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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刚要开口,却听见了林瑾玲的声音:“咦?那不是四妹妹么?他好像跟豫成王和宗政将军在一起!”
林瑾玲话音一落,走在她身旁的林瑾珍与林瑾珊向前的脚步皆停滞了须臾。
林瑾瑜听见林瑾玲的声音时就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场面上的事还是要维持的,遂转身对几人唤道:“大姐,二姐,三姐好。”
林瑾珍三人从花丛中走来,行动如弱柳扶风,当真比那人物工笔画还要美上三分,她三人立定之后,便见林瑾珍关切地问道纳兰睿淅:“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纳兰睿淅点头道:“好些了。”回答之后眼神再度飘向远方。
林瑾瑜听闻眼眸微垂,原来他是真的病了,他这样健壮武功高深莫测的人也会生病?
而林瑾珊一到跟前儿,一双眼眸便一直停留在宗政颜的身上,林瑾瑜心领神会,原来这个相府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三小姐中意的人是宗政颜啊。
“三妹妹,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将军呢?”林瑾玲果真是一个爱挑事的主,竟是这般直白地说了出来。
林瑾珊闻言,一张小脸通红一片,垂首绞着衣袖嗔道:“二姐你说什么呢……”
林瑾玲笑了笑,说道:“二姐说什么你不知道么?今晚啊,你可要好好表演一下才艺,这样才能俘获将军的心啊。”
“二姐!”林瑾珊急得秀脚直跺,看着好不害羞。
宗政颜闻言,只抿唇淡然一笑。
林瑾玲睨了一眼林瑾瑜,说道:“瑾珊,你还害什么臊?有些人啦,怕是一辈子也没有这样害臊的机会了。”
林瑾珊闻言没有再说话了,而林瑾珍在听见这句话时,高傲的头又微微扬起。
人的贵贱,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纳兰睿淅闻言鹰眸收回,冷睨着林瑾玲,薄唇抿成一线。宗政颜本想开口呵斥林瑾玲,又因着此事由林瑾姗而起,便也没有说话。
林瑾瑜闻言,也没有说话,既是被人轻薄,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很哀怨的样子呢?
正待几人处于僵局之时,便见李来顺快步而来,到得跟前儿对着纳兰睿淅打了个千儿:“王爷,宴会快要开始了,几位爷移步吧。”
纳兰睿淅负手而立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跟随李来顺而去。
待众人消失之后,在花园的假山石中,出现了两个身影,这两人便是谢玉芳与李嬷嬷。
谢玉芳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的宴会,自是有身份出席,身份高贵的她自然还会带着下人一同前来。
“李嬷嬷,你去查一下那个南宫烨,回头来向本夫人禀告。”
“是,夫人。”
说罢,李嬷嬷转身而去,谢玉芳理了理衣衫之后也朝夜宴之地行去。
晚宴是在宫中一处名为优胜美景的地方举行的,这里有一个优胜湖围绕四周,湖边的广阔草坪上放置了许多矮桌与木椅。上方首座除了太后,皇帝与皇后的座位之外,另外还摆放了一个位置,那是南宫焰的位置。南宫焰的位置在右侧,而其余三个位置在左侧。
首座的左侧方是皇子们的座位,公主们的座位在皇子之后。右侧方是宣王南宫澈,二子南宫烨的座位,后妃们的座位在他们后面。皇子们的座位以长幼为序,纳兰睿淅是大皇子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之上,纳兰睿浈是三皇子,坐在纳兰睿淅的旁边,接下来是四皇子纳兰睿漟,年幼的皇子没有来参加宴会。而那二皇子纳兰睿泽,在多年前的宫闱之乱时已经夭折了。
戌时正,宾客已经纷纷落座,皇后风雅茹先一步到了首座,林瑾瑜与林府的女眷们坐在了一处。
今日两宴合并,当真可谓百花争艳。
谢玉芳与林瑾珍等人都看不惯自己,自然不会与自己说话,林瑾珊坐在自己的旁边,落座后便对林瑾瑜小声说道:“四妹妹,刚刚真是对不起。”
林瑾瑜看了一眼林瑾珊,知道她方才是为求自保所以没有说话,她不会怪她,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会保护,她是十分看不上的。
“没什么。”
林瑾珊见状,点了点头,随后垂眸不再说话。
人群喧闹,隔了一会儿,宫灯华盖徐徐到来,随着迤逦的人群,南临国的皇帝纳兰昊月,萧太后,还有南宫焰终是浓重的粉墨登场了。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宫中总管太监崔德英一声尖利的吼声之后。湖畔边的人皆是俯身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声响彻云霄,穿透了夜的寂静。
林瑾瑜随着人群一起跪下,跪下之后,抬眸遥望而去,便将那一国之君的形象刻在了眼中。
只见他身穿一袭明黄色五爪金龙服,那金龙绣得栩栩如生,他头束雕龙金冠,从样貌上看仅有四十来岁,比他的实际年龄看着要年轻,他气晕轩昂,一身华贵自是不言说。
然而,吸引林瑾瑜眼球的却不是皇帝的气度雍容,而是他身旁的那个被他揽在怀中的宫装女子。
她里穿红色抹胸,外罩嫣红色绣凤凰宫装锦袍,头束飞凤髻,上戴黄金打造的凤凰衔珠步摇,她柳眉含烟,眸若秋水盈动,鼻翼俏挺,柔唇饱满,行走间环佩叮当,端的是娇媚动人。
这个女人便是那宠冠六宫的曲贵妃!
今日宫中夜宴,其他妃嫔甚至连皇后都是早早入席等候,惟独她,却是被一代帝皇揽入场内,对其的荣宠可想而知。
林瑾瑜凝眸看向跪在首座旁的风雅茹,她虽面脊背挺拔,面带微笑,可是那抹隐藏在她眼底的黯淡与哀伤终是没能逃过林瑾瑜的眼眸。
这或许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奈你获得了权势又能怎样?那个男人始终不是自己一人的。
“平身!”纳兰昊月沉声而起,众人回道:“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瑾瑜起身回落而坐,便见纳兰昊月亲自将曲轻柔送到了她的位置之上方才转回身去到风雅茹的身旁坐了下来。
如此这般的体贴入微,看得一众妃嫔是银牙暗咬。
林瑾瑜看着这样的纳兰昊月,他到底是真的爱曲贵妃,还是逢场作戏?
落座之后,纳兰昊月举起杯对着南宫焰说道:“太子远道而来,朕今夜设宴优胜美景,一为太子接风洗尘,二为皇子藩王选妃,先满饮此杯以示我南临虔诚友好之意!”
南宫焰狭长的眼眸微弯,端起酒杯回道:“谢皇上!”
饮酒过后,纳兰昊月便说道:“太子是客,自当先以礼相待,朕为太子准备了一场盛世霓裳之舞,太子可愿观看?”
“都说南临的女子秀美可人,本殿自当乐意欣赏。”
纳兰昊月闻言双掌一击,悠扬的曲调便随之而起。
“子昀!”随着一声惊呼,林瑾瑜也随着乐音翘首而望,但见湖心的一座莲花台上,子昀一袭浩沙白衣飘渺如仙,他水袖云动,修长十指游走于七弦琴上,当真可谓天籁之音。
随着优美的曲调,十几名带着红色面纱的女子鱼贯而入,滑入席桌外的空地之上。那十几名女子上身穿红色衣服,下身着长裤,手臂处绕着同色系带绸,身姿飘渺若彩云浮动,似柳絮翻飞。那十几名女子移动至场中央时,皆缓缓伏地而去,她们中间一黄色的身影渐渐升起,人们的眼睛因着衣服艳丽的色泽而微微一亮,待定睛一看方知那是一名身姿柔软的女子。
那女子带着黄色面纱,如玉容颜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牵动着场内男子们的视线。她头梳鸾凤发髻,上戴黄金孔雀发钗,钗头衔着珠摇。
“那个女子是谁?”观看的众人耳语起来。
南宫焰在见到这抹黄色的俏丽身影时,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潋滟的波光。
那黄衣女子闻乐起舞,脚步飞旋,若浮云朵朵,臂上带绸飞舞,撩拨着人们也已悸动的心。
“霓裳羽衣舞!”不知是谁轻轻喟叹而出。
南宫焰见状,轻叹道:“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好舞,好舞啊……”
风雅茹见南宫焰对此舞甚为满意,遂眼眸扬起,带着满心的喜悦。谢玉芳在见到如此场景时与风雅茹对望了一下,林瑾瑜看在眼里,便知这其中定是谢玉芳做了些什么事。
春风乍起,湖水送来涛声阵阵,伴着抑扬的曲调与旋踏而出的舞步在这寂静的夜中演绎着旖旎的神话。
黄衣女子在人们惊叹的眼中开始慢慢旋舞旋舞,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她旋身飞过每一个席桌,带去萦人香风阵阵,媚眼如丝,撩拨着众人。
最终,那黄衣女子旋身到了南宫焰的桌前,她旋转而舞,不知因为裙摆被绊倒还是什么缘故,黄衣女子柔软的腰肢随之晃动了一下,南宫焰见状飞速起身揽入了黄衣女子柔若无骨的纤腰:“姑娘,小心。”
夜风吹来,掀开了黄衣女子黄色的面纱,女子姣好的面容显露在外,南宫焰在见到她的样貌时顷刻便敛了呼吸,南临的女子果然是吴侬软语,清香怡人得很啊。
“婉玉公主!”此时,有席桌之上的人惊叹出声。
林瑾瑜凝眸而望果见那个女子却是南临嫡出的纳兰婉玉。
这是个什么意思?莫非那纳兰昊月竟是想让纳兰婉玉嫁给南宫焰吗?这个如意算盘倒是真真打得好啊。
纳兰婉玉见南宫焰接住了自己,脸儿羞红,道:“谢谢太子殿下。”
说罢直起身子,带绸轻绕飘离而去,南宫焰竟是舍不得般地抬手想要握住纳兰婉玉身上的带绸,结果却是抓了一个空。
见佳人远去,南宫焰只得回身坐回桌边,手边似还萦绕着盈盈花香。
一曲舞毕,南宫焰神思飘然。
开场舞之后,便是各家小姐争奇斗艳开始选妃。
有了纳兰婉玉的这场惊艳的霓裳羽衣舞以及子昀的天籁相伴之后,许多世家小姐精心准备的舞蹈根本就不敢再跳了,而那古筝也是不敢再弹,谁敢跟子昀比拼琴技?
有了这诸多阻碍,众女子们便选了其他的才艺表演。
林瑾珍表演的是诗舞,即舞蹈的同时应着场景做一首诗,她的字婉约中带着刚劲,竟是不同于一般闺秀的绵软无力,这个林瑾珍在谢玉芳常年的教导之下还是才气过人的。
她表演之时神情柔美,时不时地将目光瞥向纳兰睿淅,可那纳兰睿淅似是不懂佳人情怀一般,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斟酒豪饮。
林瑾珍见状心中凉了半截,王爷他这是在做什么?借酒消愁么?他还惦记着林瑾瑜那个小贱人?
一曲舞毕,林瑾珍获得了满场赞赏,她在众人喝彩中退场,目光却是一直跟随着纳兰睿淅,分毫没有离开过。
纳兰睿淅却在喧嚣之中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当真可谓不解风情!
待林瑾珍回到座位上时,谢玉芳握着她的手,笑道:“珍儿,你表演得真好,娘为你高兴啊。”
“娘,你看见今晚王爷的表现了么?他为何一直不停地喝酒?他身子还未痊愈,这般饮酒岂不伤身?”
谢玉芳自是一直在观察着纳兰睿淅,她抿唇压低声音说道:“他定是在为退婚一事不舒坦呢。”
林瑾珍闻言斜眸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林瑾瑜,心中酸意泛滥:“一个不洁之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谢玉芳拍了拍林瑾珍的手安慰道:“珍儿,莫要动怒,有为娘在这里,定然给不了她好果子吃,你只需放心地做你的豫成王妃就是了。”
林瑾珍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曲念湘表演的是作画,林瑾玲弹了一曲琵琶,而林瑾珊却是舞了一段刚中带柔的剑舞,林瑾珊舞那剑舞时林瑾瑜专门看了一下宗政颜的神色,那刚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