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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的威仪凌然。
烈无云轻叹一口气,“是你自己不愿意回来,我早派人暗中接应你,你却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天慕新皇乃是天煞孤星命,而你又…你与她在一起,注定不是你死便是他伤,你当初若是嫁给南木宸,我想必……”想必什么,烈无云没有说下去,只是眉宇间一缕愧疚之意落入冷言诺的眼中。
而且冷言诺自然注意到,烈皇在她面前是自称是我,是对她与那个纤弱的娘亲的歉疚吗。
“如今你既然已回圣宫,那你的使命就必当进行,明日神台洗礼,圣宫尊者将会昭唤守护烈国百年的神龙显迹,而你…。也端看天意了。”
“皇上不怕我乃鬼星之运,留在烈国颠覆烈国国运?”冷言诺挑眉。
烈无云却突然抚袖笑得和蔼,“你是我的女儿,如今就只是我的女儿。”话落,烈无云看向床榻一脸恬静睡得安稳的宫月轻声道,“没曾想你姐妹俩如此投缘,月儿一向酒脱不羁,任性不规,倒是听你的话。”
“斩不断的血缘无人可以拆分。”冷言诺淡淡答,但是言辞间对于烈无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来,我给你把把脉,看你的身体如何?”
冷言诺手一缩,退开烈无云的好意,声音清冷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不劳皇上费心了,太晚了,我要睡了。”
烈无云的手僵在半空,半响轻而一笑,“你与你娘真不一样,你娘…。”
“你没有资格说我娘。”冷言诺瞬间被激起怒气,脑中突然闪过那个柔弱谦顺的女子面容,的确,她早从记忆中猜出,她娘当年在那一夜便爱上了烈国的皇上,这个传闻中风神俊逸,雅姿举举的男子,可是面前这个男了却伤了她一生。
烈无云退后一步,“你果然是有怨,也罢,是晚了,你周车劳顿,明日还要去神台,早些休息吧。”话落,再度深深看了眼冷言诺,烈无云方才一跃离去。
烈无云刚离开,空气中便落下一道蓝色身影,“他走了。”声音清调音平,自是蓝枫。
“放心吧,宫月只是被烈皇点了穴睡熟了。”冷言诺看着蓝枫面上出现的一丝叫做担忧的东西,解释道。
“小姐。”
“小姐。”
殿里又落下两道身影,自然是寒霜与宛香。
冷言诺抚抚额头,她如今反应又越来明显,这些家伙看得这么紧,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眶得了多久,可是,她却不能告诉他们,遂又有些无奈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没事,一路赶来,你们也比不得我轻松,此是圣宫,就算有人对我不利,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况且,圣宫尊者也在圣殿呢,你们就别担心了,下去睡吧。”
几人互相看了看,这才退了下去。
……。
天慕行宫,一座沉浸在深雾中的宫殿里,姚静之着素白色宫装于院中,而她的肩头早已落下一层轻霜,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欲以落其肩头,却终是没有落下。
“这般晚,你倒是还没有回花府,不怕花老爷派人来绑你?”姚静之突然转身对着身后之人道。
花千尧没有答姚静之的话,反而道,“你自小心心念念的就是晟睿,如今,嫁于她,你可高兴。”
“你也可以嫁于她。”姚静之突然道,语声柔弱如风中残菊。
花千尧一愣,“你知道我是女子。”
姚静之突然自叹一笑,“我宁愿自己不知。”
花千尧此时依旧是男装之扮,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里落进重重深雾,深结不化,“我们自小相识,我还以为你心仪的一直就是成王府世子成枫呢,没曾想…。”花千尧微勾了勾唇角,“倒是我看走眼了。”
“皇上如何了?”姚静之细眸里流过一丝波光,扯开话题。
花千尧也不再装,见四下无人,遂恢复了女子的声音,宛若天赖,“自那下雪之日被冷言诺一箭伤了肩胛骨之后,性情极度冷漠,让我几经错觉,面前的是玉无忧,而不是晟睿,可是他又不可能是玉无忧。”花千尧有些自嘲的笑笑,一笑之间竟女子独有的轻柔妩媚,在这浓雾月色中,满院牡丹更衬其国色天香。
“他很辛苦,层层布谋,终报母亲与寒霜之仇,想来,他于冷言诺还是有心的,只是奈何,她是烈国公主,还是烈火圣女,还当先出手…。”姚静之说话间看了眼花千尧,见其眸时只映满庭牡丹艳色,又道,“不过,终归,冷言诺在他征得天下之时出了出一臂力。”
花千尧轻色唇角,面上流光溢彩,“那不过是她应该做的,晟睿与我们自小就相识,他那样的人,又岂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折腰,你可还记得那次他单闯箭门,仅凭七岁之年龄,便折杀了那箭门门主,然后收归箭门,八岁之时,于边境外对着南国皇上面不改色,还处变不惊的烧了人家五个粮仓,更使计让南国内讧,以如今的南皇上分身乏术,而……。”
“我累了。”姚静之突然打断花千尧的话,转身向殿内走去。
“你其实明明可以不做这般的选……。”大殿门开又合上,花千尧看着姚静之的背影,呐呐的落下最后一个字,“择。”
“娘娘,既然你说花公子是女子最是爱皇上,为何她对人你……”身旁丫鬟走上前来小心问道。
姚静之如雪般透净的面上牵起一抹微笑,“因为我本就是风中之菊,在苟延残喘罢了,即使,如今到得这个位置……。”
……。
冷言诺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宫月,良久,终于起身,抱着一床被子走向一旁靠窗的软榻。
“你这小东西,可真是会折腾人。”冷言诺忍着心中反胃的不舒服,边走边小声咕哝着,面上是柔柔的化不开的暖意。
“若是让人知道圣女在我圣宫圣殿无床可睡,那已不是损了我圣宫的名声。”一段声音而落,冷言诺转身,同时,手中一空,原来自己手中的被子已经被人给抢了去。
冷言诺看着圣使,下意识后退,这圣使武功之高,应该没听见她方才的低喃,可是这圣使真是讨人厌得紧,不是听宫月与寒霜说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常年不在圣宫吗,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厮就像是跟屁虫似的。
“圣命难道属虫的。”冷言诺也来了气,直接走过去夺过圣使手里的被子,径自向软榻上走去,“滚。”一个字,已经显出冷言诺的怒气。
圣使勾勾唇看着冷方诺,看着她朝软榻走去,眸子里多一丝笑意,“其实不用如此,你可以睡隔壁。”
“隔壁?”冷言诺看着圣使皱眉,这个圣命行事莫名其妙看不出目的,而此她方才一时间的心里之言,也未顾及的低喃出声,不知她有没有听到,是方才进来还是一早就到了,思及此,冷言诺的眸光也有些浅暗。
“圣使,诚如你所说,保护我是你的责任,那现在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如今夜深人,男女受受不亲,所以,请你,离我三尺之外,隔壁我没兴趣,也请你不要留在我身边,我,很不喜欢。”冷言诺语气里的厌恶那般明显的落在圣使的眼里。
“难怪慕容晟睿不要你,脾气古怪,不识好人心,确实难以招架。”圣使突然勾勾唇笑得一脸轻讽。
冷言诺心蓦的一痛,眼中一抹异色流过,却不过一瞬,平下心,将被子往软榻上一扔,道,“让谁招架谁来招架是我的意愿,何劳圣使多言,难道不能人道的人心理也已扭曲。”冷言诺这句话落,掌中一道掌风向直袭向圣使,圣使身姿微偏,那道掌风堪堪自圣使那紫玉鎏金面具上划过,于空中化为无形如风般消失。
冷言诺另一掌紧接而至,圣使身形却一闪,轻身一飘,雪白衣袍在空中散开一丝优美的弧度,转眼消失在殿内,大殿里又恢复寂静。
冷言诺看着殿内空寂,又看了眼床榻上伋然安睡的宫月,空气中若不是还有那温热干净的味道,冷言诺都怀疑刚才圣使有没有出现过。
这圣使…。
冷言诺上了软榻,躺下安睡,半响,她突然睁开眼睛,似乎,好像她方才的不舒服感经过这一折腾反倒淡下去了。
……。
第二日,天刚大亮,一丝晨曦之光刚洒进殿里,冷言诺便被宫月给叫了起来,“姐姐,今日要去神台,醒醒。”
冷言诺看着宫月,自己最近也太能睡,宫月都比她先醒,而且自己昨晚是如何睡着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不多一会儿,秋明,宛香,还有寒霜都走了进来给冷言诺漱洗。
静岚带着数十句圣宫婢女也走了进来,请冷言诺移步去神台。
冷言诺走出圣殿之时,眸光里多了一丝灰暗。
一行人行过一柱香进间,冷言诺看着前方,正中间一个开阔的平台,平台之上一幅古木桌案,而其前方一大面正墙上,更刻着繁复的龙纹,周围精细梁柱之上更龙形雕刻围绕,直通云顶,望不见头,远远的便见威言圣洁之势扑天盖地而来。
神台左边是皇上携带皇子公主与一众朝臣,右边自是圣宫之人,个个面色严肃,思忖各异。
只是冷言诺的脚步却落在了一处,她看着随着烈无云身后走来身着一袭浅绿色繁古花纹宫装的女子,眸中一刹异色流过。
她……。
“姐姐,那是父皇前不久新立的清妃,最受父皇疼爱,是不是很像曾经天慕丞相府你的二妹妹。”一旁宫月出声为冷言诺解惑,“不过,不是,她是阳郡王的女儿,清郡主。”
清郡主?冷言诺看着那个女子,明媚如花,她是清郡主?世上有如此相似之人。
“这就是皇上遗留在天慕的女儿,果然长得水灵,气华自生。”一旁清妃已经由丫鬟扶着走了进来,对着冷言诺笑得如百花胜开,一脸温柔。
冷言诺看着清妃,半响,轻启唇瓣,“清妃好。”
“果然是个玲珑人儿,不愧是未来的圣宫之人,一会儿可就看神照如何显示了。”清妃微笑着与冷言诺妹寻常般的寒喧几句便走开去。
“请圣女上高台。”温厚如隔三月雪的声音自高台之上响起。
冷言诺看向高台,那里圣宫尊者独立于世,其身旁圣使紧挨着站着,自成一代风华。
“圣女请吧。”冷言诺身后,青岚对着冷言诺道。
冷言诺同样对着青岚笑得虚假,“你很期待。”
“自然期待。”青岚微微点头。
“那我可不能让你失望。”冷言诺说话间已经走上了高台,其身后,寒霜等人自不能上高台,慕容晟阳,蓝枫,与南郁北此刻都是远远站着,看着那一抹紫衣纤华缓步而上。
只是圣宫这边,苗宗二位长老目光一直紧盯着寒霜,似有话要说,可是寒霜却久不将目光与之对视。
与此同时,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了檀香,烟雾缭绕,瞬间让人如置仙境。
宫月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冷言诺,指尖紧握,她突然想到冷言诺昨日里对她说的话,如果…。
“奉天启,圣女女,得圣令,请照示。”圣宫尊者上前一步,举香过顶,上告苍天。
刹时的,突然电闪雷鸣,黑云翻滚,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天气,突然一下子竟伴随着雷声轰击下来,如置黑夜。
☆、第八章 神台洗礼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天际处,烈皇身旁清妃吓得往烈皇怀里躲了躲,烈皇伸手将其揽在怀里。
这一幕在众人震惊后退的场面中极不显眼,却独独落进冷言诺的眼中,眼底一丝黯然流过,然后,她转身,任风急急刮来,刮起她的青丝衣袂,任宽袖鼓荡,隐露一截皓腕如雪,层层黑云越压越低,直如狂风暴雨来临之际。
黑云突现,掩盖一方明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