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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姑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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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求了多久才求回来的,你居然面不改色给我吞了!你、你真吃了?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

“雪莲的血没有人参对我来说有用。”墨公子淡淡道,“她没法使我的伤口愈合,所以……”

“所以你就给我吞了?”白涂恨得牙根痒痒,却不敢碰他,只能泪流满面的干骂娘,“那是我的,是我找回来的雪莲,是我菩萨心肠借你用两天而已的!吃也得我咬第一口!混蛋啊,畜生啊,我要吃了你的人参打击报复。”

“你敢。”墨公子说的寒气逼人。

白涂小心肝又是一颤,委屈的对手指指责苍天无眼,凭什么雪莲、人参都让他占了,还让不让别的妖怪们活了。

墨公子精神不济的晃了晃。白涂猛地想起来为啥自己要死求活拽个雪莲回家——这闺女解毒啊。他又瞧瞧眼前这个大毒物,眼都直了,心说你小子真有胆,啥玩意都敢乱吃,为了愈合伤口解毒的霸王也敢吞。

正想着,那边墨公子两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白涂第一反应是跳开两步躲开,第二反应是觉得报应到了,谁让这家伙乱吃别人家的东西。最后才想到要把他怎么办?

扔在这风吹雨淋吧,这家伙要是醒了非得要袖手旁观的自己一口;要说把他搬上山,白涂又十分珍爱自己这条命运多舛的小命。白涂就蹲在墨公子边上纠结,说实在的,墨公子吞了他的雪莲,他倒是挺乐意把墨公子扔这,可是——

白涂到底还是拖着拽着把墨公子弄山上去了。事后白涂无比庆幸他上了山,因为他可爱的雪莲花还活着,尽管躺在墨公子床上元气大伤、面无血色的昏睡着。

“总比没了强。”白涂哼着小曲喜滋滋道,仍旧很记仇的把墨公子扔地上由他自生自灭去。他对着俩人事不省的妖怪,寂寞的唉声叹气,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墨公子明知道雪莲是多不适合他用,怎么会犯傻到用她治伤,这伤的愈合难道就这么重要?他下山又是要干嘛去的?

白涂想的脑瓜仁都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想念起傻乎乎、好捉弄的人参来。

“没有人参的日子啊,寂寞了。”白涂叹气。

将军用左稔慎养了几日,便觉气力恢复,不再似个一半跨入鬼门关、无力的摇摇晃晃的将死之人。当然,当一个能征善战、降妖伏魔的道士将军活蹦乱跳了,他自然不会安分的憋在某个院子里。

姜筠道士将军冥思苦想出来的娱乐方式,是拿着刻着“左稔慎”名字的寄名符去左家拜访,或者可以说成是寻开心。

左家最近过的还算安生,阿爹自以为找回真闺女而兴奋,左俊师因为认错了姐姐而减少了许多锋芒,效娘会婆家去了,后娘有了个受自己摆布的大闺女而惬意,而那个假货也因为日子过得舒坦而心满意足,就等再被找个婆家一辈子享荣华富贵。

将军的到来,阿爹十分的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嘘寒问暖起来,就差问问每天吃什么饭、烧几个菜了。左俊师瞧着阿爹丢人,一个劲的使眼色装咳嗽,阿爹识趣儿的闭嘴,转为“嘿嘿嘿”的傻笑。左俊师一脸的无语,对他爹已经彻底放弃,代替他爹问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将军若无其事的拿了寄名符出来。

左俊师不认识,没什么反应,阿爹当即抖了一抖,颤抖着接了过来,突然间就老泪纵横起来,抚摸着寄名符有点老怀安慰的意思。

“快去把你姐姐叫出来,好好谢谢帮咱们找回这寄名符的将军大人。”阿爹激动的摆手。

左俊师闻言转身要去,将军叫住他道:“给我寄名符的姑娘并不是你府上的那位左姑娘,”说罢,故意顿了一顿,惹得父子俩都奇怪的看向他,他才继续道,“是我身边,那位被你们送了官去的假‘左姑娘’。”

这对父子俩齐齐一愣,继而对视一眼。左俊师迟疑道:“你是说,我们府上的这个是假的?”

将军笑逐颜开的点点头,伸手从阿爹手里把寄名符抽了回来,拿在手里把玩:“听说你们还给她物色了一户很不错的人家,真是行善积德啊,不是自己生的姑娘也这么上心。”

这俩父子又对视一眼,阿爹道:“那位姑娘——不,我的女儿,现在可是在将军府上?”

“你们都宁可用假的换真的,还问什么?”将军把寄名符收起来,干干脆脆的就此起身告辞,丢下这一对父子自己面面相觑去。

刚出门没两步,便发觉天上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势还不小。将军刚放了狠话,现在是回去也不是,继续走也不是,为难的卡在廊上。正纠结,后头左俊师赶上来,手里拿着一把伞,他把伞递给将军,等到将军拿住他却不松手:“姜将军,家姐可好?”

将军一用力猛地把伞抢过来,惬意的打开来走出去,哼哼道:“好你个头。”

外头下大雨,左稔慎没见过镇子里下雨是个什么样,兴奋的特意跑到小楼的二楼扒着窗子远眺。望着望着,窗户外头的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墨公子举着把干净雪白的油纸伞,与错愕的她面对面站着,长身而立不染凡尘,可能是雪莲花的副作用还在发作,气势稍显柔弱没了平日的冰冷强势,多了些温润柔软的东西在里头,更显得犹如慈悲神仙一流。

“回家了。”墨公子道。

左稔慎愣了愣,继而一个大大的笑容在脸上绽开:“师父要我不要师娘了?”

墨公子神色冷了几分,命令道:“回去了。”

“哦。”左稔慎挠着窗棂小声应道。嘴上虽然没什么力气,一溜烟跑到师父身边倒是挺麻利,左稔慎窃笑着望望天,直往墨公子伞底下钻。

“将军就没有伞?”墨公子躲开她,扬眉道。

“没了,他给拿走了。”左稔慎谎撒的眼睛都不眨,反倒一脸纯良无辜的望着墨公子。

墨公子甚是无奈,只好由着左稔慎钻到自己伞下,却无论如何不允许她贴着自己。左稔慎能和师父打着一把伞,已经很知足了,暗爽着揪着自己的袖子感激老天爷赐了这么场可爱的雨来。

两人并肩走在路人稀少的街上,一把油纸伞遮着两个妖怪,看着倒是蛮惬意。走两步,左稔慎就要往师父身边靠靠,墨公子自然向边上挪开两步,然后就是左稔慎气馁,消停不到十步继续往师父身边靠,墨公子仍旧是保持距离的躲开。

期间,一脸马车慢悠悠的溜达而过,里面坐车的人嫌弃雨天气闷,将车窗的帘子掀了起来。左稔慎远远瞧着,就认出那张半遮半掩的脸是将军的,忙拉起墨公子的袖子在他身后躲了。墨公子因为被拉了袖子,条件反射的甩开左稔慎,回头刚要责备,却见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望着别处,再一看,也瞧见将军那张脸,不动声色的靠近她,轻轻按低她的头,拉着她的袖子用身子挡着她,继续慢悠悠的走。

如此,慢悠悠的左稔慎,和同样慢悠悠的将军,擦肩而过。

左稔慎惊愕于师傅居然牵了自己,早已忘了要躲着将军,免得他把自己揪回去,一心兴奋的只盯着抓着自己袖子的墨公子的手瞧。可惜墨公子没情趣的一等马车走远就松开了她。左稔慎不甘心,又开始往墨公子身边靠,墨公子当她又是想要亲近,不动声色的仍旧拉开距离。

一来二去,左稔慎郁闷的使小性站住不走了,墨公子也不得不停住脚步。她抬手揪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师父,你老躲什么呀,你看我,半边身子都淋湿了。”

墨公子突然有种自己拿可耻的小人心度了人参宽广的君子腹的感觉。

一只水参

墨公子大概真是病弱了,没气势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躲着你,但你也不许碰我。”

左稔慎立刻欢快的点头,蹭到墨公子身边,近的肩膀抵着他的胳膊,心道都能挨上了,碰不碰还不是早晚的事嘛。墨公子强忍住没跳开,举着伞仍旧慢悠悠的往前走。事实上,没等走过两条街,左稔慎就越贴师父越近,偷偷的摸到他的袖子拉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墨公子的颜色,见他没留意,干脆把他的袖子抓在手里一大把。

袖子什么,墨公子感觉没那么敏锐,只是觉得左稔慎靠的自己太近了,不悦道:“你是想整个贴在我身上吗?”

左稔慎还以为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被发现了,闻言松了口气,理所应当的抖着淋湿的半边身子:“我可不想再湿了,风一吹真冷。”

墨公子目视前方,再不说什么。左稔慎暗喜着继续拽着师父的大袖子。没多一会儿,这姑娘被雨水带来的福利冲昏了头,不再满足于只拉袖子,开始惦记上师父的白嫩的爪子,瞅准时机,放开袖子伸手往前一抓,居然万恶的没抓到。左稔慎不甘心的又试了两把,竟然每一次都刚刚好错过。她很气闷,抬头去瞅师父,瞧他是不是故意的。墨公子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左稔慎气馁了,泄气了,放弃了,简直是有缘无分嘛。

时逢墨公子左拐,左稔慎光顾着哀悼有缘无分没留神,仍旧笔直的向前挪动。墨公子自然而然的拉了她的手臂拽着她拐弯:“往哪走呢。”

左稔慎连个为天降而来的亲密接触兴奋的时间都没有,就吃痛的一呲牙:好疼好疼,那里是给将军放血的伤口。

墨公子察觉不对,连忙放手,空闲的手从袖中掏出扇子,轻轻一扇,将左稔慎的半截袖子割断,看见了手臂上包扎的布条。布条上犹有血迹渗透出来。

“你离开我这么久,为何手臂之上还有新伤?”墨公子皱眉道。左稔慎没心没肺的傻笑着,晃着手臂炫耀着救了将军一命的伟大事迹。

当然,她不知道她的师父和某个道士将军之间的恩怨情仇。

墨公子冷着一张脸,天寒地冻的像是要把雨水冻成雹子。没错,他很生气。他和道士将军为了她争得你死我活,他甚至一条性命险些丢在道士将军手里,而她呢,居然跑去把那个半死之人救了回来,还如此的高兴。他隐忍着没有发火,却挡不住那份怒火表现出来。

左稔慎瞧着墨公子阴沉的脸色,越看越害怕,不知道自己又哪惹了师父生这么大的气,觉得自己这次八成又要挨打了,可怜巴巴的想去拉他的袖子讨饶,墨公子立刻毫不留情的拂开。

左稔慎往后一摔跌在地上,地上的积水浸湿了她的衣裙,雨水无情的倾在她身上,墨公子的伞也掉落在地。左稔慎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他却视若无睹的捡起伞来,血红的眸子杀人般骇人的瞪着她:“你未来的师娘仍旧在那里,在我的床上。我,宁愿要她。”

说罢,转身翩然消失在雨雾中。

将军回到驿馆不见了左稔慎,问了下人,下人都说不知道,后来一个厨娘说看见一个俊雅如神仙般的人物带着她出的小门往东去了。将军猛地想到墨公子,不知为什么自己明明在院墙上贴了符咒他还能进来,出门去追的时候瞥了一眼大门,才发现因为下雨,符咒被淋湿花掉了。

将军深知妖怪的脚程如何,自知不可能有追回来的希望,却仍旧停不下脚步来大街小巷的去找。当他远远的望见跌坐在地上、湿的像个水人似的左稔慎的时候,他以为是眼花出现幻觉了,好半天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走近了幻觉就消失了。

将军蹲在呆若木鸡的左稔慎面前,不顾雨水浇在自己身上,用伞遮住她,笑道:“傻姑娘,缺水也不是这种泡法,走,回家了。”

左稔慎听见“回家了”三个字,猛地回魂,抽噎两下,抓着将军的衣襟大哭起来:“师、师父真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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