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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帧冷笑道“你心里只有你夫君,要是我做了你夫君,你心里不就是我了?”
芳姐儿一听勃然大怒道“王爷请自重。”
羌帧冷冷地看着芳姐儿,从桌子上拿出一个账本道“话不要现在说,这个账本里头有你家借贷给王家五万两银子的账册,因我念着你,便没有上交,你想好了,如果我把这本账册上的五万两银子前面加个一后面加个零会是什么情景,俞天佑死定了,你以为我还得不到你?哼到时候自然会到我的帐下。”
芳姐儿惊恐地看着羌帧,身子一下子吃不住差点摔倒,羌帧看了很是心疼,不由把住芳姐儿柔声细语道“你要是随了我,我便放过俞家,你儿子也会好好的,我虽说让你做不了嫡王妃,但是可以做侧妃,我会一辈子疼你的。”
芳姐儿耳边没有听到一句话,茫然地看着地面,不由的抬起头,看着羌帧那如芍药般绝艳而又清冷的脸,泪涌出眼眶,迷茫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第五十四章 穷途末路
芳姐儿失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心里的宝塔瞬间崩塌,只觉得这就像一场噩梦,羌帧脸上挂着怜惜,心道‘这会儿她伤心,以后定对她如珠如宝。’想到这便柔声道“芳儿,不是我狠心,只是我太喜欢你了,自打十二岁见你以后便情不自禁,你说我怎么办?”
芳姐儿看着眼前这如芍药般绝艳而又略显稚嫩的脸,这不是那个乖巧温顺的小弟弟,这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带着虚伪的面孔,芳姐儿恨恨的推开羌帧,带着决然道“你不就是想这要我吗,好呀,大不了给你一具尸体又有何妨?但是你要想得到我的心,却是不可能的。”
羌帧听的这话怒火中烧,一把抱住芳姐儿狠狠的咬住她嘴唇,带着惨烈而又坚定的心,芳姐儿用尽力气推开,嘴唇已经红肿带着甘甜的血丝,更是衬托了娇艳不可方物,羌帧带着迷恋看着芳姐儿冷酷的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死了自有人给你陪葬,要是俞家不够还有刘家,这辈子就是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羌帧的年纪正是叛逆而又敏感的时期,这个自小便是天之骄子的人对于任何喜欢的东西都是用掠夺的形式,芳姐儿突然跪了下来,哭道“王爷,你饶了我们一家吧,下辈子哪怕是变牛变马我报答你。”
羌帧低下头看着芳姐儿那如牡丹带着泪痕的脸,冷笑道“下辈子不用变牛变马,这辈子只有跟着我,我便放了俞家,这个账本就当没有存在,我自会处理,但要是执迷不悟,你就等着给俞家的人披麻戴孝吧,你不是不知道俞天佑已经功高盖主了吧?”
芳姐儿听了这话,像是把心底最恐惧的事情挖了出来,芳姐儿一下子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如同呆了一般。
不知道怎么出了门,不知道怎么到了家,只记得羌帧最后一句话“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你一心不顾一切,那么便不要怪我了。”
芳姐儿躺在床上,看着床帐想着俞天佑对自己溺爱的脸孔,两人恩爱的时刻,说好了以后的日子春天放风筝,秋天摘果实,芳姐儿想着泪水无声的流着,怎么办,以后能怎么办。
“公子,大奶奶这会子身子不舒服,小心过了气。”水蓝忙拦着往里闯的小上善,小上善牵着冰雨看着水蓝道“水蓝姐姐,娘怎么了,怎么回来就不舒服,连我叫她都不知道?”
水蓝忍不住想流泪,大奶奶太苦了,心里苦,为了大爷的事儿,为了一家子的事儿,心里苦,自己虽说不知道怎么为什么大奶奶从荣亲王的书房出来便是这副失神的样子,但是却能感觉到大奶奶的绝望,水蓝扭头擦了擦泪,回头看了看小上善,道“公子,你带着姑娘去读书,写字好不好,等会奶奶起来了,见公子这会子这么听话定会欢喜的。”
小上善点了点头。自己虽小但是也感觉这几日家里不正常,爹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娘说爹去军营了,为什么娘这会子病了,爷爷也是身子不好,为什么家里的人都一副惶恐的表情。小上善拉着冰雨轻声道“妹妹,哥哥教你认字好不好?”
冰雨歪着头奶声奶气道“娘怎么了,我想找娘,不想认字,但是娘为什么不见我们,是不是冰雨惹娘不高兴了?是不是娘也认为冰雨是个小叫花子不要我了?”
小上善抱着冰雨道“没有,冰雨怎么会是小叫花子,冰雨是哥哥的妹妹呀。”
冰雨眼前一红,抽啼道“哥哥,为什么沐儿哥哥说我是小叫花子,为什么好几个姐姐也说我是小叫花子,为什么?我”
小上善虽小但是也知道有些下人喜欢浑说,心里不由恼道“有些人浑说,你是娘的女儿,别想了。那些人让娘来收拾,你别伤心。”说着拿着身上的手帕给冰雨擦泪。芳姐儿站在窗口,无声地流着泪,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痛的没有了知觉。要不是因为自己,自己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是芳姐儿不敢想,一想便是压抑不住地痛,痛彻心扉。
芳姐儿擦了擦泪,无力的坐在软榻上,门外的小厮传话道“老爷在书房等大奶奶。”
芳姐儿想起来还有自己公爹,公爹一定会有法子救出夫君的,便赶紧的披了件披风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只见俞有志一脸绝望的坐着,芳姐儿的心突然冰凉,轻声喊道“公爹。”
俞有志见芳姐儿过来,无力道“大奶奶来了,坐吧。”
俞有志看了芳姐儿一眼道“芳姐儿,你可是知道,天佑在狱中的事儿?”
芳姐儿焦急道“夫君他怎么了?在狱中可有不妥?”
俞有志轻叹道“芳姐儿,我从来不把你当儿媳妇,一直把你当闺女待的,也是我老了受不任何打击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天佑,因为……你就当我不是人吧,但是我没有办法,现在能劝动皇上不对天佑下杀手只有荣亲王爷了。”
芳姐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俞有志,道“公爹,您这是什么话,我我是你儿媳妇呀。”
俞有志一看扑通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大奶奶呀,是我这个做公爹的对不住你和天佑,但是任谁做了皇帝天佑都是皇上的眼中刺,这是我们知道的,如今皇上没有那本账本所以没有办法治罪,但是要是皇上看到了那本账本,天佑地性命不保了。”
芳姐儿忙扶起俞有志,哭道“公爹您是怎么知道的?”
俞有志站起来用手擦了擦脸道“今个儿我去看天佑,哦天佑现在没事儿,天佑说了账目的事儿,只说是朝廷问了,但是天佑没有承认。”
俞有志心里难受,儿子就这么一个,生死就在那本账目上,要是说前头五百件武器是无意的,那后面资助的银钱却是皇上不至于满门抄斩,但是俞天佑的命却是不保了。
芳姐儿狠狠地擦了擦泪,坚毅的站起来道“公爹我要告御状,为夫平冤。”
俞有志不可思议,惊恐的看着芳姐儿道“万万不可,告御状的没有几个人能过那三关酷刑的。”
第五十五章 山穷水尽
芳姐儿擦了擦泪,道“公爹,不是还有人过吗,我去说不定就能过呢,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受些皮肉之苦。”
俞有志怒道“糊涂,这账目之事皇上不知道,你这会子大张旗鼓的去告御状,要是账目之事被皇上知道怎么到时候证据确凿,你想着我们家还有翻身之日吗?到时候不是仅仅天佑有事儿,就连咱们整个俞家都是灭顶之灾,这告御状是被迫无奈之时才办的,这会子又没有到那个时候。”
芳姐儿摇了摇头,不是不到而是芳姐儿想起羌帧手里的那本账目便如同见了毒蛇猛兽,芳姐儿看着自家公爹这般凄凉之色,心里想到罢了,大不了卖了自己换来这一家子的平安,想到这里芳姐儿真想抽自己两巴掌,难不成自己迷了心思了吗。
俞有志没有再说什么,如今说什么都是不可能的,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摆了摆手,芳姐儿出了门,看了看半边的夕阳渲染了整个天空,美丽却又带着暮色,真如同芳姐儿的心境,想着便不由压抑不住的恐惧又恐慌。
喜喜脸上带着喜色,进了门问水蓝道“奶奶在不在?”
水蓝叹了口气道“奶奶在用膳呢,哎,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喜喜笑了笑,在门口道“姑娘,我来看您了。”
芳姐儿拿着筷子却没有一点胃口,听是喜喜的声音,边道“你来了?进来吧。”
喜喜笑着进来道“姑娘,我这是给您送信的。”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轻声道“这是沧州大爷给的信。”
芳姐儿一听,心下一喜,忙打开信件一看,信上说,俞天佑的事儿不能轻举妄动要看皇上的心思,如今因刘家握有十几万的大军,很是被新帝猜忌,只说如今只有一拖再拖,万不可轻举妄动,等时间长了自会联名救助的。
芳姐儿看了信,如同有了主心骨,但是一想羌帧手中的那本账册,便没有了一点主意。喜喜见芳姐儿忽喜忽忧甚是不解,忙道“信上可是说要帮着了?”
芳姐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只说让拖着。”
喜喜心里万分不解,对芳姐儿开解了一会子这才回了家,到了家忍不住地叹息,小四见了有些不耐烦道“你去看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喜喜便说了心里不解之处,为什么都是至亲骨肉但有了这么大的事儿却不伸一把手。小四看了喜喜一眼道“有什么不解的,咱们大爷被人参的是什么罪,那是谋反之罪。天大的罪呀,谁敢出来说一句,一不小心被冠上同谋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咱们刘府是有军权的,要是侯爷因这件事被人抓住人一丝半点的把柄,你想把不光是俞家完了,就是刘家也是满门的事儿。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到。”
喜喜一听算是明白了,无奈道“这也是名门高户,却人情薄如纸呀。”
芳姐儿细细揣摩自家哥哥的信,这么说只有一拖再拖了,然自己想拖别人却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着不由心道“不如把账目的事情捅开也是好的,因五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借银子的事儿,哪家哪户都有的事儿。”这借银子之事说是自己办的,与俞天佑没有半点关系,他也不知道。正巧自己的银子也有借贷的不少,只说自己为了收利钱想着存私房钱,告上御状让天下人评评理,倒是把事情捅开了皇上也不好下手。毕竟俞天佑因打匈奴之事便有极高的荣誉,要是皇上处置不公便堵不住悠悠之口。
芳姐儿想到这里便也不耽搁,一门心思的想着明天便去告御状,要是有命回来便是和俞天佑再续前缘,要是没有了命……芳姐儿想了这里,心里却是万分的不舍,也罢这是自己拾来的命。
人一旦想到生死便有许多的不舍和担心,以后自家儿子以后怎么办,要是自己去了,俞天佑再娶了人对他不好便是如何,想到他幼年丧母,想着想着便又是泪流满面,真是舍不得,舍不得死,舍不得儿子,舍不得夫君,舍不得,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
芳姐儿拿起笔,流着泪画着全家福可爱的儿子,娇俏的女儿,英俊的丈夫,加上一个面带忧伤的自己,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在宣纸上,化成一片说完的忧伤。
忍不住写下“如果我不在你们身边,记得不要为我忧伤,因为我的心一定在一处看着你们,带着幸福又满足,哪怕是永不见面,但也要记得替我幸福。”放下笔压抑不住心里的哀伤,心如刀绞般的疼痛,压的上不来气。忍不住想去看看儿子,起身穿上衣