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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太子行宫。
“太子,被人捷足先登了。”门外一道男子声音迫使屋内正在假寐的男子倏地睁开眼,“是璃王。”肯定而迫然。
门外男子似乎有些惭愧,半响,答道,“是。”
“说。”屋内人冰冷而霸道。
“那条云崖上的暗道炸得粉碎,至于那处别院,属下赶去时,早已人去楼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想来,璃王…。”
“慕容晟睿,呵呵,这次是动怒了吗,果真不能小觑,看来冷言诺在你心里当真位置不小。…。”南木宸对着虚空深然一笑,而后又道,“楚浴染呢?”
“定王声称,只是路过碰巧,其他一概不知,还说自己亦是受害人…。”男子低头答道。
南木宸闻言,眸子危险的眯起,“这楚浴染倒是个圆滑人。”不过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他在天慕国多方安插暗桩都没发现这条秘道,如果不是此次冷言诺误打误撞,那条秘道如此隐秘……
“那蓝家…。”男子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不听话的人,没有合作的必要。”南木宸一挥手。
“是。”男子退了下去。
……。
对于那晚龙袍一事,皇上很快下旨璃王府,言,龙袍一事暂罢,容后再说,信中亦丝毫未提及对于璃王府着火之事关心只字片语。
整个话语生冷不灵通。
消息一出,丞相包括一些丞相派大臣遂也更加笃实此事是皇上为难璃王府让他们制出花样龙袍。
遂此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对于冷言诺失踪一夜之事,知道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人更不会知道,是啊,何必惹来麻烦。
而根据丞相府的反应,冷言诺自然知道,她被掳确实是与丞相府无关,当然,丞相府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如果冷俊轩在京她倒会怀疑,可是偏偏冷丞相将这个善于计谋诡算的好二哥给发配出了京。
当然,谴离出京也是冷言诺那日酒楼翻盘所要的最终结果,敌人不怕多,就怕一捆绑,一蚂蚱,团结心太融合,危险系数也增高。
冷言诺此时站在窗户边,享受这久违的阳光与温暖,阳光丝丝缕缕落在她玉般白皙清透的脸上,眸光亮闪,这一刻她更像是活在阳光中的冰凌,明亮璀璨却又凶险至极。
冷言诺从袖中掏出那在地道中拾到的丝帕。
“润。”绣技规则不张扬,却又大气不失女儿家的细柔。
冷言诺不知道这“润”具体代表什么,却知道,她从谨娘那儿看到过一张与此一模一样的丝帕,这张丝帕想来是她夫君所有,却落在那条拒楚浴染说从未走过的地道。
从未走过,楚浴染却在最后一刻暴露了,她知道慕容晟睿带人去时暗道与别院已经人去楼空,至于那位神智不清的妇人,全部都没了踪影,不得不说楚浴染动作之快。
当然,冷言诺也绝计不会认为慕容晟睿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自然听清一说了蓝家老窝重要古武秘籍被毁之事,看吧,控制几千里之外的事情倾刻发生,没有点道行怕是不行的吧,眼线啊,暗桩啊,这家伙也埋得够深。
不过经此一役,自己的误打误撞,曾经暗中的制衡与对峙,如今终于要挣脱那张薄网欲欲而出。
小破孩子能独手撑天吗,如果慕容晟睿…。冷言诺的心突地微动,去皇宫吧,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被掳走的事,即使知道她安然回归,相必担心得紧。
收起手中的丝帕,冷言诺并不打算现在告诉谨娘,有些事,不知道会更安全。
转身欲走,却听得院外香叶终于在秦清的强制命令休息中醒了过来,精气神还不错。
在香叶身后,奶娘亦步亦趋,一幅内疚的姿态,神情间都有些焉焉的,眼袋颇深,想必自己被掳走,这奶娘觉得自己内心有愧自然不得安歇。
刚进了屋子,奶娘便“噗通”一声对着冷言诺一跪,“王妃,对不起,你,你罚老奴吧。”
“罚你?”冷言诺看着奶娘,状似不解道,“罚你作甚?”
“都怪老奴,要不是。”
“奶娘…。”冷言诺一声叹然,“世人总有无心之失,你又何必,况且,如果不是你这蒙汗药,我还不知道我对蒙汗药这东西不反应呢,再说,这事与你的蒙汗药没有半丝关系。”冷言诺话落轻然一笑,伸手扶起奶娘,一幅全然不怪的模样。
奶娘见得冷言诺如此表情,心下更是内疚了。
冷言诺看着奶娘,其实她也好奇,最初这蒙汗药在她体内是有些反应,可是最后随着催情散发作,那药效就逐渐消失,她本来也以为许是催情散太过强列以致于…。可是听山老说她体质特殊,蒙汗药于自己无用,她虽跟着师傅学了武功,懂点药理,可是没有泡过药桶,吃过什么百毒不侵,何以蒙汗药于自己无用?
“行了,奶娘,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先下去忙吧。”冷言诺轻轻一笑。
奶娘抬头时正好看到冷言诺这一笑,不知怎么的心情一下舒畅,王妃当真不怪她,遂也阴霾顿消,退了下去。
“小姐,我也把过你的脉,这些日子,你可要多加休息,你的内腑得好好调养,内力才会恢复。”
“王妃,外面说是五姨娘的丫鬟给你送来一封信。”香叶话刚落,门外便响起何管家的声音,说着将信递给冷言诺。
冷言诺随意一扫,接过拆开,而后一笑,明亮如鲜花般的脸上初露一片光芒。
“看吧看吧,多事之秋,人心不安,我又怎能休。”冷言诺看着远方虚空面容虚晃在阳光浅影里。
……。
寒山寺,百年名寺,位于京城效外,因着地理位置与周围景物的关系,寒山寺四季如秋,气温较之京城偏冷。
“五姨娘,你这么好,又深得老爷欢心,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一句好听又讨好的声音轻轻响在佛殿中。
丞相府新娶的五姨娘正给菩萨拜礼起身,闻言,微微一笑,媚色惑人,这才转过头,抬起头轻点一下身旁丫鬟的头,“就你嘴甜。”
丫鬟一退,“平儿说的是实话啊。”
五姨娘笑着,抬脚向佛殿外而去,“人来了吗?”
“回五姨娘,平儿信是送到的,璃王府管家亲自收的,保管出不了错,想来璃王妃在路上了吧。”
“嗯。”五姨娘点点头,满是赞赏的看了眼一张圆脸的平儿,这才向后殿香客居所而去。
“小姐,五姨娘去后殿了,我们要去汇合吗。”香叶看着远去的五姨娘与丫鬟的背影对冷言诺询问。
冷言诺眸光紧盯五姨娘消失处,而后摇摇头,“先挂单,而后再说。”
……。
“夫人,我已经挂好单了,就住在五姨娘前面院子,而且我也打听了,璃王妃与五姨娘的屋子,只一墙这隔。”
寒山寺正殿旁隐避一角,柳氏盯着五姨娘离开的身影,目光阴冷而锐利,生生的让一张即使年过四十却依旧保养柔润的面颊扭曲略显狰狞。
身后常年伴随的杨嬷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微微弯着身子,一幅谦恭之态,等着主子吩咐。
“很好,冷言诺,流云,且让你们得意一会儿,很快的,我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柳氏手扶在殿柱上,细长精美指甲上的寇丹都快散落成泥。
……
同一时刻,丞相府
“小姐,这次夫人出去也未和你交待,你说…。”
“呵呵,娘出去才好呢。”冷言雪说话间,面容上闪过一抹油渡的亮光,而后拿起一块糕点就要送入嘴里,自从那晚宴会回来后,母亲对她一直冷淡,有什么事也不和她说,甚至于她连自己母亲的面都没法见到,无法,她也只能以言语激起自己娘亲心中的报复之心……
还有南木宸,为什么他要如此对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想到这里,冷言雪正欲送入嘴里的荷花糕也没了滋味,发泄般一掷,糕点在地上骨碌几圈没有了动静。
身旁明香见此,忙上前劝慰,“小姐,你放心吧,你是夫人从不疼到大的亲生女儿,夫人不会真生你气的。”
“喵…。”
“这是哪儿来的野猫?”冷言雪偏过头看着正在地上舔食糕点的小猫,面色一怒,抬头就要将桌上的茶壶扔去。
明香快手一阻,连忙开口道,“小姐,砸不得,这是五姨娘才养的猫儿,这要是…。”清香不再说下去。
冷言雪当然明白了,眼下五姨娘正在兴头上,爹也宠得紧,这自己要是去触了这逆鳞,若是往常,自己有自信安然无事,还能令爹替她说话,可是,尔今…。…。冷言雪看着那吃着糕点的小猫,心里却恨得紧,眼眸如毒蛇般阴狠的看着小猫,恨不能对其抽筋拔皮。
“喵…。嗯…。呜。…”地上猫儿突然喵呜两声,身子一歪,一倒,口中鲜血流了出来。
“这…。”冷言雪看了眼地上转瞬吐血身亡的猫,眸光一寒,再看向桌上的荷花糕,自己刚才……刚才差点就…。
冷言雪反应极快,眼神一冷盯着明香。
明香也是一吓,立马跪倒在地,又急又忧的给自己辩驳,“奴婢不知道啊,这…。”
“这什么,这糕点不是你准备的?”冷言雪急声厉色,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刚才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儿还犹不自知更令人心惊可怕。
“这…。”明香都快哭了,似乎努力在想着什么,然后抬起头,“这糕点,这糕点是今日晨间杨嬷送来的啊,这是现成的吃食,食用只需小厨房里加热就可,今日明香不过是加热了而已,万万不敢害小姐啊。”明香带着哭腔扯着冷言雪的衣袖努力证明阐述自己的清白。
冷言雪冰冷的眸光在明香面上一扫,她当然知道明香不会害她,只是想到这糕的确是自己娘派人送来的,娘不可能会…。可是娘自从宫宴后就不太理会自己,何以会无冤无故派人送来这糕?
不可能的…。
冷言雪看着地上早已没了一丝气的猫,听着明香咽咽的哭泣,不耐烦道,“哭什么,赶紧把这猫处理掉,难道还等到五姨娘回来找我们麻烦。”
“是。”明香抬起袖子一抹眼泪,转身,小心翼翼的去将猫收拾下去。
“对了,此事不要声张。”冷言雪又嘱咐道。
“是。”
没关系,冷言雪抬起头,不理会一旁蹲在地上收拾的明香,眸光瞬间幽暗,只要她成为南国太子妃,还有什么能阻挡她,到时母亲…。父亲也会对她恢复从前的恩宠。
……。
入夜,黑夜暗寂,今夜无风。
“施主,隔壁院子里的施主请你过去赏月。”房外响起一沙弥的声音。
冷言诺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皎皎月色,勾唇一笑,“今晚月色的确不错,我一会就去。”
小沙弥闻言退了下去,很快转过院子,又出了小道,进入前面一所院子,轻扣一门扉,“施主,已经照你吩咐做了,请问还有事情吩咐吗?”
“吱呀”门开,露出杨嬷那张褶皮脸,喜笑道,“多谢了,先进来吧。”
“这…。”小沙弥双手作揖,“乱打诳语暗自收银已是违背佛言,小僧告……嗯…。”
柳氏坐在屋子里,看着拖进来的沙弥尸体,面上一丝冷笑,“杨嬷,处理干净。”
“是。”杨嬷漠然的收起手中的匕首…。
……。
“王妃…。”小沙弥走后,空气中突然落下两道人影,有些纠结踌躇的看着冷言诺,“王妃你真打算…。”
“嗯。我最近新想到一个好玩法,你说让你们不穿亵裤如何?”冷言诺一幅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清五清六,语声温柔。
清五清六齐齐往后一退,还是清五灵活些,立马讪讪一笑,“王妃说笑了,属下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