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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鸾凤和鸣-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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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彧已将郁渐在军粮中作手脚的事告知了祁珩。见流光冲出来,两个人急忙挺身而出。流光冲到萧彧面前,捏着他一双手臂,哭喊着:“萧彧,快,快想办法救渐儿,渐儿不能死,我不能让他为我死啊!”

“你静一静,先静一静。”萧彧的手臂被她掐得发疼,她要救郁渐的心境他理解,可是她说郁渐为她死,他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先同我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萧彧亦只知郁渐动了手脚,不知他不惜犯下死罪的缘由。“咱们先进去,你好好同我说明白,你不要着急,好不好?”

流光用袖子一抹眼泪,扯着萧彧和祁珩进去。此时,她完全静不心来,脑子里不停地闪过郁渐就要永远离她而去的念头,只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放任于他。必须得救下他,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别的。

郁渐还跪在塌上。流光把他扯起来,将郁渐为何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理由与萧彧一说,急忙问道:“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救渐儿没有?”到这个时候,她只能求助于萧彧,萧彧一向比她灵光,而且这个时候她纷乱如麻,静不下心。

萧彧和祁珩惊愕地一望郁渐,不想郁渐居然是为了流光的婚事。自宫里传出婚讯以后,他们也都为流光的婚事担忧,只是没有主意应对,只得跟着她避到庄子上去,郁渐竟然为了让流光与宁熹能够成婚,不惜性命,两相一比,只觉郁渐对流光之情深入骨髓,惊叹不已。而与此同时,祁珩益发坚定了绝不进宫恢复皇子身份的决心,楮云澜对至交好友郁荇凰留下的家业这般惦记,让他对生身之父寒透了心。

“你快想啊,萧彧!”流光压下心慌,问楞在原地的萧彧。

萧彧沉吟了一会,问道:“陛下从郁氏抽调的三十万军粮,全是霉腐的粮食?”楮亭襄到邛南也有将近二十日了,按照发出信函的日期,并不是一到邛南就发出,这些军粮是救急之粮,也就是说,楮亭襄不是立即就发现军粮有问题,而是在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那这三十万石,就不可能全部都被郁渐动了手脚,必然有一部分是普通粮食,才能供楮亭襄使用这么长时间。”

流光急切地看向郁氏,示意他回答,郁渐答道:“不全是。其中有五万石是次粮,可以勉强食用,另外有十五万石全是潮霉之物。”

二十万!郁渐竟然能动这么大的手脚!在场的三个人都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流光惊异地问郁渐:“你哪儿去找的这么多坏粮?”十五万石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这些粮食如果都是从郁氏的存粮仓中所出,郁氏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透?!

郁渐反问道:“长姊,你以为郁氏的长老们为何一天到晚守在郁苑外头?”不就为了这些霉坏了的粮食!他一走,林行坦就使出这一手,用潮霉了的粮食换走好粮卖出,然后拍拍屁股拎着银票就逃得不见踪影,郁氏长老们等到林行坦人都不见了,才惊觉出了大状况,这下子又不敢往外透露出一星半点,只好天天守着名义上当家主事的郁渐,要他想办法挽救。

“十万石,我们尚且还能拖上几日。”萧彧暗暗一合计,十万好粮,足够十五万士兵吃上些日子了,只要楮亭襄能够再拖几日,也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你有法子了?”听出萧彧的意思,流光惊喜地问道:“你快说呀!”

萧彧托着下巴摩挲了一下,说道:“二公子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的婚事,他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如果能够拖到大易和西凃确立联姻之事,战事一停,二公子的罪状,并不是没有转还的余地。”

这一说,流光懂了。如果在战事停下之前,好粮尚未用尽,他动下的手脚,就能瞒下来。但是楮亭襄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替她隐瞒,而她的面子也还没有那么大,这通敌叛国,毕竟不是小罪,也就是说,她最多能求楮亭襄将此事上报的日期稍稍延后,而她要做的,便是主动向楮云澜坦承,求得从轻发落。不过在此之前,如何促成两国的联姻,却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流光问萧彧:“怎么才能说服陛下同意联姻?”

萧彧犹豫了一下,“事到如今,只能博上一博。你进宫面圣,将二公子所为和盘托出,乘着边关战讯尚未到达陛下手中,与陛下请罪。那些粮食已经到了边关,只要好粮用尽,大易必败无疑。”

流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如果陛下不想再丢周山和齐山,自然会考虑联姻之事,倘若赌错了……大不了,她陪着郁渐一同赴死!

“如果可以,你最好能与宁熹取得联系。”萧彧见她懂了,又补充道。

郁渐既然已经买通了西凃国朝中官员,而宁熹亦回到了西凃,按宁熹这个人的性格来说,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单凭昨夜那个萧力就可推算出宁熹的势力有多大,他的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皇宫,就此一项就不可小觑!倘若宁熹愿意联姻,有他在西凃推波助澜,停战之事,才能更有把握。

“我明白,我这就去。”流光想起宁熹走之前的嘱咐,他说如果有事找他,便让她在寻一个叫做萧力的侍卫。

“长姊,你的身子还不好。”迎向郁渐担忧的神情,流光越加坚定了要救下他命的决心,柔和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悉嬅阁。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请罪

不多时,流光捏着一本暗红折子回来。心情十分沉重。

不由得暗暗埋怨,若是知晓宁熹早有此意,她何苦在为他的离去悲痛欲绝之时,被郁渐给缠上,而郁渐亦不会为促成她和宁熹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回来了?”萧彧起身相迎。

流光是去找那名名为萧力的侍卫,他猜到了,那夜见他身手、气度俱不凡,就知此人必定不可小觑。

“嗯。”流光微微喘息了一下,将手中折子递给萧彧。展开一阅,萧彧亦是一阵惊异。

这本奏折,是萧力给流光的。宁熹走之前交代萧力,如果流光来找他,便将这本奏折交予流光。

这是一本请婚的奏折,是宁熹用流光的笔迹书写的,折子里详细阐述了大易和西凃交战以来,边关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的悲惨情景,并指出战事持续对大易经济和政局的影响,用流光的口吻自请与西凃国联姻以恢复两国和平。

宁熹竟然在四个月之前,已然料定今日的情形!

看完折子,萧彧眼底尽是惊叹,折子一合。问流光:“你打算何时入宫面圣?”

“越快越好。”流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郁渐,说道:“我们必须赶在楮亭襄之前向陛下请罪。再拖下去,就瞒不住了。”

萧彧点点头,“你今夜就进宫罢。”

郁渐一听,当即反对,“长姊的身子……”

流光一摆手,截断了郁渐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夜才是最好的时机。”萧彧是要她打悲情牌,昨夜中毒之事刚过,她这个时候进宫给郁渐求情,想必楮云澜才会有所顾虑。

“我随你一道去罢。”祁珩一直沉稳地立在一旁,此时他们有了定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陪流光一道进宫,兴许能助流光一臂之力,再且,她的身体如今尚弱,他也确实不放心。

“好。”应下祁珩之后,两人便在深夜里一同进了宫。

乾德宫中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应旨退避,流光和祁珩端跪于大殿之上,自月余前郁氏接下旨意从各地粮仓中抽调三十万石粮食说起,将郁渐用次等粮食和受潮发霉的粮食充当军粮的事一一坦承。只不过,流光隐下了郁渐是故意为之,把责任都推到了逃得不见踪影的管事林行坦身上,而郁渐并不知晓粮食有问题。只是奉旨办事。

说完,她便气喘吁吁地歪在祁珩肩头。

看着跪于殿上的两人,楮云澜的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这下面的一双男女,楮云澜打心底有着深深愧疚。一个幼年丧失双亲,一个自襁褓中就离开了父母,若不是祁珩坚持不认他这个父皇,他倒是愿意撮合他们俩人。

“起来说话吧。”沉默了许久之后,楮云澜考虑到流光的身体不好,经不得久跪,遂以缓和了面部表情,召他们起身。

“卿云自知愧对陛下的恩宠,郁氏族人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已是无颜面见陛下,请陛下下旨赐罪,卿云身为郁氏一员,愿一力承担!”语毕,流光磕了一个响头,匐在地上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

连日来,楮云澜一直为边关战事忧心,如今知晓已是大败在即,一反平日的焦躁。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楮亭襄自边关发来的战讯,在流光进宫前一刻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为何而来,他明白得很。当年为郁氏继承人的纷争,让郁荇凰夫妇愤然离京,续尔遇难,他的内心不可谓不愧疚。但他是帝王,他有他肩负的责任,郁氏坐大,必须要防,如果不能把郁氏牢牢掌控在手,他这个皇位坐得如坐针毡。不是他不信任至交好友,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惧怕,倘若当初郁氏扶持的是他的皇兄,今日的他,只怕已是乱臣贼子,马革裹尸。

“郁渐之罪,等过了初三上朝之时再议,你的身子不好,别跪了,都起来吧。”他得好好想想,这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陛下,卿云身为郁氏长房嫡女,弟之过,是为不教之责,卿云恳请陛下赐罪责罚。”流光撑着又磕了一个响头。她不能让楮云澜拖到初三上朝让群臣相议,那样,郁渐哪里还能保住小命!

流光的违拗让楮云澜有些窝火,他按捺住火气。问道:“你可知道,他犯下的罪行足可诛灭九族?!”

“卿云知道。”流光轻轻一点头,接着说道:“如此滔天大罪,卿云不敢求陛下网开一面。卿云只求陛下看在亡父亡母的面上,留卿云和幼弟一个全尸!”她是豁出去了,郁氏怎么样她不在乎,如果楮云澜不能从轻发落,她就和郁渐一块儿去死!反正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回有郁渐携手共赴,也算是值了。

“你以为朕不敢?”楮云澜气得从龙座上站起,怒意丛生,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一应吃穿住行,全都是按照公主的规制,就是她那一府的男宠,他也由着她睁一眼闭一眼,她还想怎样!

“咳咳!”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流光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祁珩自一旁伸出手相扶,流光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向楮云澜说道:“卿云感激陛下一向的维护,郁渐之罪,卿云有不可推卸之责,如今。卿云只求一死,向陛下谢罪,但求陛下放过幼弟及无辜族人!”说罢,流光攒足了一身力气,一头往龙座下的台阶撞去。

祁珩惊得赶紧一拦,楮云澜亦是骇了一跳,没想她当着他的面就要自尽,“快拦下她!”一句话刚出口,看着祁珩怀中安然的流光,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祁珩紧张地抱着一时激动已然昏厥的流光检查她是否受伤。刚才那一刻真是好险,若非他时刻以她的安危为己任,数年来已成一种习惯,只要再慢上一丁点儿,她就真能撞上去!流光悄悄地用祁珩双腿挡住的那只手揪了一下他,暗暗提醒他不要着急。祁珩被她揪了一下,反应过来,将她放下,跪拜于地,恳求道:“请父皇从轻发落郁二公子。”

“你……”楮云澜忽地有些怅然,这是祁珩第一次称呼他为父皇,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他叫他父皇的一天。他以为,以祁珩的性子,他永远也不听不到他这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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