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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韩真璟的躲避能力,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前门,他抱着我飞上屋檐,跳出云府。
毕竟是在敌国的地盘,我们的速度再怎么快,也终究很快被追上。
也不知是过于倒霉还是什么,一路乱跑的我们缺跑到了一条死路,前方是悬崖,无路可走。
云风轻从一群士兵后骑着马缓缓上前,脸上带着迷蒙的笑。
“韩真璟,没想到你竟真的来了。”
韩真璟将我放在他身后,“你想要如何?”
“以你为人质,让常将军投降。”
韩真璟静静地站着,看着马上的云风轻,“想不到,你我再见,却会以这种身份,这种方式。”
“那都过去了,你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
“你认为我是在求情?”
云风轻不作声。
“我只是把这几年没跟你说过的话在这说一次,我从没把你当作敌人。”
云风轻的眼里闪过一丝悸动,也只是一瞬间。不同的身世使得他们,必然只能是敌人。
就这样对峙了良久,马背上的云风轻终于抬手命令,“抓活的。”
我想冲到前面,韩真璟却将我拦住,依旧清冷的声音,“岚儿,没事的。”
他是想说我可以依旧如同从前一般,只管躲好就行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何能做到弃他于不顾。
他抽出腰间的剑,前面的一群士兵密密麻麻已经围了上来,我们一步步往后退,云风轻的声音飘来,“在这里,你是逃不掉了。”
“若是你还不停下,那么呆子很可能也会因你而丧命。”
这话一出,韩真璟的动作迟疑了几分。
我喊道:“主人,我不会有事……”
只是话没说完,我的手臂已经被刺了一剑,身旁的士兵还要再刺过来,韩真璟全身充斥着杀气已经冲过来,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杀死了那名刺伤我的士兵。
我忍痛捂着伤口,笑看马背上的云风轻。
这,便是他所谓的爱。
我能理解云风轻,正因为是他做出这种事,我才会理解得了。而韩真璟,正是因为我所不能理解,才败给了他。
一番厮杀下来,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具尸体,但是人数在众多士兵之中,却不见减少。
“我说过了,韩真璟,如今我是手下留情,若是你一再反抗,将会连累着呆子跟你一起受伤,更或者,刀剑无眼……”
后面没说出的话,谁都懂。云风轻是想拿我的命威胁韩真璟,而显然他的方法奏效了。
韩真璟停了下来,身边围上来的士兵也停了下来。
“主人。”
“放过她。”
“不是你说了算。”
“那若是这样呢?”他丢下手中的剑,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云风轻从马上下来,抬起下巴,示意两名士兵将剑踢走,然后将他捉住。
“主人不可,南国不能失去你!”
他看我一眼,一生的深情都嵌在漆黑的双瞳中。
“岚儿,我永远不想让自己后悔。”
只是那一瞬间,他纵身跳下身后的悬崖。
“不!”瞳孔放大到了无数倍,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耳边嘈杂的脚步声。
再是那一瞬间,我恢复了平静。
“云风轻,无论是国事,还是爱情,你都输了。”我说得风清云淡,回头看了一眼那茫茫不见底的悬崖,似乎看到回头看我的那张清隽脸庞:“等我。”
云风轻发疯似的冲过来,咆哮着:“不!”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落崖,真好,每一次都有韩真璟相伴。
我猜对了一半,却没有猜对另一半。韩真璟的确没有放弃攻打韩真骞的机会,只是,他却又出现在顾国的国都内,我所被拘禁的大宅子里救我。
他选择了既不负国家,又不负我的方式来牺牲自己。我自认为熟知了他的一切,却最终输给了自己的自信。
韩真璟知道云风轻不会杀我,才会敢独自自杀,留我一人。
他既能猜到我在顾国绝不会死,却又还要赶来顾国救我,或许这不过是一次赴死,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己后悔,不想让我对他失望,只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而来。
这一切,我都知道。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他究竟来不来,可是真正看到他来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这种念头在心里越来越强烈之后,我就知道,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爱上那个为了自己的复仇而掠夺了无数条无辜性命的铁皮冰箱,那个曾经身份显贵,而之后身份更为显贵的韩真璟。
其实,我倒也希望,我和韩真璟就这么死去,在我最爱他,而又想得到他的时候,死了,至少我永远都不会失去他。
眼前,他看着我戴上锁心簪后的一笑,忽然定格在了我最后的一幕。
这些爱,无关乎其它,才是最纯粹的。
109 结束还是开始
空寂的小屋,古黄的木板,袅袅的白烟,柔和的阳光。我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看到的一切,这真的是一场梦吧,我已经不相信自己能再开金手指大难不死。
对,这应该是我的转世,只不过我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罢。
这么想着,我撑起身子,发现全身酸痛无力,好不容易起来,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对面榻上一位古稀之年的老者白发苍苍,正静心打坐,闭眼养神,可在我爬起来没过几秒,他那紧闭的双眼也睁开,炯炯有神。
“什么都别问,他不会有事。”他的第一句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知道我是谁,同样,他也知道韩真璟是谁,因此才能如此从容不迫地提醒我。
接着老者站起来,一身灰色道袍,花白的头发散着,很光滑,打理得不错。
“还能起来就跟我出去走一走。”
就这样,我初醒来,一位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老者,就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跟我说话。
我试着扭动了下四肢,发现并无大碍后,便跟着他走出了这装修怪异的阁楼。
穿过一片树林,老者始终走在前头,脚步快一步不快,慢一步不慢。直到走到一片大洼地,才停下,指着洼地下方道:“你可知,这洼地是作何用处?”
“不知。”我看了眼面前满目疮痍的大坑,如实摇头。
大坑只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坑里还有些泥泞,坑上面却是大好风光一片,花草成林。
老者视线悠远,仿佛看到从前不堪的往事。
“这里,是他舍命训练了十年的修罗场。”
我心忽地猛颤,因为我明白老者口中的他指谁,也可以知道他接下来会跟我说什么,心情沉重地看向那洼地。
“当年,他不过十四岁,作为浩大南国身份显赫,名声大噪的四皇子,若是不出意外,如今的南国君王也该由他来当。十年前的宫变,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也该有所了解,宫变事实掩盖得很好,一切缘由因大皇子而起,二皇子成了功臣,顺理成章坐拥南国江山。”
这些,我早已从旁人口中,零零星星听了些。
“谁曾想顶替了罪名的大皇子,却因救下四皇子而死,死前还与老将军安排了一场计划,使得四皇子成功带着当时的小公主安宁逃脱,留下一具替身尸体。这仇,他必要报!连同当时与二皇子有过谋划的所有官员。既不能堂堂正正报仇,那么他便摒弃所有的人性,做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那又如何。于是他每日每夜在此训练自己,第一日,与两只困兽搏斗,第二日,四只,第三日,八只,直到砍得那些困兽皆被他那杀死吓得不敢上前。”
我的思绪已经从老者的话里飘到了很远,仿佛看到当年十几岁时候的韩真璟,羸弱的身子持着一把锋利的剑,杀着狂性嗜血的野兽。
每杀一只,他脸上的血迹就更斑驳一些。
“他身上的伤,若是没有练到比因他而惨死的那些人更多,他就绝不会罢休。那一日,他终于累得再也站不起来,倒在下面,就在那只猛兽以为可以趁机吃点他时,已经累得睡着的他,都能凭意识举剑杀死那只猛兽。”
听到韩真璟差点被吃的那里,我的手脚发冷。
我也总算明白,自韩真璟身上发出的既冰冷而又惹人怜惜的气息从何而来,他从来不是个绝情的人,在他满怀仇恨的训练中,他可以杀死上百只猛兽,却从未拿过一个人来实验。
他杀他要杀的,他杀要杀他的,其余,他都心慈手软到成为漏洞的地步,才会曾经给人暗算的机会。
我曾想,我什么时候爱上他了,是在那一晚他放过我的时候,因看到他那双如夜黑得纯粹的双眼,或者,那一晚在贾府,他与我共眠,睡得如同一个小孩般安恬,又或者,我想杀他的那一次,他话里淡淡的忧伤,或许,这些都是,只是我不曾发觉。
老者回头,正眼凝视我,语重心长:“走到今日,你知他有多辛苦,你又怎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我都知道,我曾经就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与敌人拼命,那种令人胆颤的经历,只是想想,便让人心寒中心疼。
“你不好奇我是何人。”
“这世上,怕也只有天命师能够作为韩真璟的师傅,卫原原的父亲。”
南国怪谈录里,有人曾猜测公厘夏便是天命师,而百面老人肯定是名老者。
事实正是相反,公厘夏的易容手段很高超,也不知那位绝美的谪仙公子,会不会是他本貌。
但我想,以他的高雅气质,定然差不多。
他微微有些讶异,转身,“世人皆以为天命师是个年轻的公子,世人又皆以为百面老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我与他便也将错就错,随世人去了。”
我不知该接他什么话,也就只好沉默。
“那你肯定也猜想得到我与他的关系了。”
我点头,“知道,你是他的外祖父。”
“我曾警告过女儿,你与文真帝是不会有何好结果,而你们孩子的降生,也将会给他一个重大的打击。”
因此,宫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由于韩真璟,也因此卫原原当初不愿意嫁给文真帝。大爱当头,并非警告便能遏制其发展。
虽说这种算命可信度不高,但是一切事情皆有因缘。
他跟我说道:“同样,我也想跟你说。你本不该存活至今,你的命是外来灵魂,必须借由他的命而依存,因此,你们是一并违背了天命,注定了你们不能长久。”
知道他肯定不只是跟我叙述往事,但是他的一番话扯上天命,我并不是很能理解,或许,我根本不敢理解。
“这话我不大能理解。”
“人各有命,你既然是借了别人的命,而别人的命本该早就结束,你却存活了,你存活的原因便是借着打乱命格之人的命。”
“因此你的意思便是,韩真璟放我的那一条生命,将由他来补偿。”
我听到自己空灵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不像自己发出的一般,太过飘渺。
“没错,你死了,他依旧活着,而他死了,你必然活不久。”
“唧唧。”身后一棵树上的几只小鸟扑哧着翅膀从树顶飞走,大概是前往何处觅食。
我从不相信这种类似于鬼话的东西,可是此刻我却相信了。他既然能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会是空有其名。
“你想让我……”
“不,我不想让你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替他考虑清楚。”
他的眼与韩真璟的一般,幽深,还带着睿智,只是少了年轻的生机。
那便是我同韩真璟师傅的唯一一次谈话。
跟着老者往回走,同样还是穿过来时的林子,远远听到韩真璟的呼喊声,我停下脚步。
“岚儿。”
每一声都那么着急,不安,急躁。我久久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