心境就是不一样了。
顾云初怔了下,随后又笑道,“我想让她一开口就会叫小姨嘛,皇姐,你把络儿放在我这里待几天如何?”她最喜欢的就是小女孩了,小孩子软绵绵的,小女孩又乖巧。
“这么喜欢小孩子,你自己生一个啊。”顾云琬状似无意,却注意着顾云初面上的神色,见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便是明白了,她还是没有放宽心,可怜了万俟暄了。
“今日并非早朝的日子,怎么这个时间了也没见到阿暄。”顾云琬心中轻叹一声,又继续道。
顾云初抬头看了看,将林洛交给了奶妈,“早早的徵儿便把他传进宫了,不晓得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她摆弄着手指,面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仿佛她口中说着的那个人不是她的夫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顾云琬抿了口茶,沉默了一会儿,“阿初,这么多时日,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就算在冬日里要吃樱桃,他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顿了顿又道,“你知道他的性子的,又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纵使是块百炼钢,面对你也只剩了绕指柔,你为何就不……”
“皇姐,我还要做什么?”她有些无奈又带着讨好地打断了顾云琬的话,“我还能做什么,琴瑟和谐,将敬如宾,还不够么?”如果让她彻彻底底接受他的爱,她好像还是有抵触。
“罢了罢了,”顾云琬连续摇头,“知道你难以接受,现在大家都觉得阿暄是个痴情的,而你呀……”她笑了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得到万俟暄的这种体贴,偏偏正主儿还不稀罕,在外人眼里,这好男儿的心倒好像是被糟蹋了一般。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说得好呢。
顾云初刚想再说什么,头一抬,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他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说到就到。”
顺着池子边上过来的那个一袭紫衣的青年,正是万俟暄。
“你们刚刚在说我?”万俟暄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往石桌上一放,表情似乎带着几分兴奋,“你们看看这个。”因为得了消息便急着回来告知顾云初,他白皙的面上泛着些许红色。
顾云初将桌上的折子拿了过来,一行一行地看,到了最后表情已经成了不可置信,“这是真的?”她将折子递给了顾云琬,顾云琬也是这么个反应。
折子上,不,更确切地说,那是一份国书。自燕国而来,由燕帝亲书,表示近期会派使臣护送太子妃回华国省亲,而燕国的太子妃正是六年前与燕国联姻的清阳长公主。
“六年来,燕帝从未主动将二皇姐的消息送回,更不要说放皇姐回国省亲了,这是怎么了?”顾云琬将那份折子往石桌上一丢,眉目间都带着淡淡讽刺的意味。
顾云初摸着茶杯的边缘,笑了笑,自然也是讽刺地笑容,“和东越一战,燕国没讨到什么好处,还搭进去了一个公主,送二皇姐回国省亲之举,自然是表示已经放下身段来示好了,真是笑话。”燕国可以说是四国之中最让人看不过去的国家了,尤其是好战。
更何况如今在位的燕帝资质平庸,膝下子女又一个比一个不像话。许多文人墨客纷纷断言燕国被灭不过是百年之间的事情,如今不过是靠着和西凉暗地里的勾结才没有覆灭。
“勿谈国事,”万俟暄坐了下来,“你们应该想的是如何让清阳长公主回国的这几天过得欣喜。”
顾云初同顾云琬相视一笑,“这是自然,总要让二皇姐满意才是。”
万俟暄敛了笑意,“将迎接燕国使臣的宴会交给你们来做,也是承恩的意思。”他踟蹰了一下,毕竟这也是两位皇家公主,做这些事情多少也是不妥的,可是那清阳也是皇帝的亲姐姐,别人来做多少是怕做不好。
“终于有事情做了,”听万俟暄这么一说,顾云初的面上总算是带了几分喜色,“前段时间刚去瞅了个什么诗会,也是无聊得很。”平日里能消遣的事情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才摊下了这么一桩事,自然是要好好做的。
“你是如了意了,我平日照顾络儿他们便不曾闲着。”顾云琬似嗔非嗔地看了顾云初一眼。
顾云初笑着说了几句好的,顾云琬眯了眯眼睛,又同夫妻二人说了两句话,离开了江阳王府。
顾云初同万俟暄见到顾云琬的马车行远,才转身回去,一路无言。
“阿初,是不是懿嘉又同你说什么了?”万俟暄称呼位份比他小的长公主具是称一声封号。这几个月来,顾云初虽然不曾接受他,他亦不强求,两人相处到底还算融洽。可是每每一提到两人感情的问题,她便是如此沉默。
“无事。”她含笑摇头,到底是她对不起他多些,其实,就算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能如此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吧,可是他对她的耐心与呵护又能维持多久呢?想着,心中竟是有些茫然无措。
宽厚的手掌将她的手包住,他侧头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笑容,“阿初,你可后悔?”草率地就做了嫁给他的决定。
“就算是后悔,”顾云初毫不在意地笑着,“该后悔的也应该是你。”无论是嫁给他还是嫁给谁,她已经无所谓了,她没有损失什么,不是么?
“一生能得你相伴,不悔。”他看着她,眸光似水,只是在他眼中,她便是这世上最珍贵的。
她心中有些发涩,别过了头,巧言轻笑,“这次宴席的事情,你可要帮我,六皇姐本身就忙,我没想多指望她的。”
“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是,”他拉着她的手,“只是一条,不许胡闹。”
顾云初挑眉,“又来了,说得好像我无恶不作似的。”
他轻点她的额头,“你以为呢,那次不是你做的事情让大家帮你收拾。”
“我有分寸的。”她摇了摇头。
等到万俟暄又嘱咐了几句便去了书房之后,顾云初却冲着一处偏院去了,那是一处种满了竹子的地方,她站在月门处,看到里面的青衣男子正捧着一卷书,在庭院之中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墨色的头发依旧束地那般随意。她轻咳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长公主?”里面的男子见到顾云初进来,似是有几分讶异,随后又道,“今日苏先生并未来。”
花暮指的苏先生是苏沐,因着苏沐是顾云初的老师,需要常常为她授课,因着众人皆不知苏沐是她的老师,她嫁人之后却不能找到什么不引人注意的名头,顾云初便想到了花暮这一处,以同花暮相交为由,日日来这里,一旬之中才歇息一日。今日,顾云初本不该来这里的。而花暮,只当苏沐和顾云初之间有几分难言的情愫,奈何她嫁了万俟暄。
“我今日是来找你的。”顾云初心知他一直存在误解,却不曾解释,误会便误会去吧。
“哦?”花暮语调微抬,“奴倒是不知道长公主能找奴有何事。”
顾云初低笑一声,“过段时日燕国太子妃回华国省亲,圣上将举办宴席的事情交予我,我想办得出彩一些,便想起来了你的舞。”她不得不夸赞花暮那踩着鼓点的舞跳得还是不错的,纵然在她见过的人中,他长得不是最出众的,只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眼是当真漂亮。
似是没有注意到花暮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又继续道,“若是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若是办得好,自是有赏。”
花暮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一处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容奴……考虑考虑……”这种抛头露脸的事情,他本是不大愿意做的,尤其是在宫廷之中的人面前,他到底是个男子,竟然要去跳那什么舞,他自嘲地一笑。
“等你考虑清楚了,同我说就是,我期待你能做一个决定。”顾云初颔首,转身离开,绛紫色的背影让花暮有些晃神。
等到花暮亲口告诉顾云初他决定在宴席上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那日顾云初在葡萄架下冲她笑着,仿佛这个答案全在意料之中,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似乎比初见的时候更为成熟而又气势了,隐忍不发,当真有一天成了涅槃之凤,那便是一鸣惊人。
顾徵亲自将接待清阳长公主的事情交给了自己另外两位皇姐,足以见得他对自己那位嫡亲皇姐的重视。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经过顾云初知晓,可是还是有特殊的。
“长公主殿下,您要的那只花瓶……”面前的官员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知为何话就说不下去了。
“本宫知道了。”顾云初淡然点了下头,带了几分不怒自威。
清阳(二)
“哼,她顾云初能有多么大的本事?接待使臣这种事情竟真要由她来办,我偏要让她搞砸了。”当顾云初示意兰汐将央华殿外的宫婢太监们清理干净,自己带着绮罗走进央华殿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单是笑出了声,“若是搞砸了,这责任倒是由皇姐担还是我担?”裙裾曳地,她出现在了顾云惜的视线中。
“你……你怎么进来了?”顾云惜一向就没有和顾云初有过好气,此时也自然不会装样子,而她手边摆放的那三四尺高的花瓶,正是顾云初要找的那一只。
“阜兴郡贡品,青花凤纹花瓶,统共两只,将摆设在熹华殿,内插三月桃花,以映清阳长公主归国春景,”顾云初吐字极为缓慢清晰,她面上还带着几分笑容,“五皇姐,三思啊。”
这其中利弊,莫说是顾云初了,就算是没有参与到其中的顾云惜也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单取回这一只花瓶。
随后,顾云初又将视线移到了一旁宫女身上,见她手中捧着一匹布,笑容更盛。
“四国之中唯有浙淮郡适宜养冰蚕,而这雪纺冰蚕丝绸一年也不过生产二十匹,五匹落于商家,十五匹作为贡品,而今年这十五匹中又赏赐王侯五匹,太后三匹,圣上三匹,安太妃一匹,容太妃一匹,我一匹,剩下一匹圣上准备赠予清阳长公主。”她的思路很是清晰。
“那又如何?”顾云惜都未曾起身,始终坐得端正,还不忘记抿口茶。
她抿抿鬓角有些散碎的头发,“我不知道五皇姐你是如何在这些物件暂时归我保管的时候将其提走的,可是这些东西如果失踪了,我不但要承担疏忽的责任,皇姐你也好过不了。”谁都长着眼睛,又怎会查不出来。
“谁说这东西就是在我这里了,你倒是搜啊。”顾云惜的手原本就抚着花瓶光洁的瓶身,说到这里,指尖便是微微一用力,花瓶当即晃荡了几下,可是还未倒下,之后又用挑衅地目光去看顾云初。
顾云初的眼睛始终盯着那花瓶,“随你。”有的时候顾云惜挑衅她的手法真是幼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她看得同样幼稚,不值得她用高手段。
“如此,皇妹是不要这个花瓶了?”顾云惜有些恼了。
顾云初不再答话,转身便走。
“既然都不要了,那便毁了吧。”随即而来的是花瓶破碎的声音,顾云初不需要回头看心中便能掂量出那花瓶究竟碎成了什么个德行。
“主子……”绮罗忧心道,“这怕是不好交差了,洛平长公主那个样子,明显是不怕罪责的。”
“那花瓶是假的,”顾云初张了张嘴,“就怕他们手脚不麻利的将花瓶磕了碰了,我便提前将花瓶放到了熹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