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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能成功复仇,她也要活下去,即便死,也要跟仇人同归于尽,而不是——那么可惜的在意外中灭亡。
他们到底是前辈子有过多么费解的血海深仇,阴谋孽缘,自己才会那么难以摆脱南烈羲呢?
南烈羲的眼角微微抽着,他在强忍什么,但只能看到他背影的琥珀,却没有发觉。
就是这种无动于衷。
就是琥珀的这种淡淡的冷漠,已经是最出鞘的刀剑,不知何时开始,被磨得越来越光,越来越利。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琥珀眼看着他的背影,下一刻,也同样转身,视线落在不远处某一点,眼底的光耀,猝然转沉。她说的,万分坚决笃定,斩钉截铁。“更不要,挡我的路。”
“怎么?如今的上官琥珀,也开始玩弄心计了?”他冷笑,不带任何情绪。
琥珀朝前迈了一小步子,绣鞋踩在坚实地面,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即便右脚还有些疼痛,她照样淡然平和。“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去轩辕睿的身边,如果你阻碍我,那么,你以后再也不会找得到我。”她不想隐瞒南烈羲,如果早晚都要被戳穿,不如先坦诚,免得他又会出来毁掉她精心设计的一切。她可不容许,任何人出来搅局,破坏她的心血。
“你有这个自信?你躲了半年,我还不是找到你了?”南烈羲蓦地掉转过头去,她的语气坚定不移,让他很想透过那对眼睛去看看,是否真的那么笃定。但他却看到的,只是琥珀的背影,她的小脸逆着光,面目模糊。
她的任何狠话,都不可能撼动他。
“如果你真的踩到我的底线,我有这个自信,你再也不可能见到我。”琥珀眼眸一沉,面无表情地走向前方。
身后,是一阵沉默,没有脚步声,说明南烈羲依旧站在原地。
不在乎他是否看着自己离开,他的视线是否停在自己的身上,琥珀的脚步突地停留下来,以南烈羲的个性,很可能在心中嘲笑她说大话。
其实,她是说真的。
“要试试看吗?”苍白小脸上,蓦地浮现一道冰冷至极的笑容,她微微侧过脸,却没有看他。
他在想什么?如今是何等心情?
看看她是否说到做到?
看看再软弱可怜的人,一旦被触怒,是否也会变得疯狂激烈?做出比往日更加可怕,更加骇人的事情来?!
“韩王不知道吧,渺小的蚂蚁,除了等着被人踩死之外,也是可以咬人的。”
她的声音,带着很浅很淡的笑,那种笑声,除了沉重之外,还有一种痛到骨髓的说不出来的悲烈。
那种笑,仿佛是她已经打定决心,就要远走高飞的暗示。
不,不是要离开,而是要更靠近,她说她会去轩辕睿身边,也就是重新回到京城,在一片土地上生存。
他已经离开战乱纷飞的西关了,而她,更像是才要投入一场战役。
他最终离去,脚步声落在琥珀的耳边,她听着,却再也没有回过头去,多看他一眼。骏马的嘶鸣声,马蹄落在地上的踏步声响,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味。
黑夜。
琥珀陪伴在皇奶奶身边,说了半天话,等老夫人疲惫了,合上眼皮休息,琥珀才微笑着扶着她躺下,替她盖上丝被,轻轻退出了房间,走向对面的屋子。
“小姐,喝茶润润喉咙。”姜乐儿铺好了温暖的被褥,将泡好的清茶送到琥珀的身边,掩上门,跟着琥珀,动作伶俐。
从跟着这位宫少爷回来的那一夜,就发掘这个事实,自己的主子并非少爷,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姐。
不,其实是琥珀小姐根本就没打算对她继续骗下去,姜乐儿才会了解真相。
“其实老夫人让我去照顾就好了,小姐已经够累了……”姜乐儿轻声叹息,眼看着琥珀渴地喝下一整杯茶水,不觉有些心疼。
“又不是大事,我陪着奶奶她会更开心。”琥珀神色一柔,淡淡说了句。
“对了,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呢?”
“喔,我马上端来,就在炉子上。”姜乐儿匆匆跑了出去,很快就将一碗温热的汤水端了回来,送到桌上。
琥珀神色不变,将温和的药汁送到自己唇边,大口大口喝下,似乎方才一杯茶还不足够,渴极了的模样。
姜乐儿随口问了句:“小姐,你又要开始喝药了?”
“嗯。”琥珀点头,放下手边的空碗,伸出手,以手背抹去嘴角残余的湿漉。
“琥珀小姐,现在都九月了,天气也渐渐凉下来了,还要继续喝清热解火的药?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喝点吧。”姜乐儿有些担心,主子年纪太小,药材总是伤身呐。
“怕什么?这药甜甜的,清凉顺口,就跟薄荷糖水没什么两样,你要不要尝尝看?”琥珀轻笑出声,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话,万分轻松自如。
她起身,走前去,懒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累了一整天,如今才得到空闲,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困极了。
“我?算了吧,小姐你喝吧,我从小就开始跑江湖,别的不敢说,身体可是一等一的棒。”姜乐儿尴尬地呵呵笑着,回应琥珀的玩笑,走到床边。
眼看着琥珀很快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乐儿将帐幔松下,也就吹熄了烛火,走了出去,让主子好好休息。
等到门口传来合上的声响,琥珀才默默睁开眼眸来,她淡淡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神色平和漠然。
那药,的确伤身,因为——对她不想碰到的意外和生命而言,更是一种毒药。
但只有喝下那药汁,她才觉得安心,才能睡得着觉。
虽然,那药是她喝过最苦涩的一种,没有一分甜美的味道,她对姜乐儿说的,就真的是玩笑。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种苦,一直从嘴里,到了心里,蔓延到身体各处每一个角落,那种苦,来的触目惊心,铭心刻骨。
只有对自己无情,才能对别人残忍。
翌日中午。
琥珀刚刚从奶奶房间走出来,打开门,一人站在庭院中央,琥珀愣了愣,原来是楚炎。
很快,笑容充斥在眼角,琥珀走向前去,掩上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墓园做了整整几日的祭祀,我原本觉得没必要这么隆重,不过老夫人早已为我准备好了,我若不做,也显得无情无义。”楚炎扯唇一笑,面容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疲倦,不过换了身青色劲装,比起往日一身肃杀英气,要来的轻松惬意一些。
琥珀安静倾听着,对他微笑,却是不语,她并不觉得对于楚家的灾难,她能够说出一些事不关己的敷衍来。
“听说老夫人突然生病,我也就马上赶回来了。”楚炎说的很担心。
“已经没事了。”琥珀笑颜看他,说的很平静。
一阵短暂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楚炎望着眼前的少女,自己不过离开五天,却突然觉得,她的身上有些东西,变得陌生,变得遥远。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琥珀在下一刻,开了口,异常的从容。“楚炎,我很快就要回大赢王朝了。”
“回去做什么?”楚炎的笑意一敛,那四字,实在太沉重太危险,他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神色凝重。
“回去,做完我以前就要做,却来不及完成的事。”琥珀抬起眉眼,淡淡睇着他,眼底没有一层波澜,宛若死水。
楚炎眼眸一沉,有些黯然。“我陪你去。”
“不要。”琥珀摇头,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不是不用,而是不要。她不要楚炎跟随自己,看到自己去做那些事。
“我会带几个人在暗中保护我,谁也伤害不了我。”琥珀看得清楚炎面容上的沉寂,看得出他的情绪低落,心口一紧,这么解释道。
“为什么我不能陪你去?就这么讨厌我吗?”楚炎苦苦一笑,那笑容的苦涩,几乎刺伤琥珀的眼眸。
“不是讨厌,而是——”琥珀挽唇一笑,笑容柔和秀美,驱散楚炎心底的阴霾。“我希望奶奶身边有个可信的人保护,把她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楚炎默然不语,心里却清楚,他无法阻拦她,从一开始就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或许,未来也是如此。他并不像,束缚她的自由,即便,很想要挽留她,但他还是想让她做自己要做的事,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
琥珀拉住他的手掌,眼眸一暗再暗,她记得这双手救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顿了顿,她的情绪复杂,嗓音低缓:“还有,我不想要你看到我要做的那些事,不想你看到现在的我是何等模样,不想你忘记上官琥珀原来的样子。”
“是这样吗?”楚炎回望着她的眼眸,两人视线无声交汇,宛若一同汇入大海的平息安宁。
琥珀用力点点头,一脸认真诚挚:“如果这个世上,再无一人会记得上官琥珀是个何等样的女子,即便连我自己都抛弃原本的自我,我也希望,楚炎你可以记得,不要忘记。”
楚炎几乎,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眉头轻轻蹙着,却不是不悦,而是满满当当的忧心。
“我往后要做的事,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也许很无情,也许很讨厌,但我都要做下去——”琥珀握紧了他的手掌,彼此的温度都是一场温热,她的眼底,却突然沉下来一道光,变成冷焰。“但不想让你看到,也不要你讨厌。”
“我并不讨厌你,相反……”楚炎微微怔了怔,这句话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他却总觉得时机不对,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琥珀笑了笑,神色一暖,轻柔地说道:“答应我吧,这一回。”
“你也答应我,不要出事,我才能在这里安心守护这个地方。”楚炎最终妥协了,他不想成为她路上的绊脚石,他的关心成全,对她没有任何保留,也没有任何借口。
她的笑靥,更加灿烂,宛若七月盛开的花颜,娇美甜蜜。“我答应你,往后的每一天,谁也伤害不了我。”
大赢王朝京城,清风巷。
轩辕睿跟几个官员在这里的杏花楼喝了几杯美酒,谈了一些共识,如今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二更天了。
他才从西关回来,这是第二日而已。
“要坐轿子吗,王爷?”轿夫看轩辕睿从酒楼走出来,便迎了上去,满面笑意。
“不用了,本王自己走走,散散心。”年轻俊朗的面容上,还是淡淡的笑,如春风般和睦,他大手一扬,安静地走在黑夜。
如今已经十一月中旬,夜里的温度也不再温热,但不知是不是几杯酒的关系,他的胸口有些闷热,还有幽幽的隐隐的烦躁。
西关,只是他得到势力的第一步而已。
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那么满足充实,忙碌的厉害,但却无法弥补心口,有一块空白。
清风巷。
他突然停下脚步,这里,他曾经来过一回。
在这里,他救了一个男孩。
一年之前的往事了吧。
轩辕睿想起那过往,淡淡一笑,莞尔让原本的清俊容颜,显得更加好看迷人。不过,只是匆匆一瞥,所以那男孩长得何等样貌,他已经记不清了。
一个白衣少年,从街巷口匆匆走出,望着对面的男子,蓦地愣了愣,视线落在轩辕睿的身上,脸上,反反复复。
轩辕睿眯起眼眸,打量着昏沉夜色中的那个少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少年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意味。
仿佛有些记忆,就要翻腾着,冲出自己的心里,轩辕睿蹙着眉头,这种感觉,实在奇怪。
仿佛,他曾经遇到过这个少年一样。曾经,在这里遇到过一样。
少年退后两步,却又蓦地走向轩辕睿,然后,幽幽地呢喃一声。“是你。”
从软唇中,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