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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定会好生为姑娘做事!”那几个下人惊喜万分,端着酒杯走到了这边桌子上,喊着自家媳妇站起来向郑香盈敬酒:“还不快些感谢姑娘!”
杨之恒在旁边见着这一幕,心里不住点头叫好,郑香盈这是在收买人心,这样一来,下人们都会死心塌地为她做事了。他忽然便想到了豫王,豫王对师父一直是以礼相待,十分的客气,真如那史书上说的“礼贤下士”,连带自己都得了不少好处,将他召进豫王府让他做了二公子的伴读,让豫王府里的人都称他“杨公子”,他的吃穿用度都不会比大公子与二公子差到哪里去,这不也是在收买人心?
他不知道豫王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们师徒两人,师父得如此礼遇或许是因着有本事,可是他呢?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豫王如此青眼有加。随着年龄的增加,他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他学会了关心时局,学会了分析朝政。杨之恒观察豫王有一段时间了,他总觉得豫王绝不甘心于做一个闲散王爷,或许豫王有自己的野心,他正在蛰伏着,只是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
吃过团年饭,郑香盈吩咐小翠小琴她们带了那几个下人的孩子到外头去放炮仗和烟火,院子外边的雪已经被铲干净,露出了黑黝黝的地面,几个孩子拿着点燃的香凑到炮仗边上,只见红红的星子一闪,引线便发出了“嗤嗤”的响声,孩子们惊呼着跑开到一旁,紧接着就听着惊天彻地的响声,炸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这响声太大了,先放烟火罢。”小翠捂着耳朵朝那几个小孩子喊:“等会你们再自己拿了炮仗去玩!”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黑丝绒般的天幕里有着娇艳的花朵,不住的在变幻着各种形状,如牡丹,如芍药,如蔷薇,开到最后,化成了银色的流星般铺面而下。郑香盈瞧着那绚丽的天空,忽然间想到了郑夫人与郑信诚,不免有些鼻子发酸,泪光盈盈,映着漫天烟花,不住的闪着光亮。
杨之恒站在郑香盈身边不远处,不时偷眼打量着郑香盈,见她眼中忽然有晶莹一片,心中也是诧异。瞧着她单瘦的身子站在走廊下头,身上的斗篷被寒风吹得不住的卷着衣角,脸上有一种毫不妥协的坚定,而眼睛里的泪水却将她心底的软弱暴露无遗。
想着她孤苦伶仃,杨之恒也有些动容。她与他一样,都是孤儿,但她与他又有所不同,她没有依靠任何人,自己带着下人们在奋斗挣扎,而他却一直在依赖着师父,似乎还不能脱离师父的照顾,与她相比,他自愧弗如。
空中的烟火渐渐消散,几个孩子抓了剩下的炮仗呼啸着奔走开来,不久便听着远处传来炮仗的脆响,郑香盈笑着叹了一口气:“毕竟年纪还小,玩得真开心。”鲁妈妈在旁边接了话头道:“姑娘,时候不早了,也捱过子时,你赶紧去歇息。”
第二日郑香盈起得有些晚,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外边嘁嘁喳喳的有小孩子的说话声,她微微一笑,想来是那几个调皮鬼了。“小翠,送水进来,服侍我梳洗。”瞧着窗户上头有个人影晃动,郑香盈懒洋洋的喊了一声,披了衣裳到身上,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伸出头望外边院子里望了望。
几个小孩冲到了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趴在那里磕了几响头:“俺爹和俺娘说了,让我们来给姑娘拜年!祝二小姐……”一个孩子抬起头来,手指塞在嘴里转了转眼珠子望着旁边那个小的道:“咱爹让咱们说什么来着?”
那个小的看着比大的要小一两岁,可口齿却很伶俐:“咱们爹说,让咱们祝二小姐金满仓银满床,日子越来越红火!”
旁边一个小姑娘也不甘落后,赶紧抢着说道:“俺娘让俺对二小姐说一年比一年美,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郑香盈听了微微一笑,摸了摸那小姑娘的头发道:“多谢你娘的吉言。”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小翠道:“快去取小荷包儿来打赏!”
那几个小子有几分着急,直起身子望想郑香盈:“二小姐,那我们呢?我们可有小荷包儿?”
小翠在屋子里头拿小荷包,听着外头叫得热闹,笑吟吟的将一把小荷包儿攥在手里,大步走了出来道:“你们若是都同她说一样的吉利话儿,那便每人都有!”
瞧着那几根彩色的丝绦吊着小荷包在眼前不住的晃来晃去,几个小男孩眼馋得不行,朝郑香盈又磕了个头:“咱们祝二小姐一年比一年生得美,早日找到如意郎君!”生怕郑香盈没有听清楚,将后边几个字拉得长长,喊得格外响亮,小翠听了哈哈一笑:“不错,这才是说了吉利话儿呢!”伸出手去将荷包递给他们,几个孩子站了起来,围着小翠哄抢了起来:“我要那个红色的!”“我也要红色的!”一时间就听耳朵旁边叽叽喳喳,就如来了一群鸟儿般,叫得格外欢实。
郑香盈站在门边上拉拢了些衣裳,笑微微的瞧着几个孩子与小翠扭成了一团,抬起眼来时却是一怔,杨之恒正站在院子前头的月亮门边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朝这边望过来。饶是郑香盈生性大方,大清早的被这样一个白衣少年盯着看,也觉得有几分羞涩,她朝后边退了一步,站在斜开的门边道:“小翠,快些打水过来给我净面。”
见着郑香盈害羞的模样,杨之恒心底的那根弦似乎被人猛然拨动,似乎有人在高歌了一曲,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静。他是习武之人,目力极好,虽然隔得远,可依旧能见着郑香盈的双颊酡红,一双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
“她为何要躲闪?”杨之恒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我今日穿错了衣裳?”低头瞧了瞧,觉得自己收拾得很是齐整,不该是这个原因。莫非是自己脸上表情有些凶悍?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脸上的肉是有些硬。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杨之恒无比懊恼:“方才怎么不笑一笑?干嘛做出这副模样来。”
“小杨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身旁传来了鲁妈妈的声音。杨之恒有被人捉住的狼狈,赶紧收回了手指,转脸便望见了鲁妈妈堆满笑容的脸,心里大窘:“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第五十六章好算计环环相扣
小翠一边给郑香盈梳妆,一边低声和她说着今日一早的见闻:“那王家阿大与阿二缠了杨公子一个早上呢,要他飞身上树看鸟窝里还有没有鸟,又要他带着他们去捉麻雀。”
“飞身上树?”郑香盈有几分惊诧,她只是前世的武侠小说中看到过有轻功这一说法,没想到自己还真认识了一个会轻功的高手。想着昨日杨之恒猜中杜姨娘生的是男孩,郑香盈不免想着是不是杨之恒一直躲在哪棵树上,因此才未卜先知一般。
“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听着郑香盈似乎有些不相信,小翠有几分着急,手指灵巧的给郑香盈盘编着头发,一边急急忙忙分辩:“那杨公子跑了几步,身子一晃,我们都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便已经到了树上头了!”小翠惊叹着摇了摇头:“真是想不到杨公子竟然有如此俊的身手!”她将郑香盈的头发梳成了双鬟髻,又从耳边挑出了几绺头发,用头油抹了抹,让它们自然垂了下来,笑着望了郑香盈一眼:“姑娘梳这发髻最是好看。”
郑香盈打开梳妆匣子,指着里边的一对琉璃多宝蝴蝶簪子道:“今日梳的双鬟,便戴那簪子罢。”小翠应了一句将簪子捡了出来,替郑香盈簪好,又挑了一对琉璃星月耳珰配上,耳朵上头的琉璃打成弯月形状,由细细的流苏垂下几颗坠子,就如点点星子,不住的在耳边晃荡,就如在打着秋千般。
打扮停当走到前院,偏厅里头已经摆上了饭菜,鲁妈妈瞧着郑香盈出来,笑着迎了上来:“还想去喊姑娘来吃饭呢,刚刚好就出来了。”
郑香盈迅速朝旁边桌子溜了一眼,就见杨之恒已经在那里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眼前的饭碗,看起来他是饿得狠了,想着他一次能吃五碗饭,郑香盈不由得有几分同情她,恐怕肚子早就饿了,偏偏还要等着她出来才能吃饭。
刚刚坐了下来,小翠伸出筷子替她布菜,郑香盈便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自己身上溜了一圈便过去了,郑香盈都不用往旁边看,心里也知道该是杨之恒这个傻小子,他竟然会偷偷的看自己,越发长进了。郑香盈大大方方的往那桌子看了一眼:“杨公子,田庄简陋,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杨之恒被郑香盈逮了个正着,脸立刻红了一片,他讪讪答道:“方妈妈准备得很是丰盛,哪里简陋。”伸手端起饭碗来,将头埋在饭碗里,呼呼的吃着饭,不敢再抬头看郑香盈的眼睛。
吃过饭后杨之恒便与禄伯一道去砌围墙,他的功夫好,成了主劳力,禄伯与几个下人都成了打下手的,替他递砖送泥浆。禄伯不住赞叹道:“小杨公子就是聪明,我才一教他便会了,若是以后出去做泥工,那可真是一把好手!”
碰巧小翠和小琴小棋送水过去,听着禄伯这般说,再看看杨之恒身上虽然穿着禄伯的旧衣裳,可那通身的气派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三个人笑成了一团:“要杨公子沦落到做泥工,恐怕也不容易呢。”
回到院子里头,小翠将这事情当笑话儿说给郑香盈听,郑香盈听了也是笑:“禄伯果然奇思妙想,竟然会想着让杨公子去做泥工。即便杨公子想去做这种事情,恐怕他家里也不会同意罢?”说到“家”字,郑香盈忽然一愣。
杨之恒过来的时候说焦大有事去京城,家里无人做饭菜给他吃,他这才跑到归真园来投奔她,这说明杨之恒没有了旁的亲人,莫非他也是个孤儿?郑香盈回想着那俊眉朗目,心中酸了酸,难怪他对自己要分外的好,原来是同病相怜。
正在想得出神,忽然就听外边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郑香盈抬起头来,就见门帘儿晃动,一个穿着青布棉袄的人侧着走了进来。“姑娘,大少爷大小姐带着二少爷过归真园来了,正在门口呢。”鲁妈妈气喘吁吁,脸色有些慌张:“说是来给二小姐拜年的,可我瞧着大少爷与二少爷那模样,却怎么也不觉得他们安了好心。”
“东院那几个来了?”郑香盈心里一怔,立时便想起了杨之恒来,可千万不能让郑远山知道归真园收留了陌生男子,万一被他抓着了这个把柄,还不知道他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呢。“妈妈,你去杨公子那边送个信儿,让他暂时不要回院子这边来。”
鲁妈妈会意,点了点头,飞着一双腿儿往外边去了,郑香盈站了起来,小翠将门帘掀起一条缝儿,外边雪白的光线便漏了进来:“姑娘,他们好像进了前边院子。”
郑香盈走到小翠身边,就见前院那边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在那里,她轻轻哼了一声:“这倒也应景,大年初一黄鼠狼便上门来了。”若是郑香林一个人来,郑香盈还不会觉得奇怪,这郑香林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自己头一年没有在郑家老宅子过年,她来瞧瞧自己也无可厚非。可郑远山与郑远帆一道跟着过来,不由得让她心生戒备,这两人来归真园,绝没有什么好事儿。
郑远山站在归真园的宅子门边四处张望,只觉视野开阔,园子里布置精巧整齐。多年前他曾跟着郑信诚过来瞧过几眼,那时候这田庄还是一片荒芜,零零星星的栽着一些树木,到处可见参差不齐的杂草,才过了六七年光景,这田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