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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昨晚,你晕倒在温泉池里,衣衫全湿,是我帮你换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慕容晟睿笑得好不无辜,还一幅勉为其难的模样。
冷言诺此时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再翻个白眼晕过去,可是抬起头,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一脸深意的表情,牙齿瞬间咬得咯咯响,“慕容晟睿你这个无耻又黑心黑肠黑肺的混蛋,伪君子,大色狼。”给她换衣服,那不是看光光了。
哦,让我去死。
看着怀中恨不能一口吞了自己的冷言诺,慕容晟睿似乎也觉得够了,突然一下子抱住冷言诺,“冷言诺,对不起。”声音低低自头顶直达耳膜深处,几至震憾于冷言诺某块光陆离和。
什么?冷言诺一下子愣住了,她没听错吧,这个人…。这个人竟然跟她说……这么俊美如天神,飘若云端,常人似乎连看一眼都是亵渎的男子跟她说对不起,冷言诺抬起头,正巧对上那又清平柔和的眼眸,那眸子里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有些缱绻,有些温明,有些波光明灭……有些…。有些她不能承受的,不愿意看到的,他一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即使那晚寒毒发作,依然如穹天碧海间最独特的最雅致的最出云破月的风姿绰骨,可是如今……冷言诺直觉的想要逃…。
“不要逃离我。”慕容晟睿再度开口,让冷言诺浑身一个激灵灵,丫的,这是蛔虫吗?这…。是…。在告白吗?
不待冷言诺回应,慕容晟睿轻轻揉了揉冷言诺的头,而后将冷言诺拦腰抱起,轻柔的放在床榻上,清润的眸子玉光粼粼,轻轻开口道,“你先换洗,之后我再帮你探查内力。”话落,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冷方诺突然开口,慕容晟睿回头,正见其面上头着犹豫之色,而且眸光似乎在自己唇瓣上过多停留,遂一笑。
见这一笑,冷言诺火气又蹬蹬上升,“算了。”被人笑话又怎么样,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璃王妃,谁怕呢。
见冷言诺突然一幅反正事已至此,懒得管的表情,慕容晟睿终于大发善心,手指轻点了点自己被咬伤的唇角,“我会说这是我自己碰的。”话落,不待冷言诺回应便走出了房间。
屋内冷言诺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还颇为庆幸,算你有点良心。
躲在暗处的山老却是差点憋不住笑,这狐狸丫头何时这么好骗,自己碰的,堂堂璃王自己碰伤嘴唇,说出去谁信,而且谁会问?
嗯,这丫头被掳走看来也并不是全然无好处呢。
而躺在床榻上等着香叶清香打水的冷言诺在想明白这个槛儿时,顿时懊恼的挠头,冷言诺啊冷言诺,莫不是中个毒,你脑子都傻掉了。
唉,等等,这家伙何时醒来的,是她的功劳,刚才那…。吻,不似之前…。他体内的情毒难道,真解了?
唔唔,让我去死。
“死老头,我知道你一定在,快出来。”冷言诺冲着空气中恶声恶气。
空气中山老笑嘻嘻的自窗外翻进来,顾影自怜的摸一把胡须,满脸笑意,“没想到丫头你体质特殊,竟能如此快的恢复力气。”
“特殊个屁。”
山老嘿嘿一笑,盯着冷言诺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没想到因祸得福,这小子倒是捡来一个大便宜……”
“山老,地窖里的桃花醉没有几壶了吧。”慕容晟睿的声音自院内传进屋内。
闻言,山老讪讪一笑,身子一个急的奔出屋子,声音在院外响起,似有失望之意,“真没几壶了?”
“嗯。”慕容晟睿点点头,朝屋内而去。
见此,山老身子一跃,不用问,去翻地窖了。
慕容晟睿身后,清香端着饭菜食物,差点憋不住笑,山老喜酒,每每以此被王爷威胁。
屋内,冷言诺暗道一声,黑心鬼,便身子一躺,作挺尸状。
慕容晟睿一进屋,便见着冷言诺那爱理不理的停尸模样,嘴角不自觉的轻勾,朝身后点点头,清香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闻着那道幽幽的香气,冷言诺鼻子一动,眼睫微颤几下后,遂头发零乱的起身,向桌面而去。
没错,她的头发是零乱的,劫后余生归来,至今没换衣裳,没清洗。
抬起头看着清香微微不自然的面色,冷言诺暗道,自己虽然有些零乱,可是有那么糟吗,糟到清香这幅面色,眼眸一瞬,想到什么,立马,脸一红,转过身,“嗯,清香,我想先洗澡。”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清香闻言,退了下去。
然后,室内又只剩下冷言诺与慕容晟睿,气氛有些尴尬。
良久,冷言诺转过身,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嘴唇一定是红艳艳的娇滴滴的——被人吻的。
慕容晟睿,我真是倒霉催的我救你,还被人嘲笑。
不一会儿清香便把水给打了来又退了下去。
于是屋内,两人又开始大眼小眼对峙。
冷言诺,你出去。
慕容晟睿,没关系。
冷言诺,我有关系。
慕容晟睿,反正也看过了。
啊,冷言诺抱头蹿走,她劫后余生,还是因为他,但凡有点良心他不是应该感恩载德,不说痛苦流涕,也应该被她呼之即来呵之即去吗?
相较于冷言诺不断变幻的面色,慕容晟睿却从始至终唇角微勾,彰显他的好心情。
然后,在冷言诺终于要大显神威之时,慕容晟睿轻轻开口,“山老说你内腑受损,先去温泉池泡泡,活肌生血,内力才会快些恢复。”
“你不早说。”冷言诺几步迈出屋子,朝东厢院子里那温泉池而去,虽然那是她伤心的回忆,但是恢复内力是关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内力全失,但是见慕容晟睿安好,至少,捡回他一条命,她不至于背负甚深,也好。
似知晰冷言诺想些什么,慕容晟睿开口,“我体内的情毒因你的内力冲撞而解了。”
“嗯。”猜测到了,冷言诺点头。
“那情毒本是山老为了压抑我体内寒毒而下的药,如今同样化为寒毒的一部份。”
冷言诺停住快速的脚步回转身子看着慕容晟睿,“你是说你会死得更快,山老不是说什么因祸……”
“与此同时寒毒生生撤离五腑之外,山老说我可以多活几年。”慕容晟睿语气温润,情绪如常。
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心一下子微微化开,这多活几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此正值年华的男子不过能多活几年而已……
“所以说,璃王府的财产暂时还不能全归于你。”慕容晟睿接下来的话,让冷言诺心中微化的水瞬间凝固冰锋,“慕容晟睿…。”冷言诺真想上去撕掉这厮一幅美然风华,可是…。好吧,转身,开门,踏入密室。
密室门“轰”声合上,隔绝一室水汽。
冷言诺看着缭缭温温的泉水,手脚并用快速退去衣衫…。噗通一声,入水的声音。
真好,冷言诺心底一叹,须臾,眸光明亮,昨夜之事来得离奇蹊跷,待她休养生息,一个一个都不放过,不过,这一夜,不知丞相府那边有没按她的安排走下去。
温水慢慢浸入四肢,一种疲乏感渐渐袭来,奔波一日一夜,心神处处计算,处处提防,一下子松懈下来,困意亦同时漫延。
冷言诺看着四周缭绕的雾气,睡了过去。
……。
丞相府。
南木宸一早便登了丞相府门,丞相府一下子一扫昨日阴霾,柳氏欢天喜地的热情周到的极度热情的对南木宸是上心又上眼。
此时,花园凉亭里,远远的丫鬟侍卫静立一处。
水色浸人,花卉异草都沉沐在晨起的光辉下,显得生动清透。
而与此完全违合的场景是——
冷言雪原本平静悦喜的面容此时已经变色,甚至几近扭曲,手中的丝帕若不是她不会武,想来早已碎成粉沫。
“太子难道忘了天机大人之……”
“冷言雪,别在本宫面前耍心计。”南木宸本来站在亭边,突然回身,两指紧锁冷言雪的下颚,幽深如海的眸子里冷情沉冽。
“太…。”冷言雪显然没料及南木宸有此动作,瞳孔猛然放大,一张玉雪冰尘的脸瞬间发青,满是后怕与惊怕,泪水瞬间飘至眼眶,欲出不出。
下颚传来的骨节错位声,让她差点痛晕过去。
“呵呵…。”南木宸见得冷言雪的模样,突然手中一松,站直身子,双手负后。
从疼痛中解获出来,冷言雪身子一偏,若不是一旁的石桌阻着,差点要跌落到地上去。
南木宸又回转身看着坐着的一幅茫然又盈盈落泪的冷言雪,俊拔的鼻翼鄙夷的一哼,“天慕国第一美女不过如此。”话落,转身离去。
“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十年前的婚约。”冷言雪突然起身,之前盈盈落泪形象倾然顿去。
南木宸停住脚步,突然回转身子,好笑的看着冷言雪,丝毫不为她前后的反差形象所动,道,“你觉得那张婚约还在你手么?”
“你说什么?”冷言雪突然向前一步,语声急迫而慌张。
“不是近两月前就失却了么?”南木宸眉宇间冷淡中带着丝微狂傲。
冷言雪却在听到南木宸的话语时,指尖都似在轻颤,不错,那张婚约是失却了…。“是你。”冷言雪猛然抬头,面色上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你何时候…。”
南木宸鄙弃的看了眼冷言雪,甚于于连目光都不想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也未回答冷言雪的话转身离去。
……。
同一时间,天慕城京效外一所雅静的别院里。
“家主,昨晚族里突燃大火,所幸没有伤亡。”
“没有伤亡就好,不过一阵大火,想必那些长老也没伤着吧。”窗户旁一女子临窗而立,面纱轻拂,露一角精美玉色琉璃的下颚,语音更是美妙如仙乐,看着弯腰垂首的男子有些漫不经心。
弯腰垂首的男子似犹豫了半响,又道,“可是,烧毁了几本古籍。”
“古籍?”女子面上终于有了表情。
“是长老们最重视的那几本传承下来的古武秘籍,眼下正震怒。”男子认真答道。
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不过从那微皱的眉宇也可以看出此时的面色想必不太好看。
女子身旁一绿衣丫头见此,挥了挥手,男子见势退了下去。
“呵…。”良久,女子又展眉一笑,“他倒是够狠,反击得够快。”
“家主说谁?”女子身旁另一个浅粉衣丫头一脸疑惑。
“六岁时就可以单枪匹马,不携带一人而闯蓝家乾坤阵,最后不仅没有死于其中,还破阵毁阵,导至如今那阵都还不甚完了的男子。”
浅粉衣丫鬟看着自家家主,听言语对方不是与蓝家一路的,可是偏偏她却从家主脸上看到一脸温柔,难得的水天山色。
女子正是蓝家现任家主,蓝子。
“不过……”蓝子思忖半响,声音有些低喃,“这手段似乎对他来说还是太轻了。”然后一笑,“冷言诺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挽衣你说是吧。”蓝子最后声音偏头对着墙角凳子上坐着喝茶却从头至尾未发出半丝声响的女子道。
“谁知道,此次虽然没有抓来冷言诺,不过倒是收获不少,至少,南木宸似乎对她很上心。”角落里响起女子娇俏好听的声音,话落,女子起身,从凳子上跳下来,露入明光处。
“挽衣你最近长高了。”蓝子看着挽衣笑。
挽衣摸摸自己的头,然后有些憋闷道,“家主真会说笑。”言罢,推开门转身而去。
“挽衣动情了。”蓝子看着女子不足一米高的身影,面纱下嘴角微扬,不是由衷的高兴,相反那笑容中带着些虚伪,甚至于做作。
“小姐。”身旁那绿衣丫鬟说话声音略显生硬,此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