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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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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娘松开他的手,往后跌落在靠枕手,过了一阵才勉强笑道:“皇帝说得是。”

过得几日,沈娘娘身子好了,便请旨出宫,说是自家表妹黄氏与三弟沈常犀的婚事,她要亲往黄家给表妹添箱。

黄家这些年败落得厉害,这会子赶上了一门好亲事,上下都重新打点修整起来。但瞧入人眼中,仍是难掩颓丧。

沈娘娘亲临,黄家一门老小迎至巷口,沈娘娘也是十分阔绰的上下赏赐,温和的同人说话,过得好一阵才同黄家表妹说上话。

沈娘娘拉了她的手:“……也是多谢你一心想着给我送个信……”,说着两人都眼红了。沈娘娘同这表妹黄氏相隔多年,其实有些陌生了,此时也只能道:“你安心,你嫁给我三弟,我和你姑母都会替你作主。”一面说,一面赏了她一匣子镶和田白玉的头面、一匣子蓝红宝石,另一匣子的地契。

看得黄家嫂子刘氏眼都直了,等沈娘娘去寻黄老爷说话了,刘氏便立即贴到黄氏身边:“姑奶奶,这宝石成色可真是好,这许多粒,镶四套头面都绰绰有余呢,就是其中有一两粒个头小些,瞧着倒不好配了……”

黄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无妨,小有小的镶法,大有大的镶法。”一边说着,一边使丫鬟收了东西进去。

刘氏望着两人背影,半晌才回过神,轻轻的呸了一口。

沈娘娘却在问黄老爷:“舅舅如今可还赌?”

黄老爷连连摇手:“不赌了,不赌了!”

他因赌钱酗酒颓丧了数年,如今人都是有些虚浮了,虽然修了胡须,穿上了新衣,到底瞧着不大精神。

他怕沈娘娘不信,连忙保证:“重新吃上好饭菜,穿上好衣裳,又有从人使唤,只觉得前些年过得猪狗不如似的,再不想重新过那日子了。娘娘若是能够,给我寻个差事也罢,若是不寻,我就打理这几个庄子,也是成日里有些事做。”

沈娘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舅舅,我前些年,也是自顾无暇,实则我身子里,也淌了黄家的血,关起门来,是一家人。一家人,还需帮一家人啊。”

她这话里有话的,黄老爷便是一个激灵,眼里又露出几分精明劲来。要说黄老爷为何会落至如此田地,也是因着这个人不安份,爱投机。这些年的苦日子将他身上的劲头消磨得差不多了,但此时沈娘娘又给他点了一把火。

“……舅舅从前,很是爱同些番人混迹在一处。也不知近日可还有往来?我就想知道,可有些什么新出的,不为人知的好东西……”

***

皇帝笑着卧在炕上,斜里两指挟着根细长的烟杆,他吸了一口,闭着眼睛神情便有些飘忽陶醉的样子了,过得一会才舒出口气,见沈娘娘好奇的望着,便解释道:“……前一阵颇有些难以入眠,熬得精神都有些萎靡了,正有海外番人进献了这福寿膏,朕用着甚好,只可惜份量过少,又让太监试用了一半,倒不够赏给你了……下回唐侯出海,朕专让他搜了这福寿膏来,也好让你也享用一二。实在用时如登云雾,用后神清气爽。”

沈娘娘古怪的笑了笑,这笑容转瞬即逝,只用手扇着鼻端:“好好的,谁要抽这个,皇上也就罢了,我一妇人,火薰火燎的用着,未免不雅。”

皇帝挑起一边的眉望着她:“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好处!”

沈娘娘撇了撇嘴:“多好我也不稀罕!”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理她这小性子。

及至皇帝走了,因他近日喜欢这福寿膏,一时令官办造了许多杆精致的烟杆,便不甚在意的将方才用过的烟杆撂在沈娘娘处。

此时沈娘娘掂起烟杆,面带笑容的看着。

朱沅一边走入,一边唤了一声:“娘娘。”

沈娘娘也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

朱沅轻轻的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余味,闭目感受一二,不由面色微变,她记起了张仲溪《外感杂症论》中所记一物,正是心中有所怀疑,又看到沈娘娘面色古怪,朱沅心中一凛。

及至沈娘娘回过头来笑看她时,朱沅已经是神情自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几位投雷鼓励~谢谢你们的认可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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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更,都不敢看下边评论了,怕是挨骂的,呵呵,豁出去了,半夜起床码了一章肥肥的补偿一下。

第78章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奇特的甜香。

朱沅先见皇帝出殿门时神情带笑;闲适飘然。她进殿时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残味;原本还不敢确定;却在看见沈娘娘古怪神情时,心中闪过一道明悟,顿时心口疯狂的跳动,但得益于多年的镇定功夫,终是能维持神情不变。

沈娘娘将烟杆交给一边的宫人:“收起来罢,皇上下回来,指不定还要用着。”

宫人小心的捧起:“是。”

沈娘娘笑着对朱沅道:“你可拟好沈府礼单?”

沈常犀成婚;沈娘娘虽给黄氏添过箱;但沈府是她娘家;自然另有一番赏赐。

朱沅也猜到是此事;将礼单呈了上来;沈娘娘看了一番:“很好,嗯,再将库里的一对玉如意添上就成……”

朱沅忙又让宫人拿了册来,让沈娘娘指定了一对如意,这才下去吩咐人备礼。

及至闲下来回到屋里,她才反栓了门,吐出一口气来。

竟未料到,沈娘娘下了决心,会这般狠。

虽不知皇帝吸食之物的名头,但朱沅却是知道它另有个名字:阿片。

其实这种事物,由海外番邦泊来大燕由来已久,不过其色乌,其味苦涩。虽不常见,但也有少数大夫将其入药,功效繁多,用其镇痛尤佳。

但鲜有人知,将阿片炮制之后,其色金黄,其味香甜,色味看着竟不是同一物。

张仲溪便是曾于游历中救治过一名番人,眼见其将阿片炮制成金黄膏物,继而吸食此物而疯魔。双方言语不通,张仲溪曾想助他断根未能,此番人最终枯瘦而亡。

张仲溪由是以为此炮制后之物过于邪毒,所幸番人言语不通,并未将此方法传播开来,张仲溪虽然在纪录毕生所学的孤本医书中纪录此物,但对炮制方法也是一并隐去,以免害人。

没料到此物今日重现于宫内,甚至直接给皇帝享用了。

朱沅抬手捂住了胸口,她想让沈娘娘和太子得势,以便鸡犬升天。是以她有意推了沈娘娘一把,原以为沈娘娘还会问策,不想她自己便有了主意。

这其中太过凶险,朱沅只能装作不知了,只期望沈娘娘行事干净,莫留下蛛丝马迹。

因为有着这重担忧,朱沅心中一直半悬着。

以至于几日后得假出宫,她也并无往常那般期盼。

出了宫门,朱家已知她每月出宫的时日,早早派了顶小轿来迎。

朱沅坐上轿子时,才算是松了口气,解下了面具,靠着轿壁,微微露出了倦容。

她闭着双眼,几乎都有些昏沉了,却听到前头有人声耳熟。

朱沅挑开轿帘去看,就见街边书局旁,一名老者吹胡子瞪眼,十分愤怒的斥道:“你这小哥,怎的这般强人所难?”

缠住这老者的不是旁人,却是萧源,他虽然未着全甲,但胸背位置却有部份银色甲片,腰间又悬着长剑,气势是十足的,此刻却是涎着脸伸手拦着那老者:“老人家,借来抄阅一番,又不夺了你的去,何必如此小器。”

那老者更是恼怒了,连对他的一些惧怕都忘了:“不怪小老儿疑惑,你一介武夫,字尚未识全,借去何用?白糟践了小老儿的书!且既是孤本,自然弥足珍贵,岂可轻易外借!”

萧源也不着恼:“又不白借你的,我请个书生到你家中,当场誊抄,抄一本给你一两银子。你白放着也是积灰,让人抄抄,既帮你掸了灰,又有银两可得,一举两得的事,为何不肯?”

老者大嚷了一声:“如此珍籍,岂可儿戏!”

旁边一些读书人亦是愤然:“有辱斯文!”

朱沅也是好笑,这些读书人脾气最臭,看对眼了,孤本相赠。看不对眼,借阅也不成。要真是个好学之人,对方看着指不定就让借着誊抄了,偏萧源一介武人模样,又张口说钱,对方自然益发不肯了。在他们眼中,银钱都是臭的,万万不可与书籍相提并论,穷得掉裤子了,也不肯卖书的。

萧源还待再说,却被人围住理论:“你这小哥,好生无理!”

朱沅想了想,便对着轿夫吩咐一二,这轿夫领命而去,三粗五大的他随手一掀就将围住萧源的一些文弱书生给拨开了,不理众人生气,悄声对着萧源耳语,萧源脸上顿时一亮,就向着这边望了过来。

朱沅放下帘子,不再理会,待轿夫回来,便吩咐回家。

柳氏身边的得用婢女宵红,和朱沅屋中的龙妈妈、含素、雀环几人等在门外,见朱沅下了轿,一时喜出望外。

朱沅也不是每回都回家的,有时宫中事不凑巧,轿夫在宫门外侯了个空,也是有的。

只是朱沅却发现几人神情有些不对:“可有何事发生?”

几人进了大门,也不入二门,就在外院站定,含素低声道:“老太太并大夫人、三夫人、三老爷、三姑娘、四姑娘都一并来了。”

朱沅微微一怔,朱临丛是家中第二子,上有个兄长,下有个弟弟。

原先在老家苏江之时,柳氏因养着一家上下,在朱老夫人面前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可是朱沅的大伯娘和三婶娘都是嘴甜好事之人,哄住朱老夫人,也没少给柳氏添堵。

原本以为来了燕京,就少了这些烦心事呢,早该料到她们也有撺掇着朱老夫人上燕京时候。

朱沅上头有堂兄,但在孙女里头,她还是排行第一的,朱泖排第二,下头的三姑娘朱汐今年十二,四姑娘朱沄十岁,都是三房所出。

朱家这院子不大,这些人来了,也不至于久住,好生款待送走,这个算盘柳氏是算得清的,怎么这几个婢女面上神情都不大对呢。

朱沅看了含素一眼,含素又低声道:“赵姨娘有了……老太太喜欢得不得了呢……”

朱沅不由愣了一会子,站在外头想了一阵,这才举足往里去。

过了二门,沿着抄手游廊走近上房,就听见三婶娘孙氏正是笑着道:“二嫂,不是我说你!你们一家在燕京享福,餐鱼餐肉的,却不知我们在苏江过得辛苦。按说二哥当了官老爷,使不尽的银子了,苏江那些小田租也不该放在眼中了。偏二嫂宁愿便宜了娘家人,也不愿孝敬给娘!”

朱家老大和老三,彼时又不会读书,能干也有限度,能娶着多好的媳妇?

还是柳氏入门后才上下用起了仆人,也抬着叫了声大夫人、三夫人。不用干活了,人也就飘起来了,成日嘴刁生事。

朱老夫人也是不满,其实柳氏是有按时按节让人送上米粮布匹之物。可是大儿媳和三儿媳就想贪便宜,自个跑到柳氏的地头、铺子上去收租,谁知柳氏走前早委托了娘家人收理,且这些管事的原本就是从柳家带来的,根底还在柳家呢,自然是听柳家人话事,压根不理这两妯娌。

这两人就在朱老夫人面前一阵挑拨,朱老夫人也是觉着你柳氏既嫁入了朱家,这些财物自然是朱家的,为何倒叫柳家人插手了?

柳氏早就被气得练出来了,再说这两妯娌不关痛痒的,还能有朱临丛气人不成?

只是朱老夫人还需安抚,于是也不动气,爽利的道:“娘,我父亲行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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