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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太过贪心,毫不知足,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钱雨若才刚刚走出庭院,坐在一旁长廊,斜斜倚靠在柱子上,望着前方池塘中的白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脱俗,那荷叶的绿,莲花的白,池水的青,像是一幅优美画卷,让人看得心情舒畅愉悦。看了没多久,身后的红
袖猝然低呼一声:“王妃,王爷来了。”
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望着那池中美景出神,轩辕睿一身紫色华服,刚从宫内赶回来,神色匆匆。
轩辕睿如今身上多了东南严防的责任,每日繁忙许多,皇兄已经多日不上朝,在瑞阳殿内闭门不出,门外有专人守候,连周皇后都进不了,而他这个一母同生的亲弟兄,也无法进去。
很早就有人对他说皇兄对佛理过分沉迷,更在暗中专注炼丹药想要长生不老,或许又是在瑞阳殿做些古怪行径,连整个天下都不要了。
轩辕睿这般想着,面色凝重,刚走入花园内,却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长廊,望着中央的池水莲花发呆,她如今一改往日的颓然消瘦模样,穿了艳丽颜色的衣裳,黑发高高挽起,面容上有淡淡红妆,这样的钱雨若,仿
佛跟一年多前那清雅秀气的女子一样,初次见她,是在父皇身边,她低垂着眉目,甚至不敢抬头,骨子里深藏的奴性,预示她的性情顺从听话。
没想过,人的改变实在太大。
她的畏手畏脚,温柔懦弱,却在品尝到权力繁华之后,性情大变。
轩辕睿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想到她特意装扮精致华美,只是为了在花园内吸引他的目光,试图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他就一股生厌情绪。他冷冷撇过一眼,也不管身边总管的提醒,径自朝着前面走去,当她当做无物。
红袖愣了愣,却也不敢再开口,只能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低下头,也不敢去看王妃的面容,流露何等的表情。
钱雨若身影不动,仿佛她的目光还落在那池中,不曾察觉轩辕睿的擦身而过,也不曾感觉的到夫君的冷面相对。
前几个月,因为连夜阴雨天气,受了寒气,几日拖延下来,整日整日地咳嗽,她没想过病情加重,有一晚甚至咳出血来,吓坏了红袖,急忙通知总管派人前往邹国告知轩辕睿。
她没想过事态发展如此严重,一方面生怕轩辕睿公事在身她的消息扰乱他的行程,一方面——却又有一些隐隐期待,希望他可以因为她生病而赶回来,她也可以找个机会,放下姿态,修复彼此之间的隔阂和疏离。他对紫鹃的
冷漠,她已经很难忍受。
女子总是喜爱幻想,总觉得如此还不是最后一步,生出不切实际的想象,即便生病难熬,也想要夫君赶回来见她一面,仿佛那比任何事都来得窝心,比任何药都来得见效。
不过先回来的,却是那个侍卫。
她当下死了心,以为侍卫所说王爷随后就来的话语,不过是场面话,但第二日的清晨,总管果真前来告知,轩辕睿回府了。
他是连夜从邹国皇宫赶回来的,她清楚他内心有欲望,也清楚他内心还残留一片温存,如今他愿意放下公务,提前赶回来,这样的心意还不够融化彼此的误解生疏吗?钱雨若简直是欣喜若狂,觉得自己这一场病,也是生的万
分值得。
轩辕睿回来,虽然只是来看她一眼,当着大夫的面问了几句是否要紧的场面话,她躺在床上听着,眼底也早已湿润。
他能回来,就是最大的让步了。
男人总是吃软不吃硬,她往后应该更加温柔一些,这样才能挽留夫君的心。无论之前有过何等不愉快,女子以柔克刚,不是才能将这段姻缘,维持下去吗?钱雨若当初是这般想着,却听着轩辕睿对大夫问了句。“往后有什么
事,你赶来用最好的药,明明是小病,何必拖延至此?”
这一句话,几乎是重重给她一个巴掌。
她却只能依旧闭着眼眸,装作还未醒来,他不只是在斥责那个大夫而已,更像是在指责她。怪她刻意拖病,让病情加重,逼他回来?!
她在他的心里,早就变成工于心计的女人了吗?
不知是否这重重一击,还是往后好几天不再看到轩辕睿的身影,众人都为他开脱,说王爷忙于公事,只有她独自看清楚自己的寂寥处境,因此,她这一场病迟迟不见好,也就待在屋内休养好久,两个人终日不得见,也少去争
吵,不过这情缘,终究是冰封了,即便如今这七月初的炎热天气,也暖化不来。
到了视若无物置若罔闻的地步,她还能挽回吗?
她的胸口传来阵阵寒意,眼眸一热,无声流下泪来。她抬起头来,那过分炽烈的阳光,却刺眼的厉害。
她支开了红袖,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有些踉跄,以为拥有这般温柔豁达的夫君是此生之幸,没想过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往后的寂寞年华,过分漫长,又如何去度过?只剩下她一个人,觉得度日如年。
轩辕睿坐在书房正中央,今日召见几个大臣,一同商量东南盏关如何抵御蛮夷的骚扰,那些蛮族的进逼,也让大赢王朝颇为头疼。偏偏他们总耍些古怪花招手段,让大赢王朝的军队措不及防,每回就要逮住蛮族首领,偏偏又
是被他逃脱,如今掐头去尾,也僵持了个把月了。
“不如把他们全部团团围住,一个不留的好——”一名二品武将冷哼一声,说的武断。
轩辕睿淡淡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蹙,温润面容上,有些许不悦神情。“所谓擒贼先擒王,蛮族不过几千人,大赢王朝要想除掉他们不是难事,但往后岂不是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头衔?即便胜出,终是不武。”
费充这个文官在一旁打边鼓:“王爷说的是有道理,但如今跟那群野蛮人捉迷藏,也耗费东南将士的精力,这战线拖得越长,就越是不利。况且蛮族神出鬼没,难以寻常兵法处置琢磨,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啊,王爷。”
“要是韩王来对付蛮族的话,这群蛮族的坟墓上如今都长草了,哪里还让他们继续扰民抢夺钱财?!”武将低声抱怨,嘟嘟囔囔,被费充瞪了一眼,才不再说下去。
“雷将军觉得韩王的手段比本王的高明?他除了杀人,强取豪夺,还会什么?杀去这些蛮族,的确可以杀鸡儆猴,但大赢王朝往后就跟仁这个字毫无关系,不知本王此刻说的这些,雷将军是否明白?”轩辕睿俊颜上的温和笑
容不变,但语气已然转冷,其中的尖利讽刺,更让雷将军坐立难安,脸一阵红一阵白。
轩辕睿在暗讽他没读过几年书,只懂得行军打仗,不懂国事,目光短浅。
雷将军臭着脸起身,推门走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费充笑着说道:“不如我去把雷将军请回来吧。”
“放他走,这些道理都听不懂的人,本王也没必要留下他。”轩辕睿的目光落在手边的红边文书上,淡淡挑眉,说的云淡风轻。
一段短暂的沉默过后,蓦地门口传来叩门声,费充呵呵笑道,打趣着。“这雷将军半路折回来了?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还知道敲门了?”
话音未落,从门外传来的,却是总管的声音,带着几分仓促。“王爷,小的有事告知。”
轩辕睿眼眸一沉,总管明知自己在商量军机要事,那么,他绝不会因为一般的琐碎小事而打扰他,轩辕睿笑着起身,说道。“本王先行走开,待会儿准备一桌晚宴,大家留下来喝杯酒。”
“王爷先去忙吧,我们几个自然会自得其乐。”费充笑着说道,很会看人眼色。
轩辕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总管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蓦地面色一沉,随着总管一道前往王妃的庭院。
庭院门口,空无一人,想必是总管驱散所有人,门口只剩下红袖呆若木鸡,不断流着眼泪,却又不敢靠近内室一分。主子的情绪很不稳定,方才还好好在欣赏美景,怎么一回到屋子就关门不见任何人,她偷偷将门打开一道缝
,才看清主子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条白布,抛向梁子,她想要靠近,主子却不让她走近,她只能告诉总管,马上去通知王爷。毕竟主子除了王爷,是不会在意任何人了。
轩辕睿走入其中,冷冷淡淡扫了一眼,内室只剩下钱雨若一人,不知何时她私自将白绫抛向门梁,如今她站在圆凳之上,踮起脚尖,将白绫打成圆环,脸色苍白,只剩下木讷的表情,仿佛整个人的灵魂,早已被勾走了。
“你就不能消停一阵子?你总是耍心机,让人疲于应付,到如今愈发变本加厉!”他的面色变得凝重,更觉得她在做戏,心中一股厌恶。
站在圆凳上的女子,微微怔了怔,她侧过脸看她,红玉坠子在发髻轻轻摇晃,迷离了她的眼眸。她在他的眼底看到厌恶,那才是最致命的利器。她淡淡一笑,问的苍茫。
“怎么?我用生死性命都无法挽留你了吗?”
轩辕睿冷眼看着她,她双手紧紧拉住那白绫,眼底一派微光,噙着笑,继续说下去。“对,我是上官琥珀的替身,我是冒牌货,我没有出身长在上官宰相家,而是宫女的女儿,从小服侍太上皇,在十岁开始就被太上皇选中,
才有幸学习一系列诗书礼仪,这样的我,让王爷觉得丢脸了吗?”
“够了,有什么话,下来再说。”轩辕睿生生打断她的话,眉头紧蹙,一脸铁青,他挥挥手,让红袖退下。
还在意有人知晓这桩丑闻?钱雨若的眼底,浮现些许嘲弄颜色,她猝然情绪变得尖锐,扬声尖叫:“我不是上官琥珀,你明明早就知道!明明是知道,彼此也见过面之后,我才嫁入睿王府的。虽然是因为冒名顶替了她才嫁给
你,但怎么也算是你的人了。刚成亲那几个月,我们不是也很好吗?在你明知我是钱雨若而不是上官琥珀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跟新婚夫妻一样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吗?”
她又不是隐瞒他自己的身份,这一场戏也是两个人一起演的,他到底为何对她不满?即便她无法让他爱上,怎么说也是睿王妃,她不曾做过让他丢人的事,他早就清楚她的身份,为何要将怨怒,发泄到她的身上?
“如今,我却因为无法取代上官琥珀,终究要变得一文不值吗?”她的嘴唇轻轻颤抖着,连唇儿都白了。
轩辕睿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他的这种笑容,已然是在警告她,不要挑战他最后的耐心。歇斯底里,总是男人无法容忍的劣行。
“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孩子都该——”钱雨若却不依不饶,声音哽咽,紧紧拉住白绫的指节,愈发苍白。
“你还有资格说孩子吗?”轩辕睿终于开口了,只是他的神情,他的声音,都透出一股冰冷的意味,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叫人心寒。
钱雨若喉咙一紧,面色愈发难看:“王爷,那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是你跟我的亲生骨血,我即便身份卑微轻贱,也是有资格的。”
“那孩子。。。。。。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吗?”轩辕睿的眼底,浮现一抹及其诡谲的颜色,他淡淡打量着眼前这个站在圆凳上身影纤细宛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子,说的毫无起伏。
“你说什么?”钱雨若愣了愣,一个不稳,几乎要从圆凳上摔下来。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拆穿的事,就是不知?一开始有过这个的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你,毕竟我所见过的钱雨若,是个温顺得体的女子,跟身份无关,不就是因为你最懂得进退,才选中你的吗?但你一时间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