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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太子可是皇后的亲子,而且也是保太子派,虽母子两有龃龉,也万不可能成这么敌对,而且太子天命所归,先皇临死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皇位传给了当今太子。”
荣清音目光在兵部侍郞脸上扫了眼,不见笑意道,“如果皇后当真想扶太子登基,那为何,这几日宫里频频传出太子与皇后不合的消息来。”
“此消息你从何处得来?”尚书大人思路似乎已经被荣清音牵扯而动,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管清音从何处听来,尚书大人只要醒得,清音是荣清王府的郡主,始终惦记维护的是我南国江山,我们荣清王府一脉,到得如今早在朝中退却主要席位,如今…。”荣清音手指紧握,头微仰而含笑,“想必大人们家中的子孙,也不想这么漠漠无名而庸碌无为的就这么在文阁院做个行走,做个普通官臣家的媳妇吧。”
荣清音话落,又对着荣清王笑道,“爹,你说清音说的对不对,你们只要守好本分,谁要让你们向哪边靠,很简单,拿出筹码来。”
拿出筹码来。只是最后简单五个字,却一下子似戳中了几位大人的心思,的确,他们沉寂得太久,那些沉睡的野心早已经以时光中被磨砺殆尽,可是,他们的后代…。
书房里一下子陷入沉思。
但是,很明显的,荣清音的话起了决对性的作用。
待人去屋静,荣亲王方才看向荣清音,“清音,为何这次这么急功进利。”语气有些莫名的无奈又透着隐隐的激动。
荣清音看了眼屋外院子里东方斜斜落下有些刺眼的光芒,“我想要低调做人做事,奈何有些人成全不得,既如此,那就高调出击罢,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最后八个字,清音咬得极重,一股厉气化开来,整个房间里顿时幽暗弥漫。
荣亲王爷看着荣清音,自然感觉到其身上散发出的厉气,欣慰于女儿终于开窍知道担起家族大业时,突然又叹了口气,荣清王府子嗣单薄,尤其是这一代,他人到中年,膝下也只一子一女。
儿子还是个…。
唯一好的女儿自五岁时看到了天慕璃王的画像,就嚷嚷着要嫁给他,若不是五年前,他亲眼目睹那一慕,怕是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
男弱女强,女儿终归是要嫁人,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南宫家得四子,却又偏要女,这到底是老天作弄还是上天故意惩罚。
“爹就不用多虑了,有些事情,女儿自然醒得,璃王,女儿要,权利,女儿同样要,南宫家也猖狂不了多久。”
“那南宫习…。”
荣清音却并没有回答荣亲王爷的话,抬步出了书房。
只空留身后,上好雕木梨花桌案一线阳光照耀下有些耀眼夺目的白以及桌旁若有所思的荣亲王。
……。
皇宫御花园里。
宗芜皇后看着满园奇珍异卉,绝美而韵致盎然的面孔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其身旁,宗子舒从头到尾虽然微笑着,可是依如远山淡朋般,洁华而高雅。
“太子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宗芜皇上面上神情微微一松,转身,一抹笑意浮上脸颊。
“来了。”两个字,似母亲的低吟,似这世上最温暖心窝,柔至灵魂的轻唤,正走过来的南木宸闻声,脚步微微一顿,俊化深刻的面容在阳光下,没有一丝笑意,良久,南木宸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方才道,“母后今日好兴致,不过,有子舒陪你,不知找儿臣何事?”
宗芜朝身旁宗子舒点了点头,宗子舒方才上前一步,“宸哥哥,姑姑是看今日天气甚好,你又整日忙着朝务,晚上又要主持宫宴特地请你来赏赏花放松心的。”
南木宸目光在宗子舒身上淡淡一落,不过转眼,如同梧桐上飘过的风,快得让人捕捉到不到。
那一眼神伤,最是心里在乎却隔在天涯。
受到冷遇的宗子舒似乎也习惯了,只是微微低头,退至宗芜皇后身旁。
宗芜皇后看了眼宗子舒,很是安慰的拍了拍其手,方才对南木宸道,“今晚宴会之事,礼部已经筹办得差不多了,你的登基大典还是要办得隆重,切莫失了皇家仪面。”
南木宸眼光望向远处,似乎在看向某一处,又似乎没看,良久方才转回并没有看着宗芜皇后,“母后当真希望儿臣登基吗?如果我晚一点回宫,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晚。”
那话明明很是平淡,却让宗芜皇后不自觉的微微后退一步,心里顿时巨浪滔天般狂涌,更似某些缺了口的东西再度被碎裂开来。
南木宸将宗芜皇后的表情看在眼里,半响,很是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母后毕竟老了,该是颐养天年了,后宫虽然无妃,但是也不该让母后这般操心,连宴会这等小事,都要麻烦母后惦记,若是父皇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怪儿臣不孝。”南木宸语声清冷比缓,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话一出口,似乎满庭之香风秋叶都被打上了霜结,冻得不发一言。
宗子舒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一靠。
南木宸目光在其身上落下一眼,瞳孔深处似有某种东西闪过,却是没说什么,再度看了眼宗芜皇后,道,“母后仁义,儿臣自然孝全两义,有些秘密,不真是天知地知,你知…。”南木宸语声忽然一沉又一轻,“他知。”两个字似淡进风里,又似被重锤敲进宗芜皇后的心里。
直到南木宸离开,宗芜皇后方才推开一旁扶着的嬷嬷,狠狠一甩手,她纵横这后宫几十年,方才,竟然被自己亲生儿子恐吓了。
闭了闭眼,方忆起年少时那纯势善良的少年,宗芜皇后又想到另一张脸,她欠他的,会以更多的来还。
“姑姑,太子这般厌恶我,你说,他当真会愿意娶我吗?”宗子舒说话间,语声微低而叹。
“子舒,这种泄气话可不像是你说的,总之,你就只等做好未来南国皇后就行了,至于太子…。”宗芜皇后轻勾了勾唇角,一抹凄美而温柔的笑掩失在秋叶微风中,无人察觉。
“姑姑,子舒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宗府那么多女儿,可是你为何独独最宠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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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嘴唇太红
“姑姑,子舒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宗府那么多女儿,可是你为何独独最宠子舒?”
闻言,宗芜皇后目光落在宗子舒脸上,“好孩子,若事事都得问个为什么,可就没了意思,你只要时刻记得靠向姑姑这边就可以了,宗府里的那些老头子疼你,自然也是因为姑姑宠你,所以,你也切不可逆了天去。”宗芜皇后说话时笑意优然,几分温柔几分关爱。
闻言,宗子舒眉宇一舒,满是恭敬之意,随后微微一恭身,“子舒醒得。”
宗芜皇后目光在其身上扫了圈,似有什么在眼中一闪而过,方道,“姑姑总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些变了。”
宗子舒心神一凛,然而面上却是依旧平淡的舒然,甚至抬头间,眉宇瞬间笼照了一份轻愁,“以前太子对我也是礼敬有加,自从……”宗子舒似想到那晚自荐枕席而被人冷漠冰情的的毫不迂回的拒绝,心间愤怒难堪的情绪微微自眼角流露出来,“宗子舒自知此生幸福都在姑姑手中,又幸得姑姑自小照拂培养,姑姑就是月老,子舒如今也只想依附姑姑。”宗子舒本就生得好,不动时如远山淡月,真若是说起好听话来,自然也是佼佼者,此时,唇瓣微抿,眉宇间的一抹淡淡愁思也拿捏的刚刚好。
宗芜皇后眼底一抹异光倾刻而散,轻拍了拍宗芜的脸颊,手指轻抚一抹而过。
指下皮肤细腻光滑,全然不似人皮面具那般粗糙的东西,宗芜心里定了定,方才微微一笑,“本宫就是喜欢子舒这般聪明伶巧懂得知恩图报的女子,本宫曾经跟你说过,本宫并不是宗家亲生女,但是这么多年,得到我的照拂,宗家兴盛不说,更在朝中一片大好,本宫看重你,你也不能让本宫失望。”
“子舒谢姑姑。”
“我花园里景色甚好,你随意逛逛吧,本宫乏了,先回宫了。”
“送姑姑。”宗子舒看着宗芜皇后消失在御花园的转角入那长长裙裙,心里方才真的松一口气,还是小姐有先见之明,在人皮面具上再上了一层光蜡胭脂,还再用无香味的胰子打磨一层,否则…
……。
“对了,那璃王妃如何?”普一回到淑仪殿,宗芜皇后便对宫殿里问道。
空气中悠悠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明明是白日,阳光倾耀,殿内光珞琉璃,更是鲜明璀璨,可是那道黑影无声无息这样一落,众人也当见其一个大致轮廓,似乎整个人都如蒙在一层薄雾里,远处看,那根本就不像人,倒像是一团雾立在大殿里。
“一切正常,似乎毫无任何危机感,朝中大臣对于鑫城城主之事,似乎也不置于心。”黑影答道。
“这些个老匹夫,不过,倒是没想到,太子竟然让璃王与璃王妃入住了锦华流芳。”宗芜皇后面色隐在落进来闪烁的日光下有些惊心而渗凉的凉薄。
“那晚你说有黑衣人闯入,找到了吗?”宗芜皇后端起桌旁嬷嬷奉上来的茶,亲自从头下取下一钗子试过,见颜色无异,方才浅吟一口。
宫殿里的侍女与嬷嬷就连黑衣人都对宗芜皇后这一行为见怪不怪了。
“没有找到,但是那黑衣人显然也没什么敌意。”黑衣人原本如一层雾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下,随即有一声极轻的叹气,“这么多年,你如此小心,又是为何?”
闻言,宗芜抬起头看了眼黑影,朝身旁的嬷嬷一摆手,嬷嬷方才带着大殿里的众人退了下去。
大殿里只空留宗芜皇后与那黑衣人。
那黑影此时方才将周身薄雾趋散,露一健硕男子,人近中年,相貌堂堂,只是轮廓较深,给人一种极为深邃幽暗之感。
宗芜看了眼男子,一改人前的端庄,身子微微一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我以为你出来,是想告诉我找到他了。”语气莫句的有些哀伤幽楚。
黑影见此,突然语气轻悠而微微暗讽道,“你对他真是至死不渝,你说若是他知道,他的正妻当年是被你害死又会如何?若是知道当年,你明明就是心甘情愿嫁给皇上…。”
宗芜身子突然一正,“他不会知道。”语声近乎尖厉却压得极低。
黑影向前一步,原本八方不动的脸上似乎有些心疼,“何苦。”两个字落得温柔。
宗芜抬起头,几缕阳光照在黑影身上,那深邃的五官也自有让人难以忘怀的刚毅。
半响,宗芜微微偏了偏头,吐出几个字,“权利我要,爱情我也要,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黑影似乎又轻叹了一声,一叹婉转轻扬而绵长,似将无限心事停留这一声叹中迂回沉淀。
“这些年辛苦你了,明明可以…。”宗芜皇后欲言又止,说话间,竟然主动伸出手想去抚摸黑影的脸。
黑影突然一抬手,阻住了宗芜皇后的动作,“这既然是我的选择,自然与你无关。”
宗子舒闻言,眼底波光一转,方才微微放下手,对着黑影微微一笑,心底似有无限感激,“我最近是有些累了,刚才竟然还觉得宗子舒是别人冒充的。”
黑影心间闪过一抹复杂,这么些年,他如此帮她,她竟然还是对他不放心,总是拐着弯儿要让自己沉拔不离,其实只要她说一句,这一生都留下帮她,就算是帮她覆这江山,他也是心甘情愿。
可她总是与年少时一样,永远想要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如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